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凡間界的修行之路（47）

  卯時洄薇便進來喚起，去青瀲殿正式拜見師父與師兄師姐。


  衛斯溟看起來俊逸非凡、氣質卓卓，與他的脾氣截然不同，想來也是，衛洞朗長得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他的父親又怎會是五大三粗的糙人。只是不知他的母親如何，洄薇也只是隱晦地說過她是個溫柔似水的美人，在一次外出歷練中為救一戶人家犧牲了，那時衛洞朗不過才三歲。


  今日在殿中的師兄師姐只有八人，其餘人要麼學成離開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要麼下山歷練還未回來，而張清潤也不在，據說是擔心還未能到山頂的同門們，下山去尋找了。他一直給人善良和善的感覺，眾人對他的此舉倒沒什麼異議。看著衛洞朗朝她努嘴示意的樣子，楚灧湫也想到了呂渟渟，不知二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與在半步堂不同，衛斯溟只是給了他們每人一本法訣，讓他們自行修練，每九日他會給他們一個答疑的機會，待確定他們將法訣修成之後，再傳另一本。這期間有疑惑的要麼請教師兄師姐，要麼自己領悟，要麼就憋著。這和楚灧湫等人之前想過的完全不同，他們是被放養了嗎？

  「初時你們也許會感到不便，但相信我們這些過來人，師父的方法妙意無窮，他老人家從來不會限制我們的想法。每個人的思路不同，理解不同，能力也是各異，因而同樣的一段法訣所領悟的也會不同，但都是最適合自己的。九日為界，哪怕你們期間走了偏路，師父也會幫你們重回正道，繼續修鍊。」衛斯溟離開后，陸秋瀧見幾人呆站在原地，上前溫和地介紹道。


  「多謝陸師兄。」三人行禮道謝。


  「洞朗，我們為你感到高興。」陸秋瀧看向一旁斜倚著柱子的衛洞朗欣慰地道，師父終於可以放心了。


  「將來你們也會以我為傲的。」衛洞朗說道，聲音雖輕，卻讓人無法忽視。「行了，不打擾你們修鍊了，我帶他們四處轉轉熟悉熟悉。走嘍～」


  將青瀲峰大致逛了一圈，便到了午膳時間。「外門弟子的選拔結束了嗎？怎麼有這麼多人選擇離開呀？」看著三三兩兩相繼朝山下走去的身影，楚灧湫不由疑惑起來，不是說修行者拚死也要進入門派的嗎？哪怕成不了弟子，在山上做個僕從、管事，待五十年後的世家甄選時他們同樣具有參加的資格，畢竟同樣的修鍊時間，在淩水峰可比在其他地方速成得多。


  「這裡面的原因就多了。有些是心高氣傲，得不了最好的那就索性離開，寧願等待下一次機會也不會讓自己屈居別人之下，更別說是做僕從，不止是他們，有些內門弟子也會選擇離開，爭取下一次成為嫡傳弟子的榮耀；有些是能力人品太差，不堪造就，對那些修為很低卻能混到這裡的人，會有專門的長老負責查明原委，做出相應的懲罰，殺一儆百；大部分則是沒有達到家族的要求，只能認命地回家族去處理庶務，為家族其他傑出人才服務，不然你們以為那些世家是如何子子孫孫傳承下來的。」衛洞朗見怪不怪地說道，也正因為門檻如此高，才會讓無數的修行者越挫越勇、前仆後繼地湧向門派。


  「原來如此，那我們更得珍惜現在得到的機會了。」蔣溶溶點頭。


  「看來張清潤已經找到呂渟渟，也猜想我知道路線被泄露一事了，也不知他是打算嘴硬地繼續隱瞞，還是主動去承認錯誤爭取寬大處理呢。」衛洞朗看著腳步匆匆地回到淩水峰的張清潤說道，雖然不明顯，但他與張清潤也算相識多年，臉上的表情再細微也瞞不過自己。


  「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自己選的路再苦也得走下去。」楚灧湫自然也看到張清潤眼中的焦慮恐懼。


  不過一日的時間，事情就有了決斷，但為了門派安穩，有關此事知道的人並不多，還是衛洞朗晚膳後過來講給他們聽的。


  原來張清潤的真實身份是呂家嫡子，是呂渟渟的雙胞胎哥哥，只是在他們出生時，呂家家主用方術預測后發現這對龍鳳胎如果被一起養在呂家的話，將來會給闔府帶來災難。因二女的親事給府中帶來巨大的利益，三女的親事也正在籌劃中，所以呂家家主決定留下女\嬰，將男嬰寄養在依附呂家的張府，但並未對男嬰隱瞞他的身世。


  張清潤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因而很早就學會了左右逢源。到了門派之後，呂家家主仍不滿足於現有的顯赫，而張清潤本身的野心也不小。衛家眼看著沒有合適的繼承人，將來衛斯溟離世后執事長老之位肯定會另選，所以他巴不得那個張揚浪蕩的衛四少就這麼一直放縱下去，自己好取而代之，甚至成為未來的門主。


  呂家家主也有此打算，這才會想到冒險安插一些自己人到淩水峰，日後好成為張清潤的助力，畢竟張清潤的身世也只有他們自己人知道，外人只會以為這些人都是被他的人品吸引籠絡而支持他，這是眾望所歸的結果，不會懷疑到呂家頭上。原本的計劃很完美，也進行了一大半，可惜天意難測，誰也沒想到呂渟渟會半路找楚灧湫幾人的晦氣，更沒想到消失了一年多的衛四少竟會隱姓埋名去半步堂，雙方還偏偏對上了，被他發現了偷來的路線圖。


  門主對此的懲罰非常嚴厲，昭告天合大陸，永久廢除呂家、張家以及那些依附呂家並參與到此事中的家族進入門派的資格。此消息一出，正值春風得意之際的呂家頓時亂了陣腳，但這只是開始，隨後的打擊接踵而至，二女兒被金家休棄，三女兒馬上要舉辦的親事被取消，徹底絕了呂家求助的希望，這也是仁淵世家向世人表明了對此事的態度，因而持觀望之態的人紛紛散去，樹倒猢猻散，那些依附呂家的家族也與他們反目成仇。呂家如被吹熄的蠟燭般，就這麼迅速地消失在修行家族的行列。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幾日的修鍊速度快了不少？」張清潤帶來的風波很快便過去，眾人照舊在為努力提升自己的修為而努力著。這日午膳后，楚灧湫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看著面前的三人。


  「嗯嗯，確實比往常快。照理說修氣五層之後，修鍊的難度加大，進展也會越來越慢，難道就因為這山上有聚氣陣嗎？」蔣溶溶深有同感。


  「那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外人不知道的，」衛洞朗說罷摘下他的玉牌來回甩了兩下，「這可不僅是身份地位的象徵，玉牌與其他牌子不同，每個玉牌中都暗藏了一個小型的陣法，而且三哥還將我們青瀲峰的玉牌改良了下。我不是說過了嗎，這就是『事半功倍中的事半功倍』。還有，關鍵時刻裡面的陣法還能救你們一命。怎樣，現在知道我三哥的厲害了吧！」


  楚灧湫三人震驚得一時失語，只能重重地點頭。


  「瞧你們一副被餡餅砸中的傻樣，」話雖如此說，衛洞朗的嘴角卻忍不住翹起，他往常再怎麼頑劣不堪也會聽一個人的話，只對他恭敬尊重，那就是三哥，倘若他沒有出過意外該多好，唉，也不知該罵命運的不公還是該贊一句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