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知父母平安 過快樂端午

  這童稚的清甜的呼喚，就讓董照勇的火氣去了一半，他余怒未消的問道：「誰讓你們上房的？」


  「我」。美多與董照武同時出聲。


  「還都挺敢擔當，你們不怕罰嗎？」董照勇低沉的問道。


  「怕。」美多說。


  「不怕。」董照武說。


  兩個人的回答都讓董照勇意外。他沉吟了一下說：「美多怕了？」


  「是，美多怕大哥懲罰三哥。這不關三哥的事，是我自己在房上寂寞了，才把三哥拉上去的，我願意接受懲罰。」


  「才不是呢，是我自己要上去的，我還把妹妹帶上去了。要罰就罰我好了，我是哥哥，我不應該怕罰。」董照武拍著胸脯說。


  坐在椅子上，半睡半醒半醉半暈的董旺丁，突然大笑起來說道：「我這個三兒子還挺有種的，是我兒子。」說完，離了歪斜的朝正房走去。


  董照勇直接忽視掉董旺丁的話，對董照武說：「既然你願意接受懲罰，那就罰你。從今往後，無論是你還是美多，只要是你們倆其中的一個人犯了錯誤，都只罰你可好？」


  「好。」董照武把胸脯拍的啪啪作響。


  「那不公平，我不要三哥代我受罰。」美多叫嚷到。


  董照勇不為所動，威嚴的說到：「董照武偷偷帶著妹妹上房，罰跪一夜，不許吃晚飯。」


  看著美多的淚水蓄滿了眼眶，董照勇的心軟了。但是，他還是彎下腰對著美多嚴厲的說：「你再敢犯錯，我會更加狠歷的罰他。」


  雖然，在全家人的視而不見中，美多「偷拿」食物，讓董照武吃的飽飽的。雖然，在美多的軟磨硬泡中，董照武得以回房睡覺。但是，美多卻也不敢再上房頂了，她不想連累別人為自己受罰。


  事後，董照勇對美多也有所重視。當初，他之所以輕易就做出承諾，是想：一個小姑娘的世界，就是炕上炕下、屋裡屋外，連二門都是不能出的。可是哪成想，這個美多，爬牆上樹、躥房越脊，堪比數個男孩疊加。


  董照勇再也不敢對美多掉以輕心，他每天無事不再出門，外出讀書、辦事之後也儘快回家，在家時他盡量把美多納入視線。他得圓滿的兌現那個「……同呼吸共命運……」的承諾。


  董照勇對美多嚴加看管的同時，也通過懲罰訓斥董照武，來控制美多的躁動與妄行。畢竟他不方便、也不想直接體罰美多。沒有想到這一招真的很好用，這個講義氣的小姑娘，為了董照武安分了很多。


  美多對董照勇的認知，也從可親的大哥哥，變成了沒有溫情的嚴厲的家長、冷漠的師長。


  很快，一個月就過去了。美多已經完全融入到了這個家庭中。就連董旺丁，有時竟也會覺的美多就是自家的女兒。


  農曆五月初三這天，一個青年人來到董照勇的家中。他給董家帶來了好多的禮物，有好多的名酒和各種各樣的粽子、點心。 還有老太太的葯和新的藥方，最後拿出了一封信，對董照勇父子說：「這是給美多小姐的信，需要小姐的回信，我在這裡等著拿。」


  齊芝淑的信，十分的簡單：我們太忙，會儘快來。


  美多的回信也不啰嗦：我很好，您們多保重！


  這個端午節，董家人過的快樂，而美多過的更是開心，因為她知道了父母平安。


  端午節過後不久的一天早上，吃過早飯的董照勇，剛剛打開大門，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比自己身量矮一些的乞丐。


  乞丐身著一件，補滿補丁依然破洞百布的寬大上衣，腰間用草繩紮了兩圈。下身是一條肥大及地的破褲子。頭上帶著一頂能蓋住眉毛的破草帽。


  「貓囡！端一碗剩飯來。」董照勇回頭沖院子里喊道。


  「就來，就來。」裡面傳來了貓囡的聲音。


  這時的小乞丐，突然就想往院子里沖。董照勇趕緊迎上前，想攔住她，就這樣兩個人撞了個滿懷。


  這意外的緊密觸碰，讓兩個人同時下意識的，用手護在了胸前，自然的後退了幾步。同時，四朵紅雲飄在了兩個人的臉頰之上。


  無比尷尬的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董照勇對這個女扮男裝的小乞丐很好奇，就用眼睛瞟了她一下。這時，她的眼睛正看著自己的腳尖，羞澀忸怩之態難掩。


  看她不敢抬頭，董照勇大膽的直視她的臉頰。可是，她的臉上布滿了灰土，還有汗水和淚水流淌乾涸后的道道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