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 司耀檁
「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猖狂是只屬於他的猖狂,事情已然發生防不勝防,慕堯倒在地上正痛苦的掙扎,看清晰的十方尊內的蕖卻難以隱忍的滿臉淚意。
「既然都已經回到了青城,為什麼還要回來涉險這絕境!」
她顫抖的話語夾雜著哭腔的低鳴,或許她不懂什麼是所謂的勇敢,但是蕖只知道,死一個人比死兩個人好。
「咳,我一直以為飄忽不定的心讓我迷茫此生,直到我出現在這裡,我就已經知道了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他輕笑,少有的笑意終於在這一刻展露。白葵御若無其事的閉目而戰,他想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生離死別的畫面,他的狂妄就是建立在他們的痛苦之上,心之狠而不在於活生生的撕裂或分離,而是慢慢的慢慢的就像愈發加重的針,折磨著你的心。
「慕堯····」
她哽咽不止,她想穿透屏障直奔他的身邊,第一次有了想要活著的希望,卻是因為他,然而溱月與自己相伴許久,何曾有過這方感觸,蕖活在迷茫之中而不是因為她看不清道路,而是因為她願意就此迷茫下去。
「沒有你的日子我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沒用,因為我的猶豫和顧忌,因為我的軟弱和無能,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
他嘲諷自己的廢物,本以為能夠與之匹敵,誰曾想還是慘被暗算,甚至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白葵御再給他時間說完最後的話。
「既然選擇來到這裡,那就是死路一條,你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只要他還沒有蘇醒,你就永遠只是個容器,是個為他而活的容器。」
就在慕堯低沉之際,身前那一直未語的白葵御突然開口,他的話淡漠沒有任何錶情,但是依舊藏不住他的野心。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一直在說的他到底是誰!」
就在這時蕖的聲音勉強的帶著憤怒傳來,一切都將浮出水面,但是這一切又絲毫聯繫不到一起,到底那個人是誰,那個存在於慕堯體內的能力,他的存在改變了平凡的一生,但是又註定這條路只能慕堯自己前行而奮鬥。
「你連你身體里的人是誰都不知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么?啊?」
她的話語剛落,白葵御猛然轉身而過,衣袖清風孔雀綠,他的妖冶是女子都難以相比的嫵媚,或許他的面容原本並非如此,但是他選擇了這份生存的方式,那就是沒有任何情感可言語的六界妖王,若得天下之道,先失動情之心。
「你到底隱瞞了多少·····」
他的呢喃傳入耳際,慕堯低語沉默,連自己身體里的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原本以為自己有所能力救蕖而出困境,誰曾想到頭來還是依靠別人的力量,終究自己還是那個白葵御口中的青城廢物,他的一生本是醫者仁心,但是偏偏就是因為認識了她,自己卻提起重擔的蒼生。
「是我隱瞞了多少,還是你被欺騙了多少?」
白葵御蹲下身子嘲諷的看著他的面容,此時的慕堯再也無能為力,他已經鳶毒侵蝕血脈,現在的他始終只是那個慕堯,然而另一個人卻因此再次被封存體內,白葵御的話無疑像是霧裡看花般的挑撥,他知道的,或許真的比慕堯想象的多得多。
「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已然被你暗算成為廢人,要殺要剮隨你自便!」
他的骨氣依然如他的正氣,既然選擇了放下一切來到屍谷,慕堯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即便是死,慕堯也不會讓蕖一個人孤獨的死去,他不在乎仙魂還是妖魄,元靈還是得道,更不在乎一切的一切,他只想和她在一起,慕堯的隱忍話語之中殺心依舊,他的眼神依舊閃爍著灼熱的光芒,恨一個人很簡單,但是如此之恨,恨不得與他同歸於盡的悲哀恐怖只有慕堯一人。
「我什麼意思?你有沒有想過,你師尊卿鵠是否真的不知道此事?你又想過否你身邊的人真的是對你好么?」
白葵御眼眸中永存的如同琥珀讓慕堯望而生畏,他的話語如同寒冰之川流,他的表情就像是看著一個傻子,慕堯頓時驚詫其中,然而這一切的話就像是拋出一條明路給慕堯選擇。
「慕堯!你不能相信他!慕堯!」
就在慕堯獃滯之時,蕖不再顧忌身上再有多少傷痛,既然苦楚就註定承受的,蕖再也沒有選擇躲避,但是她的目光依舊緊鎖慕堯的身上,那個男人已經被動搖,他的故事還很長久,他不能就此埋沒在慶陽殿之中陪著自己而死,蕖的身軀已經被沾染了血跡蔓延,她的手上腐爛的傷口已經伸展到了脖頸,紫紅的血肉再也不是屬於她的芳華,她顫抖著又躲避著,不想讓慕堯看見自己如同鬼魅的模樣。
「蕖····我·····」
她的聲音喚醒了他的沉默,但是白葵御的話正是解惑,難道他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此時是否就在眼前。
「你不相信我是因為你選擇了相信青城,你師尊掌教之人,高高在上的謫仙傳承,自己門下弟子身附另一個人卻絲毫不知情,你覺得嘲諷么?慕堯。」
白葵御就在這時突然左手衣袖一揮,猛然只見正前方十方尊之內的無形屏障化為結結實實的青尊銅面,而蕖的面容消失在慕堯的視線之中。
「你在幹什麼!」
這瞬間的舉動無疑讓慕堯牽動了那顆心的顫抖,蕖突然被關閉在十方尊之內,白葵御的話霧裡看花,這一切都讓慕堯再次陷入了困境之中。
「放心,有些話,我們兩個人說就行了。」
就在慕堯想要起身之時,白葵御猛然牢牢的手無形按住了慕堯的背脊,巨大的痛楚隨著鳶毒的蔓延穿刺全身,他在警告,他在示意,雖然他的面容依舊笑的溫柔,但是他的眼眸卻是藏不住的殺意。「你到底!想幹什麼!」
慕堯咬著牙沖著身前的人大吼,他的折磨永無止境,他的恐怖讓人不敢靠近,六界妖王並非浪得虛名,白葵御的陰險手段能夠讓妖邪臣服,並非是他真的有毀天滅地的能力,而是他的殘忍和野心,是黑夜一般的撲朔迷離。
「告訴你事實而已,被自己的師尊出賣是否覺得還能心平氣和?」
白葵御收起了他的笑容,卿鵠確實騙了慕堯不少的事情,但是是否出於好意還是私心沒有人得知,但是這一切始終只有慕堯毫不知情,雖然蕖已經得手,但是想要收復慕堯為己用,這才是白葵御的心機,他體內的那個人的能力尚存,白葵御是沒有辦法殺了他的,若是慕堯容器之身死去,怕反而適得其反放出原本困境的他,這才是白葵御忌諱的事情,他也一直在等著慕堯的到來,直到陷入他的手中。
「你胡說!你這妖邪的話有多少能信?你說我師尊欺騙我?就算是任何人說的我都不會信,更何況是你這個妖物!呃·····」
就在慕堯逞強之際,白葵御的手毫不留情的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居高臨下如同手中螻蟻,他的命只是他一眨眼的決定而已。
「妖物?妖物的話不可信,那你所謂的正道之門的話又有多少能信?打著為己蒼生的旗號而滿足自己的私心?這就是所謂的正道?可笑。」
他的手絲毫不留情,他的話顫抖不清,僵持之中,白葵御猛然甩開慕堯的脖頸,他的不屑是對所有的正道中的每一個人,什麼是正道,口口聲聲天下蒼生就是正道,什麼是妖邪,做自己私心所做的事情就是妖邪,正道與妖邪之間,只不過一個暗中做,一個明白做而已。因為他們的事迹被展露天下人眼中,所以他們就是妖邪,而那些正道懂的如何掩飾,懂的如何隱藏,這就是慕堯所堅持的正道。
「跟你這種妖物怎能相比,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正道玄門之宗,是你不能侮辱的!」
慕堯的不服輸正隨了他原本的性子,但是白葵御接下來的話,卻讓慕堯陷入了沉默和死一樣的寂靜,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他到底是誰。
「你體內的那個人,是仙宗耀子司耀檁,試問你的師尊曾經告訴過你么?」
他的話淡薄輕語說著無關痛癢一般,但是句句都如同驚雷在慕堯的眼前炸開,仙宗耀子司耀檁,是慕堯再熟悉不過的人了,青城上的謫仙之人,視為最接近升為羽仙的人,可是他的落寞因為何而起沒有人知道,但在慕堯的心中,司耀檁的這個名字,是他以及整個青城都熟悉的人,只可惜後世被禁止不再流傳其中,他就像個高高在上的仙人,但是他的孤獨或許取決了他的後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也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一切的一切就是那麼的突然,讓慕堯震驚在了原地,苦痛苦楚蔓延哪有心跳的漏拍來得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