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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回程

  王弗苓很不習慣,手往裡頭縮了縮。


  玄業見她這反應,手也十分尷尬的停在半空,而後收了回去。


  兩人再沒了話,各懷心事。


  南疆國君安排的祭祖並不正式,一行人到了皇陵之後,他讓玄業隨他一同進去。


  玄業沉思了片刻,轉而看向王弗苓:「若是可以,我希望帶上她。」


  南疆國君也朝王弗苓看了看,他點頭:「無妨.……」


  王弗苓有些鬧不懂玄業究竟想做什麼,這歷代皇陵怎能輕易讓外人進入,還是她這麼個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人。


  她無奈的跟在玄業身後,穿過沖沖的守衛君進入皇陵之中。


  那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宮殿,許多人在那裡守著,見到他們之後紛紛行禮。


  順著石道往裡走,進入一個廣闊的空間,正中是一副棺槨。


  三人前去祭拜、上香,南疆國君而後起身,他看了看玄業:「我知道你有話要對父王說,要說就都說了吧,明日皇陵便要封口,往後想說也沒機會了。」


  玄業只是點了點頭,就在著棺槨面前開始鬆緊。


  南疆國君起身離去,這裡頭就剩下王弗苓與玄業。


  也不知過了多久,玄業停止了誦經,他握住王弗苓的手:「年少的時候,父親曾說他這一輩子最珍愛的就是我母親,母親死後就是我。他那時向我承諾,大婚人選全憑我自己做主,但要我將珍愛的女人帶到他跟前讓他看看。可惜,他是見不到了……」


  王弗苓猛然看向玄業,眼中的震驚溢於言表,這就是他帶著她來的緣故么?只是為了他與亡父的約定?


  「大師.……」


  他將王弗苓想說的話堵了回去:「什麼都別多說,在父親面前,我不希望發生丟臉的事情。我要讓他知道,離了南疆我也過得很好,沒了他……我依舊能做好每一件事情。」


  玄業說得淡然,可王弗苓卻覺得辛酸,他在晏都為質子的那些年,一定過得十分不好。


  王弗苓什麼都不說,安靜的在他身側,對著那棺槨三跪九叩。


  走到時候,玄業走得很乾脆,從始至終不曾回頭看過一眼。


  她知道,玄業回來並不是探親來了,而是要與南疆訣別。


  玄業這些年一直不肯回到南疆,因為他不願回來,正因為不願再回來,他需要給自己了結自己的過往。


  待出了皇陵,玄業向南疆國君辭行,他們要回去了。


  玄業要走,南疆國君巴之不得:「王兄一路保重.……」


  玄業雙手合十躬身一禮,帶著王弗苓與玄啟離開。


  南疆國君也並非小氣之人,他們走也是他讓人備了快馬贈之。


  算算時日,他們出晏都也快四天,王弗苓確實該回去了。


  歸途也是馬不停蹄,不過這一回他們一到黃昏便尋地方住宿,王弗苓還算熬得住。


  還有一日的路程便要抵達晏都,他們今日又在凌安城中歇腳。


  就在入凌安城城門之時,王弗苓萬萬沒有想到會遇見沈世謙。


  確切一點說,應該是沈世謙追尋至此。


  他一身常服騎在馬背上,在城門處看著王弗苓與玄業一行,他身邊還跟著那鎮守關口的兩人。


  王弗苓一瞬間明白過來,那日過關口的時候,她還是被認了出來。


  沈世謙看著她與玄業同乘一騎,面上微怒,卻一直隱忍。


  待王弗苓他們一行到了城門處,沈世謙上前來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師傅。


  王弗苓皺了皺眉頭:「你怎麼在這裡?」


  沈世謙看了看她身後的玄業:「世謙有要事與您說,還請師傅借一步說話。」


  被沈世謙撞見她偷溜出去,還是跟兩個大男人,王弗苓多少有些羞惱。


  她匆匆從馬背上下來:「既然有話要說,就別再馬背上賴著了。」


  聞言,沈世謙也下來,讓人放玄業一行進城,他則帶著王弗苓到城門之上說話。


  上頭的人都被沈世謙支開了,城門之上只有他們兩。


  約到沒人的地方,沈世謙越發怒火衝天,他越想越氣:「你為何要與那和尚走得如此近?難道你曉得自己是被誰害死的?」


  當沈世謙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王弗苓頓時覺得眼前這人不是沈世謙,而是別人。


  王弗苓看著他:「你說這些究竟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他手抓著王弗苓的胳膊,有些用力:「阿弗,我等了你十餘年,本以為這一次我能近水樓台先得月,沒想到你寧願與一個和尚走得近,也不願意與我親近。」


  王弗苓大駭,連忙甩開沈世謙的手:「你究竟在說些什麼?」


  「阿弗,你竟連我也認不出來了么?」


  他的眼神是那樣的炙熱,手上的力道在逐漸的加重。王弗苓看著他那張雖然有殘缺,卻十分像昌平王的臉,心中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莫林?」


  直到聽見王弗苓說出這兩個字,他臉上的愁色才有所緩解:「索性,你還記得我。」


  王弗苓震驚不已:「怎麼可能?你不是……」


  「是,我被一把火燒成了毀,但我身體雖亡,靈魂卻一直活著。」


  聽見沈世謙這麼說,王弗苓驚得說不出話,怎麼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她與昌平王都還活著。


  他見王弗苓震驚,便解釋:「起初的時候,我也以為自己在做夢,可是每一件事情都是那麼真實,讓我不得不相信。」


  沈世謙一邊說著,一邊從身上取出個小錦囊。


  那錦囊已經十分老舊,布料的顏色早已褪去剩下的是泛著白灰的紅色。


  他說:「怕你不行我是莫林,所以我跑到城外那早已無人的道觀之中去尋找這隻錦囊。」


  王弗苓的木目光也一直在那上頭,這小小的物件勾起王弗苓的無線回憶。


  那是她與昌平王初見之時,她大膽的向當初還身為皇子的慶元帝表明心跡。慶元帝年少的時候與昌平王的感情甚好,兩人因為都不受先帝寵愛的緣故,他們常常溜出來玩耍,道觀便是他們的必經之所。


  那道觀里的倒是大多不務正業,經常在觀中小賭,久而久之便被不少人知曉,昌平王便是其中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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