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 難言之隱
承陽靈玉浮於世間,曠世靈玉再現人間輝煌之時,曾經一時的承陽靈玉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得到仙物,藉此承陽靈玉封存元靈可長存於世,不論是妖道還是仙界,對承陽靈玉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哪怕曾經只是個弱小弟子的慕堯也依舊不會陌生這樣的一件上古神物,可是究竟這承陽靈玉為何原本是為神鳥族守護的神器,現在卻落入崑崙之中,還有那一向在世人眼中明曉事理的人江念清為何不肯歸還,慕堯來這裡的目的也不過如此,崑崙之事很明顯依然牽扯了更多,慕堯不會就這樣罷休於少蘇身上。
昆崙山少雲閣
雲台霧繞萬里方靜,奈何人心總隨江流,承陽靈玉話語一出,隨著慕堯的神色少蘇的表情明顯僵硬。
「你為何會知道承陽靈玉。」
他面無表情,也許承陽靈玉真的隱瞞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但是那都是崑崙的內事與青城無關,至於慕堯的目的究竟為何少蘇心中依然有了答案,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證明是他的師尊救下了他,即使少蘇沒有明說,但是慕堯不會是那般愚笨之人,但是崑崙之事與青城兩不相欠,這也不是少蘇應該過問和多加言語的地方,可是現在,一切似乎因為承陽靈玉而打開了一層看不見的霧氣。
「也就是說承陽靈玉的確在這?」
慕堯沒有面對少蘇的明顯動作,即使他手腕的僵硬手中杯盞似乎都變得不是自在,但是慕堯並沒有在意,承陽靈玉就在昆崙山是千漾親口認證的事情不會有假,千漾對於眾人一直也是沒有保留,所有千漾沒有理由會藉此欺騙慕堯,但是為什麼,承陽靈玉本來不屬於人世間的神物會出現在崑崙。
「是誰告訴你的。」
少蘇緩了緩身子,也許有些時候有些事即使被隱瞞的再好也會出現水面,慕堯的到來正是說明了這一切,但是到現在為止江念清都沒有出面的意思,也就說明了少蘇有足夠的能力應付慕堯,本是為他人所難解救其中困境,何曾想現在居然引入崑崙事件。
「誰告訴我的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承陽靈玉既然出現在崑崙,怕是江掌教和少兄弟心知肚明那是否屬於崑崙,既然如此為何霸佔其中。」
慕堯的話語並沒有因為少蘇曾經相救而緩和,千漾之事有著難以解釋的原因,可是江念清也確實因此沒有歸還原本屬於千漾的東西,這也關係到千漾身為神鳥族的榮譽和復興,同時若是神鳥族能夠得回滅絕之前,那麼一切也就隨著真想出現,不知道為何慕堯總覺得司耀檁的死和神鳥族的事件有關,第一是因為雖然時間相隔甚遠,但是偏偏就是兩個不相關的事情總是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繫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江念清的人為世間有所傳頌,此次作為不符合他的常理就必然反常,慕堯只想知道崑崙到底有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是,或許承陽靈玉自入世以來並不屬於昆崙山出生之地,但是慕堯兄你要知道,這
一切都是江掌教的意思,我也無能為力告訴你其中原有,我崑崙做事自立與天下兩隔,所以慕堯兄的擔心完全多餘,不管承陽靈玉曾經代表了什麼,它現在就就是崑崙的物件,它的根基已然屹立崑崙之上,可不是慕堯兄能夠左右的事情,我救下你不是為了引入我崑崙之事,而是受人之託而已,你又何必與我崑崙糾纏不清?」
少蘇的話語並不客氣,他細長白凈的手指微微用力,就連那青白面相都變得嚴肅沒有表情,正如窗外寒風蕭蕭徹骨人心,很明顯少蘇已經因為承陽靈玉被點破一事有些不滿,既然救下了慕堯,還引崑崙燒身,承陽靈玉一事被人得知,這些都不會是少蘇想看到的場面。
「少蘇兄有何生氣之理?承陽靈玉關係神鳥氏族復興,甚至百年前滅族一事也會浮出水面,救天下蒼生之得難道不是玄門之人應該所為?既然如此為何遲遲不肯物歸原主,你可想過偌大的曾經輝煌氏族,現如今卻只剩下孤零零的女子一人?百年前神鳥氏族被滅絕一事天下皆知,神鳥氏族一生為人間苦痛折磨而自用羽翼療傷蒼生,他們的作為誰又不是歷歷在目,既然如此承陽靈玉原本就是屬於他們的東西,崑崙豈能因為神鳥族后立無人就因而霸佔!」
慕堯的話語越發激動,只要神鳥氏族得到復興,承陽靈玉的能力發揮作用,一切都會往前走了很大一步,但是現在死死咬住承陽靈玉的人偏偏是最難伺候的江念清,救命之恩暫且一旁,是慕堯的恩惠慕堯自然回報,但是現在關係到的是上古氏族神鳥戈洛的存亡與復興,是那個罪魁禍首繩之以法的時候,到底是誰下此狠手滅絕了整個氏族之人,只留下後世孤零零的千漾遊歷人間。
「我崑崙自然有我崑崙的難處,就像曾經青城對於仙宗耀子青城之戰中的偏袒,慕堯兄你口口聲聲為了蒼生,你又可知道何為蒼生?有些不應該你知道的事情並不是有意瞞你,而是為你著想,而是為了天下的和諧而著想,你又可曾想過即使承陽靈玉歸還一切都恢復了最初的樣子,你又能如何?毀滅了神鳥族的人不容小覷,他能毀滅一次就能毀滅第二次,現在的他已經消失,你復興了神鳥族就會放出那個罪人於世間之中,一切又會回歸到最開始的悲劇,既然這一切都已經結束,千漾姑娘的宿命到這裡就算是完結了,何必就是為了再去經歷那種悲慘而奮戰到底?」
慕堯話語剛落,少蘇毫不客氣起身回應慕堯的每一句話,但是少蘇的言語之中無疑透漏了兩件事情,第一司耀檁的死確實和青城有著必不可少的聯繫,第二就是曾經毀滅神鳥氏族的人不論他是誰,他都已經隨著歷史而消失長流之中,如果承陽靈玉發揮作用復原了這一切,那麼也就證明這個罪人也會一併復活,他依舊有著再次毀滅神鳥氏族的能力,但是少蘇不會完全的告訴慕堯來龍去脈,少蘇的話語並不客氣更沒有留任何情面,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少蘇也略顯生氣,揮手揚長而去似乎已然不願意再與慕堯質
問承陽靈玉的歸宿。
「你!」
慕堯一時語塞還未想回應少蘇,回首才默然發現悠然的少雲閣只剩下慕堯一人,少蘇送客的表現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慕堯雖然句句在理,但是少蘇的回答也絲毫不給他反駁的餘地,承陽靈玉勢必屬於崑崙這是毋庸置疑的,就算少蘇願意退讓,但是這一切的真正主導是江念清,那個到現在還不曾出現的男人,那個神秘的像風中的夾雪微風的存在,回應無聲落地靜俏,只留下少雲閣之中若有所思面色沉重的青衣少年一人,手中杯盞餘熱早已散去,卻依舊獃滯神色絲毫沒有動搖的面容。
昆崙山玉清門
瑤瑤度虛關,濯濯玉清門,自三萬九英尺之上屹立懸崖之巔峰,崑崙的高度再與修行之人的心中所念,即使身下萬丈懸崖深不見底,身側之人依舊面不改色幾步而已,即使踏入一步便灰飛煙滅,奈何眼前之影依舊孤立無關風月常青。
「你不該告訴他司耀檁的事情。」
他話語淡薄粉唇輕啟,他背影修長卻又淡薄柳衣,髮絲如墨長垂身側飄逸,寒風夾細雪溫柔默默卻又能融入人心,梅花香自苦寒來,昆崙山上,卻只有少有的一株梅樹,因為他不愛花,但是卻為她而種花,他不愛一切沾染世俗的色彩,她卻活的像一隻斑斕的蝴蝶。
「他本來就是為了司耀檁的事情而來,卿鵠選擇什麼樣的故事告訴他那是他們青城的事情,我只是實話說了而已,上次哪位神鳥后族的姑娘千漾,看來是和他們在一起,承陽靈玉的事情已經隱瞞不住,誰又知道慕堯是否就此罷手,怕是現在他的師尊也對他無能為力,他選擇了他自己要走的路,就註定他要偏離卿鵠為他規劃的人生。」
少蘇畢恭畢敬站在他的身後,面前男子如松不曾動搖,哪怕九天之上寒冷之意讓人難以承受,他也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意遙望山河銀川素裹,美人如畫也不過山河青蔥被白雪掩埋,素雅之色世間幾人能夠其中乾淨的純粹,就像人的心思一般一目了然,但是他的心,就像是那被白雪暗藏的河流山川,其中蜿蜒曲折只不過被掩埋而已。
「我曾經說過,即使一個人長得再像同樣的模樣,即使他的作為與之前再多相似,即使他就連語言動作都不出一轍,那麼,他也不會是他,他是慕堯,而他是司耀檁,終究就不是同一人的存在,他以為自己能夠找到的真想卻是偏離他原本自己的事實,世間苦苦追尋又何必如此,司耀檁的元靈尚存,但是慕堯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只是個交替,也只是個暫存的替代而已,他想在崑崙尋找什麼就隨他去好了,那些,終究都是與他無關的宿命。」
他話語淡薄落地,風搖搖欲墜的模樣牽扯他的衣角揚起,少蘇沉默不語,而那個男子,再次緊緊閉上了唇齒,換上了一臉淡漠的神情,一切的話語,就被這九天之上的風呼嘯而過,隱瞞在了萬里河川的冰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