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透透醫美

  四月的晴天是這個城市最好的天氣，既不熱又不冷。空氣中霧霾散盡，天空露出湛藍的容顏。陽光鋪灑在滿街的粉色晚櫻上，處處透著春天的生命力和浪漫感。


  令鴻偉的二次創業透透醫美，開始在這個春天。


  這個晴朗的下午，他和負責市場的同事小周，一起去拜訪波麗菲美容連鎖醫院。


  他們面前這位穿著筆挺香奈兒粗花呢套裝的台灣女人，身材矮胖，兩道豎起的柳眉，弧度下沉的扁嘴。一看就是個不好打交道的人物。


  「董總，和我們這樣中立的第三方合作，幫你們在線上多開闢了一個渠道。何樂而不為呢？」令鴻偉勸說這個高傲的女人。


  「你們大陸的這些網路，太多亂七八糟的廣告商了，我看不懂。波麗菲定位的是高端客戶。而你們的用戶哦，怎麼說呢，就是那個網路用語，屌絲。對，你們面對的都是屌絲。根本合作不到一起去哎。」


  聽到屌絲這詞，令鴻偉心中氣不打一出來。可生意要做下去，就得開化教育這個台灣來的井底之蛙。


  「您說得很對，用戶的消費水平有高中低。可這就像金字塔結構，中低端的比例太大了，您何必只抓住頂層的那麼一小個塔尖呢？而且，線下實體店做高端用戶生意，線上帶來特價活動流量沖人氣，這本是不衝突的。」


  「那些小姑娘哦，一來就問什麼九百九十九的玻尿酸，我何必做她們生意。我們這裡的客戶，每次可是五萬十萬消費的。她們平時都去些買手店，買巴黎秀場訂貨款時裝，或者逛逛高檔畫廊，搜集可以增值的油畫，根本不看你們這些app的。」


  「網路是大趨勢，您說的這些顧客可能年紀偏大了，但她們的女兒兒子會用app啊。以後的整容項目，價格都是透明化標準化的，案例和評價全部一目了然，再有錢的人也會喜歡物有所值。」


  聽到年紀偏大的說法，董玥惠心中一沉。哼，這個男人難道在拐彎抹角的罵她年紀大，跟不上發展變化了？


  她的不滿讓本就扁得似倒彎月的嘴，更加下墜。令鴻偉今天的合作目的斷然實現不了，她三言兩語的敷衍幾句，打發走了他們。


  晚飯時，令鴻偉心情有些沮喪。不僅因為這個高傲的女人，他們最近接觸很多大型醫院，合作談得都不順利。


  「鴻偉，別想啦，快吃點菜吧。」柳思思在對面提醒他。因令鴻偉做了醫美這行，這段時間老向柳思思請教，他們的關係親近了不少，時常相約吃飯。


  「嗯，好。」令鴻偉隨意夾了塊干豇豆燒肉，他的目光還是若有所思。


  「那個董玥惠都快50歲了，她哪懂什麼互聯網啊。思想土得掉渣，早晚被淘汰掉。」柳思思也有些為他生氣，嘟嘟的嘴唇微撅，果凍似的剔透可愛。


  「不只是她。最近的市場合作醫院，進展不如預期。」


  「透透醫美才創立，大家有顧慮是正常的。鴻偉，我相信你的能力。萬事開頭難，只要談下第一家大機構，後面就會接二連三的來。這些醫院都有從眾心理，生怕對手多了好渠道。」


  「但願如此。」令鴻偉聽了柳思思的話，心底也有些安慰。


  「嗯，一定如此。」柳思思笑著換了兩個字。


  令鴻偉心頭微微溫暖，這段時間，這個聰明美麗的女人，給了他不少中肯建議和鼓勵。她的悅思容整形醫院也早早和透透醫美簽訂合作協議。柳思思的過去他有所耳聞，知道她起家的故事。可真正接觸之後，卻發現柳思思並不像傳聞里那樣只靠出賣色相，她很有經營事業的頭腦和野心。


  「鴻偉，你平時都有什麼愛好呀？感覺你每天都在考慮工作上的事。」柳思思好奇的問。


  「我生活比較乏味，沒什麼特別的愛好。」令鴻偉每次被問起這個問題，都有些無奈，「嗯，看電影算嗎？」


  「我也喜歡看電影呢。」柳思思眼前一亮，「吃完飯，我們去看部電影吧。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科幻？恐怖？災難？「


  「都行，拍得好的都看。」令鴻偉有些詫異，柳思思對他有別的想法？他未娶，她未嫁，就算有想法也很正常。


  「噢，這個新上映的招魂人，評價很高呢，有9.2分。」


  柳思思動作敏捷，已打開手機搜索著最近的電影。


  「恐怖片？女孩子不是都怕看這種類型嗎？」


  「我不怕，從小膽子就大。經常一個人在家看恐怖片呢，看完了關燈照樣睡。那些都是編出來的，假的。」


  「這倒是看不出來。你的外表楚楚動人，真不像愛看恐怖片的。」


  「所以任何事物不能只看表面啊。」柳思思的話意味深長。很多人看著她柔媚的外表，就以為必定是到處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事實上，她主動勾引過的男人，一隻手就數完了。何俊生算其中之一，還是唯一失敗的。更多時候，都是別人上趕著獻殷勤，她根本愛理不理。


  就在吃飯間，令鴻偉收到了吳佳妮的消息，


  「Dylan，在幹嘛呀，下班了嗎？今天銳哥有事，店鋪打烊得早，這會兒不知道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