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陰魂不散

  君向歌若有所思地在身旁的窗沿敲擊了兩下，發出清脆的響聲，陌果這才注意到他的食指上戴著一枚造型古樸的戒指。


  「陌姑娘，想必知道我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那麼所為何事呢？」他言語輕柔之中夾雜著試探。


  陌果感覺君向歌是個頗有城府的笑面虎，不好糊弄：「我沒有惡意，只是想搭一個順風車而已，那邊一個人沒身份沒證明的不太好過去。」


  君向歌點點頭，不再說話了，一時間馬車內陷入安靜。


  「陌果。」好像有人在貼著她的耳朵說話一般，極為清晰可聞，最驚悚的是這居然是河靈的聲音。


  陌果嚇了一跳，驚駭地摸了摸耳朵，朝四周望去，除卻君向歌空無一人。


  真是見鬼了！簡直陰魂不散！


  河靈冷笑，既然懷柔美男計不能再用了，他就來個威逼利.誘。


  「別看了，你看不見我的。你以為我真的離不開失心河么？只要我想，你跑到天涯海角都無法擺脫我!」


  陌果捂住了耳朵，不顧君向歌探究的眼神，匆匆地道：「失陪一下。」接著她翻下了馬車。


  留在馬車裡的君向歌，溫和的笑意消失不見，他儲物戒里的封妖瓶仍在一閃一閃的發出警示。


  小狼輕手輕腳地爬下了橫木，隱形的身體只在窗沿上留下一對淺淺的爪印，很快風一吹就不見了蹤影。


  它悄無聲息地跟在她身後，睜著烏黑的大眼睛，河靈利用它共享的視野緊盯著陌果，一道盤棲在小狼體內的水流傳遞著他的聲波。


  「你到底想怎麼樣？」陌果不想讓人發現她的秘密，小聲地道，「我該叫你狄長尋，還是吃心的妖怪呢？」


  河靈聲音蠱惑：「我只是想和你做一個小小的交易。我可不是什麼妖怪，叫我河靈就好。」


  陌果嗤笑:「如果你要交易的是我的心，那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真是聰明，不過談不談就由不得你了。」河靈信心十足地威脅道，「看到你前面的那棵千年楊柳樹沒？」


  陌果疑惑地看向了那棵盤盤交錯，參天之勢的茂盛古樹，河靈喉中兀地發出一聲短促的唳嘯，聲響很輕極其沉重的悶音，卻如同一柄大鎚狠狠地擊中了古樹的內臟。


  只一剎那的功夫，那參天古樹就湮滅為了一堆殘渣碎粉，帶給陌果何止是巨大的震撼！


  河靈的臉色蒼白如紙，小狼體內擺出了玄妙陣勢的水流立刻恢復原狀：「如果你不同意交易，這就是你的下場。」


  剛才那一擊湮魂音他可是消耗了不少的能量，先是隔空傳聲，再是逼音成線，途徑小狼而不傷它分毫，只為塑造出揮手間無視距離，秒天秒地的無敵印象，打的是殺雞儆猴的心理戰術。


  不等陌果回話，河靈又給了個甜棗：「當然了，我可以保證你把心給我也不會死。我用我的心跟你的心交換，怎麼樣？」


  「要死，還是要活?」


  陌果沉默，這是一個死局。


  這個威脅不像是假的，他真的會殺她吧？利誘也不像是真的，她想不出來一個人挖掉了心怎麼還能活著?

  「美」崔樂剛說出一個字，就被崔永捂住了嘴巴。


  「幹嘛啦！」崔樂打掉了崔永的手，不滿地道。


  崔永對他搖了搖頭：「別去打擾人家，她有事呢。」


  崔樂和崔永的對話聲雖小，但陌果耳目聰穎，已經注意到了他們在談論她。


  就在陌果瞥向他們的同時，河靈又步步逼近，不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做個交易並沒有壞處不是么？那兩個好心救了你的人類，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間。」


  「你！」陌果曾幾何時被人這麼威脅過，她真想脫口而出她不幹了，可是她不能冒險!

  剛才那棵那麼龐大的古樹竟然一瞬間湮為粉末的場景讓她太過震撼，想到她可能也像那棵樹一樣化為一地殘渣……她就不能再想下去了，什麼都不會比這樣的死法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