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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章 心亂

  冉清回來沒多久,王美就回來了,她主動來找冉清,想跟他道歉,可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發生了,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抹去的,他們再也不能回到過去,最起碼冉清不能以把王美當妹妹,當朋友的心情和他相處了,如果可以冉清真的不想看到王美,這是一個他唯一能如此親密的相處的異性朋友,最終還是失去了呀……


  王美在李煜的不斷騷擾下回家后便對姑姑坦白了,王美的姑姑就是冉清的高中班主任,她無私了大半輩子,卻在王美的事情上自私了,她安撫驚慌失措的侄女后,迅速安排她出國留學,王美剛開始是不同意的,冉清當時生死不明,她怎麼能離開,可是她也害怕李煜糾纏不清,可是最後還是害怕戰勝了對冉清的愧疚,王美出國了,李煜當時得知消息就笑了,王美出國的時候冉清失蹤大概有兩個月了,而她出國冉清是知道的,畢竟有個嘮嘮叨叨的文景,想不知道都難。


  一改以往的長發飄飄,王美修剪了一個利落的短髮,顯得人越發的精神活潑,搭配一身幹練的職業裝,剛見到冉清還以為是哪家保險公司的業務員呢,事實上王美確實是從事營銷類的工作,她是回國才幾天,回來就忙著到新公司報道,處理完手頭的一部分事情后,剛好周末,本來她新到員工應該抓緊時間趕上工作進度的,但是她急著見冉清,下午三點多一下班,衣服都沒有換跑來了,開著她在爸爸送她的一輛小十萬的車子。


  快入秋了,葡萄架子上的葡萄早沒了,葉子也漸漸凋零,坐在樹下偶爾會有一些樹葉落下,冉媽媽就不厭其煩的把它們掃到一堆,在全部裝起來倒在葡萄藤的根部,以作藤的肥料。


  王美來的時候,冉媽媽在把葉子掃到一起,聽到有人喊阿姨,她條件反射的回頭看去,眯著眼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王美來,連忙放下掃把,拍拍手走到王美面前,激動的說道:

  「這不是小美嗎?怎麼一直不見你來了,還以為你嫁人了呢!我還可惜了好久,誒,來找冉清吧?他在家呢,我叫他啊,你坐這等著,我去拿水果 」


  拉著王美坐在葡萄架子下面后,冉媽媽轉身就往屋裡走去,還不停的喊著冉清的名字,沒一會兒,冉清就被喊了出來。


  一頭霧水的冉清根本就不知道誰來了,當時他在書房看書,只聽到媽媽說有客人來了,走出來的時候手裡還捧著媽媽急匆匆塞給他的一盤子糖果瓜子,冉清心道是不是來了小孩子?

  當看到王美的時候,冉清的心情是複雜的,這個女孩曾對他傾慕不已,也憎恨不已,他們認識都有十年光景,從冉清重生沒多久王美就一直在他左右,這個聰明的女孩,卻在自己拒絕她以後做了傻事。


  「冉清,好久不見。」王美笑得甜美,彷彿還是以前那個嬌蠻的小女孩,可惜,回不去了……


  走到王美面前,放下果盤,冉清也說了句「好久不見」,之後兩人都沉默了,氣氛異常尷尬,就在這時救場的冉媽媽來了,端著一盤洗好的水果。


  冉媽媽熱情的招呼王美吃東西,王美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說著謝謝便拿起來吃,而是客氣的婉拒了,冉媽媽以為是她在場年輕人不好意思說話,便尋了理由離開了,留下冉清和王美坐在葡萄架下。


  「那個……」


  「你……」


  兩人同時開口,王美低頭笑了笑,道:「幾年不見,你變了,對我疏遠了,還在怪我嗎?」


  冉清聞言突然很想笑,明明受傷的是他,怎麼王美還一臉委屈的樣子?

  於是便對王美說道:「我怪你什麼?都過去了,別說這個了,你來找我是什麼事呀?」


  王美頭一歪,道:「沒事兒就不能找你了呀?我來你家吃個飯,行嗎?」


  「行,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等會兒我下廚給你煮點好吃的補補。」冉清突然就不想去糾結了,他這輩子是撿來的,哪來那麼多時間去討厭一個人,更不可能浪費時間去和王美掰扯以前的不愉快了。


  王美得到來讓冉家熱鬧非凡,主要是因為王美是冉雲國夫婦的理想兒媳婦,之前還有問過冉清王美去哪裡了,可是冉清閉口不談,夫妻倆只以為是冉清和王美鬧彆扭了,後來就不再多問了,現在冉清才回來不久,王美就來了,這讓冉媽媽看到了希望,而冉爸爸不忍心妻子難過,就隨她高興了,而且他也看出王美對冉清沒以前那麼熱情了,他看不到王美以前看冉清的那種炙熱眼神了,或許是沒有耐心了吧,冉雲國猜測道。


  總之這頓飯除了冉媽媽一如既往,冉雲國、冉清、王美都吃得勉強。


  冉雲國是心中擔心兒子是同性戀的事情,這事兒在那次談話失敗后,就再沒機會說起了。


  而冉清是不喜歡媽媽還是把王美當做他女朋友對待,但又不想下媽媽的面子,只好默默扒飯。


  王美是忐忑和愧疚,她傷了冉清是事實,本來她來是想接受冉家的指責和怒罵的。


  結果,從冉媽媽對她的態度來講,冉清沒有告訴他父母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不然冉清的爸爸媽媽怎麼會那麼熱情的招待他,沒趕出去都算客氣的了。


  這讓王美更加內疚,她感謝冉清的不追究,大度不計較,儘管她差點殺死他。


  婉拒冉雲國夫婦建議留宿的好意,王美決定回家,她是來請罪的,不是來享受冉清家人的熱情的,那是曾經的她擁有的,而現在的她沒有資格,當她在冉雲國夫婦的目送下走向自己的車子的時候,冉清提出送她回S市,王美趕緊拒絕,而冉媽媽聞言臉上快笑出一朵花來,一個勁兒的說女孩子這麼遠走夜路不安全,冉清去送是應該的。


  冉清和王美開車走後,冉雲國終於忍不住對妻子說:「你以後別那麼積極,他們倆孩子的事情我們少插手,別適得其反。」


  冉媽媽一聽這話就不開心了,大聲道:「你知道什麼?這麼好的女孩子不留住難道讓給別人啊?你以前不是挺積極的嘛,怎麼?沒耐心了?」


  「你不知道就別瞎摻和,冉清和那小美都沒以前那麼親密了,話都沒見他們怎麼說,你看不見啊?你非要撮合他們幹什麼呢?再說了冉清他……」


  一時激動,冉雲國差點就把冉清是同性戀的事情禿嚕出嘴,突然覺得憋屈的慌,一肚子的苦水,怒火居然無處可倒,可發泄,冉雲國快要炸裂,嘆了口氣就撇下妻子回屋了,留下莫名其妙的冉媽媽站在原地,不明白為什麼丈夫突然發飆,這讓她不知所措,難道她今天的所作所為都是錯的?沒人為她解答……


  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從家裡到S市,這條走過不知道多少次的路已經變化巨大,一路沉默,倆人都沒有開口,就這麼把車開到S市,冉清把車開到好打車的地段,就和王美告別了,S市的治安早就改進不知多少,現在晚上快十點了,王美自己開車回家也不要幾分鐘,所以冉清並沒有打算送她到家門口,萬一讓顧思凡知道了又得被酸死,王美也沒有強求,倆人匆匆道別,沒有注意到被人偷拍了,就在冉清彎腰對著把頭伸出車窗外的王美說注意安全的時候,遠遠望去就好像是一對戀人在親密的接吻……


  回到S市的冉清目前只有一個住處,可是他不想回去,那就只能去飯館了,冉清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嘛,就是很茫然,他感覺自己像個嬰兒,對現在這個環境、事物、人,有種力不從心的錯覺。


  這個點飯館已經關門了,冉清有鑰匙的,打開了門后,冉清又把門關好,穿過條條走廊來到廚房,冉清翻箱倒櫃抱了一大堆的食材出來,不管多少分量,不管是配料還是什麼,什麼都不管,亂七八糟的和在一起,洗乾淨切好后就一鍋煮了,幸好飯館沒人了,不然肯定以為冉清瘋了!


  第二天,七點半的時候,飯館的員工都來了,各自開始自己崗位的工作,卻不知道他們的老闆給了他們大驚喜。


  這個驚喜獨屬於廚房的大廚們,廚房有張大桌子,本來是廚師們用來放炒好的菜的,可是平常空蕩蕩的桌子上居然擺滿了菜,這些菜……


  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這些大廚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在議論是不是昨天哪個最後走的廚師搞得惡作劇,但是又立馬否定了,沒有哪個廚師有這樣的膽子做這種事情,那麼是章林?有時候章林會來飯館研究新菜品,可是又被否定了,章林的風格不是這樣的,場面沒有這麼乾淨,最起碼是地上桌子上滿是食材的殘骸,那會是誰呢?

  就在這些廚師們爭論不休的時候,店長來了,從來沒見過飯館的員工這麼不聽話過,上班時間都過了半拉小時了,不好好乾活居然聚在一起聊天,真是飄了!


  「你們想造反了!還不去工作,老闆對你們太寬容了吧?」


  「不是啊,店長,這……你看,廚房不知道誰搞成這樣了,所有食材都被拿出來煮了,昨天晚上剛送來的一些魚也……也被一鍋燉了,而且這完全不能吃呀!」


  其中一個廚師趕緊解釋道。


  店長這時候才注意到廚房桌子上滿滿的一桌子菜,目測得有三十幾盤,當然,不止是盤子。


  「怎麼回事兒?誰搞的?食材都沒了?先先先趕緊打電話聯繫山莊那邊,叫他們趕緊加急送些昨天預定的食材過來,天啦!到底是誰?」


  店長炸裂了,這麼多食材得浪費多少錢!老闆如此信任他,結果卻發生這樣的事情,這是要他以死謝罪嗎?

  等到所有員工都開始正常工作后,店長才走到辦公室,拿起手機給冉清打電話,店長的心是顫抖的,飯館好久沒有出過事兒了,風平浪靜了幾年了。


  就在店長心驚膽戰的時候, 辦公室的休息室內響起了老闆的專屬手機鈴聲——劉海砍樵,那什麼胡大姐我的妻,老闆開心的時候就會來幾句。


  拿著手機走到休息室的門口,打開,看到睡得香甜的老闆,店長長舒一口氣,找到廚房的罪魁禍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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