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春荷生女兒 閑話像阿海

  春荷的話讓董照勇覺得有些好笑，有些心酸，更多的是內疚，是自已泠落了她，辜負了她。董照勇把下巴抵在春荷的頭頂上，收緊懷抱，靜靜的聽著她的抱怨、她的呢喃。


  他的意識漸漸的回到了香山老宅，當年那個小乞丐、下河村裡那兩間茅草屋，……。意識越來越飄渺悠遠，直遠到無常的夢境中。


  春荷聽著董照勇的心跳，盡情的訴說自已的愛恨得失。其實，對於現在春荷而言，所有的付出就都是值得的，在令她安寧的心跳聲中她滿足的睡去。


  第二天，神清氣爽笑容滿面的董照勇，與衣著鮮亮溫柔順從的春荷，一前一後的出現在了餐廳里。看著董照勇的從容淡定，家人知道，他已經從被捉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有了起碼的自信。董照勇拉著春荷坐在一起，吃飯時不斷的為其夾些好吃的，時不時的督促她多吃一些，好為董家生一個健康漂亮的孩子。


  自此，春荷成了董照勇名正言順的姨太太。並且，他也長期的住在春荷的房間里。


  對此，深感失落的李留弟，顯得有些凄凄艾艾。


  而認為董照勇有意冷落了李留弟的董孫氐，由不滿到憤怒，以至於暴跳如雷。無奈之下，董照勇只好讓春荷跟董孫氏講了實情。聽了春荷的話，董孫氏落淚了。為了大兒子的不幸，也為了李留弟的命苦。


  這時，她覺得照勇冷淡留弟是對的。如果情況一直如此，她會給留弟另擇人家的。同時，她也清楚了大兒子對春荷腹中孩子極其重視的原因了，也許這是他最後一個孩子了，真得好好看護。


  隨著董孫氏對春荷母子重視程度的提高，全家人就更加盡心儘力，那程度遠遠勝過美多當年。


  接下來的幾個月，董家十分的平靜，董照勇更是循規蹈矩只寵春荷一人。為此連董照武都感慨的說:「沒想到春荷比美多利害多了，竟然把花心大哥管住了，真是匪夷所思。」


  而美多卻十分篤定的說:「是狗就改不了吃屎，別說一個春荷了，就是天上的七個仙女都下來也看不住他。一個長了一付花花心腸的人，怎麼能突然改邪歸正了？董大花少要是不花了，那一定是那次被嚇壞了、嚇出病來了。」


  美多的話，傳到了董照勇的耳朵里，他不禁心生感慨：還是她最懂我。


  又經過董家人四個多月的精心照料，在十二月中旬，春荷有了生產的跡像，這天董照勇也請假在家沒去上工。為了保險起見，董家請了兩個接生婆。


  春荷生產還算順利，生了一個健康的女兒，董家的人都很高興。董孫氏把兩個接生婆請到餐廳，親自奉上香茶。然後，就到廚房裡去安排款待接生婆的伙食。還沒有走到廚房，董孫氏想起來，有些接生婆是會喝酒的，不知道她們喜歡喝什麼酒？想著，她又反返身向餐廳走去。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一個聲音說道：「像，很像阿海。」


  「孩子還這麼小，你那裡看出來的呢？」


  「頭髮，他家大少奶奶生的那兩個，頭髮可都不是純黑的，這個丫頭的頭髮黑亮黑亮的……。」


  好似冷水澆頭一般，董孫氏突然就覺得自己渾身都不舒服了，她想了一下，朝著董老太太的屋子走去。


  董老太太聽了董孫氏的轉述，沉靜的說道：「閑言碎語也好，孩子是阿海的也罷，都在預料之中。幸好是個丫頭，又是妾生的，養個十六七年的找個婆家嫁了，咱們也算是多一門子親戚。」


  看著獃獃發愣的董孫氏，董老太太嘆了一口氣說：「唉！照勇娘，不管這孩子是誰的，只能養著了，養著吧。還有，這件事情不要讓照勇知道，他知道了會受不了的。既然，他已經認定這個孩子是他的，那就是他的，聊有勝無，留著給他開心添樂吧。」


  看著春荷母女平安的董照勇，突然發現自已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高興。當他又無意中聽到母親與祖母的對話時，雖然心裡篤定春荷所生的女兒是自己的，但是心中也覺得堵得慌。由此就難免胡思亂想起來：這孩子除了頭髮是黑的以外，上眼皮的腫眼泡也很像阿海。


  先不說這樣的認知有多荒唐，就是拿春荷生的孩子，與美多生的孩子相比較，也是沒有道理的。但是眼下這件事情，還真的就打擊到了董照勇。


  董照勇閉著眼晴躺在正房西屋的炕上，讓自已冷靜下來，他現在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