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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 選擇

  慶陽殿


  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的漫長,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再記得烈陽的耀眼到底有多明媚,黑暗取代了她的視線,唯有清冷和無盡的痛苦侵蝕了她的心,她並不是因為自己而醒來,而是十方尊已經進入到了下一個階段,這種痛苦區分了與經脈斷裂的痛,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人活著體驗腐爛一樣的滋味,蕖虛弱的氣息猶如死人一般難以察覺,她顫抖的伸出那微微可以移動的手,突然面容一驚詫,她看見的那一幕是她這一身都不曾見過的恐怖。


  「啊!!!」


  尖銳的叫聲回蕩在偌大的慶陽殿之中,悲慘凄涼用盡全力的尖叫,就連那微微的燭火都在搖曳,隨後死一般的寂靜,就連空氣中都瀰漫著血肉腐爛的滋味,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腐化的殘忍,那種親眼看著自己血肉的剝離,世間幾人又能體會過。


  「怎麼!怎麼會這樣!啊!!怎麼會這樣!」


  她驚叫,蕖的面容早已蒼白不堪,她沙啞的聲音變得如同來自地獄一樣的難聽,脈絡煉化盡毀她的聲線,她就連哭就連落淚都難以再發出聲響,蕖顫抖的手出現在那雙透明模樣的眼眸之中,血肉殘缺不堪,白皙細長的手盡然出現一個憑空的血洞,那血液順著傷口不停的流在了十方尊之內化為輕煙,這就是正在被煉化的痕迹,只見那血肉之中的黑色空洞還透著森森白骨,連著紫紅的血脈,邊緣如同被灼傷的硫酸一樣的痕迹,活生生的撕裂讓蕖硬是從昏迷中被再次驚醒,她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自己的手,就是自己連著身軀的手,居然像死去的屍體一樣腐爛,血液滴落就默然消失。


  「啊!!啊!!!我的手········」


  突然一陣劇痛順著神經傳入腦海之中,劇烈的痛苦讓蕖感覺到自己血液的噴發一般,可是無論蕖再如何用盡全身的力量,就算是掐住命脈,這灼傷的痛苦依舊不曾減少,突然一聲清脆的響聲入耳,蕖獃滯的底下面容,只見那修長的手指指甲居然硬生生的斷在了血肉之中,命脈在蕖的脖頸之處,只見那白皙的皮膚原本如少女的模樣,此時居然泛著紫紅色的傷痕纍纍,十方尊的灰塵沾染了她的素衣白凈,就連臉上都帶著點點痕迹,因為力氣的過度,導致命脈中的經絡血液停留不止,蕖頓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撲面而來,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那種失去雙眼和知覺的感覺,一生怕是真的只能體會這一次。


  「咳····」


  蕖撐不住的身軀趴在了十方尊內,火烈的灼傷感觸在手心之中蔓延看來,蕖驚訝的低下頭,只見那雙手隨著傷口的蔓延猶如靈性的氣息順著血脈印發出微弱光亮,這是十方尊正在侵蝕的痕迹,蕖已經迷失了心智,她早已不再記得自己是誰,早已連過去了多少時日已經忘記,只有看不到就盡頭的痛苦在折磨她,只有蔓延的傷口在侵蝕她,蕖蒼白的唇瓣早已布滿了她的咬痕,此時的蕖,早已丟棄了往日的冷清模樣,如今的她像是被人深深折磨后布滿血跡就憑這尚存的一口氣還能苟活。


  「白葵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啊!」


  蕖咬牙切齒的恨意蔓延整個慶陽殿,她撕心裂肺的叫聲如同被黎明劃破的黑暗,猶如一道利劍能夠憑空刺穿心臟的所在,十方尊的折磨讓蕖恨不得自盡於其中,但是她不能,仙魂的守護與十方尊的爭鬥才剛剛開始,若是蕖就此自盡而去,怕是仙魂真的就要落入白葵御的手中了,她憑著的不是她高高在上的上神之軀,更不是被所有人都覬覦的無上能力,她只是個可憐的殘缺的人,為了守護自己的命運,而奮力堅持的人。


  而與之另一處的散仙池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冰封於散仙池內無形水之中的心臟,跳動的頻率越發加快了光亮,但是四處空曠安詳,沒有人在這裡,更沒有人發現這一異常,屬於她的心臟,原本就是她的心臟,此時的掙扎是在千里之外肉體的信念堅持著,殷虹的光亮如同喘息一眼的頻率,讓整個散仙池瀰漫了一股詭異的光芒,那般壓抑那般將要爆發的能力。


  古牢之中

  「你沒有時間了,蕖已經走到了腐爛化為血水的地步了。」


  突然出現古牢中的白葵御一番話,驚詫了溱月和柯溯溪,溱月一聽見她的名字,壓抑不住的憤怒狠狠的擊打寒鐵的牢籠,誰奈何卻無能為力,溱月心知肚明,現在唯一能破除危險之地的人只有慕堯,但是慕堯你到底在哪裡。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對她幹了什麼!」


  「你把蕖姐姐怎麼了你這妖物!」


  二人同樣的語氣頓時讓這牢籠之中的氣氛一觸即發,失去了光芒的太陽,溱月已經不知道現在為何時何地了,白葵御的話無疑是鋒利的刀子,狠狠的划卡溱月的心,讓他看著自己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下卻又無能為力。


  「我能把她怎麼樣?既然她不願意交出仙魂,那麼我只有用那上古神器十方尊煉化了。」


  白葵御話未說完,他故意拖拉的尾音讓溱月躁動的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溱月雖然知道蕖落入屍谷中不會有多好的下場,但是煉化到底是什麼意思溱月並不能理解,就在他那眉宇中的憤恨恨不得手刃白葵御之際,只見白葵御不屑一笑。妖魅的姿態越發濃重。


  「是哦,你怎麼可能知道上古神器的能力所在,我告訴你吧,十方尊之內煉化之物可吞噬一切萬物之靈,煉化其中三個階段。先是那如同經脈被挑斷一般的疼痛難忍,再是那血肉之軀親眼看得見的腐爛,最後便是骨髓碎為磨粉一般,直到化為靈元,現在的蕖看樣子應該正在經歷腐爛的苦楚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白葵御話語中的挑釁讓溱月猛然驚詫其中,十方尊,煉化,血肉之軀親眼所見的腐爛,溱月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就連那曾經有著深邃如墨的眼眸頓時失去了光彩,那是什麼痛是只聽都會覺得難受的字眼,溱月為之髮指,他的背脊涼氣蔓延,就連手指都為之顫抖,柯溯溪被驚倒說不出話來,挑筋之痛。腐爛之苦,碎骨之息,怕是任何一個就是他作為男人都承受不來的痛,而眼前的這個若無其事的男人居然說的這般輕易。


  「白葵御!我必將親手殺了你!你的人性,你的良知都和你做的事一樣骯髒。」


  「有那數落我的功夫,就不想想怎麼救你的心上人么,不出十日,她可就真的只剩下靈元了,就算不是純粹的,但是如果你再敢這般同我放肆,我就是得不到的東西,我也要讓你親眼看著我怎麼折磨死她的!」


  就在溱月話語未落,猛然之中白葵御突然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溱月的衣領,速度之快眨眼之間,就連柯溯溪都未曾反應過來被驚嚇在地,只見白葵御那雙如同女人一樣的手此時正死死的穿過牢籠拽著溱月的衣襟,他們的距離瞬間被拉近,兩雙眉目之中的怒氣猶如破天之力,那般震撼的氣場爆發而來,一雙耀世明媚妖嬈眸,一雙正氣凌然傲視眸子,距離只隔著一道寒鐵牢籠,他的狠辣手段令人望而生畏,他的正道滄桑即將破碎。


  「你!」


  他話語的梗塞都讓溱月無疑敗了下風,如同凡人的溱月早已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長白上仙,磬蒼早已隨慕堯帶走,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中了霧毒的慕堯,然而這一切的希望似乎都隨著時間而毀滅眼前的困境已經迫在眉睫,溱月最終選擇為了蕖而放下了他偉岸的身段。


  「你到底想怎麼樣!」


  「怎麼樣?如果是你去找蕖要這一縷仙魂,她是不是就不用受之痛苦了,當然,怎麼勸她,那是你的手段。」


  白葵御不屑的鬆開那雙白皙的手,這一用力之中溱月沒有站穩身子被白葵御狠狠的摔倒在地,好在柯溯溪身後接住了溱月的身軀,他話語中的不容置疑已經證明了這一切,溱月的面容變得無比陰冷,他的肅靜是有生以來唯有的認真,都是他的錯才讓蕖受到如此非人的折磨,那是他深愛的女子,他絕對不允許那些慘無人道的煉化能力應用在她的身上,溱月的心停止了跳動一般的窒息難忍,等著傻姑娘,我這就來救你。他心中所想,早已如明月可見的真心一般,取而代之了他的路勁。


  「我答應你。」


  最終,溱月做出了抉擇,也許他真的沒有能力保護她的安全,但是只要她能活著,自己就算落入妖邪又能如何。苦笑之中他淡薄的紅唇,他琉璃的眼眸映出她的身影,終究她是他的命中劫數,如果劫數定為必將自己代替蕖而死,溱月從來不曾畏懼。


  「不求陪你一生一世,只求用我殘存一命換你十里芙蕖。」


  「師尊!」


  「好!放溱上仙出來。」


  話落,有人沉默了,有人笑了,有人聲音沙啞的哭了,終究還是因為愛,他選擇了自己的道路。就已經做好了背負責任的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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