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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奇異的女人

  出發的日子定在三日之後,說好他便讓玄啟送王弗苓回去。


  府門前站著送她進宮的馬夫,見王弗苓回來,那人焦急萬分:「方才咋宮門前遇上一人,說您一句回來了,奴駕車回來看卻沒見您的影子。正想著要不要跟大母回稟,還好您回來了。」


  王弗苓嗯了一聲:「無妨,公主殿下遣了人送我回來。」


  車夫看了看停在府門前的馬車,連連道是,目送王弗苓回府。


  回到春苑,王弗苓卻滿懷心事。


  阿歡在屋裡忙著洒掃,走來走去,總在王弗苓面前晃悠。


  她看著阿歡:「阿歡,你是一直待在晏都,還是輾轉過來的?」


  阿歡停下手裡的活計,回應王弗苓的問話:「回女郎的話,奴的舊主從前在晏都,後來搬走了,奴曾在晏都待過一段時日。」


  「既然如此,你有沒有聽聞關於南疆質子的一些傳聞?」


  「南疆質子?」阿歡疑惑道:「不知女郎口中這位南疆質子是誰?」


  她要是知道就不會去問阿歡了:「沒事,我就隨口問問。」


  阿歡點了點頭,又繼續做她的事情。


  她擦拭著王弗苓平日用的書案,回想方才王弗苓的問話,似乎想到了什麼。


  「這個南疆質子.……奴好像聽說過。」


  王弗苓一愣,忙問:「你快說說看。」


  阿歡道:「他是不是南疆的奴不知道,只知道當初皇城外的一座府邸是禁地,跟皇城一樣不準人踏進去半步。當時奴年紀尚小很少出門,聽聞那裡頭住著以為外域的皇子,說是送入京中當質子的,想必應該是您所說的那位了。」


  「還有呢?他怎麼死的?」


  阿歡仔細回想了一下:「聽說是被火燒死的,奴沒有親眼所見,但聽府上的人說了那慘像。質子被送入京城第二年,一日三更十分府邸著了火,那質子也死在裡頭了。那地方本來就沒什麼人會去,再加上當時的君上嚴令不準人靠近,除了駐守的侍衛之外再無旁人。侍衛疏於職守,這才讓那質子死於非命。」


  連侍衛都不管不顧,看來這個質子吃了不少苦頭。


  「女郎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面對阿歡的疑問,王弗苓選擇避之不談:「隨口說說而已,你做你的事情。」


  阿歡便沒再多問,埋頭繼續幹活。


  王弗苓之所以問這些,是因為她心裡有個大膽的猜測,她想通過當年那事尋出蛛絲馬跡,證實她的猜測。


  她覺得南疆質子也許沒有死,也許就是國師府的那位。


  王弗苓也不知為何會有這種直覺,但就是覺得玄業問題。


  今日,他開玩笑的說了南疆是他的故土,而後又說是唬她的。可出家人不打誑語,玄業從未在她跟前說過謊,難道這一次真是為了逗她?


  她不信,她覺得玄業說的都是事實,這也是王弗苓答應他去南疆的原因。


  但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切的發生並不是沒有原因的,玄業更不是無意間向她透露了這一消息。


  在王弗苓離開之後,青岩又踏入了正堂。


  「你想好了要告訴她一切?她是個身份不明的人,你要想清楚。」


  玄業將手裡的佛珠放在桌案之上,無奈嘆息:「她對我來說有種不同的意義,總覺得該告訴她。她若是接受,我便邁出這一步,她若是不接受,那我帶她回來之後便不會再見她。」


  青岩卻有些不安:「萬一……我是說萬一,她拿這個當做把柄逼你,或者要挾你,你要如何是好?」


  這是玄業做的最壞的打算:「如果真是這樣,我大概不會手下留情。你放心,我既然敢說出來,那就不怕她透露出去,我自有法子化解。」


  「但願如此,但願你還尚存一絲理智.……」


  兩日時間很短,但王弗苓卻覺得漫長,特別是第二日夜裡,想著要出門就是諸多顧慮,跟阿歡與吉春說了又說。


  她與玄業約定好次日黃昏在城東匯合,為了萬全,王弗苓早早讓阿歡探好時辰,如此她才能順利溜出去。


  可她萬萬沒想到,次日辰時沈世謙回來了。


  在慶元帝頒布和親旨意之後,他有一紙聖令將沈世謙召回。


  原本是明日才能抵達,可沈世謙快馬加鞭,硬是快了一日。


  他回來得早,誰也沒去見,偏偏來了王弗苓的春苑前。


  阿歡興沖沖的跑到屋裡來告知王弗苓,王弗苓嚇了一跳,披了件外衫就出門見他。


  在戰場上磨礪的這數月,沈世謙變得與之前大不相同,他身形變得魁梧了不少,臉上也有了胡茬。


  她快要忘了,沈世謙已經是個十來歲的男子,算半個大人了。


  見到王弗苓的時候,沈世謙笑得跟開心:「師傅,我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王弗苓心中五味陳雜,竟有那麼一絲感動。


  她從一開始幫助沈世謙僅僅是因為他是昌平王最後的一脈香火,但看到現在的沈世謙,還有他對她的敬重,王弗苓覺得自己已經想要真心實意的待他。


  「你可還好?收委屈了吧?」


  沈世謙搖頭:「不委屈,徒兒今日回來是想告知師傅一聲,徒兒不負當時向師傅的保證,如今就要出人頭地了。」


  即便實至名歸,但沈世謙終究是一名小將,怕是不能做什麼高官。


  她問沈世謙:「聖旨已經下來了么?」


  沈世謙搖搖頭:「還不曾,只是君上在召徒兒回晏都的時候在信里寫了兩句,意思是要重重嘉獎。」


  聞言,王弗苓勸他:「君上若是封你高官,給你厚祿,你可千萬別要。你如今的地位還不足以益康京中那幫權貴,就算你坐上了高位,那幫人便會使壞。」


  「是,世謙都記下了。」


  如此聽話乖巧,王弗苓頗為滿意:「記得去與我二叔道謝,若不是他賞識你,你也不會有今日。」


  「世謙今日來到韓府,一是為了看您,二便是看看將軍的傷。」


  王弗苓看了看外頭灰濛濛的天色:「待會兒再去,他現在卧病在榻上,這個時辰恐怕還醒來。」


  沈世謙便自行找了地方坐下,跟王弗苓一塊兒等著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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