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壞她好事
不過這等小嘍啰不值得王弗苓去費工夫,她的靠山若是倒了,不愁沒有收拾她的時候。
「姑姑,聖駕已經出了正殿!」
一小宮婢匆匆過來回稟,氣喘吁吁的很是焦急。
秋實也跟著慌張起來,連忙讓女眷們都出來,整整齊齊的站在門前等候聖駕。
片刻之後,果然見前頭晃動著許多身影,慶元帝身著玄黃龍紋帝服,出現在眾人眼前。
女眷們全都跪下迎接聖駕,一個個都埋著腦袋,只能靠聽聲音來判斷聖駕到什麼地方了。
漸漸地,衣闕摩擦的聲音越發近了,而後卻又停止響動。
頭上傳來慶元帝的聲音:「都平身,今日君臣一家,不論官員女眷都不必太過拘禮。」
有了這句話,一干人等才敢起身謝恩。
王弗苓也起身,不著痕迹的抬頭看了看,她本是想瞧慶元帝一眼,不料一抬頭便與玄業目光相撞。
她忙又低下頭去,玄業也收回視線。
慶元帝不在理會這一幫女眷,轉而順著大道往御花園去,他問玄業:「我聽大師說過優曇花,便讓人南下苦尋,總算是尋到幾株。您不是說優曇花開,祥瑞盡顯,孤這幾日常常帶著靈姬來看,祈禱佛祖能體會到孤的誠意,讓靈姬平平安安的誕下皇嗣.……」
後面說的王弗苓已經聽不清了,她腦海里盤旋的都是「靈姬」二字,慶元帝越老越糊塗了,對靈姬的寵愛太盛。
女眷們待慶元帝走到前方之後,都默默的跟在群臣後頭,浩浩蕩蕩的一行人,能聽見的只有腳步聲。
御花園被精心布置過,周遭也有許多的宮婢等待侍奉,外圍亦有重軍把守。
王弗苓時不時的抬頭看看前頭,玄業那光溜溜的腦袋被陽光照得明晃晃的,王弗苓不由虛了眼睛。
慶元帝與他執手,關係甚為親密。
經過上次韓大郎一事,朝臣沒有哪個再敢明目張胆的出言詆毀玄業,他們跟在其身後,怕是把玄業罵了個千百遍。
大公與韓大郎也在朝臣之中,大公離君上最近,在其右後方。
與王弗苓並肩而行的韓驪幸不知怎麼的,一個不穩踩到了王弗苓腳上,絲履上沾了污跡,王弗苓皺了沒眉頭。
韓驪幸見此,悄聲道:「你別一副臭臉,我又不是故意的。」
王弗苓面無表情,連個正臉都不給她,這點小事情王弗苓不想與她計較,萬一鬧出動靜那就有的受了。
待行至御花園正中,韓貴妃帶領著一眾嬪妃來向慶元帝問安。
清風吹過,脂粉香隨之入了口鼻,慶元帝皺了眉頭。
靈姬站在韓淑芸身側,臉上掛著笑,看起來靈巧動人。
慶元帝在這一群人中獨獨就看了靈姬一眼:「靈姬你到孤身邊來。」
她嬉笑著上前,挽住慶元帝的胳膊:「君上,靈姬與姐姐們在此恭候多時了,您怎麼這會兒才來?」
哪個男人不喜歡靈動的女人,靈姬就是此類,慶元帝臉上浮現笑意:「孤這不是來了么?」
靈姬也跟著笑:「那好吧,靈姬讓肚子里的寶兒別不開心了。」
慶元帝無奈的搖搖頭,牽過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扶著,怕她磕著碰著。
女眷中亦有人面面相覷,頗有深意的笑了笑。
世家之中,哪有什麼真正的友誼,都是為了自己的家族,誰也見不得誰太好。
韓家得勢,眾人攀附,其實內心也是怕不得韓家早點垮台。這些女人笑的是什麼?無非就是韓淑芸不如從前得聖心,韓家引以為傲的東西怕是要保不住了。
妃嬪們一來,這一遭就變了味道,群臣、女眷儼然成了看戲的。
王弗苓看著心煩,還在想能不能趁機溜走,到別的地方坐著清凈清凈。
她無意瞥了一眼慶元帝身側,驚奇的發現玄業不見了。
一回頭,那素衣飄飄的和尚背道而馳,徒留一身影漸漸消失在宮道之上。
王弗苓心中不免生疑,他不好好的跟著慶元帝,去宮裡轉悠什麼?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跟過去看看。
王弗苓可以放慢了腳步,一點點的脫離人群,待到脫身之後,趕忙朝著玄業消失的那個方向走去。
離開御花園月牙門前有侍衛把守,王弗苓沒有直愣愣的衝過去,而是將腰間的配飾取下來捏在手裡,做出一副焦急模樣。
她要出月牙門,果然見侍衛將她攔住:「站住!宮中有令,凡受邀入宮者不得擅自遊走與內廷之中!」
王弗苓連忙將玉佩給那兩人看:「兩位大人,小女子並非有意亂闖,只是方才見玄業大師離開之時落下這枚玉佩。看這成色極好,我便想著可能是大師貼身要緊的物件,勞兩位放我去歸還玉佩。我區區一介小女子,還能鬧出多大的幺蛾子?」
那人想了想,問道:「你先報上名來,免得到時候將軍問起來我們沒法說。」
王弗苓回:「小女子乃韓家長房長女。」
「韓家?哪個韓家?」
另一侍衛腦袋瓜子轉得快,他道:「是韓貴妃娘家那個韓氏一族?」
王弗苓點頭:「正是.……」
那侍衛喜笑顏開,連忙給王弗苓讓行:「是韓家就無妨,我等皆是韓將軍的部下,將軍待我等極好,我等也不為難韓家人。只是有一點,女郎去了早些回來。」
她這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了,還能攀上這關係。
既然攀上了,她也不客氣:「你們放心,待我還了玉佩便回來,絕不耽誤太久。」
那兩人紛紛點頭,給她讓出一條道來,王弗苓便走了出去。
耗了不少時間,還不知能不能追得上,再者她不清楚玄業究竟去了什麼方向。
王弗苓站在路口處冥想,三條路,一條去往正殿,一條去往內廷,還有一條去往觀星台……
觀星台?
她的內心一直在提醒她,一定是觀星台!
王弗苓是個遵從自己內心的人,她不做多想,直奔觀星台。
她風風火火的追了過去,心裡一直惦念著趙阿嫵那事。趙阿嫵說過,大母她們準備在觀星台上做文章,難不成玄業天生跟她不對付,又是來壞她好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