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Happy Birthday
眉將柳而爭綠，面共桃而競紅。鎮國夫人年輕時容貌轟動數國，這是容國才子對點妝鎮國夫人的描寫。
今日李芙一如往日的描眉點唇，一襲牡丹粉紅袍子出現在眾人面前，瞬間奪去所有人的目光。
誰說女人四十不敢穿亮色衣服？鎮國夫人李芙就敢！
誰說女人四十即使點妝描眉一旦笑起來眼角皺紋橫現？鎮國夫人李芙就沒有！
誰說女人四十氣息顯老不敵十八少女朝氣勃勃皮膚嬌嫩？鎮國夫人李芙就敵！
莫清顏如眾人一樣，盯著畫有精緻妝容的李芙就看個不停，辣妹總是說，女人四十豆腐渣，然而眼前這個皮膚細嫩柔光若膩的李夫人根本就是個嫩豆腐啊有木有！和妝容無關，那皮膚好的像是可以捏出水似的，如果這李夫人再年輕個十幾歲，這一臉好皮膚絕逼是能趕上容皓軒那貨。
莫清顏啃著想著比較著，絲毫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為在下一刻會引起那鎮國夫人的注意。
「鎮國夫人」
「今兒個壽宴權當是各家聚一場，不需拘謹」李芙望了一圈來給她賀壽的人，所有人因為她妝容精緻俱都緊緊望著她，李芙面色依舊，絲毫不在意這些人裡面到底有多少人是覬覦她的美色。
美麗的目光觸碰到一雙清亮的眼睛，李芙放開目光望去，但見那少女一身藍衣，眼睛看著她的同時嘴裡啃著手掌大的桃子包，眼睛眨著看著，嘴裡啃著嚼著，理所當然的舉動說是滑稽不算，但是這一番舉動在旁人看來又頗為有趣，甚至是可愛。
「那丫頭是誰」李芙來了興趣，偏頭問身邊的白雪。
白雪早已看到坐在眾人之間的莫清顏，李芙這樣一問，白雪展顏，儘管清淺，歡喜盡現，足以傾城「那是清顏妹妹」
「清顏？」李芙轉而看回去依舊看著她的莫清顏，看到莫清顏身邊坐著的莫英雄，李芙自嘲「原來是莫相的女兒，難怪看著熟悉，去年她來過一次，倒是沒有印象，這記性……老咯」
李芙似嘲非嘲，白雪低眉一笑，跟著來的白瑞哲聽見了，笑道「母親您要是認老，兒子給您找媳婦去」
白瑞哲藍衣著身，比往日俊朗瀟洒，李芙不動聲色看了看遠處一身藍衣的莫清顏，隨後噙笑教訓仍是光棍一條的自家兒子「你若真給母親娶一個媳婦，母親認老又有何妨」
「今日是母親生辰，莫惱莫惱」白瑞哲知道自家母親並沒有生氣，卻不能忽視她言語中的威脅「母親啊，挑媳婦當然要慢慢挑，這樣才可以找一個稱心的伺候您啊是不是」
「哼，只怕他日見著個合心的，你小子早已忘記了母親這回事，也罷也罷，別的不求，你趕緊的給母親找個媳婦，我還等著抱孫子呢」李芙說著就是大半生了。
白瑞哲為防李芙繼續『安排』，趕緊上前扶人「是是是，母親說的是，兒子以後看著就是，要有合眼的，母親吩咐就是，兒子看著合適也就湊合著過唄」
最後一句才是真話，李芙哼聲不予多理睬，兒子翅膀硬了，隨他飛就是，但是必須得給套上繩子，要不然哪天飛得不見蹤影了她找誰要孫子去！
「丞相，別來無恙啊」走著走著，李芙終究是來到這個人面前。
望著面前已被歲月磨去了往昔英俊相貌的莫英雄，李芙心下一陣苦澀，原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鎮國夫人」莫英雄起身報以頷首，並不訝異面前的人依舊年輕。
鎮國——夫人。呵呵，李芙想起往昔，如果沒有雨藍，或許，今日這一聲鎮國夫人會少兩個字。
「芙兒，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
「噢？那你喜歡的人是誰，雨藍？一個卑微的平民女子？為什麼是她，不是我？」
「……你不是雨藍」
「就因為我不是她？呵呵呵……」
「芙兒你冷靜……」
「我最喜歡的人喜歡了別人不是我你叫我怎麼冷靜！」
「芙兒！」
…… ……
今日的陽光有些刺眼。李芙本以為時隔多年她早已經忘記了當初那份愛戀，原來除了她的容貌年齡，一切還在原點。
睜眼，面前站著的還是莫英雄，李芙將情緒掩在無暇的妝容之下，從容點頭，將視線移至莫清顏身上「清顏今年十七了吧，真是出落的越發像她母親，雨藍姐」
李芙說完加了最後三個字，往昔溫暖的三個字如今喚出來竟是冰冷的滲人。
莫英雄淡笑不語，誰也不知道他這一抹笑到底是苦澀還是緬懷亦或是對李芙語中稍顯冷淡的三個字而痛心。
看到莫英雄苦澀的笑，李芙美麗的眼睛暗淡了些，不過很快就將情緒壓了下去。
從李芙看莫英雄的神情，莫清顏可以看得出來這位李夫人和自家老爹有故事，但是作為一個局外人，莫清顏始終保持著什麼都看不出來的表情，直到李芙投送過來的目光，莫清顏才報以一笑「那是，我是母親的女兒嘛」
其實她問過府里的老廚娘，據廚娘說的，她的長相併不像她的母親雨藍，除了性子有些相似，其餘的，還真看不出來。
不過既然壽星公這麼說啦，她莫清顏就隨意唄，想到壽星公，末了莫清顏加一句「今日是夫人生辰，生日快樂哈」
「生日……快樂？」李芙第一次聽這個新穎的賀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李芙不經意地就跟著念了。
李芙有疑問，莫清顏眸子一彎解釋道「就是祝夫人您生辰快樂」
「呵呵」李芙知道了，於是道「這賀詞倒是新穎」
見著莫清顏古靈精怪，李芙拉回放在莫英雄身上的視線，將注意力轉而放到莫清顏身上，因為好奇，李芙微微向前一步，追問「可還有其他的？」
「其他的？」
「嗯嗯」李芙『求詞似渴』猛點頭。
「其他的啊……」莫清顏眼睛不眨朗朗上口「壽星美眉笑的甜，長命百百歲與天爭壽奪甘甜，壽星美眉天天樂，自信瀟洒攬天下俊男美女日日歡歌……」
「等等等等」李芙為莫清顏的賀詞幹咳一聲，而後補充「要簡短的」
「簡短的？」莫清顏眼睛眨啊眨。
「就是類似生日快樂那句話的賀詞」要是能多聽到些新穎的賀詞，日後參加姐妹們的壽宴她就不必再愁用什麼賀詞才會顯得與眾不同了，方才莫清顏說的太長，她記不住，她要簡短精悍的，李芙繼續解釋的同時忖道。
「類似生日快樂的？」莫清顏噢了一個長音恍然大悟，啃下最後一片桃子包，莫清顏想了想，一句異國語言傳入眾人耳內「Happy Birthday」
「……」李芙懵，眾人懵，莫英雄訝異。
「seng yier cu ka ha mi da」（韓語發音）
「……」李芙眨眼，眾人眨眼，莫英雄目光探究。
「tang?jiao?bi?ao?mai?dai?tao?」（日語發音）
「……」李芙懵，眾人懵，莫英雄回憶。
「……清顏你哪兒學的」許久李芙才問。
「顏兒說的胡話，失禮了」莫英雄打住莫清顏繼續作惡，莫清顏看了看莫英雄，繼而看了看被徹底懵逼的眾人，展顏「嘿嘿，老爹說的是，後面的我胡說，不過你可以參考Happy Birthday」
「—黑皮—被—絲—的」李芙一個音一個音琢磨，琢磨了幾下一句話就溜了出來「黑皮被絲的」
完了問莫清顏「這樣可對？」
「不對么」李芙見莫清顏不回話，於是擔憂地問了一句。
一邊聽到李芙翻譯的莫英雄乾咳兩聲，同時聽呆的莫清顏接到莫英雄的提醒，恢復過來連連點頭「對對，就是這樣，夫人諧音用的好，就這樣」
聽到莫清顏一句肯定，李芙喜笑開顏，得意的樣子活像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莫英雄看到李芙的笑容想到了以往的歲月，這是……真正的李芙。
「爹，吃酒去」莫英雄回想往事的時候，剛才笑的極為開心的李芙已經拉著愛女莫清顏走到一邊吃酒。
望著兩人背影，莫英雄似是看到了當年李芙拉著雨藍去討酒吃的情景……
「丞相」白瑞哲看出莫英雄有心事，於是上前招待「她們女人一台戲，我們這幾個男人也吃酒去」
莫英雄望著面前英氣的白瑞哲，站在白瑞哲身邊的還有幾個年輕人，想著年輕人比較熱鬧，於是婉轉回道「你們年輕人喝去吧」
「我們這些年老的就不湊熱鬧啦」這句話是隨後來到的鎮國侯白剎說的，跟在他背後的還有幾些個老朋友。
「爹」「侯爺」
白剎看著一輩年輕人，慈祥道「我們這些年老的喝喝酒，聊聊往事，丞相與我們聚聚，你們年輕人儘管喝酒去吧，不要貪杯」
既然白剎這樣說了，白瑞哲也就聽了，老年人嘛，聚起來不都是聊陳年往事，他們這些年輕人都是找樂子也就不摻和了，於是回道「好，那我們就去了啊」
「丞相，清顏和我母親在一起，稍等要是找她了直接去要人，母親要是不放人，來找我」白瑞哲嘿嘿回話，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父親面前說的話是有多麼的吃裡扒外。
「呃夫人啊，你要拉我去哪裡啊」莫清顏見著自家老爹與那白瑞哲說話來著，不知道兩人說的什麼，自家老爹還蠻高興的，目測離酒席這邊的距離越來越遠，老爹的身影越來越小，莫清顏才問拉著她的李芙要去哪裡。
「那邊人太多比較吵，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聊聊」李芙拉著人就往房間走，背影代替了李芙的冰霜面。
莫清顏聽出李芙語中的不悅，聽罷也就只當是李芙真真不喜歡剛才的熱鬧，不見白雪跟來，於是乎問「白雪姐不來嗎」
李芙轉臉回道「我們倆的事情，白雪那孩子來作甚」
李芙妝容精緻，笑起來嫵媚動人，然而莫清顏不知怎的，偏卻就覺得李芙這個笑意味深長。
莫清顏打了個寒顫，背後涼颼颼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可想了許久沒發現個什麼不妥，於是點頭應是。
莫清顏覺得哪裡不對勁的同時，兩人背後跟來了一道鬼魅的影子，修長俊拔，沒有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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