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 十方尊
屍谷之內
「她怎麼可能不是嶇靈石。」
溫柔的聲線帶著少有的疑惑之意,此話正是出於昀鍾離口中,只見在蕖的身後,昀鍾離一直跟隨著她的背影來到了慶陽殿,看來白葵御是想要煉化仙魂了,昀鍾離心中已經有了底數,但是他依舊不願意放棄蕖,嶇靈石對於昀鍾離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含義只有他自己知道,望著她纖細身影,那個瘦弱的讓人心疼的女子,那一吻曼妙輕柔,劃過他的唇角,但是沒有嶇靈石的氣息,這讓昀鍾離很是不解,上神之軀的人居然不是自己要找的嶇靈石,那還能有誰能夠承載嶇靈石的毀天滅地的能力,陰暗之中的昀鍾離沒有人發現他的身影,他就是黑夜,他就是如同墨一樣的男子,唯獨只有那雙流連色彩的眸子緊緊的映出了她的樣子,直到蕖和瑤玲兒消失在慶陽殿的大門之外,昀鍾離才從黑夜之中隱去。
慶陽殿
「請把。」
瑤玲兒帶著蕖來到了慶陽殿,正是因為白葵御的交代如此,瑤玲兒早就做好了準備,然而隨後看清眼前物件的人,卻驚訝了整個空氣中的死寂。
「這.……這是什麼.……」
剛停住腳步的蕖順著瑤玲兒的視線為之望去,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巨大銅鐵物件讓蕖驚訝萬分,那般輝煌之作如同天合地厚,只見眼前赫然立著一頂猶如丹爐一樣的東西,但是那物件渾身銅鐵鑄造,青銅之光染著幽然陰暗綠色,這是一頂尊,但是蕖卻分不清到底是何物,尊頂之上鏤空刻花一條游龍,如同活著一般惟妙惟肖,只見那尊竟然有十處柄作裝飾,上有龍有虎,有鳥有獸,各有神採為止震撼了蕖的話語,蕖驚詫的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滿眼只是絕妙的燒鑄的讚歎,到底是誰才能鑄出如此完美的尊,大方不失磅礴氣勢,花哨不失整體之渲染,那頂尊足足比蕖高上兩個身體的長度,孤零零的坐落在這慶陽殿正中,蕖這才發現,這慶陽殿之中四周空曠沒有一物,唯一顯然的就是這偌大的鐵尊,昏暗的橘色燭火照耀在他青色的色彩之上更是為之詭異,連空氣都變得安靜,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底是何許神物能讓白葵御留在這裡等著自己的到來。
「這個,是十方尊,當年囚禁過昀鍾離的物件,至於用來囚禁你,真是小題大做了。」
瑤玲兒笑著看著蕖那驚詫的面容,眼神之中全是對這張臉的貪戀之意,若是真能煉化仙魂,那蕖到最後必將魂飛魄散,魄怎麼散那白葵御都不會在意,唯獨那縷仙魂白葵御是一定要得到的,但是至於這能囚禁的住昀鍾離的十方尊到底是何物,那就是雲中子所建鑄的。
「說了你也不知道,姐姐問這麼多幹什麼,趕緊吧,既然都已經到這裡了,活著什麼的,是不是太奢求了。」
瑤玲兒反而沒有直面回答蕖的問題,蕖連嶇靈石是什麼都不知道,何必還去再多餘浪費口舌,只見蕖有些許不情願的模樣,此物名為十方尊,囚禁過昀鍾離的物件,那就證明了它存在的時間久遠以及煉化的能力,蕖猶豫許久,但是瑤玲兒的咄咄逼人不容許她再做遲疑,只見要瑤玲兒突然在蕖的身後一推,蕖一個步伐沒有站穩,頓時化為輕煙一般,被那吸入的巨大能力融入了十方尊之中。
「啊!」
蕖的一聲話語還未落地,只見身軀早已不見,唯獨存在的意識只能提醒蕖正在貿然的進入一處不知名的境地,突然蕖睜開了雙眼,就在瑤玲兒推了之後的那一下,蕖的眼前一片漆黑,眨眼之時清醒過來,才猛然覺醒自己早已被融入十方尊之內了,只見面前一道無形的屏障,雖然能看得清外界的模樣,但是蕖努力的想要逃離出去,卻發現那無形的屏障根本無法穿透其中,就像是剛烈熔岩一般還會灼傷她的手,蕖慌亂萬分,只能透過那道透明屏障看見之外的瑤玲兒得意一笑,只留下一句話。
「你就好生在這裡等死吧。」
瑤玲兒絕情的話語不給蕖任何希望,只見瑤玲兒得意的背身離去,赫然關上了那紅色刻花的大門,頓時這裡的慶陽殿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那點點燈火的暖意燭光搖曳其中,反而更是滲人和陰冷的氣息,偌大的慶陽殿頓時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沒有任何的氣息,只有那十方尊之內,蕖微弱的呼吸和著急的動作,輕輕作響。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蕖猛然才發現自己是被囚禁在了十方尊之內,那尊巨大的擁有十個尊柄的青銅鐵牢之中,蕖慌亂之中才發現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無奈只得靜下心來,不再著急的盲目尋找,只見蕖這時才打量這尊內模樣,只見那頭頂還有偌大的空隙,自己站在尊內還能周圍有著給她活動的地方,但是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既然為煉化,但是蕖並沒有感覺有何異常的感觸,並不知道這是為何,尊內一片黑暗,只有透過那透明的屏障才能照耀到點點的燭光,才能看得清眼前的這一片狹隘之地,蕖無奈坐在了尊內,不由得一聲嘆息。
「現在到底,該如何是好。」
她無奈話語帶著點點哀傷,自己本以為可以救了闋姬和柯溯溪,誰曾想這一切都是個等待她自投羅網的陷阱,然而此時的蕖並不知道,溱月和柯溯溪卻早已被白葵御牢牢攥在手中,而自己則是他所謂的籌碼,只要蕖和溱月其中沒有一個人出現在這裡,那這場陰暗的交易就不復存在。然而現在卻連活著能走出屍谷都是個問題,這時的蕖無奈且落寞,她沒有倚靠沒有希望,甚至連看不到的都是一個渺小的影子,溱月和慕堯都不會再來救她,因為慕堯早已被自己送回了青城山,而溱月更不能出現在這裡,當然這些都是蕖的想法,然而她卻並不會想得到,這一切,早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兮月殿
「鍾離?怎麼了。」
對於蕖的安排白葵御並沒有告訴過昀鍾離,當然那也不是他關心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經安排妥當,突然出現在兮月殿的昀鍾離卻讓白葵御表現的很平常,好像這一切早就在他的計劃之中,果然昀鍾離還是不願意死心。
「你為何把她關進十方尊之內。」
昀鍾離站在大殿之下看著那坐在鎏金位置之上的男人,妖魅和霸氣是他們兩個人不同的氣場,然而昀鍾離直言相對並沒有拐彎抹角到是讓白葵御為之側目。
「當然是為了煉化仙魂了,怎麼?鍾離你覺得有何不妥么?」
白葵御知道昀鍾離的私心,但是現在還不是點破的時候,一時的得手並不能證明仙魂就能輕而易舉的拿下,直到仙魂真的匯聚了才是他驕傲的資本,前些時日齊映川早已被白葵御安排在了慕堯的身邊,所以現在的屍谷最為重要的兩個人也無非就在這裡。
「煉化仙魂?你要取她的命,你可知道這樣的後果如何?尊上。」
昀鍾離說話的反差讓白葵御很是不爽,最後的一句尊上到更像是憋著半天才說出來的樣子,如果蕖死了,就算是嶇靈石真的隱藏在她的身體之中,那樣也是昀鍾離想看到的結果,嶇靈石的元靈化為輕煙死了那就算是煉化出了嶇靈石又有何用,然而白葵御的想法只有在仙魂的身上,他才不會想嶇靈石到底如何,但是他也不會告訴昀鍾離嶇靈石早已粉碎的事實,這樣的話昀鍾離就不會為白葵御效命,甚至可能會被策反。
「你要的不就是嶇靈石么,煉化了蕖的身軀,如果你需要的嶇靈石就在她體內,那麼她自然就會出現,而我需要的是仙魂,這樣一來,難道不是兩全其美?」
白葵御淡淡的抿了一口手中的杯盞,卻抑制了昀鍾離的話,話語之中的意圖雖然簡單,但是昀鍾離並不知道白葵御早就對嶇靈石的能力了如指掌,白葵御騙了昀鍾離,從最開始騙他服下雲中子的元靈的時候,昀鍾離就已經是白葵御的棋子了,昀鍾離卻以為白葵御並不知道嶇靈石的能耐到底有多強大,他沒有選擇坦然相對,當然白葵御也選擇了欺騙,白葵御知道就算嶇靈石還真的就在蕖的體內,但是煉化以後的嶇靈石也不過是一塊廢了的石頭,更何況嶇靈石早就在千年前就被粉碎了,白葵御饒有興趣的看著昀鍾離,這般心機之中昀鍾離明顯的輸給了白葵御,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昀鍾離又哪裡能夠知道,然而昀鍾離為了保全最後一絲希望才冒昧不想讓蕖被煉化, 可是又不能因為嶇靈石被煉化后就失去了能力為由直說給白葵御聽,兩個人各懷心事各有千秋之道,一個想要仙魂得道永生與無窮的上神之能力,一個想要嶇靈石一震曾經的輝煌變成原本的荒海巫妖的一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