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轉折

  他彙報道:「杏芳……已經交給令尊,曹仵作在驗看了。」


  沈晚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他:「嗯,杏芳的畫作,你看看。這畫的是王爺你,畫的真不錯呢!」


  他憶及昔日時光,眉眼俱是暖色:「她的作畫天賦極好,從小就被皇兄誇獎。本王卻是相反,不善書畫,為此備受皇兄奚落。」


  沈晚倒是想起陸汲遠寫給謝杏芳的信,那封還未出,而且再也無法送達的信。上面的字,可是寫的相當好啊。這樣了還說是不善書畫,那……她的字,真該汗顏了。


  她翻出裝著信件的荷包,交給他:「你的信……抱歉,沒能及時送到。」


  「留著無用,扔了吧。」


  「哦。」沈晚悻悻收回,她又找了個小包裹,把所有書冊和畫作全部打包,接著對陸汲遠說道:「天亮了,回縣衙吧。這些帶回去,或許可作物證用。」


  陸汲遠點點頭,見她抱著包裹的雙肩沉的厲害,想來應事很重,便不由分說,取過包裹,單手提著就往前走。


  沈晚愣了下,接著溫溫一笑。心中贊道:「這個王爺,並非想象中那麼不好相處。」


  回到應天縣衙,案子還沒開審,但驗屍結果已經出來了。


  上書:死者表面衣物完整,但胸部和下體有明顯傷痕。衣物上並無血跡,應是傷口結痂后被重新換過衣服。


  臉上處處都是針孔,若不細看,很難發現。針尖細小,應是繡花針之類的物件。


  胃裡殘有迷藥,能致人意識模糊,手腳無力,不得動彈。


  眼中見明顯血點,可知致命傷在頸部,麻繩勒住后,窒息而亡。


  扎臉,傷胸部和下體,這翻做派,兇手定是女子無疑。卻也不排除兇手故意這麼做,以便誤導破案。


  除了她和陸汲遠還有哪些人知道謝杏芳住在地宮,愛你能進去呢?沈晚以枚舉法逐一列出:


  一是李涼和歐陽明,他曾下墓,許是撞見過謝杏芳。怕被揭發,故而殺人。且在現場毀壞屍體,故布疑陣。


  二是送謝杏芳來到這處地宮的人,但對方既要殺人,定能做的更隱秘周全。故而排除。


  三是李府管家,他知道李府的密道所在,還偷偷跟蹤過李涼,保不準也私自下墓,偶遇謝杏芳,殺之。


  四是李涼的夫人,她也知曉密道一事,且前次審案時總是欲言又止的。


  正好李涼如今還關在牢里,且被判了入獄三年的處罰。但縣衙不會白養罪犯,故而他即將隨同其他縣衙的罪犯,一起被發派到大啟邊境的荒涼之處,開荒墾地,自生自滅,刑法滿方可回家。


  沈晚立即就去了牢房審問:

  「李師爺,你的兩個孩子,我上次見過,相當可愛。你臨行在即,可想見家人一面?」


  李涼果然意動:「當真?」


  沈晚保證道:「當然!只是你需老實回答我的一個問題。」


  「好。」


  「你和歐陽明在黃公墓地,可有殺害其他人,比如年輕女子?」


  李涼毫不猶豫的答道:「不曾!墓地何來年輕女子?!」


  怕他說謊,沈晚便故意自言自語道:「既然不是你們,那殺人的就只能是李夫人了。」


  李涼頓時跳了起來,他抓著牢門,急切的說道:「不可能!我夫人怎會殺人?她不會殺人的。你們莫要冤枉她,有任何事,沖我來便是!」


  沈晚見狀,確定了他不是兇手,轉身就走了,但她相當守信的兌現了承諾。


  一盞茶的時間,就讓衙役把李夫人以及兩個孩子帶來了牢里。


  兩個孩子見父親被關,雖然懵懂不知,卻也有所感知,表現的特別聽話懂事。


  而李夫人,沈晚一直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從一開始就滿臉疲憊,見到沈晚后強打起精神,進得牢房門口時竟有些瑟縮畏懼。


  尤其面對李涼,她有些恍惚,並未噓寒問暖,只是愣愣看著他,問一句答一句而已。


  這個李夫人有情況!沈晚打算對她旁敲側擊的審一審:

  「李夫人,我見李夫人面色不佳,可是遇到難處了?」


  「啊……哦……謝師爺關心。民婦無事。」


  「最近又發現一位死者,還是個年輕女子,死狀極慘,胸前和下體被人傷的血肉模糊……」沈晚故意誇大其詞,李夫人果然聽得滿頭冒汗,呼吸急促。


  沈晚便趁機讓衙役帶走兩個孩子,轉而把李夫人引至驗屍房,繼續問道:「李夫人為何這般緊張,難道,人是你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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