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今年的這個年誰都沒有過好,抓人的抓人,住院的住院,坐牢的坐牢,陪護的陪護,總之,這個新年和冉清他們無關。


  冉清住院后,顧家沒有過好年,顧家的小兒子顧思凡一直陪著時醒時睡的冉清,過完年好幾天冉清清醒的時間才多了起來,這次吃了個大虧,冉清想想還是心有餘悸,他已經知道肖宇的死訊,他沒有多大感觸,不會覺得他可憐,反而覺得自己挺委屈的!

  肖宇每次都費盡心機害他,落得現在的下場全是他自找的,雖然他與世無爭不會和瘋子計較,但是不代表他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給瘋子欺負,就是顧思凡不收拾他,他自己也會收拾他,但不至於要了他的命,他下不來手……


  距離龍曜天被抓已經有大半個月了,這半月里來來去去好幾波人看冉清,陪冉清,帶他出去轉圈,伺候祖宗一樣,冉媽媽還去給冉清算命,算命先生說了,冉清此後再無大難,從此生活富貴榮華享不盡,還有愛人陪伴一輩子,還說他會有個孩子,冉媽媽前面聽著還挺高興,說借先生吉言之類的,後面一聽冉清有孩子她就不信了,扔下一百塊就走了,搞得算命先生也是莫名其妙,後來冉清聽媽媽一說也是笑得頭都疼了,還勸媽媽不要生氣,不要再去找那些算命先生,那都是神棍,騙人錢的,媽媽當時頗為傷心的說浪費了一百塊錢什麼的……


  已經能坐起來的冉清正在吃著顧思凡一勺勺餵過來的大白粥,在冉清慢慢恢復的日子裡顧思凡已經學會了熬各種稀飯,各種湯,味道還不錯呢。


  「聽說,龍曜天抓起來了?」


  喝完粥冉清歇了一會兒見顧思凡收拾好了就開始和他閑聊,實在太悶了,天天不是躺床上就是坐床上。


  「哦,你這聽說是從哪聽說呀?」


  知道冉清悶得慌,所以顧思凡就笑著打趣道。


  冉清眉毛一挑,心道這男朋友不行啊!居然敢無視他的問題,這是要上天啊!


  「你管我哪裡聽說,你告訴我是不是就行了唄!」


  顧思凡討好的說道:「你這才恢復一點點,就別瞎操心了,啊,乖乖的養好傷,到時候你想幹嘛就幹嘛。」


  冉清陰森森的笑著說道:「最後一次機會,龍曜天是不是抓了,我還聽說你一直守在我身邊?本來抓不到人的,是揚子銘這匹黑馬殺出來?」


  顧思凡委屈的說道:「你都知道了,還要我說什麼?」


  冉清冷聲道:「我就是不想什麼事情都從別人嘴裡說來給我聽,我就想聽你說!」


  顧思凡趕緊回道:「是是,醫生說了你不要想太多,別到時候頭疼,我慢慢跟你講……」


  龍曜天三個月後要被執行死刑了,他現在每天都在看吸食毒品的患者的日常生活錄像,毒癮發作的,瀕臨死亡的,正在吸食毒品的,各種不幸悲慘的影像放給他看,開始他還算淡定,最近幾天有些暴躁,有些抗拒看了,揚子銘還是吩咐人一直盯著龍曜天,可別死了,他的死刑可精彩呢!


  忙了大半個月了,揚子銘終於有時間去醫院看冉清了,他動作迅速的換了衣服鞋子,以十萬火急的速度離開了監獄,好像後面有鬼追他一樣,還別說,他後面有個比鬼還可怕的人在追他,是部隊里的人,當初一起進部隊,訓練,出任務,可謂是共同經歷了生死,好巧不巧的這人喜歡揚子銘,揚子銘哪敢跟他跟他在一起,聽說這人是國都一位首長的孫子,比他揚子銘小三歲,卻比揚子銘高,壯,甚至力氣也大過他,他性格直爽,知道自己心意后就對揚子銘表白了,揚子銘拼了命的訓練,接任務,接到任務就拼了命的做到最好,由於表現好比大部分戰友早了半年上崗,他申請出最危險的任務,就是躲這個煞星,可惜呀……


  第一次穿西裝,揚子銘有些緊張和無措,害怕不好看,又跑到醫院廁所去照了照鏡子,看了半天才上了四樓,腦外科,找到冉清所在的病房,見房門關著的,揚子銘正準備敲門的時候,手被人抓住了,揚子銘頭也不回,被抓住的手如游蛇般貼著對方的手滑至對方的手腕處,剛準備用力捏他的手腕卻聽到那人說道:「是我。」


  揚子銘瞬間就卸了全身的力氣,轉過身看著來人,是顧思凡,揚子銘感覺道歉道:「不好意思,條件反射!」


  顧思凡扯了扯嘴角回道:「沒事兒,我有把握掙脫,但是我怕吵醒清清了,他剛睡著,走,去那邊說話。」


  說著指了指不遠處靠牆的條椅,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向條椅。


  一坐下揚子銘就問道:「他好點沒?我一直沒時間來看他……」


  顧思凡對揚子銘還算客氣,看在他抓了龍曜天的份上吧,他耐著性子回道:「恢復的還不錯,在住兩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揚子銘點點頭,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冉清他……你們是已經在一起了嗎?」


  顧思凡坦然的說道:「嗯,明年九月我們就結婚,到時候你來喝一杯?」


  揚子銘臉色僵硬,說心裡有些不舒服那是肯定的,自己少年時期就中意的人兒,現在他也不知道到底對冉清是什麼感情,是以前的得不到不甘心,還是年少無知的懵懂感覺,還是真的喜歡他呢?沒人為他解答……


  「嗯……去吧,好歹同學一場,一定去的,你……對他好點,他脾氣不好,要多讓讓他,他倔強,吃軟不吃硬,你得多關心他,他從小生活條件就不怎麼好……」


  顧思凡不耐煩的打斷道:「恕我直言,我的男朋友,我的未婚夫,我肯定對他好,他脾氣挺好的,看人而已,他倔強那是因為他有他的堅持和驕傲,至於吃軟不吃硬,那就更不用擔心了,我只給他軟的吃,諾,今天晚上吃南瓜粥,這個軟吧?他家以前生活條件是不怎麼好,家中就他一個小孩兒,叔叔阿姨沒有少他吃少他穿,所以你剛剛講的都是廢話!最後啊!我的未婚夫我自己會好好疼著寵著,你就別咸吃蘿蔔淡操心了啊!」


  揚子銘尷尬不已,你說這想見的人沒見著,還被這情敵言語諷刺了一番,真是扎心了……


  見揚子銘渾身不自在的樣子,顧思凡也不打算為難他,只是自己的愛人被別人惦記著肯定不爽咯!話語間飽含的攻擊意味也不能怪他,懶得跟他在這磨,顧思凡起身就走了,揚子銘也沒有生氣,剛剛那番話他是有點多管閑事了,但是他就是沒忍住就多嘴了。


  坐在條椅上發了會兒呆,揚子銘就起身回家了,他有點想離開了,離開這裡,他要去戰場,去緝毒最危險的前線,為了國家獻出自己的一切,就在今天他要放下一切!可惜這想法兒還沒持續十分鐘,待他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猛的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在不遠處站著,現在是下午四點多鐘,但是依舊寒冷,醫院外面三三兩兩的人或站或坐或蹲,這些都是在新年過後早早就趕來的商販,還有一些是來給生病的親人買晚飯的,就那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路中間,背對著他,很好奇是誰,於是揚子銘渡步走進那個身影,才走了一半的距離揚子銘拔腿就往醫院裡面跑!

  一進醫院揚子銘也是傻眼了,這……他能跑到哪裡去啊?他這是被嚇得,一瞬間他腦子有點蒙,不知道自己置身於何地,看著醫院大廳這麼多的人,揚子銘大腦已經死機,恰巧旁邊有個頭上纏著紗布的人被攙扶著走過,揚子銘靈光一閃,有了!


  揚子銘剛走,冉清就醒了,疼醒的,天天不是躺著就是坐著,他感覺自己已經廢了,現在頭上的上已經在慢慢癒合,醒來后媽媽說他的傷口如何如何的恐怖,大腦瓜子上縫了九十多針,心疼的她眼淚掉個不停,那時候冉清剛醒不久,渾身無力,這是打了麻醉的後遺症。


  好在一切都在好轉,冉清還自嘲自己這愛情得之不易,差點犧牲了性命才得到媽媽的同意,還打趣道,是不是以後再想得到什麼還得受點兒什麼苦難,氣的顧思凡大半天沒和他說話。


  這會兒顧思凡正準備扶冉清下床小解,粥喝多了總是要尿尿,可是現在冉清只能喝這些。


  兩人慢慢的挪到廁所門口,顧思凡剛打開廁所門,病房的門就被人擰開了,推門的人把門狠狠的推到牆的一邊,由於用力過猛,門砸在牆上發出「哐」的一聲,嚇得剛剛睡醒的冉清打了一個哆嗦,顧思凡大怒,一轉頭看到門口氣喘呼呼的揚子銘這下就炸裂了,張嘴就罵: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是你全用來裝屎了!進門前不知道要先敲門嗎?」


  揚子銘彎著腰,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的說道:「對、對不起,呼呼……我、我來你們這、這裡躲會兒,求你們了!」


  說完也不等冉清他們回話,直接走進病房內把門一關,又轉頭對冉清他們說道:「你們隨意,不用管我,我一會兒就走!」


  其實他也不是跑累了,四樓對他來說是小意思,問題是後面那個人好像是追過來了,這可把他嚇得夠嗆,明明見那人離他那麼遠的呀!


  冉清尿急的很,就懶得管他了,拉了拉在生氣的顧思凡,顧思凡回神過後就繼續扶著冉清進廁所,關上門,顧思凡腦子一抽,一邊給冉清脫褲子(男人尿尿你們懂的,不用脫得露出屁屁,只要脫得能把小可愛掏出來就好啦,不要腦補成全脫哦!)一邊對冉清說道:「清清,還記得你有一次受傷也是我這樣幫你上廁所,後來你……」


  「啪」的一聲,冉清直接給了顧思凡一巴掌,打在他準備拿他小可愛的手上,冉清當然記得,顧思凡一說這事兒他就感覺自己渾身都要燒起來了,本來他就沒有想到那方面去,這大半個月來他倆都是這樣相處的,可是他突然就說起那件糗事兒,自己的小可愛在顧思凡隨意的觸碰下就石更了……


  冉清硬著脖子理直氣壯的說道:「你懂什麼?那時候我年輕氣盛,氣血方剛,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你生物老師沒教你嗎?啊!」


  顧思凡趕緊回道:「我生物不好,一直都是抄別人的,老師都被我氣走好幾個呢!」


  冉清一邊扶著小可愛尿尿一邊諷刺道:「你生物不好?抄別人的?誰抄別人的還能抄出滿分來?全校也就你一個滿分,我請問你抄誰的?」


  「我那不是一個選擇題抄錯位了嘛!那兩題一錯位就全對了呀!運氣好,呵呵,運氣好!」


  「行,攪屎棍!那被氣走的老師呢?他們不是被氣走的好嗎?他們是慚愧!自己教的學生會的比他一個老師還多,還全面,這不就請辭繼續讀書去了!還有幾個直接去叫小學生了,大概是找存在感吧!」


  就這麼在冉清尿尿的背景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懟了起來,一人也就說了五六句話的時間,尿完后,冉清洗了手,顧思凡趕緊扶著冉清走出廁所,一出廁所冉清才知道顧思凡為什麼要扯淡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做給揚子銘看呢!


  揚子銘臉色難看,眼神在顧思凡和冉清兩人之間來回穿梭,顧思凡沒搭理他,臉上就差寫個不歡迎你,快走吧!冉清神色淡淡,揚子銘變好了是他所料未及的事情,猶記得揚子銘壞事做盡,做錯事兒直接跑到了國外,撇下了無辜的自己來承受那一切他所犯錯的後果,這很難讓冉清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冉清好不容易才坐回床上,病房裡開有暖氣,他穿著病服也不覺得冷,等顧思凡把他扶好坐下蓋好被子后,冉清才開口問道:「你路過?」


  揚子銘一愣,隨即點點頭回道:「嗯,嗯!我路過!」


  顧思凡卻嗤笑道:「您可是大忙人,剛立了一等功呢!怎麼能路過醫院,還路過到清清的病房來了?」


  揚子銘一噎,心道這顧思凡小氣吧啦的,不就是跑來避避難嗎?至於這麼咄咄逼人嗎?

  但是他也只能強顏歡笑的說道:「我就坐一會兒,一會兒我就走!真的!我發誓!」


  顧思凡陰測測的笑著說道:「怕是不行了,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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