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嘣！碎了一地
「待會兒不要亂跑」
「好——」
一個長長的好字說完以後莫清顏百無聊賴地跟在莫英雄身後，想起莫英雄對她說的話莫清顏始終覺得奇怪，好端端的容天向怎麼就想起她來了。
雖說不知容天向突然招她莫清顏進宮參宴的原因，但一路上莫清顏並沒有多想，有一句沒一句和自家老爹說說話聊聊天，偶爾看看皇宮高牆上的小鳥看飛翔，清閑的神情動作落在旁人眼裡如是在哪家花園閑逛，絲毫沒有在皇宮深處行走的小心謹慎，更不必說給人一種壓抑感了。
「王子，是昨日那位姑娘」烏圖望著跟在莫英雄身後的莫清顏問「她認識莫丞相？」
在皇宮這裡看到莫清顏，原天也著實疑惑。
「王子」莫英雄看到原天站在前路，於是行禮，看到原天的目光一直放在旁邊，莫英雄看了看自家女兒。
接到莫英雄的疑惑，莫清顏笑了笑，轉而對原天問候「想必這位就是大原的王子了，初次見面，我叫莫清顏」
望著莫清顏無害卻有種警告的笑容，再參考剛才她說的初次見面四個字，原來莫清顏並沒有將昨日救下他的事情告知莫英雄。
見著原天神色錯愕，莫英雄以為是自家女兒的行為衝撞了這個大原王子，正想著要上前圓話，但見原天已伸手握住莫清顏的白皙的小手。
在握住莫清顏手的那一下，原天訝異地望了望莫清顏。
莫清顏笑了笑，收手讓道。
「你們見過？」望去原天的背影，莫英雄問莫清顏。
「沒有，就剛才見面」
「老爹雖年近天命，但並不老眼昏花」
「呵呵」聽到莫英雄的話，莫清顏面上不動聲色呵呵應答，心下卻不得不給莫英雄點贊，老爹明察秋毫啊。
「昨天在大街上見過一面，這個覺得沒什麼，就沒給您老提起唄，老爹不要生氣」
「哼」見著莫清顏給順氣，莫英雄哼了一聲。
偷偷看了眼耍寶的自家老爹，莫清顏樂著給莫英雄殷勤捏肩膀「宮宴快開始了，老爹啊，我們快走吧」
「這麼大的人了，好好走路」莫英雄力保家長威嚴糾正莫清顏一邊走路一邊給他捏肩捶背的動作，其中威嚴讓路過的宮女奴才俱都退了一步，紛紛抬頭望去給莫英雄捏肩捶背的少女，直到莫清顏一口一個老爹，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是莫相的女兒。
中間忽略一個小插曲，莫清顏跟著莫英雄準點來到紫鑾殿。
懸燈萬盞，金碧輝煌。就如今的氣派莫清顏並不認為用這兩個詞形容會很誇張。
「臣參見陛下」「臣女參見陛下」
「免禮」
「謝陛下」「謝陛下」
收起眼角餘光的打量，莫清顏這會子一抬頭一直起身子，正面對上的就是坐在帝位上的容天向。此刻容天向一身綉金龍袍高高在上，一雙經歷風霜的眸子正看著她，不過只是一瞬，很快就轉移到她身邊的莫英雄身上。
「這些日子辛苦丞相了，少刻宴會開始，丞相莫要收杯，與眾愛卿盡情換盞方是」
「臣遵旨」
「嗯」
「往日湯藥不離，今日一見，清顏氣色好多了」
容天向深不可測的眼睛正看過來這邊，剛才與莫英雄對話的容天向一下子就將目光全部投放在莫清顏身上，毫無預兆。
經容天向這麼一提起，她倒還真忘記以前的正主是個病貓。
手臂被動了下，莫清顏彎身回話「承蒙陛下關心」
對於容天向這個深不可測的帝王，莫清顏潛意識認為回話盡量簡潔話少說就對了。
「這位……就是太子妃？」
途中插入另外一個雄壯大氣的聲音，這種情況橫插一話，莫清顏不用想都知道說話的人就是大原國主原吉瀚了。
容天向沒有回話。腦補帝位上面的人點頭，莫清顏直起身子，此時容天向正偏頭望著左下方的人，正是大原國主原吉瀚。
接到容天向的一望，原吉瀚繼續道「鍾靈毓秀，與眾不同，陛下好眼光」
「瀚王過獎了」容天向隨即舉杯敬酒。
兩人互動默契無間，容天向喝下一杯后便讓莫清顏跟著自家老爹莫英雄乖乖坐到邊上去了。
坐下來的時候莫清顏感到一股灼熱的目光，抬頭望去，對上她的正是她一直忽視的太子容皓軒。
當然這灼熱的目光並不是容皓軒所出，而是，容皓軒身邊坐著的紅衣少女，原天愛！
「那座位陛下原本是給你安排的，但大原的公主很是喜歡殿下，非要與殿下坐在一起」
聽到莫英雄低聲解說，莫清顏噢了一聲，不過老爹你幹嘛突然給我說這個。
「放心，爹看的出來殿下心中是向著你的」
「……」莫清顏無語，敢情這老爹是一位她在吃醋。
那邊莫清顏默默喝酒，這邊的原天愛則是得意顯然，誤會莫清顏心境的原天愛在莫清顏抬頭的時候給了一記示威的眼神，沒有看莫清顏接下來的動作，原天愛而後給身邊的人斟酒，斟酒的同時得意道「看來，她也不過如此」
看到她和容皓軒在一起竟然不吭一聲，就只是沒有志氣地默默喝酒。
與原天愛自以為的不同，容皓軒剛才看到的是莫清顏看白痴似的眼神。聽到原天愛自以為莫清顏生悶氣的話，容皓軒勾唇「是么」
原天愛與容皓軒耳語的親密動作讓眾位大臣看到以後無一不在猜想兩人的關係。
看來殿下對大原的公主也是頗有好感，不過太子妃已經是莫相的女兒，瀚王難不成要自己的女兒來當側妃不成，當然個人認為已經是高攀了……
太子妃好像沒意見啊，難道默認了……
殿下一直沒看過來這邊啊，前段時間聽說殿下很是喜愛太子妃，但是現在……難道兩人感情那啥了……
我看不像，我剛才就看到殿下餘光瞥到太子妃那邊……
殿下心思難測，眼看不一定為實……
在原天愛各種獻殷勤懟莫清顏的情況下，在眾大臣各種火熱討論下，紫鑾殿笙歌起舞，宴會開始。
「大嫂，你說九哥是不是嫌棄你了」歌舞升起時，身後的人藉此湊上前來問話。
莫清顏還是第一次在真正的皇宮欣賞純古代舞蹈，自然是要好好欣賞一番，所以對於身後人一問，莫清顏不回頭悠悠道「你不是很了解他么，你會不知道」
「大嫂你錯了，我要是了解九哥，那他就不是九哥了」
「哎大嫂，你說是不是啊，我看那大原公主也蠻好看的，九哥不拒絕那也是一個正常男人的反應，不過，九哥表面上看著像是這麼一回事，可我總覺得又不是這麼一回事」
「所以？」
「所以這不問你嘛」
「……」
「大嫂說會話嘛」
「……」
「大嫂……」
「……」莫清顏知道容洛晨對這種宴會已經乏味，但你無聊說話就好拉我衣服幹嘛。
對於容洛晨無視旁人目光的動作，莫英雄也忍不住看了過來。
「嘿丞相，你也在啊」
「……」容洛晨一句話出來直接把莫英雄噎了話，他莫英雄還能說什麼。
於是微笑，轉頭，無視莫清顏與容洛晨兩人的情況，年輕人嘛，不過分就好。
「天兒，怎心不在焉」熱鬧的宴會轉眼看到原天有心事，原吉瀚問。
「沒，見著熟悉的人」
「熟悉的人？」聽到原天這句話，原吉瀚視線不可察覺地望去莫清顏那邊，由於位置問題，原吉瀚並沒有看到莫清顏身後的容洛晨正拉著莫清顏衣服的動作。
從莫清顏進來殿內，原吉瀚就留意到原天的視線一直落在莫清顏身上。原吉瀚用以往的記憶來看，兒子可從沒這種情況。
對面投來兩道目光，莫清顏望過去，正是原吉瀚還有剛才見過面的原天，出於禮貌，莫清顏略微點頭，以微笑問候。
看到莫清顏的舉動，容洛晨也望了過去，看到對面其中一道目光，容洛晨問「大嫂，你認識那個大原王子？」
「剛才來的時候碰面過」
「噢，難怪從你進來就一直看著你，我還以為他見色起意呢」
「大嫂，宴會太無聊了，你陪我說說話」
「好」
「沒啦？」容洛晨想要再扯莫清顏衣服，怎奈莫清顏故意往那邊坐過去了些，現在容洛晨根本就夠不著，容洛晨位置在莫清顏右後方，手夠不著容洛晨乾脆讓身子再往前傾了下。
「！」
歌舞一落，精緻玉壺碎地的聲音隨即破入，清脆可聞。
濃郁醉人的酒香以極快的速度往周圍散去，如同現今同樣速度安靜下來的現場，然後是一眾老臣跪下的沉悶聲音。
「淮王何事動怒」容天向不知事情經過，但見光潔青磚上碎裂四散的玉壺，方才愉悅的龍眉如今已冷然皺起。
碎裂四散，皇宴大忌。
容洛晨自知闖了禍，於是出列請罪，不過剛要站出去就被人攔了去。
是莫清顏。
原以為她會躲在一邊。剛才看到整個過程的原天愛等著看好戲，如果莫清顏沒有這一攔，原天愛倒真的會鄙視她。
攔下容洛晨以後莫清顏沒有起身，而是端端正正坐在原位置，轉了個方向彎身「回陛下，淮王多喝兩杯以致失手打翻，歲歲平安，福澤不散，陛下息怒」
福氣不散。容天向復看地上碎片上的一片，正恰巧是完完整整的一個福字。
「呵呵呵……好個福澤不散」瀚王顯然也是看清不遠處碎片上的字，於是轉而對容天向道「酒宴本是開懷暢飲，磕磕碰碰哪個不會，今日圖高興，此事就這樣吧」
容天向居高望了一圈滿跪在地的老臣，眉頭舒展「也罷，既然瀚王這樣說了，淮王，自罰三杯」
「謝父皇」接酒，舉杯，三飲而過，拱手「多謝瀚王」
「呵呵呵……好，好！」瀚王本身就是個爽性子，見著容洛晨一舉於是乎也舉杯痛飲一番。
看到兩人互動，容天向點頭。目光落在莫清顏身上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