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時機
「你說什麼？！」太后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怒吼著問道。
小五卻沒在理她只是神情黯然地將聖女抱了起來，懷裡的身體已經沒有了氣息，冰冷枯瘦讓小五鼻子一酸。弱小的身子站得筆直說道：「太后竟然有心設下這場局來誅殺聖女一族就該知道失敗之後的事情。」她緩緩地轉過身。
像是呢喃地說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萬物之靈滅而復生。」低沉的就像是一曲民歌，而周圍也響起了窸窸窣窣地聲音，沒人再敢向前一步，已經斷氣渾身沒有一塊好肉的林女官靜靜地躺在地上手中還握著自己的眼球！而在那兩個血淋淋的窟窿中赫然鑽出了一條褐色的蠱蟲！
「擋我者死。」小五平靜地重複著這句話，卻沒人再敢攔她。她粉紅色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的通紅像是一件火紅色的長袍。
「好啊，好啊！聖女一族竟然如此就別怪哀家了。」小五似乎聽不下去了，是，師姐對齊朝忠心耿耿甚至在臨死也要回到京師，不願留在漠北只是為謝丞乾爭取了些物資。可惜她不是她從來就不對這個齊朝報什麼希望，她的眼神一暗手腕的銀鈴中鑽出一條紅色的蠱蟲悄無聲息地向著太后的方向爬去！
那隻蟲子靈巧的穿過眾人爬上太后的衣角鑽進了那層層疊疊的金銀絲鸞鳥朝鳳綉紋朝服中。太后卻沒有半分察覺。
想必這條我以鮮血餵養長大的蠱蟲也配得上您的身份，小五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怎麼樣？」祁天惜見謝丞乾回來了便沖了出去握住謝丞乾的手，「聖女她？」謝丞乾鐵青的臉讓祁天惜心裡一涼，看來是不太妙。
謝丞乾反抓過祁天惜的手輕聲說道：「我們還是進去說。」
祁天惜點了點頭跟著他走進房間里，「寒曦走了。」謝丞乾平靜地說，只是聲音有些顫抖，祁天惜退後一步將眼神恍惚地說：「不會吧，聖女在那天看著還好，怎麼能說走就走。」聖女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個貴人，就這樣死去祁天惜還是想不通。
「那，那小五怎麼樣？」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關鍵是之後怎麼辦，祁天惜拉著謝丞乾的袖子問道。
謝丞乾撫摸著額頭很是疲憊的樣子喃喃道：「小五已經繼承了聖女之位，不過這到不要緊，她血洗了太后的慈安宮。」祁天惜眉頭一皺，血洗兩個字有多重自己怎會不知，「那你打算怎麼辦？」祁天惜看著他就算聖女一族不能跟他們來到漠北，但是他們卻不能置之不顧。
「幸虧小五也不傻在慈安宮裡她是明明白白地說聖女一族是忠於皇族的。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謝丞乾坐了下來。
祁天惜眉頭皺得更緊手不停地交換相握著說：「好，可是現在皇上還是個孩子，淑妃的娘家又不是什麼靠得住的世家大族，現在也只能讓小五跟輔政大臣交好些，再加上太祖皇帝的命令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不用太擔心我已經給朝堂上的暗線去過信了，只是會難過些，倒不會有危險。」謝丞乾冷靜地說道。祁天惜卻有些疑惑地問：「既然已經安排好了我們也只能隨機應變了。別太憂心。」
謝丞乾拉過祁天惜埋在她的懷裡呢喃道：「我只是在想為什麼最後連小五都要肩負這麼大的責任。」祁天惜摟住他的肩膀說道：「給誰受的罪只能是忍著，知道我為什麼不離開你嗎？就是明白我們現在已經很幸運了，何必自己在平添不幸。」
祁天惜抱著他神情有些落寞，默默地想著，「不知道聖女有沒有受到我送給她的最後一件禮物。」她輕輕地拍著謝丞乾的肩膀看著火燒般的天空。
「那兩個孩子怎麼樣，還聽話嗎？」謝丞乾啞著嗓子說道。
祁天惜嘆了一口氣說道：「行了，這些事你不用擔心，養孩子也不是一日之功，而且他們都很乖很優秀。」祁天惜知道謝丞乾只是單純的想換一個話題讓自己別太傷心，她不自覺地抽了抽鼻子說道：「你先休息吧。你已經好幾天沒睡覺了，我在這裡守著你有急事再叫你。」
懷裡的人輕輕地點了點頭，祁天惜便順手將謝丞乾的髮髻散開服侍他睡下，她坐在床邊拉著謝丞乾的手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累了謝丞乾很快就睡著了。就連睡著眉頭也是緊皺著。
「主子。」祁天惜聽到血言的聲音立馬將食指放在唇上，「我知道了。你先出去。」祁天惜將聲音壓到極低，祁天惜站了起來將被子給謝丞乾蓋好，才說道：「你先守在這裡吧。王爺要是醒了記得叫我。」說完祁天惜便走了出去。
「玉竹給夫人請安，晚膳已經按您的要求準備好了請吧。」長相敦厚的少女微笑著說，祁天惜微微抬了抬手說道：「行了去請公子和小姐吧。」祁天惜提起那個小男孩真是又頭痛起來，還真是個油鹽不進的人。
祁天惜扶了扶頭走向了耳房，小房間中謝天翎已經安安靜靜地抱著小白坐在飯桌前了，兩條小短腿一下又一下的搖著，「娘親！你怎麼來的這麼晚？」小孩抬起頭嬌俏地問道。
「別喂小白吃太多東西。她都這麼胖了。」祁天惜貼著她坐下，「今天功課做的怎麼樣？」
還在謝天翎懷裡悶頭吃東西的小白聽到自己主人來了連頭都不抬還在悶頭吃著。祁天惜故作輕鬆地揉了揉謝天翎的頭髮。
「恩，當然了娘親這裡的功課還是比以前簡單多了，對了小五姐姐呢？」謝天翎接過赤芍遞過來的瓷勺自己乖巧地舀著碗里的白粥喝著。祁天惜聽到小五兩個字心裡咯噔一下，「小五回去了，以後再見面就不容易了。」祁天惜不想騙她。
「娘親是不是小五已經繼承了聖女之位。」不知何時謝旻皓走了進來，沒有一絲腳步聲。他兀自坐好一聲月白色的長袍顯得十分成熟，眼光灼灼地看著祁天惜。
「恩，猜的很對但是沒有獎勵。」祁天惜勉力笑了笑，不想深入去談。
謝旻皓眼神暗了暗也就沒有再過問，自己吃起東西來，過了一會謝旻皓將手中的筷子一放平靜地說道：「有人要來了。」
祁天惜也放下了筷子說道：「娘去看看，你們留在這裡就好。」心中不禁嘆道謝旻皓怎麼能這麼敏銳。她站起身來快步走了出去剛剛到了主院的門口時，徐錳竟然已經站在門口了，「夫人？！」祁天惜看著他氣喘吁吁的樣子。皺著眉頭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
「沒料到，太后竟然直接想將聖女一族趕盡殺絕已經將聖女宮圍了起來，現在京城的情況十分不明朗，可是現在俺們該怎麼辦。」徐錳盯著祁天惜眼中滿是焦急。「現在先按兵不動。」充滿磁性的聲音從自己身後傳來。
祁天惜不解地皺了皺眉說道：「你是說現在我們不能出手，只能看著？」
「他們是在試探我們，現在我們出手了就是將小五往死路上逼。」謝丞乾解釋道。
祁天惜馬上明白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徐錳的胳膊說道：「我們就當做不知道，也可以讓太后覺得我們現在正在安心生活，她好騰出手處理好朝政。」到那時才是我們的時機。
徐錳只好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離開時眼神中還滿是憂慮。
祁天惜挽住謝丞乾的手臂說道：「既然醒了不如一起去用膳吧。」謝丞乾微挑的美目還透著一絲倦意，好像是為了討好她一般地點了點頭，祁天惜帶著他回到耳房中，當謝丞乾進去時還在謝天翎甜甜糯糯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你去那裡坐吧。」祁天惜指了指謝旻皓身旁的座位笑著說。
謝丞乾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也就走了過去，祁天惜不出意外地見到謝旻皓小小的身子全都僵硬了，微笑著坐回到謝天翎身邊在她粉嘟嘟的耳朵旁輕聲說道：「翎兒去，娘親教過你的。」不同於平日跟自己撒嬌謝天翎嘟著嘴將小白塞到祁天惜的懷裡，站起身行了個禮甜甜地說：「參見父王。」
謝旻皓也照著做了只是語氣依舊是溫和而又疏離。
祁天惜看著一臉僵硬的謝丞乾不自知地笑了，「行了坐下吃飯吧。」見一時間誰都不說話了祁天惜只好開口說道。
聽到她說話謝天翎立馬像只小狗似的聽話地回到自己身邊，謝旻皓則還是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模樣風度翩翩地坐了回來。謝丞乾只是默默地吃著東西什麼都不說。
「翎兒給你，小白早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祁天惜將小胖貓塞回謝天翎的懷裡，小女孩臉上的拘謹才少了些。
『還真是任重而道遠』祁天惜心中暗嘆道，祁天惜的頭部猛地一抽，她將筷子輕輕地放下，心中竟有些慌亂像是有一場真正的狂風暴雨將要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