第五十九章 瘋狂
「這就是打敗連屠的少年高手嗎，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
蒙面人呵呵一笑，語帶輕蔑，第二劍隨即朝石小樂刺去。
湛青色光芒一閃，石小樂腳步一點，施展出了加持奇險意境的太岳三青峰。
鏗！
連環三劍連續而下，招招直刺對方的命脈要穴。
不過蒙面人似乎早有所料，就在石小樂出招的同時，身體卻已朝後退去。等到石小樂招式用盡，這才撲身殺來。
如此一來，雖然蒙面人想要擊倒石小樂變得很難，但同樣的，石小樂也休想擺脫他的糾纏。
而局勢，根本不容許石小樂浪費時間。
他看見蘇艷茹漸漸被司馬彪逼在了下風，看見蒙奇與春秋堂的納氣境高手斗得難解難分，還看到『一刀兩斷』曹若愚正與薛家一位高手交手，可看起來根本沒用盡全力。
石小樂明白，一旦局勢被敵方壓下，以曹若愚只出半工，冷若旁觀的心態，到時不僅不會幫忙，還很有可能反戈一擊！
說到底，金鳳樓與提刀幫，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紛亂的戰局中，石小樂殺死兩名偷襲的春秋堂弟子，從懷中拿出了一顆葯。
「打不過，準備嗑藥了？」
蒙面人眼中儘是嘲諷的色彩。
「激將對我沒用，只要能讓你死，我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
石小樂手中的丹藥，正是在蘆雁山地下石室中發現的血精丹。
雖然那位前輩言明，服用血精丹後會有嚴重的後遺症，但石小樂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會用一些人的死，來為他們自己的愚蠢買單。
丹藥入口，瞬化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剎那間，石小樂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眼睛都微微帶著紅色。
「這是什麼葯？」
蒙面人露出戒備之色。
石小樂根本不廢話，直接一劍刺出。
同樣是太岳三青峰，這一劍比先前強了何止五成！幾乎長劍剛出，劍尖已逼近蒙面人的胸口，駭得後者連忙抵抗。
鏗鏗兩聲。
石小樂的第二劍已擊飛對方的長劍，眼看第三劍要刺中對方。那人厲喝一聲：「想殺我，沒門！」
他突然握手成拳，一記帶著淡淡黑芒的拳頭直撼石小樂的劍尖，瞬間抵住了太岳三青峰的殺傷。
「黑煞拳？」
一直暗暗關注石小樂的蘇艷茹嬌呼一聲，叫道：「黑煞幫主，原來是你！」
孔子健在擊出黑煞拳后，就心知要糟，想也不想地往金鳳樓高手眾多的地方鑽去。他不信石小樂不顧及這些人的安危。
可惜，他低估了石小樂對他的殺心，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在雙方交手的前一刻，石小樂已暗中動用了點石氣旋，是以孔子健剛剛動腳，石小樂已知道他的心思。
「給我去死。」
身體放鬆，雙手高舉，石小樂緩緩劃出一道劍痕。
正是他融合了華山劍法的殺招，一線生機。
下一刻，孔子健慘叫一聲，鮮血從其腰部不要錢似地湧出來，瞬間浸紅了青石板的地面。
「我，我，呵呵……」
孔子健倒地抽搐一陣，命喪黃泉。
這次他應薛老太爺的邀請前來，一方面是交好薛家，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報復金鳳樓，偏偏又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沒有帶黑煞幫眾隨行。
但他千算萬算，沒算到石小樂還有神奇丹藥傍身，以至於丟了小命。
殺完孔子健，石小樂立刻沖向了小姨那邊。
因為在司馬彪連續的攻擊下，蘇艷茹已經顯露出敗相。
「賤女人，還不投降。」
司馬彪手中的黑鐵槍好似一塊烙鐵，揮動間令空氣一陣扭曲，更令蘇艷茹渾身氣血澎湃，難以控制內力。
蘇艷茹雖然修鍊了伏養氣功和天羅地網勢，但畢竟時間尚短。事實上，她此次能堅持那麼久不敗，已是得益於兩門武功的神異。
轟！
司馬彪哈哈大笑，一記帶著熾熱風暴般的槍勢猛地掃來，瞬間將蘇艷茹擊得飛退，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而司馬彪的另一隻手亦沒閑著，已趁勢抓向了蘇艷茹的胸部。
此刻恰是新力未生之際，蘇艷茹的俏臉瞬間雪白一片。
關鍵時刻，一記奇險迭出的劍勢從側邊揮來，斬向司馬彪的左臂。
「壞事的狗雜種，你給老子滾！」
司馬彪怒吼一聲，不得不收起左臂，改為雙手用力掄動黑鐵槍，朝石小樂狠狠一砸，砸得青鋒劍彎起了一個巨大的弧度。
反彈之力作用下，石小樂倒射到小姨身旁。
「小姨，我們聯手，只要殺了此人，今日大局定矣。」
石小樂說道。
「好。」
蘇艷茹只有一個字，心中滿是對司馬彪濃濃的殺意。
「很好，老子早就想收拾你們這對姑侄了，現在倒省得一個個麻煩。」
司馬彪猙獰地笑起來，鐵槍一震，一股濃烈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幾乎一瞬間，石小樂有種內力不受控制的感覺。
「離火意境？不對，還不是意境，但已經無限接近了。」
石小樂心中一震。
司馬彪施展出的離火槍法，分明已附帶有一絲絲意境的屬性，只不過由於某些原因，還未完全轉化過來。
可想而知，一旦領悟出離火意境，此人會是何等的可怕。
死，司馬彪必須死！
沒有任何猶豫，石小樂全力運轉伏養氣功，再次使出劍招，一線生機。
在血精丹的作用下，石小樂的內功接近翻了一倍，配合一成有餘的奇險意境，剎那間與黑鐵槍擊在一起。
澎湃的力量，同時湧向二人。
「噗！」
石小樂張口吐出一口血。
反觀司馬彪，面色一白，但終究沒有大礙，轉而怒吼著一槍疾刺而出。
這一槍被蘇艷茹的彎刀擋住，卸去了大部分力道。但這樣一來，蘇艷茹再難脫離司馬彪的離火槍法之外。
「離火燎原！」
司馬彪受激之下，如同一頭凶獸般用盡了全力，一槍更勝一槍，由於速度太快之故，幾令空氣產生了重重槍影。
在外人看來，蘇艷茹已徹底被槍影包裹，讓人相幫都無從幫起。
槍影之中，蘇艷茹反應不及，連續被長槍刺中，汨汨的鮮血沿著傷口不斷流出，令紅色紗衣變得更紅。
「樂樂，你走！」
蘇艷茹腳步踉蹌，不由哀鳴一聲。她知道，自己這回再也堅持不住了。
「走？一個都走不了，況且你還是先管管自己吧，蘇美人，你猜老子會怎麼對待你？」
司馬彪如同一位即將抓住獵物的獵人，口中發出張狂無比的大笑聲。
正在廝殺的金鳳樓高手們都看見了這一幕，心神大亂下，氣勢不由一減。而春秋堂高手卻興奮起來。
「兄弟們，殺個痛快，今日剿滅金鳳樓。」
司馬彪的義子，汪不凡大喊一聲，引得春秋堂高手齊齊呼應。
戰場的外圍，曹若愚的眼神閃爍起來，似乎正在猶豫不決。
耳邊聽著小姨痛苦的悶哼，眼中看著那道隨時會倒下去的身影，石小樂雙眸通紅，心中卻出奇地沒有一絲波瀾。
或許是因為太過痛苦與憤怒，以至於超越了他情緒波動的極限。
整個戰場的聲音，正在離他遠去。
腦海中，點石氣旋首次不要命地旋轉起來，肆意揮霍著意念之氣。
這樣做的後果便是，四周的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哪怕是司馬彪快到讓人看不清的槍法，都變得有跡可循。
而與此同時，石小樂的精神，悟性，卻在以可感知的速度降低著。
如果未來沒有得到比感應策更上乘的點石大法，石小樂的武道之路將會永久受損。
但他沒有別的選擇。
至於系統新開啟的殺人技能，由於要靠運氣抽取，抽空所造成的時間浪費，極可能令石小樂抱憾終生，他不敢賭！
心神越來越集中，石小樂清晰看見了槍影之下，蘇艷茹絕望凄楚的表情。
得意之下，司馬彪的槍速有所減弱，在此刻恍如帶了放大鏡與減速器的石小樂眼中，無疑露出了幾處致命的破綻。
嘴角露出一絲難以言說的弧度，石小樂運起飛鳳身法，沖了過去。
「樂樂，不要過來！」
蘇艷茹大喊一聲，聲音撕裂。
「呵呵，天才有什麼用，還不是要死。」
汪不凡看見這一幕，莫名暢快。
「真的很想殺你，不過留你還有用，先廢你的命根子。」
不知想到什麼主意，司馬彪獰笑一聲，一槍重重朝石小樂的胯下捅去，勢如破竹，讓人生出難以抵擋的錯覺。
在蘇艷茹幾欲昏厥，金鳳樓眾高手絕望的表情中，石小樂面無表情，再度使出了一線生機。
湛青色的劍芒一揮而過，如同刀切豆腐，剎那間沿著槍法的破綻撕裂而入，嗤的一聲，一蓬鮮血飛濺。
有人張口發出慘叫聲，跪在地上，卻不是石小樂，而是大佔上風的司馬彪！
司馬彪想廢石小樂，轉眼自己卻被廢了，瞪大眼睛，以見鬼一般的神情看著石小樂。
他剛要說話，不想石小樂根本不想聽，看也不看地一劍橫切。
嗤！
一顆大好頭顱衝天而起，至死猶帶著無法置信的表情。
紛亂的戰場，頃刻間安靜一片，好像時間靜止了一般。
就在此時，遠處的屋檐下，有人長身而起，淡淡自語道：「本以為不用老夫出馬，看來，還得出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