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交談
「清清……」兩人正在僵持著的時候，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喬清魚小臉一僵，並沒有回頭，怒視著白黎半響兒，終於從牙縫中吐出了幾個字，「你們商量好的。」
白黎臉露尷尬之色，一個閃身消失在了眼前。喬清魚此刻心思繁雜，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不遠處那個人，緊握的雙拳此時沒有鬆開，更是緊了幾分。
嘴唇微微顫了顫，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向遠處走去。然而到了此時此刻，熙華怎麼會讓眼前的人就這麼離去。
右手一甩，一道結界擋在了喬清魚的眼前，還沒等喬清魚反應，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隨後「唰唰」的風聲在耳邊響起，微微有些刺痛。
這刺痛沒能持續幾秒，便被一陣溫潤的氣息所替代，她睜開眼看去，正好看到熙華一雙深沉而內斂的眼睛。
喬清魚腳下站定，將熙華一把推開，看了看四周，沉聲問道，「這是哪裡？」
「清清，你就不想問問我們之間的事情嗎？」熙華並不回答，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妖艷無比的女子問道。
「你覺得我應該關心嗎？」喬清魚突然間抽了抽鼻子，向遠處看去，遠處青山環繞，雲蒸霞蔚，四處盛開的桃花，和潺潺流過的靈泉，讓她一陣恍惚。
「我以為，兩萬三千八百四十五年前，我就不該關心了。」喬清魚的聲音微微有些凄楚，隨後又皺了皺眉。
識海中那老鳳凰似是看不慣喬清魚此時的模樣，不停地在識海中叫嚷這，惹得人心煩，喬清魚也不搭理，便將與識海的聯繫倏然掐斷。
慢悠悠的往前走了幾步，在靈泉邊的一塊岩石上坐了下去。
「清清……」熙華皺了皺眉，嘆了口氣，「那時是我不對！」
聞言，喬清魚愣住了，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的回過頭去，仔仔細細的將熙華從頭到尾的大量了一遍，看著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神尊大人，此時內疚、痛苦、悲傷的神情。
還有那一張認真而陌生的臉，喬清魚突然間嗤笑起來，「熙華，這兩萬多年來，你難不成以為，我這兩萬多年來受過的苦，會因為你這簡簡單單的一句遲來的道歉而煙消雲散？」
「清清，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熙華皺了皺眉，眼前這個妖艷的女子似乎離記憶中的模樣相差越來越遠。
「怎麼？不認識我了！」有那麼好一會兒兩人都沒說話，喬清魚看著熙華有些恍惚的眼神，挑眉笑道。
熙華搖了搖頭，往前走了幾步，在泉邊坐下，伸出有些寬大的手掌，在水中劃了兩下。
喬清魚眼神微微一縮，到是沒說什麼。
「那天，我……」
熙華剛開口，喬清魚猛然回過頭來，到是將熙華嚇的立刻閉上了嘴。只見喬清魚雙眼微眯，一雙丹鳳眼厲色盡顯，到是沒有那兩萬多年前的溫柔之色，儼然便是兩種不同的性格脾性。
「不要和我說這些，事情的是非曲直，我都知道。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再說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喬清魚冷冰冰的言語到是刺痛了熙華的內心，有那麼片刻，他覺得自己幾乎喘不上來氣。
不過想想也是，若是他們換個位置，兩萬多年前那件事，恐怕就是自己也不會原諒她吧。呵呵，果真是應了那妖孽話，自作自受。
更何況他也知道，這兩萬多年來，這丫頭過的並不好，而這一點也源於自己的失察，讓金蓮那女人鑽了空子。
「丫頭……」熙華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我們之間就這樣吧！」喬清魚淡淡的說道，「你化身顏君，化身執法堂堂主，如今又化身羲和宮的熙華老祖，我很感激你這幾十年來對我的照顧……」
「清清，你不要說了！」突然間，熙華起身，強硬的打斷了喬清魚的話語。
喬清魚再次嗤笑一聲，「看吧，你還是你，而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所以我們沒有可能。」
喬清魚還是把話說了出來，不顧熙華的怒氣和隱忍，傷痛和絕望。
熙華看著喬清魚的模樣頓時啞口無言，將身上的煞氣斂了斂，想起當初北鵠和他說過的話，心裡終於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
「我們都回不去了！」喬清魚說完，似是有無限的感慨，慢悠悠的起身，天知道她說出這番話后，心裡是多麼的悲痛，痛的她幾乎喘不過來氣，想起當初和顏君的點點滴滴，幾乎要窒息了。
然而她此時必須要裝作毫不在意，只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到自己在他面前，在這位神尊大人的面前不再是卑微的。
慢慢的往前走了幾步，伸手從桃花上拂過，淡淡的馨香，是多麼熟悉的味道，然而一切似乎又是那麼的遙遠，遙不可及。想起自己兩萬多年前對眼前這個人的崇拜和愛慕，那樣的卑微，那樣的努力，最終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那麼在兩萬年後的今天，她又何必苦苦掙扎，苦苦的去愛。
微風劃過臉頰，帶著淡淡的香氣，很是舒服，喬清魚用了的吮吸了兩口。心情似乎好了許多，轉頭看向跟在身後，視線中帶著執著的熙華，微微笑了笑，到是讓熙華心中一緊。
這樣的笑容，他不喜歡，十分的不喜歡，彷彿眼前這個自己尋找的兩萬多年的女子眨眼間便要消失一般。
「清清……」
「熙華，過去的一切，就讓它們都過去吧，我不在執著，你也亦然。而那份卑微的感情，也便讓它隨風散去。以後你便是你，我便是我。我們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師徒，也可以是陌生人，甚至所有的關係都可以，唯獨不能再是戀人。」喬清魚笑容漸漸的明媚了起來，這樣其實也挺好。
「過去？！」熙華痛苦的搖了搖頭，「在我這尊殺神的心裡，從未有過我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你也亦然，兩萬多年前，我做錯了，便是錯了。這之後的代價，我也認了，可要讓我放棄，你想都別想。」
熙華說道這裡似乎有些激動，連之前幻化的身形都維持不住，一下子露出了本來的容顏。
喬清魚愣了愣，想起剛才熙華說過的話，又看見這剛毅的臉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