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美多對陳腐陋習 零容忍

  美多眼前的董旺丁已經形如枯槁、卧床不起了。他的病症沒有明顯的疾病的狀態，只是長期的厭食憂鬱，久而久之竟然病入膏肓。本土的醫生，沒有人說的出這究竟是什麼病。只有一位美國的傳教士說，這是心理上的疾病。


  董旺丁看見千里之外的美多出現在面前，興奮異常。結果，他一頓竟然吃掉美多喂他的三碗飯。當時在場的醫生也說他的病情有所好轉，所以美多樂觀的對董老太太說：「奶奶放心吧，我爹一定會沒事的，沒準這會兒已經好了，已經可以下地了呢。我二哥說了：只要我爹身體狀況允許了，他就會帶著全家人過來團聚。」


  晚飯後，韓玉軒三人回齊宅去了。美多則住到了西廂房若蘭的屋子裡。坐在西廂房的炕上，抱著二寶摟著大寶的美多樂不可支，她心裡美滋滋的滿是甜蜜。


  而董照勇的心裡，卻是憤憤的怨氣，還有百爪撓心般的煩躁不安。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對美多寵愛無度了，造成美多越來越不守規矩了。不但敢擅自外出亂跑，現在居然敢不回房睡覺。


  他很想強行把她拉回房間。可是，劉嬸兒、若蘭、二寶乳母都在，他還真不一定能得逞。再說他的自尊心也在作祟，無奈之下只好強忍了下來。


  入夜，董照勇難以入眠。他雖然也想念父親，但是卻並不擔心。父親今年剛剛四十歲，正值壯年，即使身體有病也不至於有太嚴重的後果，無非多養些時日罷了。如今董照文又在跟前，他自然會把事情處理妥當。他相信董照文有這個能力。他現在擔心的是美多，她只是用了兩個月時間，出了一次遠門而已。可是他卻感到了她的變化，她變得成熟冷靜，似乎有了處變不驚的底蘊與素質。同時他也感覺到了她的冷漠疏離與陌生，是那種不動聲色的排斥，是那種難以言表的拒人千里。


  平心而論，董照勇真的很愛美多，很愛很愛。愛的牽腸掛肚，愛的魂牽夢繞，愛的亂了方寸不知所措。


  面對心心念念牽牽挂掛近在咫尺的嬌妻，董照勇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讓冷風吹散心中的狂躁。當他信步踱到西廂房附近時，聽到了若蘭和美多的對話。


  若蘭對美多講述著，董照勇表現出來的對美多的思念與痴情，以及若蘭的感動。也聽到了美多對一夫一妻的堅持和對一夫多妻的零容忍。


  美多冰冷而理智的說：「我知道他喜歡我勝過春荷、楊書墨，甚至勝過喜歡她們的總和。其實，他喜歡的並不是那一個女人，而是喜歡三妻四妾這種惡習。我和他不是簡單的情感糾葛，而是新思想新觀念與陳腐陋習的碰撞。他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必須三從四德』是我絕不可能接受的，他這是對女性的歧視。我獨立自主自力更生，我不但自食其力，而且是我在撫養兒子。他以為他在眾多女人當中能鍾愛我，我就該感激涕零，就該俯首貼耳？真是白日做夢。我現在要求的是平等，他要幾個女人都可以，但是我要與他等量的男人他能同意嗎？我想，就是打死他，他都不會同意的。所以，我也一樣。如果不能做到一夫一妻，我們只能各奔東西。在這件事情上，沒得商量。」


  聽了美多的話，再想到今天同來的三個帥哥，董照勇只覺得七竅生煙。他很想好好教訓她一頓，恨不得想打她一頓，可是他不能這麼做。按理男人無論用什麼手段，懲罰自己的女人，都是合理合法的，女人是不能、也是不敢反抗的。可是，美多卻是個例外。


  因為每次想教訓牙尖嘴利的美多，其結果都是董照勇理屈詞窮之後，還得被美多教育一通。打她一頓？好像也不大可能，雖然她那三腳貓的功夫不怎麼樣，可是她要是真跟自己玩兒命，還真討不到多少便宜。最主要的是，齊家也不是董家能惹的起的。


  想到這裡，董照勇已經無心再聽下去了，他匆匆回房，他要考慮一下，下一步該怎麼做。


  第二天美多照常回娘家，而兩個兒子依然被董照勇留在董家，美多也沒有再進一步的堅持爭奪。


  自此，美多除了來看兒子，基本上不來董家，更不用說回家來住。董照勇說盡了好話，用盡了辦法也無法讓她回頭。她只反覆說一句話，那就是：「我決不與他人共侍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