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殺人只在覆手間

  銀劍，那枚她剛剛穿越來就救了她一命的銀劍印記，是那個修士去而復返，極為上心的物事。


  如果他沒有把銀劍丟失在她這裡，她就不會差點被他發現，可是如果沒有銀劍，那她說不得早死在河靈手裡了。


  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陌果不由得輕輕撫上了心口的位置，要不是馬車裡還有君向歌一個大男人坐著，她就敞開衣裳仔細研究自己身上的那枚銀劍標記了。


  她迫切地想解開它的謎團，去蜀山問那人是最簡單的方法，但很明顯這是行不通的，那人指定會二話不說再殺她一次。


  那麼，它會和人間王府有關嗎？

  ……


  「陌姑娘，其實我不建議你跟著我們一起去。」君向歌恰到好處地打斷了陌果的思緒，「這個順風車不好搭。」


  早不說，這都走到半路了，讓她下車？


  陌果看了看君向歌一派誠懇的神色，不像是在耍她或者找茬：「此話怎講？」


  君向歌心裡不愉，這狐妖走都走了，還特地回來。


  他們雖然是去出使妖界，但這片森林裡的散妖可是不歸妖界管的。為了路上安全，特意請了他這位捉妖師助陣，防的就是陌果這種神出鬼沒不懷好意的散妖。之前之所以沒有說，是因為他在考慮怎麼說不會讓陌果反感，否則一個措辭不當，遭池魚之殃的可是外頭那些凡人。


  可笑!她一介散妖想去妖界幹嘛，找虐嗎？

  在妖界，身份證明就是通行令牌，沒有身份的散妖去了是寸步難行的。她編個理由也不編個可信點的，連他這個外人都知道妖界的規矩。


  君向歌預先喝了口水，打了打腹稿，才開始長篇大論地解釋：「我只是陪同來的，在他們到之前就會回去。我回去了，你是我客人的身份也就沒人證明。相信你也看出來了，領頭的使者並沒有那麼好心會幫你解釋什麼。他們來的每個人都是有事在身的，姑娘你長得好看，又什麼都不做，很可能會被當成禮品……」


  「你實在要去的話，就跟我們錯開單獨去，你看這樣行嗎？」君向歌保持著溫和的微笑，委婉地徵詢道。


  他的最後一句話倒是提醒了陌果。她不怕跟那幫凡人有什麼衝突，只是鬧出動靜的話，容易被人關注，萬一被蛇王看見那就不好辦了，她的自在妖生就要進婚姻的墳墓了。


  再說報復狐族也只是她毫無目標之下理出的一件有意義的事，現在她知道了自己明確的目標，就是探尋銀劍之謎。


  陌果一番思量之下，露出了陰謀森森的笑容：「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去了。」


  這麼好說話？君向歌並沒有以為陌果這樣就輕易放棄，據他所知狐妖一向是以狡猾著稱的。


  緊接著陌果話鋒一轉，目光灼灼：「我跟你一起回去。」


  君向歌出乎意料地一怔，有些深意地看了一眼陌果清純不染的容貌，但終究沒有拒絕，他已經仁至義盡地浪費許多口舌勸說她了。


  逆光將他的臉色籠罩在黑暗之中，斂住了他滿眸與年齡不符的陰沉。他緊了緊手上的戒指。


  儀仗隊還有兩個小時的行程就要到達目的地了。使者揮停，仔細地檢查了一番裝載著滿滿一箱奇珍異寶的獻禮車。


  崔樂迎上了離開馬車的陌果，好奇地道：「美女，你和捉妖師那麼長時間坐在一塊兒，他跟你說了什麼呀？」


  「君向歌他是捉妖師？」


  「是啊。」


  陌果怔了怔，回首看見君向歌也出來了，她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沒什麼，他人很好。」


  「走吧。我跟使者打過招呼了。」君向歌的語氣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一路上，兩人相伴而行，卻都下意識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似乎在防範著對方。


  林間有細微不易察覺的風聲響起，數支暗箭如蓄勢待發的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撲而上，竟全沖著走在君向歌身前的陌果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