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憑子進董家 厭惡董四寶

  聽了董照武的「大雨是絕對可以信任的」話，董照勇有了一些疑惑。


  他突然就想起了奶奶曾經說過：「有了一次背叛，就會有第二次。最可怕的是在大事和關鍵時刻的突然倒戈，讓人防不勝防，我們不能被一塊石頭絆倒兩回。」


  大雨可信嗎？董照勇想著就有些恍惚的說道：「我知道你說的都對，可是我就是覺得那裡不對勁，我一直都有這種感覺。可是也只能停留在感覺的層面上，因為我查不到漏洞。」


  董照武當然懂得大哥的心情，如果美多還活著，大哥就不用背負沉重的負罪感。人如果被負罪的感覺糾纏住，這一生將無快樂而言。自己雖然對於他對美多的所作所為深感不齒，甚至心懷怨恨。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親哥哥，是家裡的頂樑柱。如果，大哥垮了，那董家也完了。董照武唉聲嘆氣的嘟囔道：「唉！人死不能復生，只能顧活的了，希望美多不要怨我。」


  有了董照武的參與，謠言在繼續升級。一段日子之後，竟然有一個日本人，在公開場合說：他在日本見到了美多，她現在在早稻田大學讀書。


  這個謠言就有點水平了，既能以無法出國為由搪塞齊家，也可以用來否認秦優仕娶美多之說，真可謂是一箭雙鵰。


  就在這，一段時間一個謠言，又一段時間又一個謠言的反覆中，時間已經進入到了八月中旬。自三月十二日（農曆二月初三）夜裡，算計美多開始，董照勇就一直生活在混亂中。生活混亂，思維混亂。同時，還得擔心齊家人繼續苦苦相逼。現在，又讓時不時出現的匪夷所思的謠言，攪得他鬱氣難疏又束手無策。


  混亂導致頭腦獃滯，擔心導致神經僵滯，其結果就是麻木不仁。董照勇每天機械的出入齊家，每天準時的上工下工。中午，間或到董家大院瞧瞧，卻把董家小院忽略掉了。直到聽見石頭笑嘻嘻的對他說：「恭喜師傅，楊二小姐給您生了一個兒子。」時，他才有驚無喜的急急忙忙趕了過去。


  董家小院里靜悄悄的，董照勇直接進入了西廂房楊書媛的屋子裡。只見，楊書媛蓋著一條夾被，睡在炕上。身邊還睡著一個包裹著的嬰兒。


  董照勇並沒有急著走過去，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獃獃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已經有半年的時間，沒有來過這個院子了。現在，他覺得這裡的一切好陌生。院子里的環境陌生；安靜的氣氛陌生；這間屋子陌生；眼前的人更陌生。


  他環伺整間屋子，眼前粉色的花窗帘是新的；炕上紅底粉花綠葉的炕被是新的；面前一大一小兩張面孔也像是新的，他覺得恍若隔世一般。


  就在董照勇發獃的時候，董老太太和董孫氏，也趕了過來。他們沒有管站在門口的董照勇，直接走到炕邊抱起了孩子。被抱起的的孩子沒有醒，孩子娘卻醒了過來。


  被驚醒的楊書媛，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後，趕緊坐了起來。快速的整理好衣服，攏順頭髮。然後，趴在炕上，給董老太太和董孫氏，磕頭請安。


  董老太太說道：「免了免了，你的身子虛，好好養著吧。」


  這時抱著孩子的董孫氏，說道：「照勇，你過來看看，你這兒子是黑頭髮，黑亮黑亮的像黑緞面似得。長的也結實，將來一定是個棒小伙兒。」


  直到這時，楊書媛才看見了董照勇，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就抖了一下。看見楊書媛怯怯的望著自己，董照勇雖然覺得很受用，但是還是訓斥道：「你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有了孩子都敢隱瞞。你是不是想給我一個驚嚇，嚇死我啊！」


  楊書媛趕緊又跪著，說道：「沒想隱瞞，不敢隱瞞，只想著女人懷孕生孩子，也不是什麼大事。等你過來時，再告訴你一聲就行了。後來知道你有一些事情要忙，沒有時間過來。我們又不敢打攪你，怕給你添堵添亂。我們知道，只有你一切順當了，我們才有好日子過。所以，所以，等到順順利利的生完孩子，才告訴了石頭。」


  楊書媛的話，讓在場的董家祖孫三代，都感到很舒服。董照勇的臉色，也好看了很多。他走到母親跟前，看著依然睡在母親懷裡的孩子，說道：「這也是個沒心沒肺的。」


  沒成想，董照勇的話音剛落，孩子就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把董照勇嚇了一跳。看著既不睜眼也無眼淚，只把一張嘴張的老大，拚命在叫喊的孩子，董照勇突然感到有一股陰風閃過臉頰。這時，他覺得孩子的臉上只有那張，張得很大的嘴。他感到一陣厭惡，就在他轉身要離去之際，錢滿地滿頭是汗的跑了進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