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家(4)
喬清魚神色正了正,猛然抬頭,看向自家爹爹和娘親,「女兒一直無法引氣入體,雖然資質差,但也不至於如此。我問過顏長老,顏長老說我體質特殊,得看機緣。」
看著喬清魚紅通通的眼睛,和那灼灼的眼神,鳳羽心裡很是難過,「清清……」
「阿鳳……」喬楚軒阻止了鳳羽想說的話,將喬清魚抱到懷裡,還像小時候似的將她放在腿上,只是更加的嚴肅起來。
「清清,顏長老說的沒錯,本來想著你年齡小,不予告訴你。」
「那現在爹爹是要說了嗎?」喬清魚眨巴了下仍舊泛著紅的雙眼。
其實喬清魚心裡很矛盾,她並不是多想知道。但又覺得自己不得不弄清楚。如今爹爹願意告訴她,恐怕是到了她必須要知道的時候了。
「不錯!」喬楚行摸了摸喬清魚的腦袋,聲音溫柔了些,刀削般的臉頰上卻有著濃濃的無奈,「如果爹娘有辦法,真想讓你永遠都不要知道,我們護你一生便是。」
喬清魚聞言,心裡一緊,恐懼感油然而生,眉頭皺的厲害,「爹爹,你和娘親以後不能護著我了嗎?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怎麼會!」鳳羽笑著搖了搖頭,「清清,你總要長大,離開我們,我們不可能護你一輩子。」
「你娘說的不錯,可即便你不離開,我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就像這兩年我們外出。」喬楚軒看著有些消瘦的女兒,即便女兒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說,他也是能想的到的,女兒這兩年過得是什麼日子,也能想象的到她這兩年都經歷了些什麼。可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殘酷,誰都不可能安安穩穩的活著。
喬清魚沖著自家娘親笑了一笑,笑容有些難看,笑意不達眼底,她聽的出來,爹爹和娘親在避重就輕,「爹爹,究竟怎麼回事兒?」
「清清,你只要知道,爹爹和娘親永遠是愛你的就好。」喬楚軒看了看懷中的女兒,見女兒不出聲,嘆了口氣,接著說道,「爹爹和娘親出去這倆年,明面上是為了尋找歸靈玉,實際上卻是為了你。」
「我們去了很多地方,一直在尋找可以讓你修鍊的至寶,但久尋未果。就像顏長老所說,需看你的機緣。」
「你體質的特別,主要源自你娘親,這件事,現在還不易和你多說。如今我們找不來至寶,時間又緊迫,體修是最後一絲希望。」喬楚軒越說,聲音越沉,神色越發的凝重。
「時間緊迫?」喬清魚不大明白。
喬楚軒不接話,搖了搖頭。鳳羽則深深的嘆了口氣,將頭扭向了窗外。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喬清魚看著爹爹和娘親的表情垂下了頭,神情有些沮喪,此時的她內是煩躁且茫然的。
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期望中的不一樣了,她一直在努力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一直在拒絕著自己所厭棄的事。
可到頭來,似乎不管她如何的倔強,終究還是無法改變這個世界的某些規則。她在一步一步的順從,她越來越不快樂,尤其是在當年靈根測試之後,爹娘離開的這段時間。
本以為爹爹娘親回來,一切都會好,可沒想到的是,現在的一切都越來越偏離了她心中的設想。或者說,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爹爹和娘親不經意間露出的愁容,和他們欲言又止的神情,以及他們未說出口的話。一切的一切,都讓喬清魚此時頭疼的厲害,這些事情堆積在一起,她突然感覺她快瘋掉了。
「爹爹,娘親,我想去休息!」慌忙間,喬清魚猛然抬起頭,向爹娘撒了謊,飛快的從自家爹爹身上下來,推開門,跑回了自己的屋裡。
喬楚軒和鳳羽對視了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喬哥,現在告訴清清是不是有些殘忍了。」
「清清很聰明,有些事情她總要知道。更何況,這天元大陸已亂,喬家這次也未必能獨善其身。」
「喬哥,你想多了。」
「哎,我也希望我是想多了。」
屋裡一時間安靜得出奇,鳳羽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了什麼,對著空中叫了一聲,「鳳七!」
呼吸間,一個瘦高的黑衣女子出現在了兩人面前,較之鳳五,臉部的線條更加的冷硬,「家主,夫人!」
「和我說說清清這兩年的情況。」
「是,夫人!」
「……」
……
喬清魚回到房間,趴在床上,使勁兒的撓頭髮,翻來覆去,可就是睡不著。
她的靈魂不是小孩子,這次她感覺到了危機,她無法再次欺騙自己去忽略那一切。她能感覺出來自家爹娘是個什麼意思,可就是因為能感覺出來,她才察覺到此事非同小可。她對外界了解太少,那種無力感讓她通體生寒。
她從床上爬起來,屋裡轉了幾圈,一雙小手在放於牆角的一架琴上,胡亂的撥著琴弦,音符在耳邊亂響,喬清魚似是覺得不夠,小手速度愈加快的亂撥,聲音更加的雜亂,惹人心煩。
直到「嘭!」的一聲響,琴弦崩斷,將她的小手打的紅腫起來,喬清魚這才作罷。
然而她剛停下,隔壁就傳來了動人的琴聲。時而清脆,如潺潺流水;時而悲切,如婉婉嘆息;琴藝之高,讓喬清魚咋舌。
不過高超的琴藝並沒有持續太久,隨即便有些雜亂無章,琴音急促,可以聽出彈琴之人此時的內心一定是焦躁不安,怒火上揚的。
就是不去看,喬清魚也知道彈琴之人是誰,想起昨天喬清心說的話,她嘴角微微勾了勾,一臉的諷刺之色。
……
第二天一大早,喬清魚看起來很是正常,照常吃過早飯,便隻身一人去了練武堂。
兩年裡,她對練武堂的人和物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是今天,唯一的不同便是喬志遠因為進階,靈力解封,已經離開了,而她心境也略微有了些不同。如今陪她一起受罰的也僅僅只剩下身旁的喬清雪而已。
喬清魚雖然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無法讓人看出什麼,可心情實在稱不上多好。根本沒有興緻去搭理總是一臉委屈樣的喬清雪,自顧自的做著每天必做的訓練。
心不在焉,倒也像往常一樣。直到晚上要離開時,她才覺得有些不對,眉頭皺起,向體修的訓練場看去,卻沒有看到想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