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動手
王弗苓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卻還想著橫插一腳。
韓家這一出，倒是給她鋪出一條明路，她便順水推舟，在這上頭下點功夫。
思及此，王弗苓便覺得高興。
慶元帝本就是個喜新厭舊的人，也讓韓淑芸好好見識見識，省得她以為自己真是後宮第一人。
就她？還差得遠！
王弗苓稱第二，誰敢稱第一？若不是當初慶元帝早存了異心，夥同韓家作祟，她絕不會輸。
回去之後，她就一直等著吉春回來，直到酉時才把人等到。
吉春自知幹了壞事，從出府到現在都極度焦慮，戰戰兢兢的：「女郎，奴都照您的吩咐辦了，接下來要如何？」
吉春不是個聰明的奴僕，但至少忠心，王弗苓也樂得細說：「去把那婢子騙到後門處，然後讓你找來的人把她打暈帶走，切記吩咐他們幹得利索一些，不能讓那婢子再回來。」
「您就放心吧，來的時候奴都想清楚了，那婢子不能再賣到別人府上，更不能買去牙婆子那處，故而奴想的是丟到歌姬舞女聚集之處，自會有人收了她。」
王弗苓抬眼看了看吉春：「想法不錯，就照你說的辦。」
吉春深呼吸一口氣，不知道得了誇讚是好是壞，她早已祈禱了許久，只求上蒼能諒解她的無奈。
「奴這就去.……」
「嗯，快去。」這點小事吉春應該能辦好，王弗苓要用她，必須得練練她。
吉春走在府里的小道上，腳步出奇的沉重，可算是到教習的廂房門外，她敲了敲門：「阿歡？你在么？」
屋裡閃著燭火微弱的光，片刻之後阿歡應了聲：「來了.……」
她過來開門，見是吉春不由一愣：「吉春姐姐有什麼事情么？」
「那個.……楚嫗找你，讓你去後門幫她搬幾樣東西。」
「什麼東西？」
吉春本就是撒謊的，阿歡追問她也不知道如何作答，索性做一副厲色模樣：「少問兩句，楚嫗讓你過去便過去，哪來這麼多話？」
阿歡一愣，瞥眉不知想了些什麼，她指著廂房外的那顆桂樹：「吉春姐姐在那樹下等我，要搬東西的話我好歹換身衣裳。」
吉春沒多想，照她說的，在桂樹下等著她。
天色越發暗了，吉春心慌的在桂樹下等著，可等了約莫半個時辰還是沒能等到阿歡出來。
她更加慌了起來，連忙又去到廂房門前敲門：「阿歡？你還沒準備好么？楚嫗要等不及了。」
可裡頭一點回應都沒有，讓吉春有些摸不著頭腦：「阿歡，阿歡？」
又叫了兩聲也沒什麼回應，讓吉春生出不好的預感，她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將房門推開。
入眼的是簡陋的擺設，整潔的床榻，卻獨獨沒有阿歡這個人。
吉春趕緊跑出去找，可又不敢出聲喊，把她急出一身冷汗。
若是這婢子到大夫人或是大母那裡去尋求庇護，可怎麼得了？
王弗苓在屋裡等著吉春的消息，眼看夜幕降臨卻不見吉春回來，不免有些擔憂。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響起腳步聲，匆匆忙忙。
王弗苓起身，還沒行至門前卻見阿歡慌慌張張的進了屋。
她見到王弗苓，連忙跪了下去，不停的磕頭：「求女郎手下留情，只要您別取奴的性命，奴給您當牛做馬！」
阿歡伏在地上，身子顫抖不已，看來是怕了。
王弗苓皺著眉頭，吉春還是不夠老道，終究是沒能成事。
這阿歡卻讓王弗苓刮目相看，是個聰明人，也還很有膽量。
「我若是不饒你，你要如何？」
她聞言，連連磕頭：「求女郎開恩，求您開恩.……」
「開恩？」王弗苓一聲輕笑：「為何不去求大夫人和大母的庇護，明知道我要對你不利，還來求我，豈不是羊入虎口？」
「您是韓府高高在上的嫡女，大夫人是您的母親，大母又是您的祖母，奴如何能與您相抗衡？奴自知身份卑微，也不敢在主人們面前造次，所以只能來求您開恩。」
挺有意思，這婢子很聰慧。
王弗苓將她仔細打量著：「既然知事，那就同我說說，大母和大夫人準備如何處置你，又是如何同你交代的？」
「這.……」她顯得很為難：「女郎，這事楚嫗不讓我奴說，若是尚未行事之前說出去，大母會要了奴的命。」
王弗苓眉毛一挑：「好啊，你可以不說，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阿歡被嚇壞了，抱著王弗苓的腿求道：「奴不想死，求女郎饒命.……」
王弗苓一腳踢開她，惡狠狠的逼問：「說！她們是怎麼跟你交代的！」
猶豫再三，阿歡總算肯開了口：「大母打算賜奴一個韓家女的名號將奴送進宮去，讓奴幫著貴妃娘娘做事，還要讓奴.……讓奴上龍榻.……」
倒是一句不假，看來她很惜命。
「君上已過不惑之年，你又不是什麼天姿國色，如何讓君上納了你？」
似乎是問到點上了，她猶豫著直起身子，抬眼看了看王弗苓，欲言又止。
「說！」王弗苓又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可把她嚇壞了，她把腦袋縮了回去。
「大母說，君上如今偏好神佛此類，所以打算尋一道長給奴編纂一個離奇的生世，投君上所好。」
說起來，慶元帝對道家雖不如修佛那般熱衷，可依舊是喜好的。
宮裡專門設立了觀星台，不就是供那幫道士所用？
此法確實行得通.……
「你呢？想去么？」
阿歡猛的搖頭，十分不願：「奴不想去，可又沒法子，只能聽之任之。」
「若是給你個選擇的機會，去與不去，你選哪個？」
「女郎有辦法讓奴不去么？」她似是找到了黎明一般，雙眼透著光。
王弗苓點頭，伸手將頭上的金釵取了下來丟在她面前：「這就是法子，讓我看看你的決心。」
她根本沒打算讓阿歡自行選擇，王弗苓這是在逼她，既然她識相，留著她也可以，但必須絕了後患。
阿歡聰慧，看著地上的金釵便知曉了王弗苓的意思，她顫抖著將金釵拾起來。
「奴想先問女郎一句，若是奴照辦了，女郎會如何處置奴？」
王弗苓面露微笑：「若是照辦，我絕不會虧待你一分一毫，留你在身邊，從今往後我若享福就有你的一份，我若落魄定會放你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