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釜底抽薪
左丞相府，這幾天李氏一直在為榮妃的事情發愁，想辦法。這一天，李氏好不容易處理了府上的瑣事，抽出點空閑，正躺在藤椅上想著小女兒的事情。
突然有下人報說八姨娘過來了，李氏有點好奇。這八姨娘進府也快有一年了，平時有事沒事都待在房間里不出來。這早上已經請過安了，現在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讓她進來吧！」李氏想了想，有點弄不明白八姨娘的來意，就吩咐道。
只見八姨娘羅氏，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微微。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病如西子勝三分。
看到羅氏那副模樣，李氏就有點頭疼。這府上八個姨娘，全是一個模子，都是活脫脫林黛玉似得。磕不著，碰不著，三天兩頭都吃著葯。不算什麼衣服首飾之類的，天天幾個姨娘吃的葯就是很大的花銷了！
今天你迎風傷感，明天你拿著花鋤葬花，念著：「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綉簾。 簾中女兒惜春莫，愁緒滿懷無處訴。 手把花鋤出綉簾，忍踏落花來複去？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柳飛。 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 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 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 獨倚香鋤淚暗灑，灑上花枝見血痕。 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 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 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 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 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 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落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抔冷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污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奴收葬，未卜奴身何日亡？ 奴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一個個多愁善感，自己無意中說句話，都能讓他們浮想聯翩，嚇出病來！到頭來老爺還要來找她算賬，算起來別提多憋屈了！
逢年過節，大喜的日子，她們偏偏穿著白衣，仙氣飄飄的，別提有多喪氣了！早上過來請個安，也是楚楚可憐的，就好像府上給她們罪受的一樣！
所以李氏對於幾個姨娘，真是眼不見心不煩，恨不得一輩子看不到她們。要說這八個姨娘，八姨娘長得最出眾，氣質也是最憂鬱的，不過也是最討左丞相喜歡的！
但是算起來李氏也最喜歡八姨娘羅氏，大概羅氏也知道李氏不喜歡看到她，所以平時除了請安，從來不打擾。一直老實安分，從來不給她添麻煩，十分識趣！至於其他的幾個姨娘和羅氏比起來有點東施效顰，不倫不類了！
「妾身給太太請安！太太萬福！」羅氏優雅地給李氏行禮。
「好了，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李氏乾脆地問。 羅氏有點為難地瞧了瞧周圍的丫鬟，不說話。李氏看了看，連忙揮揮手，示意他們都離開！
「好了，好了，人都攆走了，這下可以說了吧！」李氏有點不耐煩。
「妾身想和太太做個交易！」羅氏小聲地說。
「什麼？交易？這就看你手上的砝碼夠不夠了！」
「太太您的親哥哥，兩位小姐的親舅舅！這樣可以吧！」
「什麼意思？這關於我哥哥什麼事情？難道我哥哥不是生病去世的？」李氏有點好奇，猜測道。
「這個暫時不提，妾身就是希望太太能放我離開左丞相府！」羅氏岔開話題，要求道。
「什麼？丞相府榮華富貴你不要，偏要離開，那不會有什麼有情郎在外面等你吧！」李氏實在太過驚詫。
「沒有什麼有情郎！太太，您就說行不行！」
「我倒是無所謂，可以放你走！可是老爺恐怕不會輕易同意吧！」
「這就需要太太您的周旋了！」
「這恐怕有點難，你也知道老爺一般都不聽我的話，說不定最後他把氣撒在我的頭上！甚至認為我把你賣了呢！我真不敢冒著這麼大險！老爺對你太在乎了，要是知道真相的話，會把我殺了！」
「那您不想知道舅老爺的去世原因嗎？」
「要不你還是換一個要求吧！錢財呀，這個不太多的話，我還能滿足嘀！」
「算了，我還是說了吧！舅老爺是老爺在葯裡面動手腳，害死的！」
「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老爺幹嘛無緣無故害我哥哥呢？我哥哥一向和他情同手足！這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太太，你自己還是好好想一想吧！老爺這人呀，您跟他這麼多年了，難道還不了解嘛！他這人一向心胸狹隘，妒賢嫉能！舅老爺樣樣比他強，你覺得他能忍受嗎？」羅氏很是不屑。
「都是我的錯！我是罪人！如果不是因為我，我哥哥怎麼會認識老爺呢！又怎麼會英年早逝呢！」李氏有點語無倫次。
「那現在您還答不答應我呀！」
「對不起！我還是不能！」
「您怎麼執迷不悟呢！您難道還對老爺這個渣男有感情呀！您難道就不想想舅老爺從小對您的疼愛嗎？」
「你不要冤枉我！我早就對老爺沒有感情了！我現在只是為了我的幾個孩子著想！至於我哥哥，逝者已去，等我去了地下，我給他好好陪罪吧！」
「好吧！既然您這麼說，那我也就不勉強！不過我這兒還有一個驚天大秘密，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您？」
「什麼驚天大秘密，關於我的？我一個普通婦道人家，還有什麼秘密？」李氏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告訴您，怕您有點承受不住！」羅氏有點擔心。
「你說吧！你還是告訴我吧！總比讓我蒙在鼓裡一輩子強得多了！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吧！」
「大少爺根本不是您的親身兒子，而是大姨娘的！」羅氏慢慢地吐出了這個驚天的消息。
「你騙我，你一定在騙我！連兒怎麼不會是我的兒子呢！他可是我親生的，我怎麼會搞錯呢******」李氏瘋狂地拽著羅氏的衣服，哀求地看著羅氏。
「當時大姨娘也生了，和你一個時間生的！」羅氏同情的看著她。
「趙氏生的死胎，連兒是我的孩子！」李氏絕望地辯解。
「其實您生的是死胎，老爺把趙氏生的兒子抱過來說成是您的！不信您查查，當時給您接生的產婆還有當時在場的下人是不是一個個都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趙氏她知道嗎？」
「她當然知道，因為這個主意就是她出的！她說為了不讓您傷心，主動把孩子換成為您的孩子的！」
「我知道那賤人是打什麼如意算盤！」
「是呀，她的親身兒子可以繼承丞相府，她還在老爺面前落個寬厚大度的好名聲！等老爺過世了，她再告訴大少爺，他的真正身世！憑著她的心機，她肯定搬弄是非，說是您拆散他們母子的呢！」羅氏嘲諷地說了一大通。
「最後恐怕我什麼也落不到！一輩子被蒙在鼓裡！」李氏有點自憐，陷入了思緒中。
「您知道老爺為什麼針對永安伯府嗎？」羅氏岔開話題，打斷地問。
「聽老爺說因為政事意見不合！」
「呵呵呵******」羅氏譏諷不已。
「看來這不是原因了？算了，你還是說吧！現在就是天塌下來我也無所謂了！」
「老爺愛慕先永安伯原配夫人，所以******」
「那個病秧子！噢，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們幾個都是這一付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原來都是她的影子呀！怪不得我一直覺得有點熟悉呢！」李氏終於恍然大悟。
「那太太您現在怎麼辦？」羅氏追問道。
「還能怎麼辦？涼拌！兒子不是兒子，榮兒現在又是那樣！至於老爺，我早已經心灰意冷了！」
「大姑爺這次恐怕要保不住了，被當成老爺的替死鬼了！那時候大小姐全家恐怕也會性命不保！」羅氏突然感慨道。
「什麼？你說什麼？我的大丫頭怎麼了？大姑爺又怎麼了？」
「據我可靠消息，這次軍餉案老爺準備犧牲大小姐一家的，來保全丞相府的！」
「你不要再說了！什麼保全丞相府，就是保全老爺自己，保全那個野種！與我母女三有啥關係！」
「說吧！羅氏，你要我做什麼，儘管吩咐吧！」李氏有點豁出去了！
「我想要您搜集老爺的罪證，還有就是主動告狀，大義滅親，這樣才能讓你們母女三摘出來！至於大姑爺家完全可以戴罪立功，也可以保全的！」
「你是陛下的人？還是你與老爺有仇！」
「我不是陛下的人，所以即使我收集不少老爺的證據，我沒有辦法親手交給陛下！我和老爺有不共戴天之仇！」
「怎麼回事？你說來給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