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神君西去

  奎英宿卻是亮出手中信札,鄭重說道:「神界出了大事!」


  這信是奎木郎寫的,只見上頭赫然四個大字:神君駕鶴!後面是密密麻麻幾行小字。


  神族的神君死了嗎?先是神后暴斃,現在竟然連神君也掛了!


  奎英宿繼續說道:「神族已無人主持大局,經臣民商議,太子已經被請出東宮,入主神殿,五日後便要登基。但這神君之死,甚是蹊蹺!故而……責令我父親徹查此案。」


  又是奎木郎的事,沈晚對這個奎木郎全無好感,而且為了報答奎英宿的恩情,她之前已經破例幫了奎木郎一次。


  如今卻是無意再因此耗費心神了。


  奎英宿卻指著那密密麻麻的幾行小字,繼續說道:「太子點名讓你來查察此案!」


  沈晚不悅:「點名讓我來查?這,我憑什麼要答應啊!」


  奎英宿:「家父在信上有提到,太子有言,倘若此案告破,可讓你入我族神籍。」


  沈晚拒絕:「入神籍有什麼好處?本姑娘先前還是冥籍呢,還不是說廢就廢了。不稀罕!」


  奎英宿有些為難,各種理由都請不動沈晚,他最後問道:「當真沒有通融的法子了?」


  沈晚鬼使神差的回了句:「除非他親自來請我!」


  奎英宿卻是當了真,他暗暗嘆口氣,微微運起神力,即刻給奎木郎傳了回信。


  彼時,奎木郎正在神殿上面見太子,商議登基事宜。


  奎英宿那封信,傳的急,很湊巧的就被太子看到了。


  太子對此事甚為關注,自然是抬手就把信給取了過去。


  「要本君親自去請。」他淡淡的複述著這句話。


  奎木郎一直就對沈晚印象不好,此刻頗為不屑的罵道:「這女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戴著面具的太子斜睨了他一眼,出乎意料的說道:「本君去去就回。」


  奎木郎傻眼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太子已經越過他,出了神殿。


  只見他招來獅子坐騎,再揮揮衣袖,就這般下了人界。


  他追尋著沈晚的蹤跡,起初還應付自如,但畢竟人界會大大限制他的神力,尤其他右眼有傷,至今未愈。


  他一時疏忽,竟是從坐騎上跌了下去。


  獅子坐騎很通靈性,但它不過一介靈畜,到了人界,更是與普通牲畜無甚區別,它只好使蠻力跟著下來,並快一步做了肉墊,是以太子雖然有些狼狽,但並未受傷。


  只是他們落下之處並非地面,而是一個並不牢靠的屋頂。


  獅子坐騎略略起身,這早已超負荷的屋頂轟然陷下去一個好大的口子,它馱著太子再一次跌了進去。


  獅子坐騎雖然不怕摔,但跌進去還是一絲疼痛都無,原來是有一票人給他們當了肉墊。


  只是這肉墊不是別人,正是沛家村的一群「喪屍」,青天白日的,他們不敢外出,都躲在陰暗處休眠。


  陽光從屋頂的的塌陷處照射進來,喪屍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太子和獅子坐騎這般誤闖進來,還被砸的滿身是傷。


  獅子坐騎嘶鳴一聲,快速起身。它身下壓著的那一票喪屍得以脫困,而後迅速的躲到房中角落陰影處。


  太子環顧四周,方發現這麼一間不大的屋子裡,竟然人滿為患,而且這些人神色怪異,嘴角流涎。


  他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獅子坐騎也早有所覺,它相當不快的又嘶鳴了一聲。


  而這個聲音,似乎正巧觸動了喪屍們神經,他們不再等待,蜂擁而上。


  看這情形,有些瓮中捉鱉的意思。


  不過喪屍們還是太過低估面前這一人一獅了。


  儘管太子的神力所剩無幾,但他身手依舊不凡,憑著一隻眼睛和一雙耳朵,也能觀六路聽八方,他迅速的左右躲閃,幾個回合下來,已大致看清這群人的面目,據他推測,這群人應是中了極厲害的降頭術,倘若不除,必成大患。


  既是如此,便無須顧忌了,他左右開弓,招招斃命。


  獅子坐騎也毫不遜色,它個頭大,牙齒鋒利,抬腿張口間,就把敵方消滅殆盡。


  僅剩的數十個喪屍,本能的畏懼起來,他們仰天長嘯,似在向同伴求救。


  附近的喪屍群紛紛醒來,受到那聲音的召喚,都想要前去相助,奈何此刻日頭正大,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敢出去,於是一個個上躥下跳的抓狂起來。


  太子已經大開殺戒,把這一屋子喪屍殺了個片甲不留。


  出得門來,又聽到這四周都是一串接一串的嘶吼聲。


  既已開了殺戒,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他被軟禁多時,心中壓抑已久,如今終於一朝得以解脫,不日就榮登大位,乾脆就暢快的殺一場。


  而且,既已斬草,便要除根!


  他騎著獅子坐騎,闖進一間間屋子,把這一大群喪屍,悉數殺了個乾淨。


  最後,整個村子只剩下血流成河!

  太子皺皺眉,點了一把火,扔在房裡。他騎著獅子坐騎,披著一身血腥,離開了村子,身後的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勢,把這一切都吞噬殆盡。


  接著他繼續追著蹤跡,來到了半山縣衙。


  縣衙的守衛乍一見這一人一獅來到衙門口,驚了驚,即刻就慌慌張張的去向沈晚稟報。


  此時沈晚正放下公務,跟陸汲遠暢談。


  衙役慌張的敲門,結結巴巴的說著話:「外面,外面來……一頭……獅子,還有一個人,滿身是血!」


  沈晚立即就理解成了:一個人被獅子追趕,弄的全身是血!


  這情況很嚴重,她即刻就拉著陸汲遠,小跑著到了縣衙門口。


  守門的衙役關了大門,時不時的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外頭的動靜。


  他即將榮登君位的太子,竟被拒之門外!於是他乾脆敲起門口的鳴冤鼓來。


  鳴冤鼓一響,衙役和百姓都被驚動,衙門裡頭的王五,徐三和周穆紛紛趕來。


  衙役不得以,緩緩的打開大門。


  然而,大門才開了一絲縫隙,即刻就見一隻血手伸了進來,它迅速的扣住了沈晚的肩膀。


  另一手發力一撞,就把門給撞了開來,同時,沈晚也到了他懷裡。


  徐三公子見沈晚被公然挾持,旋即斥道:「你還不把人放開!這可是本縣的縣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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