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的冷漠

  寅時，一道紫色的劍光劃破晨曦，降落在高聳入雲的山頭，速度之快在身後留下了道道殘影，霸氣美感的標誌性劍形分外引人注目。


  鳥語花香，翠意瀰漫，流水涓涓，大大小小的山峰如平地拔起般聚集在一座靜止在空中的島上，此地正是第一道門蜀山。


  晨起練劍的弟子見到那一抹仙氣凜然的紛飛衣袂，紛紛收劍行禮：「參見大師兄。」


  「看到沒，你們的首席大師兄是多麼的英俊瀟洒威武不凡，想要像大師兄一樣御劍飛行，就要加倍的努力才行啊！」長老趁機語重心長地對一眾年輕弟子淳淳教導了一番。


  其中一名身著粉裙，神色靈動的嬌俏少女見到景空，眼睛兀然一亮，目光流轉間儘是愛慕與痴迷，欣喜地上前就要挽住景空的手臂：「大師兄！」


  「漪非師妹，別來無恙。」景空微微點頭，一個側身避開了熊撲，動作雖然不著痕迹不拉昆漪非的面子，但拒絕的意味卻直白而明顯。


  他毫不停留地走進了長老殿，昆漪非還想追，卻被殿前的兩個守門弟子攔下了：「這位師妹，如無要事不可進入。」


  昆漪非失落地看著景空挺拔孤傲的背影，想到景空對她絲毫不假辭色，心裡十分喪氣。


  但少女情懷總是充滿了幻想，她又很快振作起來，為自己加油打氣：「來日方長，我一定能追到你的，景空你是我的！」


  長老殿中劍玄真人正在閉目養神，高高的道冠，銀白的鬍鬚，正值晚年眉宇間卻絲毫不見疲老之意，整個人散發著不怒自威的仙家道長之氣。很顯然，這位就是蜀山的掌門人，也是景空的師父。


  景空推門而入的一瞬間，劍玄真人突地從座上站起，以他分神後期的高深修為，自是看出景空表面安然無恙，實則氣息紊亂，體內有多處新鮮的暗傷，推測出景空剛剛經歷過一場有危險的戰鬥。


  「為師近前算得一卦，你不日將有劫難，所以特喚你速歸。」劍玄真人面露擔憂地看著走到跟前的景空，「景空，你這傷是從何而來？」


  景空踏入門前就想好了，決定實話實說:「師尊，且聽弟子一一道來。」


  「弟子在黯嵐森林中遇上狐妖……」景空談吐之間，面若冰清，彷彿口中的遭遇乃是另有其人，與他絲毫無關。


  劍玄真人聽說了景空被狐妖吸去元陽，悚然一驚，驚的不是景空失去元.陽之身是道門之忌，而是他知道景空剛正不阿的品性，遇到這種事很有可能接受不了揮劍自刎。


  可是見景空神色坦然，完全放下的樣子，心底又鬆了一口氣，看來景空沒有白歷練，過剛則曲，他能學會張弛有度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然後弟子就殺了那個狐妖。」景空頓了頓，語氣沉重起來了，「弟子在殺狐妖的時候不慎丟失了星序劍。」


  「什麼！」劍玄真人又是一驚，接著景空道明了其中的緣由，劍玄真人聽得直搖頭，景空慚愧地低下了頭，知道讓師尊失望了。


  已經做好了被師尊處罰的準備，劍玄真人溫和而無奈的聲音卻是讓他愣了一下：「無妨，星序有靈，熟去熟歸自有天定。你身懷辰錄，終會與星序相逢。倒是你修為大進，究竟是如何受的傷，為師更想知道這個。」


  平淡的語調中用上了靜心術，扶平了景空有些混亂，充滿愧疚的心緒。


  他這個驚才絕艷的關門弟子，天賦超絕靈根，十八歲就突破了築基後期，二十歲已然臻至金丹初期，在同門師弟中遙遙領先，擁有無可比擬的劍道天賦，心性高冷毅力十足，實在是修道的好苗子！

  可美中不足的是，他幾乎從沒遇上挫折，像今日這樣的紕漏著實給他帶來了自尊上的打擊。劍玄真人再度搖頭嘆息。但願他能儘快走出自愧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