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直軍完敗 陳長官變惡煞

  看著不聲不響、一動不動的站在門裡的董照勇。若蘭說道：「花大少，麻煩你抬抬貴腳，站到門外去，我要關門了。」


  有些獃滯的董照勇，下意識的站到了門外。若蘭立刻關了房門，上好了門栓。


  如果說，若蘭講出來的密秘讓董照勇吃驚，那若蘭的犀利就是讓陳金生震驚了。這個一貫溫柔懦弱的女人，竟然還有如此睿智彪悍的一面。剛剛的表現，跟美多是何其相似，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董照勇的屋子裡燈光如豆、寂靜無聲，兩個男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直到陳金生的馬弁來催，陳金生才匆匆離去。臨行之前，陳金生與董照勇約好，明日夜裡會送秋兒母子來董家。還說他不一定能親自過來，如果他分身乏術，他的馬弁會護送她們母子過來。


  陳金生猶如一陣旋風，來的急撤的快，齊宅很快恢復了寧靜。就如一池靜水，被一隻突然跳起的小蝦，撞起一朵浪花，浪花落下，滿池的風平浪靜。


  夜深沉，月暗淡，繁星閃閃。董照勇坐在屋頂上，仰望星空滿眼空洞。時間在寂寥中劃過，目光在星輝中迷茫，董照勇覺得美多的一雙星眸，就在那一片閃爍中凝視著自己的家園。她想家了嗎？她要回來了嗎？董照勇緩緩的站立起來，慢慢的將雙手伸向前方，是星光？是眸光？他向點點星光走去，……。」


  「師父！師父！快站住！快站住！」董石頭的呼聲，讓董照勇瞬間清醒過來。他懵懵懂懂的低下頭，下意識的朝董石頭望了過去。他馬上打了個冷顫，好險！如果他再向前邁一步，就會從屋頂掉下去，他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當下董照勇清醒了過來，可是頭腦中依然混亂。如果他相信若蘭的話，美多就不是他葯死的。那會是誰呢？目的呢？過程呢？難道就是為了要美多的性命嗎？美多死了有得到好處的人嗎？好像還沒有。


  難道是美多為了逃避他在詐死？也不太可能啊。自己是追她追得很緊，也是有些不擇手段，但是他們畢竟已經和離了，董家已經沒有權利干涉她的事情了，就算為了逃避也不用這樣極端吧？這是怎麼回事啊？董照勇覺得自己的腦袋就像是塊木頭似得，死寂而沉重。


  第二天，董照勇讓楊書媛收拾出一間屋子，準備讓秋兒母子居住。而且讓康六守在衚衕口，等待她們。可是，沒有等到。直等到十天之後戰事打響，還不見秋兒母子到來，董照勇知道她們不會來了。


  戰火由遠及近，由關外燒到關內，而且已經到了近在咫尺的秦皇島。隨著直軍節節敗退，董照勇的心也被烽火狼煙炙烤著。他很難想像，自家這麼多女人和孩子，該怎麼在戰火中逃難？終於在十一月初，戰爭以奉軍勝利而告終。這個消息，讓董照勇那顆懸著的心踏實了下來。


  接下來，董照勇悄悄打探陳金生的消息。最後都說，陳金生所在的部隊，在榆關和天津之間，被奉軍打的潰不成軍、所剩無幾，他們不是戰死了就是被俘了。


  董照勇卻不相信陳金生會有同樣的下場，因為陳金生在戰前，就已經料到了直軍有可能落敗，他定會為此而有所準備。


  果然，在十二月初的一個深夜，董照勇翻牆穿過楊宅時，在楊宅的大門外，遇見正等在大門樓子里的陳金生。董照勇趕緊把他拉進院子里，帶他進入了當日為秋兒準備的房間里。


  待進了屋子裡，點上煤油燈，眼前的陳金生竟嚇了董照勇一跳。他瘦了很多，兩腮塌陷，顴骨高高，就連鼻子都窄了三成，濃密虯扎的絡腮鬍子已有一指多長。原來那雙自信又精芒外露的雙眸，如今卻閃著冷冽的殺氣。他的身上，凸顯英武的軍裝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粗布對襟黑棉服和一頂氈帽頭。


  陳金生不但變化巨大，而且更是變化的徹底。如果不是他自已找上門來，如果不是他自報家門，只怕是他倆撞個滿懷，董照勇也不會認為眼前這個凶神惡剎般的莽漢，會是那個文武兼修的陳長官。


  陳金生沒心思理會董照勇的驚訝，他進到屋子裡，四下看了一眼，有些窘窘的說到：「大滿還好吧？」


  董照勇心下弧疑，咀里自然就說道：「大滿是誰？」


  話音剛落，陳金生忽的轉過身來，盯著董照勇問道：「你沒見過大滿和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