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虎毒不食子 近郊探真像

  美多斜著眼睛看著董照勇說道：「這是我的家，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還扯什麼一輩子？真是笑話。沒事趕緊走，別等著讓人攆。」


  「唉！真是沒良心，我……。」


  「一個沒有誠信，不遵守承諾的人，還敢說良心？讓人噁心。趕緊出去，不然我叫人把你轟出去了。」美多不客氣的說。


  「好，那我就說正事。今天，我不用上工，我想接三個孩子到家裡玩一天。……。」


  還沒等董照勇說完，美多果斷地說：「不行。你覺得大寶、二寶會跟你去嗎？」


  「那我只抱毛丫回去就行，反正我不能白來。」


  看著董照勇又擺出了一副不死不休的粘纏樣，美多決定給他一副猛葯，趕緊把他轟走，於是說：「董照勇，我可不敢把我女兒交給你，我怕你把她扔到死孩子溝里去。」美多直視著董照勇說道。


  「美多，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你敢說那個女孩，不是你親手扔的？你敢說那個女孩不是你的女兒？你敢說不是你指使人溺死了她？不就因為她是個女孩嗎？董照勇，你夠狠。那好歹也是一條命，更何況那是你的親骨肉。現在你居然假惺惺的來要毛丫，你真讓人噁心。.……。」


  「不是的，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沒有害她，我到的時候她已經……。」


  「董照勇別在為自已開脫了，你不發話，誰敢害她？你真讓人看不起。你馬上滾蛋，別等我動手。」


  看著一臉鄙視的美多，董照勇知道她沒有說謊，那就是說：那個女兒是被人溺死的！想到這裡，他沒等美多動手，也沒用美多再次開口，董照勇一陣風似的跑出了齊宅。


  董照勇本想去找楊書墨問個明白，可是一想當時的情景，一想楊書墨當時的悲痛，他就直接的走過楊家店回家去了。這件事情不可能是楊書墨做的，虎毒不食子。


  可是，楊母也不能害自已的親外孫呀。


  那隻剩下接生婆了，可是接生婆也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她沒有理由這麼做。


  他的腦袋裡翁翁的響，他覺的腦袋裡空空的，空的什麼也沒有，像個白痴。他又覺得腦袋裡滿滿的，滿得要爆開，像個傻瓜。


  董照勇回到董家大院，帶上小石頭和大虎前往近郊，去找當時的那位接生婆。


  由於天氣晴好，路途又不算遠，加上董照勇想散散心，所以他們三人徒步前往。


  由於是初春，郊外的曠野上，都是光禿禿的黃土地。那遠遠的盡頭，似有一縷炊煙裊裊，高遠的藍天，飄渺的白雲，竟讓眼前色彩單調的景象，有了一種蒼涼的美。


  從接生婆的家裡走出來的董照勇，臉色蒼白目光黯淡，小石頭和大虎趕緊一左一右的扶住他。小石頭著急的問道：「師父，你怎麼了？」


  董照勇有氣無力的說道：「沒事，就是有些累。」


  看著有些癱軟的董照勇，小石頭張羅著找車。可是，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一輛往地里送糞的小驢車。


  趕車的中年漢子很憨厚，當他聽說董照勇生病走不了路了，就答應送他們一程。後來又聽到小石頭說，要花錢雇這輛車時，他高興的不得了。他回家拿了苕掃，把車打掃乾淨。又拿了一塊二尺見方的破席子，鋪在車上。最後用自己的衣服袖子，在席子上擦了一遍。這才讓董照勇坐在車上。


  這輛車很破舊，行駛在坑坑窪窪的路上，顛簸的很厲害。那頭拉車的老驢，更是難看至極。它瘦的皮包著骨頭，驢皮上的驢毛稀疏的難以蔽體，有的地方已經被磨得鋥亮。


  即便如此，那位中年漢子，依然對它呵護有加。他自己不坐車，也不讓小石頭和大虎坐車，他們三人步行跟隨驢車而行。


  滿目黃塵，窄路崎嶇，老驢破車，枯樹禿鴉。董照勇看著眼前無盡的荒蕪，聽著驢車吱吱扭扭的聲響，心中充滿了悲傷。


  剛剛接生婆的描述，讓他的腦海里形成了悲慘的畫面，不斷的在他眼前晃動。他覺得胸悶氣短，心肝隱痛。


  一想到曾經抱過的小小的襁褓，和襁褓中那張精緻而安靜的小臉，董照勇就心疼。雖然，溺死新生女孩這種事情，在眼下時有發生，根本就不算大事。但是，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因為這麼大的事情，楊家人居然敢自作主張的恣意妄為。這怎麼行？他覺的有必要敲打敲打她們，以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