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什麼都不知道
「丟臉」
見得程勇照在地上扭曲的樣子， 鬼徹伸手揮一揮衣袖便不再多看那人一眼。
趙雪海望去那揮衣袖間就將人毒解去的人，紫眸亮了。然而，當那人回過面來之後，看到那人熟悉的面孔以後，趙雪海眉眼殺意橫現，再無趣意。
是他。
趙雪海的敵意藏的很深，但並沒有瞞過鬼徹銳利的視線。
對上趙雪海滿是敵意的雙眸，鬼徹偏頭，似是在思量何時與這位特別的人結了仇。
趙雪海的異樣，站在趙雪海身旁的趙齊自然是會注意到，於是看到趙雪海顯露敵意的時候，趙齊也望去那邊突然出現的黑衣袍人。
那人全身黑色，一件寬大袍子將他全身包裹，但出奇的是，來人並沒有遮掩容貌。
他毫無血色的面容如是白紙，白與黑相襯，令他原就白的滲人的皮膚更加的白。
「喂！放我下來！」
全場安靜之時，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氣氛。
垂著腦袋瓜的莫清顏能動的就一張嘴了，所以，這時候被人撈得肚子發疼難受的莫清顏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讓對方將她放下。
莫清顏一聲叫喚將趙雪海放在鬼徹身上的目光收回，趙雪海轉而望去鬼徹手下撈著的莫清顏身上。
她怎麼會落在鬼徹手裡。
「等本座處理完這裡的事情，自然會將你放下」
「放我下來」
「消停一會兒」
「放我下來！」
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腹部，莫清顏現在極為難受。
鬼徹望了望耳朵乏紅的莫清顏，思量片刻，終究還是那句話「待本座處理完了即會帶你離開」
離開？莫清顏聽到這兩個字更加急了，天知道他會帶她去哪裡，又是為什麼要帶她走。
要不是被點了穴道，莫清顏早已經發飆了……不，她現在已經發飆了，只不過行動受阻，沒有充分表現出來。
見得手下的人不再『嚷嚷』了，鬼徹冰冷的臉轉而對上趙雪海身後側的趙齊，說道「你就是趙齊」
趙齊不知道鬼徹為何會有這麼一句話，但見對方來之不善，於是答道「朕，就是趙齊」
鬼徹聞言將趙齊好生打量了一番，那架勢好像在找什麼引人注目之處。
一道黑色的影子擋住視線，鬼徹抬頭望去擋在趙齊前面的趙雪海。
鬼徹皺眉。
趙雪海同樣不待見這個人，於是說道「江湖鬼王素來不參與皇宮政事，今日，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趙雪海繼續問「究竟是誰讓你來祈煜國」
「是誰？」鬼徹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回道「當然不會是誰，本座想要去哪裡，做什麼，素來由本座自己決定，你以為，有人能夠命令本座？」
趙雪海當然不相信鬼徹的話，要是相信他的話，祈煜國現在也不會有安樂王。
對上鬼徹鬼魅般的面容，趙雪海繼續道「當然沒有人能夠命令你鬼王，但要是有命令的資本，想必鬼王不會推託」
鬼徹嘴角微翹「這個還輪不到你猜想」
趙雪海完全擋在趙齊面前，質問「這件事你受人所託不能言述，可以，那麼現在，本王問一句決定權在鬼王手裡的事情」
「本王的母后，究竟是不是你殺的」趙雪海忍住隨時會上去暴打鬼徹的衝動，再問「是不是」
鬼徹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少年竟然會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又見面前的少年頗有幾分那人容貌，於是鬼徹收起幾分冷意「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趙雪海顯然被鬼徹這句話給弄皺了眉頭「你殺我母后，你問本王什麼意思？」
這句話，並非是問號，是已經坐實了鬼徹的罪行。
鬼徹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承認的話，見得面前的少年敵意很深，從來是與不是都按照心情來決定的鬼徹頭一次認真否定自救沒有做過的事情「本座沒有殺你母后」
「沒有？」趙雪海雖然很怒，但並沒有被仇恨沖昏了頭腦，見得鬼徹認真回答，趙雪海眉頭微皺。
「本座雖與你母後有一面之緣，但並沒有傷害她」
這句話雖然聽著彆扭，但是趙雪海不難聽出鬼徹此言不假。
但想到調查的那些資料，趙雪海依舊不能抹去鬼徹身上的嫌疑。於是道「你是殺我母后的兇手，本王為何信你」
聽到趙雪海這句話，鬼徹笑了，笑得誇張。
顫動的動作甚至波及了被撈在手裡的莫清顏，的小肚子。
聽到兩人的對話，莫清顏當然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只不過，她也很好奇，鬼徹笑什麼，他為什麼要笑。
鬼徹笑夠了，指著趙雪海一嘴子連炮「小子，你就像是一個中毒的人問拿著解藥的人要解藥，但是解藥到手之後卻懷疑那人解藥真假的蠢豬。如果不是你面容與她有幾分相似，本座真不相信你竟然會是她的兒子」
趙雪海沒有因為鬼徹的話而生怒，鬼徹說著這句話，他當然知道，但也正是如此，他才會這般矛盾地問鬼徹。
趙雪海很自信，在見到鬼徹之前他完全可以相信自己的推測，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認為鬼徹沒有任何理由要殺他的母后。
因為趙雪海對真相的嗅覺天生敏銳，他知道什麼人該相信，什麼人不該相信。
也正是因為這種敏銳，在被人暗中使絆子的這些年，他趙雪海安然無恙。
見得趙雪海深思，鬼徹眨眼之餘做了一個決定。
就現在。
「嘭——」指甲對上兵器的碰撞聲打破剛才兩人之間的沉默與試探。
爪下的寶刀鋒利無比，鬼徹滑動指甲，看動作似是要以此來進攻。
看出鬼徹的動作，趙雪海翻轉劍身，一把抓住刀柄的同時手腕一轉，連續而快速的動作只為一個砍。
他要砍下鬼徹的黑爪！
鬼徹勾唇，雙手凝聚功力而抗「小子，刀用的不錯，可惜，你找錯了對象」
「小海！」趙齊顯然也發現趙雪海不會是鬼徹的對手，於是上前提醒。
「你雖然是她的兒子但卻不是她，所以，本座不會手下留情」鬼徹撈著莫清顏輕鬆單手對付趙雪海。
趙雪海武功很高，但是要對上有『鬼王』之稱的鬼徹，難免吃力。
除了容皓軒，趙雪海是第一個能與他對上幾招的人。於是鬼徹眼睛閃過一線試探。
被鬼徹死死壓住一招一式的 趙雪海並有亂了陣腳，他將鬼徹所有即將出現的破綻一一看穿，扔了撿來的寶刀，趙雪海抽出軟劍與鬼徹對招。
竟然是軟劍？鬼徹對趙雪海的出手很是懷念，當時就是因為這一軟劍 ，他認識了她。
「這是母后留下來的軟劍，你應該見過吧」趙雪海英眉倒豎，犀利的紫眸直逼迎戰的鬼徹。
鬼徹偏頭「當然認得，而且很親切……」
話語一落，鬼徹單手一揮，趙雪海原本拿的穩穩噹噹的軟劍就這樣飛了出去。
望著一臉怔愣的趙雪海，鬼徹笑，笑如冬時冷冽冰霜「親切到本座想要 毀掉」
單手一甩，軟劍飛升。
鬼徹眼睛不轉動，反手一把內功就將趙雪海的軟劍給打到數十米遠。
趙雪海咬牙。
鬼徹目不斜視「蒼雪本是稀罕物，但落在你手裡，竟成為一把垃圾」
鬼徹這句話狠，完全否定了趙雪海的資格。
對上鬼徹淡漠的眼神，趙雪海不以為意「固然垃圾，何必稀罕」
趙雪海看出了鬼徹對蒼雪劍的迷戀，故意一激。
不多久，原本無有絲毫情緒可動的鬼徹突然豎眉而怒「你說什麼」
趙雪海對上鬼徹的眼睛，不回答，笑道「難道不是么」
對上趙雪海的戲謔，鬼徹放下莫清顏，緩緩走向趙雪海「你再說一次」
「小海」一直在看著兩人打鬥的趙齊竟覺得空氣有些壓抑，喘不過氣來。
趙雪海沒有任何異樣，回道「皇兄放心，不會出錯的」
壓迫性的氣息籠罩著趙雪海，在趙雪海沒有要躲閃的情況下，鬼徹尖長的手指甲咔咔而響「剛才那句話，哪裡聽來的」
「什麼話」
「固然垃圾，何必稀罕？」鬼徹如是很享受這幾個字，復念了好幾局才肯放手「你認識雨藍？」
雨藍？！這下子，不只是趙雪海，就是趙齊，莫清顏也為鬼徹的這句話而詫異。
作為雨藍的女兒，莫清顏在聽到雨藍這兩個字以後，顯然也為之一愣。
鬼徹居然也認識雨藍？
「你認識她？」趙雪海與鬼徹交鋒，而兩人距離最近的趙雪海聽到雨藍二字從鬼徹嘴裡念出，趙齊立馬變了氣場。
「看樣子，雨藍這個名字，很是受歡迎」 鬼徹說話的時候掃了一眼趙齊和趙雪海兩人一眼。
趙齊首先問「你怎麼會想起雨藍」
雨藍交友遍及天下，趙齊是知道的，但是交友交到鬼徹身上，趙齊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雨藍究竟是怎麼想的。
「你們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本座，本座可不是她的敵人」
「但是」鬼徹舔唇「本座與也並非是好友……」
「更何況，本座與她之間可還有一筆賬未算……」
聽出鬼徹言語中冰冷的莫清顏顫了顫 ，這樣，她更不能乖乖跟著鬼徹走。
「看來你也認識雨藍」察覺到莫清顏的微動，鬼徹問了這麼一句話。
「我什麼也不知道」莫清顏毫不猶豫。
雖然看不到鬼徹的神情，但從腹部傳來的力道加重，莫清顏知道，鬼徹言語中的壓迫。
話是回答了，至於鬼徹信不信，就看她剛才那句話說的溜不溜了。
後腦勺上的目光停頓了幾秒，目光消除之後，莫清顏鬆了一口氣。
「娘親誒，你究竟是有多少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