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試驗戰力
周雄意外被殺，莫說是四周那些嚴陣以待的匪寇，就是石小樂自己都愣住了。
冥冥中，他對戰鬥有了更深的體會。
武者交手，任何一項因素都可能改變結局。真正的高手，不僅自身實力要強，還要懂得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東西。
當然，此戰最大的收穫，還是石小樂發現了點石氣旋的妙用。
一旦開啟此氣旋，他能感受到方圓十米內的大致動靜，以及方圓三尺之內的空氣波動。也就是說，在方圓三尺之內，對手的招式破綻無所遁形。
當然，如果對方的招式技巧，境界比周雄更高一步，還能不能看穿，就有待檢驗了。
但不管怎麼說，石小樂的實力雖然明面上沒有提升，但其實可算得上突飛猛進。
尤其點石氣旋看不見摸不著，完全能拿來當秘密武器用，陰死人不償命！
「周雄已死在我手中，你們還想繼續拼嗎？」
石小樂環顧四周，見不少人猶自目光閃動，心底冷笑，運起浮遊步，一刀就將其中一位藏氣六重的高手斬於刀下。
「想死的，儘管來試試看。」
對付這群寇匪，行動遠比語言有力。
見石小樂如斯凶威，尤其居然能殺了武功強大的山主，匪寇們都猶豫了。
尤其是幾個地位較高的小頭目，心思更為活絡。
現在周雄已死，與其拚命給一個死人看，還無端令自己陷入危機，倒不如現實一點，團結手下，另起山頭。
到時候，自己還能當家做主，何其快哉！
從這個意義上說，幾人甚至還要感謝殺了三位山主的石小樂。
眼見石小樂開始殺敵突圍，幾個小頭目互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於是他們一番裝模作樣的阻攔后，終於『氣憤』地看著石小樂揚長而去。
「兄弟們，窮寇莫追。這小子殺了三位山主，我等一定誓報此仇！但眼下敵強我弱，不能魯莽，況且山主剛死，我等還是先將他老人家抬回去，厚葬之後再決議報仇之事吧。」
幾個小頭目極力慫恿，雖然仍有一些忠心的寇匪不肯放棄，但反對聲很快淹沒在了眾人的一致決議中。
千萬不要高看寇匪們的義氣，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只要能守著一畝三分地吃香喝辣，誰又願意真的為一個死人去拚命？
石小樂在一處石澗里找到了張家父女。
原本按照他的計劃，是想玩一出黃雀在後，等自己三人吸引了洞山群寇的火力后，由這對父女獨自離開。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石小樂也沒想到自己能殺了周雄，反而令這計劃徹底用不上了。
「石公子，你的傷……」
看見石小樂身上好幾處傷口，張家小姐悲咽一聲，心中異常複雜。
「沒事，養幾天就好了，我們走吧。」
石小樂說道。
「去哪裡？」
張家父女疑惑地看著他。
「去不見峽，現在沒人會攔著我們了。」
張家父女面面相覷，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等到二人聽說石小樂獨自一人殺了周雄后，表情更是精彩，半晌無言，只知道拿震驚的目光盯著石小樂瞧。
還是張遠山率先反應過來，竟彎腰一躬道：「石少俠，今次你於張家的大恩，張遠山沒齒難忘。今後但凡你有事，張遠山決不推辭！」
石小樂笑道：「我只是儘力而為罷了。老實說，方才如果見機不對，我恐怕還是會一個人逃跑的。」
這句話一說出來，不僅沒有令張遠山反感，反而更令他覺得，石小樂是個可交的坦誠之人。
事不宜遲，一行三人立即啟程，平安地度過了附近江湖人聞之色變的不見峽。
直到將不見峽拋在遠處，張遠山依舊有種恍惚的不真實感。
夕陽下，他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石小樂的側臉，心中莫名浮現出一種荒謬的預感。
他年之後，這個外表平靜的少年，必會一飛衝天，叱吒江湖。
「王兄，大師。」
前方停著張家的馬車，石小樂剛招呼一聲，就聽王陽明叫道：「石兄不要過來，你快逃！」
「逃？他逃得掉嗎？」
一聲哈哈大笑聲中，從石小樂三人後方，竄出一道高大粗豪的人影，赫然是董成武。
之前石小樂陷入洞山群寇的圍堵，董成武不敢靠近，索性就一路尾隨王陽明二人而去，想著就算得不到石小樂的刀法，勒索王陽明，和尚還有張家父女也不虧了。
豈料馬車中根本沒有張家父女的身影，董成武又撬不開王陽明二人的嘴巴，正犯難的時候，沒想到就看見了石小樂三人。
「董大俠，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遠山帶著怒意問道。
董成武笑道：「沒什麼意思，只是這次董某冒著生命危險，替你們開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張員外不表示表示嗎？」
「無恥！」
張遠山氣得臉龐通紅，此人先前拋下他們獨自逃命，現在一切風平浪靜，居然還有臉來討要東西？
「你們最好配合一點，否則的話，董某不介意心狠手辣一次。」
董成武陰笑一聲，抽出了手中刀，作勢摸了摸。威脅之意不言自明。
「董成武，你好歹也是江湖正道人士，竟做出如此令人不恥之事，不怕傳到江湖中，貽笑大方嗎？」
王陽明被點住穴道，身不能動，但仍大聲叫道。
石小樂清晰看見了董成武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毒，當下瞭然，只怕等他索取了足夠的利益后，就會大開殺戒，免得他們泄露消息。
「你想要什麼東西？」
石小樂看著董成武，幽幽道。
董成武咧嘴一笑：「還是石少俠聰明，董某要求不高，只要將你們的武功秘籍全數交出，並奉上五十萬兩銀子，董某立即放人。」
和尚念了句阿彌陀佛，連他這個出家人，都心驚於董成武的貪婪嘴臉。
五十萬兩銀子自不必說，就說武功秘籍，這可是每個人行走江湖安身立命的本錢，他一張嘴，居然想全部要！
石小樂道：「我若拒絕呢？」
董成武笑眯眯地搖頭：「你沒資格拒絕，因為，我會砍了你的頭。」
石小樂也笑了，道：「既然你存心找死，我就成全你好了。」說罷，拔出了已經受損的百戰刀。
這一幕大出王陽明與和尚的意料之外。
二人只以為石小樂是憑著計謀，騙過了周雄才來到此地。董成武雖然不及周雄，但又哪裡是石小樂能對付的？
「石兄，王陽明不願拖累任何人，你還是走吧。」
王陽明苦勸道。
和尚亦是念著阿彌陀佛，滿心不忍。
「好狗膽，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董成武獰笑一聲，身體前沖的同時，一刀用力朝石小樂左肩劈去，勢若開山。
點石氣旋運轉下，石小樂通過空氣的波動，輕易便發現了董成武的破綻，而且還不止一處。
由此可知，這個董成武的刀法境界，恐怕比周雄還不如。
「滾！」
石小樂只有一刀。
血紅色刀芒劈中破綻，嗤的一聲，繞過對方的刀路，反將董成武給拍飛了出去。
這個結果，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張家父女儘管知道石小樂殺了周雄，但畢竟沒有親眼見過，現在才確信他果然不是一般人。
王陽明與和尚瞪大眼睛，懷疑眼睛出了問題。
修為還是那個修為，刀法還是那套刀法，石小樂怎麼做到的？
至於董成武，更是怪叫一聲，片刻都沒有回過神來。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石小樂，卻是一嘆。
他的內力境界終究還是太低了，否則剛才那一刀，就不是震退董成武那麼簡單，直接可以重創甚至是擊殺。
至於先前擊殺周雄，石小樂主要是藉助陽光，一瞬間出刀命中要害的結果。
有心熟悉點石氣旋，石小樂這次換刀為劍，刷刷刷的劍路施展看來，如同行雲流水，竟將董成武逼得狼狽不堪。
「石兄的刀法精湛，沒想到，連劍術都這樣不凡？」
王陽明有些看不懂了。他發覺與石小樂待得越久，反而越覺得對方高深莫測，你不知道他還有多少本領沒有施展。
「石小施主，真令貧僧大開眼界。」
和尚亦是感慨出聲。
同為三流中品武學，苗家劍法並不比百戰刀法差不多，加上石小樂專攻破綻，輕靈的劍法反而效果更佳。
十幾招后，董成武身上已多了四五道帶血的傷痕。
「小子，求饒人處且饒人，今日董某認栽如何？」
見勢不對，董成武壓低聲音道。心中卻暗想，等董爺緩過了這次，大不了呼朋引伴，定要將你這小子斬於刀下。
「好啊。」
石小樂注視著對方的眼眸，忽然甩掉了長劍，卻沒有停下進攻，反而拔刀而出，猛斬對方。
「小子，你言而無信！」
董成武滿腹怨恨地逃跑，卻忽然發覺，一股無形的力量作用在身上，令他的動作慢了半拍。
「不……」
聲音戛然而止，石小樂一刀割斷了董成武的咽喉，這才收刀而立，道：「你的愚蠢在於，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愚蠢。」
眼瞳收縮，董成武徹底斷氣。
他伸手，如願從董成武身上摸出了一門刀譜和一門內功心法，隨後替驚呆的王陽明與和尚二人解了穴，笑道：「我們該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