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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信

  我知道,鉉溟對我說的這些都是對的,我現在要是出現在刑部的大牢,或者任何一點的輕舉妄動,都有可能反而會害了南宮。


  我在景宸宮裡待著,外面發生的事情,鉉溟都有意瞞著我,我也就不去問。


  可是,我也知道這所有的事情,都也已經迫在眉睫,已經到了必須要做一個了斷的時候了。


  我突然很想知道,南宮到底會怎麼做,皇上如今也不過是在等著,等著靖妃娘娘跟他,做出最後的選擇罷了。


  這場雪,終是洋洋洒洒的落了下來,雪花大的就像漫天飛舞的梅花,夾著灰暗冰涼的氣息,凌亂了整個羽國的皇宮。


  我站在迴廊里,隱隱的看到有人正站在了不遠處的亭子中,其中一個身影再熟悉不過了。


  我走近的時候,兩個人同時發現了我,都不約而同的不再說話,鉉溟還略顯慌張的藏起了什麼東西。


  「那臣就先行告退了,四皇子殿下一定要將東西收好,交給該交給的人」,那人見我走了過來,便拱手沖鉉溟行禮,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還有些刻意的躲避。


  我扭頭看著這人的背影,總覺得有些眼熟,應該是見過的,可肯定不是在景宸宮裡見過的。


  我走到鉉溟的跟前,側頭看著他隱於身後的那隻手,雖是在看到我就藏了起來,可我還是看清了,他手裡的那是一封信。


  「是誰給你的信?」,我本並不是多事的人,可他看見我卻藏起了那封信,那麼就是說,這封信多多少少總要跟我有些關係的。


  如今,除了南宮的事情,我想不出鉉溟還有什麼是需要瞞我的。


  「是……是我母妃……託人給我的一封保平安的信,要我不要太過擔心」,鉉溟眼神躲閃著,想都沒想就吞吞吐吐的說了個最不可能的謊。


  都這個時候了,靖妃娘娘就算託人給他信,也絕不可能是平安信,而且剛才那個人,在我走到鉉溟跟前的時候,我就已經想起來是在哪裡見過了。


  他是南宮身邊的人,雖然並不經常出現,可我總是見過幾回的,所以那封信我可以肯定,絕對不可能是靖妃娘娘寫給鉉溟的。


  「是嗎?那介不介意給我看看?」,我故作無意的伸手,表示想要看一看那封所謂的平安信。


  「我母妃……寫……寫給我的……平安信……有……有什麼好看的……」,鉉溟聽到我說要看,明顯的有些慌亂。


  其實,靖妃娘娘寫給自己兒子的信,不管是什麼內容我都是沒有資格要求看的,可他卻在聽到我說要看的時候,明顯的慌了神兒。


  這更證明,那根本就不是靖妃娘娘寫的信,是南宮……是南宮的信……他為什麼會給鉉溟一封信……


  「該不會是靖妃娘娘寫了信,要你幫她一起算計你的皇兄吧?」,我故意將話說的陰測測的。


  他果然一聽就有些急了,「你……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害皇兄……」。「那你為什麼不敢給我看?」,我順勢問出口,他一時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你皇兄給你的信,是不是?」,我雖是問他,可卻是十分篤定的口氣。


  「總之,你不要管,我已經有辦法救出皇兄,他一定會沒事的」,鉉溟避開我的目光,卻很是肯定的對我說。


  「你有辦法?你有什麼辦法?」,我疑惑的皺眉,明明之前,我們都還在為了怎麼救南宮而一籌莫展,怎麼突然就說有辦法了。


  我看向鉉溟藏在身後的那封信,突然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是那封信?給我!」,我說著就又一次沖著鉉溟伸出手,用不容置疑的語氣看向他。


  鉉溟見我這次語氣這樣的堅決,反而又將身後的那封信藏了藏,「不是跟你說過,這件事你不要管,不要插手的嗎」。


  鉉溟說著就要向外走,可卻又被我給攔住了,「給我!」,我完全不聽他跟我說的那些話,依舊伸著手跟他要那封信。


  他不肯將信給我看,卻也走不了,不管他說什麼我也不肯躲開,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在大雪紛飛的亭子中僵持著。


  鉉溟也知道,此時他不將那封信給我,是別想要離開這裡的,可是他也是斷不可能將這封信給我的。


  「嫣兒,你不是擔心皇兄的嗎?如今我終於有辦法救皇兄了,你就什麼都不要管,等著皇兄平安無事的回來不就好了嗎?」。


  鉉溟被我逼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能有些懇求的看向我。


  「你若不肯給我也行,但是你得告訴我,這封信是不是他寫的?」,我稍作妥協,看著鉉溟。


  鉉溟彆扭了半天,猶豫了半天,才極不情願的點了點頭,「那你告訴我這封信,他是要你給誰的?」。


  鉉溟聽到我這樣問,像是突然一驚,馬上抬頭看向我,他這個態度更是肯定了我的猜測。


  「嫣兒,你就不要再問了,總之我……」。


  「這封信他要你交給皇上的,是不是?」,不等鉉溟再勸我,我就打斷了他,說出了我的猜測。


  鉉溟看著我,怔在原地,似乎是在想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就聽了他的?準備將這封信交給你的父皇?」,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鉉溟別開我的目光,看向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什麼都沒說,算是默認了。


  「鉉溟,我只問你,你有沒有看這封信上的內容?」,我其實是明知故問,他應該也是剛剛收到的這封信,還沒有來得及拆開,就讓我看見了。


  「那你知不知道裡面寫的是什麼?」,我見他不回答,只是依舊盯著亭外,白了臉。


  「你知道的,是不是?即使不看你也是知道的?」,我確定他在拿到這封信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這封信的內容了,至少知道這是一封什麼樣的信。


  他依然還是不說一句話,只是隱忍的站在那裡,整個人都崩的緊緊的。


  「可即便知道,你卻還是要將這封信送到你父皇那裡去?」,我死死的盯著此時已經不敢直視我的鉉溟。


  「鉉溟,你聽我說,你把信給我,離開這裡,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了,去哪裡都好,再也不要回來了!」。


  我突然像是失了控,再也沒有辦法去無視擺在眼前的一切,這一切都太可怕,太殘忍,這羽國皇宮裡所有的人都在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而不擇手段。


  可唯獨鉉溟,他最不該被當做這些人的工具被犧牲掉,我原本以為我可以當做不知道,當做與我無關。


  可這一刻,我看著鉉溟握著那封信,眼中的絕望與堅決,我知道我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再去假裝這一切都沒有關係了。


  鉉溟聽了我的話,終於有了些反應,他將頭緩緩的轉向我,看著我的目光有些悲戚,卻還是涼薄的笑了。


  「若是說這封信必要一個人去交給父皇,那這個人也只能是我,除了我不管是誰,父皇他都不會相信的,除了我……這是我和我母妃欠皇兄的」。


  我努力讓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沖他搖頭,「或許靖妃娘娘是欠了他的,可你並不欠他什麼,他不可以這樣做,你也不能白白的去送死!」。


  我趁他不注意,伸手將他藏在身後的信搶了過來,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後悔來到這羽國的皇宮。


  我本以為南宮是因為認識了我,才讓他走上了這條路的,心中還是一直在愧疚著。


  可是,現在我寧願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原來他說的幫我達成心愿,是要這樣?原來他說的萬無一失是這樣?


  「嫣兒,快把信給我!你不懂……我也一直覺得我母妃是我母妃,我是我,我們是不一樣的,可是皇兄他恨我母妃……也恨我……」。


  鉉溟說到南宮恨他的時候,眼中所有的光都熄滅了,整個人都像被隱了在灰暗之中,讓人覺得那麼的絕望。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不一定要這樣的,這也許並不是他的本意呢,他那麼的疼你……」。


  我其實心裡比鉉溟更清楚,南宮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可卻還是希望能夠讓鉉溟改變主意。


  「 我本來也以為可以的,可是你說……又有誰會真的對害死自己母親的人的孩子好呢……」,鉉溟看著我的目光中,多了份諷刺。


  我抬頭看著他,「你是說……」,我所有的理由,所有想要勸阻的話,都被這句話統統的擋了回去。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雪花密密地飄著,象織了一張網,天地灰濛濛的,融為了一片。


  我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亭子中,手中空空如也,心也空空的,突然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眼淚卻緩緩的沿著臉頰無聲的滑落……


  就如同我並不是嫣兒,鉉溟也再也不是那個長不大的鉉溟,而南宮……或許從來就不是南宮……


  如若一切只如初見……可是……我們卻再也回不到初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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