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拉攏賀家
「姐姐臉色不太好,還是早點去休息吧。妹妹倒是很喜歡這個院子。只是姐姐別忘了將那個丫鬟的賣身契給妹妹送來。」祁天惜反握住她的手揚聲說。祁天憐的眼睛不安的四處瞟著但她似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蒼白的臉上揚起了個勉強的笑回道:「好,那我就不打攪妹妹了。」繼而緩緩的掙開祁天惜的手,帶著丫鬟們快步離去,步伐急迫的像是有東西在追她似的。
祁天惜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心中若有所思,麗月輕輕地提醒道:「二小姐,我們該進院了。」祁天惜回過頭掃了她一眼,麗月趕緊低下頭麗月身後的一眾小丫鬟也都屏住呼吸不知祁天惜要幹什麼。但奇怪的祁天惜沒有說話而是盯著那扇雕花木門伸出手將它推開,園中的景緻一覽無餘,主體的兩層閣樓園植木芙蓉。祁天惜看著正在怒放的淡粉色花蕾說道:「麗月你帶其他人去安置一下,至於那個我大姐身邊的丫鬟跟我來。」聲音無悲無喜。
麗月擔憂的望了自己姐姐一眼,臨月給了她個放心的眼神,便內心忐忑地跟著祁天惜進了閣樓。
祁天惜坐在紅木椅上打量著四周,坐北朝南的房間倒是十分亮堂起碼沒在明面上給她下絆子。臨月倒是夠鎮定她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然後柔聲細語地說:「奴婢臨月給二小姐請安。」她那張與麗月有七分相似的臉龐上出奇的平靜。
祁天惜轉著腕上的玉鐲說:「你是麗月的親生姐姐。」
「是。」臨月心頭一驚不知道她要問什麼,對於大小姐的事她是不能說的現下二小姐的局勢是自身難保她又怎可冒險。
「以後就和麗月在我身邊照顧。下去吧給我倒壺茶。」祁天惜似乎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看她的樣子難道真的只是想讓她從身邊照顧嗎,臨月輕聲應道:「是。」但腦中卻是一片霧水。
祁天惜轉動手鐲的動作一頓,原來溫婉的神情驟然消失只剩下了一股戾氣。
祁天憐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自己閨房的,正在宛如閣刺繡等著自己女兒的元氏見祁天憐像是丟了魂似的,馬上放下手中的東西,挽住祁天憐的胳膊慈愛地說:「怎麼了,是不是你妹妹又使小性子了,你作為大姐應多擔待才是。」祁天憐馬上反應過來擺出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紫慧會意地將房中的僕婦全都打發走了,並輕輕地將房門關好。閨閣中只剩下了她們兩人,祁天憐將胳膊不動神色的抽出,面色鐵青。那元氏也是毫不在意的樣子順手拿起綉品縫了兩針,見祁天憐不說話她倒也是不急,最後祁天憐還是沒忍住說:「這個死丫頭怎麼這般不好對付。」穿越對她來說是最大的籌碼,現在竟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怎能讓她不氣呢。
「她能如何,臉毀了這賀家也不想著她,你忘了那賀嘉淵對你可是死心塌地的。她能有什麼依靠。那賀家的賀鴻邦明日便是他的八十大壽可是有請她。」元氏毫不在意地說一點也沒有先前的楚楚動人到是尖酸的很。
「你知道什麼,她這次因禍得福,那些我能夢到的事她也知道。」祁天憐恨恨地說,現在看來那救災的法子一定是她想到的,要不是自己埋得眼線深怕這功勞就該全是她的了。這下元氏有些慌了,這祁天憐資質一般她能有這才女之稱全歸功於那些稀奇的夢境,她放下手中綉品一臉緊張的說:「那可怎麼辦。」
「像你說的趁她現在還沒什麼依靠,我不介意再送她走。」這個世界有她一個異鄉人就夠了。
這天夜裡祁天惜倚在床榻上看她讓小芝麻包子給她寫的《肘後備急方》,雖然她並沒有背全,但這樣一本書集百家之長的急救之方還是太招眼了。她站起身走到書桌前隨手抽出一支毛筆,靜靜地做了一些批註,將許多與這個時代不符的地方一一補充。然後拿起了桌上的煤油燈將它點燃了!她猛地將書丟到地上亂踩一通等火滅了也只剩半本書了。等做完這一切已是天蒙蒙亮了,見慣了祁天惜奇怪舉動的麗月倒是不奇怪,但那臨月只覺古怪非常。
賀嘉淵在回來的路上不經意的提及了賀家家主,三朝太醫賀鴻邦,也就是祁天惜的外公的八十大壽將至。可能是怕她傷心便沒有專門說起。賀鴻邦不喜歡,不應該說他討厭祁天惜。他一直認為是安國侯祁智宇騙了自己的幺女,或者說在賀家作為幺女是要成為醫女的。而原身的母親打破了傳統。為什麼?愛嗎?祁天惜不禁想起今日見到的那個虛偽的男子。
她攥成拳的手不禁加了幾分力,愛就讓那個女子放棄了一切可是後來只落得華年早逝,屍骨不得入祖墳的下場。女子在祖墳安葬在這個時代是怎樣的榮耀。而這些卻終抵不過一個男子的甜言蜜語。
祁天惜輕聲說:「麗月將我準備的盒子拿來。」麗月應了一聲不一會就捧著一個雕有一株蘭花的木盒大小恰能裝下一冊書。祁天惜將書輕輕地放入將它蓋好。從心中默念:葛洪先生你不是希望這本巨著能救人之急為天下所用,我明日將它送給當世的國醫聖手也不算埋沒吧。請您原諒。
「梳妝。」祁天惜緩聲命令道,臨月一聽有些奇怪但見麗月順從的上前便也沒有做什麼。
這次的妝容足足畫了一個時辰,精緻的無以復加,甚至在祁天惜的指揮下麗月將祁天惜臉上的疤繪成了一朵淡粉色的桃花。但她選的衣裳卻極其簡單一身淡紫色的長裙樣式普通至極。而且她的秀髮僅用一支金簪挽起,卻也是顯得極其莊重。她一直認為對於老人僅僅是利益是不夠的重要的感情。原身母親的行為是對杏林世家的背叛,何是一時半會能解開的。
當祁天惜收拾妥當天已大亮。祁天惜對著麗月說:「我今日要為外祖祝壽,父親下朝後再告訴他。」祁天憐這時一定在練箏所以等安國侯知道時她該是早就到賀家了。
麗月忐忑不安地應了聲是。祁天惜自然不怕臨月去告密,只要麗月在自己手裡一天這個問題根本不用考慮。祁天惜揉了揉酸澀的肩膀淡淡地說:「至於臨月跟我去賀府。對了我們從偏門出去。就跟守門的人說我是出去逛逛。」臨月點了點頭。也不知麗月跟她說了什麼現在起碼錶面上這個丫鬟是對自己忠心耿耿。 不出祁天惜所料在臨月的帶領下祁天惜的轎子一路上暢通無阻的出了府,她要來臨月看中的不僅僅是她和麗月的關係,更重要的是臨月這些年在侯府的人脈,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轎中祁天惜端坐著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禮盒上的蘭花。「你不常跟你的下屬說,不要跟我說不可能沒有什麼不可能。」祁天惜想起謝丞乾一臉戲謔的樣子輕笑了一下想到:那都是騙人的有時我們要接受不可能,比如現在她只有五成把握。
轎子停了下來,賀家雖不是權貴之家但有時杏林世家比權貴更有地位,就像這祖輩人才輩出的賀家,就像陪伴了三朝皇帝的賀鴻邦。還是清晨賀府門前已是絡繹不絕的人群,車水馬龍好不熱鬧。祁天惜親手抱著那個盒子,步步生蓮地走向賀府。這短短的幾步,就有許多人駐足觀賞,祁天惜她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門口迎客的賀嘉淵。不出意料賀嘉淵也一眼看到了緩步而來的祁天惜。他在身旁的藍衣男子耳畔喃喃了幾句,便從人群中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表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身著墨綠色長袍的男子,正是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賀嘉淵這一路早已習慣了祁天惜的打趣,坦蕩蕩的任她打量。只是在看到祁天惜手中捧著的盒子時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表妹今日也是光彩照人。」這句話不是恭維,祁天惜沒帶冪籬這般精美的妝容配上含情的雙目,引來了許多世家公子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禮物還是我送進去吧。祖父怕是不會想見你。」
祁天惜倒是順從的將盒子遞了過去平靜地說:「表哥,我只希望表哥先別告訴外祖是我送的,讓外祖父一定要親眼看看裡面的東西。我會在這裡一直等,等他想見我。」聽了這話賀嘉淵不解地看了看這個古怪的盒子道:「真有那麼重要嗎,祖父很倔的我只怕會讓表妹白等。」他明白表妹想修復她與賀家的關係,但這道罅隙又是怎可能這般簡單彌補的。
每個國醫聖手都無法拒絕的東西,想必一生醫痴的賀鴻邦一定無法拒絕。
祁天惜微微笑了下,這一笑彷彿連天都格外明亮了似的,連賀嘉淵都不由得一愣,她含著笑說:「只求表哥你能讓外祖看到便好。」賀嘉淵見她堅持也就不便再說什麼了,對著祁天惜笑了笑向府中走去。
祁天惜很是識相地站在一邊靜靜地等著,隨著人絡繹到來投向祁天惜的目光越來越多,有驚艷的,鄙夷的,疑惑的。連經歷過大場面的臨月也有些不安,祁天惜卻是面無表情地站著不知悲喜。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就見賀嘉淵滿頭大汗地跑出來滿臉痛惜的樣子,他衝到祁天惜身邊壓著聲音說道:「全本呢?你怎麼能。」他因為過於用力臉都有些扭曲,話都說不全了。
祁天惜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輕輕地對著眼前這個都快急瘋了的男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