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江湖爭奪起殺意,真情流露落難時(下)
李綿綿神色複雜,眼中殺機四起,藏在背後的手中暗自騰起黑火:“原來她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說,她要是知道這個消息又作何感想?”
“不關她的事。”小黑神色平靜,見她步步逼近,一麵警惕地看著她的手勢,一麵護著傷勢更加嚴重的柳柔後退到窗沿。柳柔的麵色越來越蒼白,左手碰到窗沿,低聲道:“和這瘋子說那麽多幹什麽,快想辦法脫身!”
李綿綿看著那虛掩的窗,眉目一緊,立即扔出一枚毒鏢扣緊門窗:“想走?沒那麽容易!”
說話間,隻見她手中黑炎猛漲幾倍,招招襲來。小黑側閃幾招,作個虛勢擊向她的咽喉,李綿綿往後一仰,小黑趁機抓住她的手腕,點上她左臂的麻穴,順著力道一推。李綿綿驚叫一聲,左手上的黑炎漸漸熄滅,麻木無知。
她後退幾步,站住腳怒道:“卑鄙!”
此時小黑抽出縛在身上的軟劍,“叮”一聲打過去,擊落了扣在窗上的毒鏢,柳柔忍著手腕上傳來的陣陣痛楚,竭力打開窗戶。李綿綿極速地抬起右手,黑炎化作一把劍形,猛喝一聲:“去!”黑炎劍長了眼睛似的擊向小黑。隻見他躲了幾下,卻不還手,黑炎劍挽出一個劍花,在李綿綿的操控下直直地貫穿他的肩頭,他閃避不成,悶哼一聲,身子晃動兩下,站穩。
李綿綿手勢偏了下,黑炎劍險險地擦過他的麵具,她忽然冷笑道:“別你以為不還手我就會放過你!”小黑的肩頭被黑炎灼傷,發出“茲茲”的燃燒的聲音,他點了左肩的穴道,淡淡道:“現在你我扯平,我也沒打算再讓你!”李綿綿眉目微微眯著,嗤笑一聲,身形快如鬼魅,隻見他隨手在空中劃了幾筆,斥道:“結!”一張泛著紅光的密網鋪天蓋地的扣下,無可抗拒的力量緊緊地束縛住李綿綿的身體,她掙紮幾下,網就收得越緊。
小黑扶起倚在門窗的虛弱的柳柔,語氣平靜道:“我不想傷你,三個時辰後靈網自然消失。”說罷,便扶著柳柔騰飛出窗外,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綿綿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不想傷你?誰需要你的同情,找死!她眼底的黑色的戾氣布滿整雙眼睛,渾身的力量憤怒到了極點,幾乎要脹破她的全身。”
“彭——彭”“彭——彭”
心髒收縮幅度的越來越大,心跳的頻率越來越快。
“彭彭——”“彭彭——”
“有刺客!快!”
這是,唐澄的聲音?
“彭彭——彭彭——”
不,不行,決不能讓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報——柳姑娘的住處有動靜!”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像潮水一樣漫近。
“彭彭彭彭彭彭”“嘭嘭嘭嘭嘭嘭”
李綿綿咬緊牙關,將全身的力量運用到了極致,一種從未有過的磅礴的力量,從全身筋脈迅速聚攏來!
那樣想急切逃脫,懊惱,自責,焦慮,全都在心裏如同火山噴發般奔湧而出!
不,不能讓他看到!快走,快走!
她身上的筋絡像植物交錯的根一樣凸起,眼睛完全變成了漆黑晶亮的顏色,嘴角邊溢出的鮮血她渾然不覺!靈網勒得越來越緊,但在她身體的膨脹下,竟然生生地反勒回去!
菱格木門“砰”一聲被踢開,李綿綿心頭一震,全身燃起葷黑的霧氣。
唐澄驚異地見一團紅黑交錯的霧,防備地握緊佩劍,身後的衛兵齊齊湧了進來,也不敢靠近。
“大人!”
“射!”唐澄一聲令下,無數支利箭淩空破出,尖銳的箭尖“噗嗤~”一聲嵌入肉裏,一瞬間化作粉末,黑霧似乎膨脹的更加厲害。唐澄凝神細看,冷不防地向黑霧中間刺出一劍,迅速地後退,黑霧顫抖了一下。
層層威壓像爆炸的原子彈一般,桌子上的茶具應聲碎裂,房屋不可遏製地顫抖著,有人受不住威壓被震出去,有的人七竅流血當場死亡。唐澄隻感到有什麽東西在他身上碾過,立即吐出一口鮮血。
黑霧中爆喝一聲,她仰天長嘯,靈網和著鮮血生生震斷,無數碎片零落在地上!
唐澄捂住胸口,費力地支撐起半身,隻感到一陣氣血翻湧。
隻見團黑霧似人般快速輕巧地躍上窗沿,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它突然回過頭來,正對上他的目光,發出近乎野獸般古怪的低沉嘶啞聲音。轉眼,它輕巧地一躍,消失在蒼茫的夜色裏。
唐澄怔怔地看著,仿佛目送一個熟悉的人遠去,那團黑霧,竟然讓自己感到無比的熟悉!
黑霧如人形般,一個巧笑嫣然的女子的音容笑貌忽地浮現在腦海之中,不,不,不可能!他搖搖頭,努力地讓自己保持清醒,鎮定了一會兒,忽然自嘲一句“糊塗!”
怎麽會以為是綿綿,她是那麽可愛的女子,又怎麽可能是一個怪物?
他調整好情緒,吃力地站起來:“還活著的兄弟都起來!現在馬上加強園子裏的戒備!保護皇上安全!”
大部分衛兵都還活著,他們抬著死去的兄弟,卻又想起剛才恐怖的一幕,誰都不敢多說,沒人知道那是什麽。
月亮從烏雲中掙紮出來,又爬上了梢頭,銀輝靜靜地灑進重重疊疊的樹葉裏,落下參差斑駁的黑影。
地上的黑影漸漸蠕動,悄悄地翻過幾堵牆,來到舞台的後台室。黑霧從地麵緩緩地旋出,正準備上台演出第3幕劇的花子頓住腳,神色一變,立即敞開身上的長長的紫藤蘿色外袍遮住蜷成一團的黑霧。
恰巧湊過來看熱鬧的牡丹倚在門口,端著一盤紅色葵花籽,時不時地磕著。花子不敢大動作,便對旁邊坐著的一個女子使了個眼色。女子心領神會,起身走向門邊,和牡丹熟絡地說起話來:“喲,是牡丹姐姐來了,你今天穿得好漂亮,這件衣服又是在哪裏做的?”
牡丹與這女子素來交好,便由著她東拉西扯,二人談到興致濃時,便不知不覺地走了出去,那女子關上門時,對花子點頭,露出一個“可以了”的眼神。
後台中所有的戲子都在關上門的一刻放下手中的螺子黛,神色凜然地向花子聚過去。花子小心翼翼地撩開衣袍,黑霧漸漸淡去,女子憔悴蒼白的麵孔,以及千瘡百孔,沾滿鮮血的身體漸漸呈現出來。
花子等人神色驚異,戲子中站出幾人幫忙把昏迷的李綿綿扶到軟榻上,將她盤膝坐好,花子皺著眉頭細細觀察著她的傷勢,語音低沉,全然是個男人的聲音:“主公傷勢嚴峻,你們幾個過來幫我護法,其餘的守著門口!還有,表演推遲,我不管你們怎麽做,必須找個借口敷衍過去!”
“是,屬下明白!”
三個女子依言上榻護法,花子點了李綿綿幾個穴道,抱拳一禮:“主公,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