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梟雄伏法
衛兵在奔跑中眼看著那名槍手被擊斃。
槍手的頑抗為衛兵逃跑爭取到有利時間。在警察把注意力幾乎都放在槍手身上時,衛兵已持槍逃出幾十米,逼近在外圍盤查執勤的三名警察。
但他的行蹤並未逃開樓上特警狙擊手的眼睛。狙擊手一邊向樓下警察們彙報情況,一邊開槍射擊。
衛兵彎腰速跑,左突右沖,藉助車輛和夜色掩護,敏捷地躲過狙擊手瞄準,跑到後面那三個警察身邊,抬手就射擊。
兩名警察倒地,子彈打在警察後背上,還好警員們都穿著防彈衣,但近距離中槍還是讓他們扛不住衝擊力和疼痛撲倒在地上。
第三個警察是部隊特種兵轉業,屬於特等射手,訓練有素,就地一滾,向衛兵開了槍。
他沒有打衛兵頭部,因事先老姨交代遭遇衛兵時,可以立即開槍,如果可能,盡量讓他活著,衛兵是海洋集團骨幹人物,留著將是個重大突破口,而蘇靜和孟醒案說不定會水落石出。
軀幹部比頭部目標要大,人躺在地上時,更容易瞄準。
這名警察打中衛兵腰部,衛兵中槍腳下一個趔趄,但並沒停下,捂著傷口,邊還擊邊跑,他一連跳上幾輛私家車頂奪路奔逃,想跑向旁邊鄰近的小區,如果讓他進入小區,情況就變得非常複雜。
幾名離得近的警察奮不顧身地追趕,衛兵身中一槍,沒有之前敏捷,就想找個人質掩護他進入小區。有個女私家車主遠遠看見衛兵玩命逃跑,就尖叫著打開車門想跑,轉眼衛兵奔到跟前,看到她后,腳下沒停,想伸手抓為人質。
此時,女私家車主看到衛兵到來,情急之下又鑽回車裡,衛兵跑得快,手上抓空,來不及收住身體,一下摔倒在地上,手槍也掉落出去。
最先追過來的一個警察眼疾手快,飛身躍起就撲過去,兩人激烈搏鬥,戰成一團,在幾秒鐘內,這名警察下頜就被衛兵連續肘擊打骨折,隨後跟上來的警察死死勒住衛兵的脖子,朝他腿上開槍,才制服他。
更多警察向這邊衝過來。
就在這時,更遠處響起槍聲,子彈擊中領頭圍捕而來的警察隊長,緊接著又連續三聲槍響,全部打中奔跑中的警察。幾名警察倒下后,後面的警官們不得不就地隱蔽。
這是一名埋伏的狙擊手。
樓上事先安排的特警狙擊手也在四處查看,尋找那名刺客狙擊手。
最先打中衛兵的那名專業特種兵經驗豐富,根據四聲槍響,他瞬間就判斷出對方的位置——在更遠處的一棟商業大廈上。他用對講機向全體警員通報了這個情況。
特警狙擊手當即瞄準那棟大樓,雙方隨即展開狙擊槍戰,一名特警狙擊手因位置明顯,被當先擊中肩膀,失去戰鬥力,只好在樓頂找到一個拐角隱蔽起來。
現場特警最高指揮立即命令那名特種兵組織幾名特警迅速向商業大廈靠攏,圍捕那名致命狙擊手。與此同時,已經倒地的衛兵趁著這個機會猛然反擊,打暈一名警察。在他周圍還有四名警察,雙方展開搏鬥。
衛兵手槍已經掉落,他抽出一把匕首猛刺,血紅的眼睛就像一頭困獸,大聲嘶喊著向警察撲過去。
一名警察被刺中倒下,另一名警察被他肘擊打倒,其他兩名警察手持橡膠棍和衛兵在搏命。
這是衛兵最後的機會,幸運的是他腿上和腰間都中槍,已經失去大部分戰鬥力,就算如此,這頭危險的野獸,讓從沒經歷過生死搏殺的普通警員望而生畏。
在一番眼花繚亂的刺殺后,衛兵又擊倒剩餘警察,樓上特警狙擊手被商業大廈上的槍手壓制,不敢露頭,眼看著衛兵拉著一名昏迷的警察躲到一輛車後面。
此時,衛兵手裡的武器只有一把軍用匕首,他挾持為人質的警察身上也沒有配槍。
他已走入末路,傷口中不停流淌的血液讓他漸漸失去頑抗的力量,被抓是遲早的事。
片刻后,遠處商業大廈傳來槍聲,那名專業特種兵帶著警察小分隊沖了上去。他根據槍聲直接找到了槍手埋伏的位置——頂樓一個空蕩蕩的辦公大廳。
那名槍手也發現了圍捕的警察,掏出手槍還擊。
趁著這個空隙,特警狙擊手重新瞄準衛兵藏身的車后,防止他逃跑。
在商業大廈,特種兵帶著警察分隊和槍手展開槍戰,地面的警員們一邊向衛兵喊話談判,一遍焦急的等待著那邊的激戰落下帷幕。
幾分鐘后,那名槍手被圍攻的警察擊中,身子劇烈抖動,從躲避的一堵牆後面露出了頭,特種兵抬手一槍,結束了他的生命和犯罪生涯。
這邊,和衛兵的談判進行的非常不順利。老姨已經趕到現場,她親自用擴音器跟衛兵談話,但無論喊什麼,衛兵均不回應。
雙方開始僵持,後來樓上負責觀察的特警狙擊手彙報說,衛兵靠在汽車後半天不動,看樣子像是失血過多陷入昏迷,而被挾持的人質在他身下正在努力擺脫控制。
老姨當即命令一隻特警分隊手持防彈盾牌向前突擊,特警分隊迅速逼近衛兵,到達現場后發現,衛兵果然昏迷過去。
危險、強悍又冷血的衛兵就這樣被抓獲歸案。曾經叱吒鹿城黑道的危險恐怖梟雄終於伏法,而在他背後,無數隱藏的罪惡也將會浮出水面。
除張一儒外,這是警方抓獲的海洋集團首個重要的一線犯罪骨幹,衛兵的落網,有利於專案組對張一儒的審訊和對整個海洋集團的瓦解。
衛兵被捕后,警方一邊送他去醫院治療,一邊在嚴密防守中突審。但衛兵除了冷笑和沉默外,什麼也不說。
這個情況,專案組警員們早有預料,並不著急。
醫生給中槍的衛兵做手術,手術后的衛兵身體逐漸恢復,更有精神和審訊他的警察對抗。此後,專案組警員們反而選擇了沉默,不再審問他,只是派人看守著,把他「冷落」在醫院。
警方通知李軍家人確認屍體。事實上李軍早已離婚,家裡只剩下一個身體多病的母親,他母親看到李軍屍體后,當場哭暈過去。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沒弄明白消失已久的李軍為何又突然出現,還和衛兵走在一起,聽他電話里的意思,他們三個是來報復我和老姨一家的。
他為什麼給我打電話通風報信,暫時成為一個謎。
幾天後的一個深夜,衛兵躺在病床上昏睡,門外坐著兩名看守的警察,其中一個警察歪著頭靠在牆上睡著。
另一個警察在看報紙,偶爾抬頭環視陰暗靜謐的醫院長走廊。
兩個戴著口罩,穿著醫生服的人慢慢靠近病房。他們剛打開門,從懷裡掏出一個針管,還沒來得及給衛兵注射,門外突然湧進十幾個也穿著醫生服的警察,這兩個殺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警察給擒獲,警察還從他們懷裡搜出兩把手槍。
自從上次在海洋酒廠抓獲的那名受重傷的銀行劫匪在醫院被滅口后,警方早就提高警惕,更何況是衛兵這樣的重犯。
這兩個犯罪嫌疑人被抓獲后,跟衛兵一樣,都選擇緘口不言。專案組對兩個人的背景進行了詳細調查,得知其中一個是本地人,剛離婚,單獨帶著一個上小學的女兒過日子,專案組對沒人照顧的小女孩進行了妥當安置,又找了個餐廳,讓這個犯罪嫌疑人和女兒在這裡輕鬆會面。
過後,辦案人員對他說,現在海洋集團瀕臨倒閉,老總張一儒已被收押,團伙骨幹衛兵也被抓獲,其他幾個重要人物也被通緝,被抓獲是早晚的事,只要交代問題,就可以減輕處罰。
過些日子,海洋集團骨幹都被抓獲后再檢舉立功就晚了。若被判重刑坐牢,女兒不但會沒人照顧,很可能會過早輟學,走上社會,這樣的孩子八成都要學壞的。
幾個回合下來,這名嫌疑人吐口,他供述是張帥派他倆來殺衛兵的,衛兵知道得太多,如果不死,將是一個心腹大患。連跟隨自己多年的人都要滅口,這證明海洋集團還有更多隱藏的犯罪事實,已經到了瀕臨瘋狂的邊緣。
除供述是來殺衛兵的以外,這名嫌疑人對張帥和整個團伙其他犯罪事實知之甚少,他只是一個槍手,張帥給錢,他就做事,從來不多問。之前一共受張帥僱用兩次,和別人一起到外地實施暴力活動,造成一人重傷,多人輕傷,案件一直未偵破。
專案組一方面加緊抓捕張帥,把此人交代張帥派他來醫院殺人的視頻口供放給衛兵看,想讓衛兵對張帥他們死心,放棄抵抗。
衛兵看完后輕蔑地一笑說:「少玩這一套,當老子是傻瓜?換了我也會這麼做,越親的弟兄被抓越得滅口,不是不相信,是警察花招太多,又打感情牌又來硬的,怕他扛不住。不說是死,說了也得死,想讓我張口,做夢!」
但專案組警員們笑了,他們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