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四海為賭，我接了（上）
「公子，到了」
路上，肖瑾和莫清顏一如往昔那樣聊得開心，不知不覺，較遠的路程恍若眨眼已到。聽到寒風的叫喚，莫清顏一個傾身拂手就將車簾拂起，入目是一家小莊子。
莫清顏下來以後，寒風上前扶肖瑾下來，觸碰到肖瑾比剛才稍微暖了些的手，寒風鬆了一口氣。鬼徹逃走時來不及防範的迷煙有毒，如果不是公子及時發現，只怕各位兄弟已遭毒手，也正是光顧著照顧兄弟們，自家公子才晚了些許時間給自己解毒。
還好，公子無事。
肖瑾下來以後見得面前莊子荒廢，於是望著莫清顏「清顏？」
接觸到肖瑾的問話，莫清顏走到前面「我帶路」
「老大，要是莫逍沒找到解藥怎麼辦？」莫清顏離開以後，千手便在賭帥這裡照顧人，主要是賭帥那鼻子……傷的嚴重。
賭帥碰了碰已經上藥多時的鼻子倒抽冷氣，這丫頭下手還真重。
「要是沒找到……我賭帥也就這樣了」賭帥的笑有些苦澀，誰都看得出來他放心不下四海為賭。
「老大，你真的要將四海為賭交給莫逍？」
「嗯」賭帥對上疑惑的千手，回道「放心不下你和老三，四海為賭要是交給她，我就安心了」
「莫逍……是什麼人」千手真的不解，賭帥充其量也不過與莫逍見面過三次，四海為賭是賭帥的心血，更是四海為賭每位兄弟的心血，如今說著就把四海為賭交給一個小孩，老大的做法是不是太不尋常。他不知道賭帥為什麼會這般看重莫清顏，而他如今只能猜到的是莫逍的身份。
賭帥讓千手坐下，問「老三沒告訴你」
說到這裡，千手又要吐槽了，雙手抱臂無奈道「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三脾性，他要是不願意說的事情我就算是燒了四海為賭老三也絕不透露一個字」
說到這裡，千手望著正笑得樂的賭帥，不屑道「你不就看中這點才讓老三 去調查的么」
「你說的對……」胸口悶痛又開始毫無預兆的一輪劇痛，難耐難擋，賭帥要說的話只能生生停了下來。生不如死的窒息感逐漸減輕，等不再這麼痛了，於是繼續道「千手，不要怪老大，我只是不想讓事情變得複雜」
看到賭帥熬過又一輪陣痛，千手緊皺的眉緩了些，聽到賭帥的話，千手回道「你的決定我從來不怪，只是好奇罷了」
千手說的是實話，如果不信任賭帥，他老早就離開四海為賭了」你要是可以告知就說吧，不說的話我可以自己調查」
千手直白，賭帥笑「你果然還是想要知道」
「嘖，人是有好奇心的」
「莫逍」賭帥對上態度無所謂的千手，直接說道「就是莫清顏」
「莫清顏？」千手之前曾經懷疑過，但是如今親耳聽到也難免訝異。
「想必你之前已經猜到七八分」賭帥沒有看千手現在的表情繼續道「四海為賭從來不與皇室貴官有所牽涉，莫清顏是丞相之女，自然也不例外」
「那你為什麼還要選擇她」
「老四，撇開她的身份，你覺得她怎樣」
「如果不提及身份的話，從那次生死賭來看，不論是技術、個性、膽量、還是應對突髮狀況，不說是最好，也足夠說是獨當一面」千手低頭沉思，指背墊著下巴摩擦，這是他認真思考的習慣性動作。
賭帥點頭「還有一點」
千手望過來。
賭帥說道「我們看到的或許只是一部分的她」
「一部分的……她？」千手思考的神色嚴肅起來「你是說她的實力不止如此？」
賭帥點頭，然而下一句話讓千手冒黑線「感覺上是的」
「……」千手不留情面給賭帥捅一刀「你的感覺有時候是錯的離譜」
千手話雖這樣說但是沒有反對賭帥的話，顯然他也是注意到這一點。
「……咳」劇痛出現的情況越來越頻繁，這一次的痛來的突然更是比以常來的錐心，所以一個沒忍住咳了出來，入目是一掌殷紅。
「老大……」千手看到賭帥這種情況不用想也知道情況比預想的要糟糕，扶賭帥盤腿坐下運功治療，當掌心碰到賭帥寒心的後背時，千手臉上出現了不安，按這樣下去莫說是五日，能夠熬到三日已經很不錯了。
「老大」
千手給人治療的時候，鐵三急匆匆地推門進來了「老大……老四？」
示意鐵三先等等，千手加緊會神給賭帥穩定心脈。
一口氣緩過來，千手收起內力扶賭帥坐好。
看到鐵三進來，賭帥問「發生什麼事」
「老大你的毒……」看到賭帥這樣危急，鐵三首先關注的定然是賭帥的毒。
揮手打住鐵三的話，賭帥繼續道「暫時死不了，什麼事」
賭帥這樣說了，鐵三和千手一起將人扶上座位坐好而後繼續說道「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把老大中毒的事情散了出去，獨眼帶著以往覬覦四海為賭的人來找你了」
「獨眼？」千手奇怪「聽聞他被老大趕走以後便自立門戶，混的還不錯，怎麼，還想著我們四海為賭，來看老大了？」
鐵三搖頭以表不知。
「知道了」賭帥擦去嘴角處的血跡「隨我去看看」
「你留在這裡」千手按住欲要出去的賭帥說道「出去不被那群混賬東西笑死」
鐵三沒有說話，顯然是同意千手的說法。
「去吧」賭帥起來，不在意說道「他們要是沒看到我定是賴在賭坊」
「老大！」「老大！」
賭帥擺擺手「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往日給他們情面不要，如今要鬧僵就不必再多顧忌了」
賭帥殺人的眼神落在千手和鐵三眼裡，兩人自知是賭帥不願再給面子了，於是扶住要去清場的賭帥。
「老大，要不讓老三背你過去吧」走出門外，千手很貼心地建議。
鐵三點點頭。
賭帥沒有回答，就在兩人落實『果然如此』的想法，賭帥開口了「好」
聽到賭帥這一個好字，兩人俱都是詫異，但沒有往日盼著的那種打鬧開玩笑，而是心下咯噔好幾下：毒，已經這麼嚴重了。
「賭帥在哪裡，讓他來見我們」帶頭來找茬的人一腳提倒擋在面前的橫凳子，粗獷的聲音參雜著毫不遮掩的貪念，令人極為厭惡。
「獨眼，你害死我們多少兄弟，今日你還有臉回來！」說話的是四海為賭其中一名兄弟。
「哼，我獨眼從來關照兄弟，什麼時候害你們人了」獨眼望著那個說話的人冷笑「再說了，是他們缺錢求我，我只是給個門路罷了，事可不怪我」
「我今天就要為兄弟們報仇！」說著就上前動手，但在其餘人的阻攔之下，那人終是被攔了下來。
「就你這樣還想著報仇」獨眼展開雙臂，給眾人展示身後一眾跟班「看到沒有，這就是我獨眼這幾年混出來的，沒有你們四海為賭，我獨眼一樣可以存活！」
最後一句話牙齒緊扣，明明是在炫耀，可在眾人耳里聽到的是獨眼滿嘴的怨恨。
「來人」
獨眼對身後上前一步的人道「既然賭帥不出來，你們去請人」
請字音重，在場的人只要是知道獨眼的都曉得其中意思，他這是要砸場。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於是整個四海為賭的兄弟都抄起傢伙準備大幹一場。
「住手」場面鬧僵之時，賭帥的出現將這番躁動暫時撫定了下來。
「賭帥，別來無恙啊」獨眼假惺惺的嘴臉叫一眾四海為賭的兄弟噁心。
賭帥上前，直挺的腰板看不出他有任何病態，但是他的面色出賣了他，在場的人一眼便能看出賭帥此刻身患重疾，所以在獨眼一眾人眼裡看來，這樣保持常態出現的賭帥是在逞強。證實了傳言的不假。獨眼越發囂張，向前「哎呀，賭帥看起來，面色不太好啊」
獨眼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四海為賭，當初就不應該留他。望去獨眼身後的一眾人等，賭帥知道，獨眼這次來是不會這麼容易離開了。
千手擋在獨眼面前，冷言說道「你來四海為賭做什麼」
「幻影千手，年少初成」獨眼望著擋在他面前的千手笑「想不到昔日小孩已成長」
獨眼陰陽怪氣的話聽著著實鬧耳，千手一如既往的厭惡，甚至是更甚「四海為賭不歡迎你，門在那邊，請便」
獨眼對千手的態度不以為意，伸脖子望了望千手身後的賭帥，氣焰囂張「我今日來接管四海為賭，可不能空手而歸」
「做夢移步」這一次是鐵三，玩笑般的話配他一臉憨厚嚴肅的臉在千手看來很有殺氣，特別是那句話。
千手調侃「老三，想不到你說話也挺幽默的」
鐵三威懾，千手無視，就是四海為賭的普通小弟也在用看傻瓜似的眼神看著他獨眼。現場的情況很明了。
「哼，獨眼，看來你以前混的很丟人啊」獨眼帶的人裡面有人說了這麼一句話，原本就窩氣的獨眼因為這一句話頓時咬牙「少給我提以前的事」
「你們不是想要四海為賭么，賭帥現在中毒，正是機會」獨眼狠毒的眼睛直直看著面前被千手以及鐵三護在身後的賭帥，陰鷙說道「他現在與廢人無異，你們難道還怕他不成」
知道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對付四海為賭，所以找了這些舊債主來借力。千機雙眸微眯，獨眼打的算盤倒是響當「獨眼，想不到你在外面混的情況比我想象的要差」
聽出千手所想，獨眼輕蔑道「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獨眼望去賭帥的眼神如同嗜血，他要的根本就不是四海為賭，而是……
賭帥的命。
「你們不動手」獨眼再一次暗示，身後的人早已經按耐不住了，有獨眼這麼一句話自然是順著砍。
這裡所有人都曾經覬覦過四海為賭然後被賭帥驅逐趕盡殺絕，就算沒有獨眼帶領他們也會聚在一起，畢竟，目標一樣，報仇泄憤。
至於後面的，殺了再說！
獨眼的話如同一句結束語，原本徑道分明的兩批人很快就打成一片，混亂的賭坊打殺聲一片，所有人都打紅了眼。
「咳……」賭帥忍著身體不適對上打上來的獨眼。
「這眼睛可還記得，就是你給弄的」獨眼指著用黑罩罩著的眼睛狠狠踢去賭帥小腹。
原本佔下風的賭帥因為獨眼這一腳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牆壁「噗……」
「老大！」千手看見賭帥吐血恨不得立馬飛上去一腳踢飛獨眼，然而他現在正面對三個武功不錯的對手暫時離開不得。
「你的對手是我們」困住千手的三名男子顯然得意。
千手呸聲迎上，邊應付棘手的三人邊默默期盼賭帥千萬要撐住。
「嘭！」這一次賭帥直接砸垮了一張結實的木桌。
「賭帥，沒想到今日會栽在我獨眼手裡吧」獨眼話落之時拳頭一記一記重重落在賭帥昏脹的腦袋。
「老大！」這邊千手脫身不得，賭帥那邊的情況已經遠遠超出千手預想，騎在賭帥身上的獨眼揍得差不多以後雙手握刀，往賭帥心窩插去！
「這一刀，就是我日夜想做的事」獨眼把所有的力氣聚集在刀尖「去死吧！」
「唔……」在四海為賭小弟們抽心之時，被折斷的椅子殘木倏地出現，狠狠打在即將落刀成功的獨眼身上，命懸一線的賭帥得救！
「我不過是離開一會兒就搞成這樣啦」打趣的聲音清脆婉轉格外的好聽。
千手看到來人以後眼睛瞪得老大「莫逍！」
大大咧咧叉腰的莫清顏聽到聲音朝千手燦爛一笑「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