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人擊鼓
她明明有良好的外貌,良好的家世以及不錯的工作,卻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帶著所有記憶,進了輪迴台,投胎轉世到了一個陌生的朝代——啟朝。
「小姐,小姐,您終於醒了!可嚇死青兒了!」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她裝扮古樸,扎著丫鬟髻,一雙眼睛大大的很清澈,讓她立馬就喜歡上了這丫頭。
「我怎麼了?這是哪裡?」
「小姐睡了一天,定是睡太久了。這裡是大覺寺,小姐隨夫人一起來上香的。昨晚小姐在抄寫經書,忽的眉間發亮,跌在地上打滾。」
青兒心有餘悸,繼續說道:「可把青兒嚇壞了!後來寺里的方丈來了,說小姐是什麼陰時陰日的……命柱屬土的……純陰土女,命格奇特,許是被什麼不幹凈的東西給衝撞上了。」
青兒說著又開始掉眼淚。
果然投胎轉世了。
看著這麼單純可愛的小丫頭,她一時憐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瞬間有許多的東西從青兒頭頂湧出,經由她的手,導入了大腦。
眉心一陣刺痛,接著她看到了好多畫面,都是這具軀體原有的記憶以及經歷。
她叫沈晚,是應天縣縣令家的三小姐。應天縣衙的縣令名喚沈千易,是她爹,母親劉氏是普通的世家小姐。上面有個大姐叫沈雲,二姐叫沈霧,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叫沈風。父親不曾納妾,故而沒有庶出的兄弟姐妹。
她記得在冥界時,冥王是給我她了天眼的,看來這天眼跟隨著她的靈魂轉世了,而且它竟能讀取記憶。
「晚兒。」是母親劉氏來了:「果真是醒了,可把母親嚇壞了。」
青兒起身立在一側,劉氏順勢在床邊坐下,輕柔的握著我的手。
這是個美麗的婦人,慈祥的母親。她眉眼柔和,五官精緻,是標準的世家貴女,對沈晚相當疼愛。
「母親,讓母親擔心了!」
劉氏溫柔的點點頭,說道:「方丈有話要對你說,此刻就在門外。青兒,隨我去請方丈進來。」
她很疑惑,隱隱覺得不安,便坐了起來。
方丈進來了,他披著半舊的袈裟,對著她念了句佛號。
這是個五十來歲的老者,長相粗獷,不知為何,竟覺得有幾分眼熟。這人看似無欲無求,渾身上下卻給人一種強大的壓力。
「沈晚,你既入了輪迴台,帶著記憶轉世到此。想必天意如此,本王不妨與你詳細道來。」
竟然是冥王,難怪覺著眼熟。
「吾兒與天界太子爭吵打鬥,互相傷了對方。吾兒傷了左眼,天界太子傷了右眼。你的天眼既開,本是最佳替代品。奈何天界急追猛打,你落入輪迴,天眼蒙塵,沾染了紅塵的天眼便不能再為吾所用。
本王卻也無法收回,吾兒和天界太子都需靜養,故此達成以下協議:讓你入吾冥籍,往返三界,代吾兒以及天界太子處理各類事宜。並找尋新的純陰土女,為吾兒和天界太子換眼。
這是對你的懲罰,你若將功補過,尋來百年難尋的純陰土女,本王可饒你一命,並送你回去原來的地方。」
「既是百年難尋?你們又是怎麼找到我的?」這是她最疑惑的地方。
一把小巧的匕首飛落床邊:「這些你無需知曉。此為大道劍,可助你穿梭三界,若感應到可用的純陰土女,它會自行幻化成劍。」
這是命運,雖然殘酷又荒謬,可卻是眼下最真的事實,她無法拒絕。
母親劉氏牽著沈晚坐上馬車,回到了應天縣衙,縣衙前頭用作公堂,後院則住著一家老小。
「母親,三妹,三姐!」兩位大姐和小弟在院子里迎接我們。
大姐沈雲身材高挑,一對丹鳳眼,柳葉眉,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頗有幾分林黛玉的風姿。
二姐沈霧則較為豐滿圓潤,糰子似的一張臉上大大眼俏鼻,五官分明,雖然不似大姐那般容貌出色,卻也別有一番風味,至少讓人覺得親切好相處。
沈風因為年紀小,還沒長開,如今看來也就是個唇紅齒白的小郎君,若細看方知五官精緻,若長開了,定是個惹人心亂的角色。
沈晚心中暗自計較:這一家子,都是高顏值的,想來自己的長相我不會太丑。
「三姐,我的平安符呢?」小弟沈風親昵的挽著她的手臂討要禮物。
青兒隨即遞上一物,恭敬道:「少爺,這是三小姐給您求的平安符。」
沈風興奮的跳起來:「多謝三姐!」 母親劉氏怕他高興的忘了形,開口道:「好了,你三姐身子不適,別顛著她。」
三姐妹立馬關心道:「三姐/三妹怎麼了?」
「沒有大礙,休息一下就好了。」這是真正的家人,她不想讓他們擔心。
沈晚還給兩位姐姐準備可禮物,她一併奉上:「這是給大姐的玉釵,這是給二姐求的金簪。」
兩位姐姐心中歡喜:「呀!我們也有,三妹有心了!這禮我們收下了,三妹快快回去歇著吧。」
母親提醒道:「回房前先去見過你父親。」
「是,母親。」就這麼一會兒,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沈晚。
就讓我在回去原來的地方之前,好好的做沈晚吧!
「父親在書房!」二姐見沈晚往前面公堂走,便開口提醒。
途中,她問青兒:「我給父親求的硯台呢?」
青兒討賞似的遞上一個綉著大芙蓉的荷包,脆生應道:「在這,青兒收著呢。」
她接過,拽在手中。
書房的門開著,父親果然在,他低著頭正在寫著什麼,一身寬大的青色家居長衫,看起來就像個渾圓的雕刻師。
「父親!」她行了個簡單的禮,是按照沈晚記憶中的樣子現學現賣的。
「晚兒回來啦。」父親抬起頭,一雙慈目,笑望著她。
這是一個顏值略低的父親,胖胖的身材,圓圓的臉,看起來毫無威嚴,不知在公堂上辦案時會是個什麼樣。
「這是晚兒在大覺寺給父親求的墨硯,是開過光的。」她小心的捧著硯台,遞上去。
「哦?」父親放下手中的狼毫筆,就來取硯台。
他端詳一會兒,笑道:「我兒孝順,這方硯台,為父很喜歡。」
說著他便把原先的硯台擱置,換上這方墨硯,把狼毫筆重新架了上去。
隨後摸著下巴誇讚道:「正合適,甚好,甚好!」
「父親喜歡便好!父親如無別的吩咐,晚兒就先回房了。」
「去吧,去吧。」
她剛出書房,就聽到前頭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一個衙役跑了進來,對著她行了個禮,而後立在門口對沈千易道:「大人,有人擊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