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你來這裡幹什麼?
晚間。
顧老太太招呼著眾人吃飯。
眾人吃到一半,顧天岩已經解決完了,順帶喝了大碗雞湯,小聲問,「靈兒,一會還來嗎?」
運氣好起來,抓牌的時候整個人都在亢奮。
興緻當然高。
賀靈兒點點頭,又側了側頭,「欣芸姐呢?一會還打嗎?」
夏欣芸微微一怔,她剛給自己盛了一碗湯,見顧逸的碗也見底了,順帶也替他盛上一碗。
剛想說話,被一道渾厚的聲線打斷。
「先吃飯!」顧老爺子皺皺眉,輕斥一聲。
正逢過年,他也不會阻止孫兒玩,家裡也熱鬧一些,不過,自然是吃飯重要。
這還沒吃完飯,在飯桌上討論這個幹嗎?
被顧老爺子這麼一說,兩人倒一下子安靜了,顧天岩先起身,爾後,賀靈兒也快速出來了。
兩人坐在沙發上。
邊聊著天邊等著其餘人,心情好得不得了。
時不時還討論著中午牌桌上的事情。
約半個小時后。
齊若珊先走了出來。
「若珊,你呢?還打嗎?」賀靈兒率先問。
她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雖覺得和齊若珊有些合不來,但親密接觸相處得還算可以之後,也便覺得沒什麼。
「我…」齊若珊有些猶豫,頓了頓,「我就不玩了吧?我也沒現金了。」
「啊?」賀靈兒臉露失望,「不是吧?那就三缺一了。」
「要多少?大姨上去給你拿。」顧婉瑤剛好走過來,對著沙發上兩人道,「實在不行你們就打小一點,消磨消磨時間就可以了,要打的話,一會要記得早睡!別熬夜!」
「行!」顧天岩打了一個響指,對著後走出來的夏欣芸說,「欣芸,趕緊的,要開始了。」
夏欣芸停下腳步,語調陰寒微微歉意,「要不你們玩吧,我有點想睡了。」
看了那麼久的牌,她很困,坐得又久,更是累。
「你走了可就三缺一了。」賀靈兒奉勸出口。
夏欣芸面色為難,看向顧婉瑤,顧天岩立馬說道:「和同齡人打才有趣,我們可不和姑姑他們打。」
這時,顧逸走了過來。
「今天打了一個下午,這剛吃好飯,又來?」語調淡淡,丟出一句。
敢情打上癮了是吧?
賀靈兒和顧天岩一下便不敢太吱聲了,可是,目光卻統一看向夏欣芸。
夏欣芸於心不忍,剛想說要不她打幾圈?
顧香蘭已經從廚房出了來,「打麻將是吧?小姑陪你們打,來。」
話語間,極度熱情。
「這不好吧?剛剛是我們幾個一起打。」賀靈兒猶豫說著。
「什麼不好?」顧香蘭擺擺手,「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小珊不打就是了,我和你媽陪你們打!」
三言兩語,便幫他們做了決定。
「行了行了,趕緊撿位置。」說完,看向點鐘,「現在還早,能多打兩圈。」
「媽,我們小孩打,你湊什麼熱鬧?」齊若珊有些不滿。
顧婉瑤都說給她本金,到哪去要那麼好的事?
她還指望能把下午的錢贏回來呢。
「什麼叫湊熱鬧,你趕緊上去睡早一點,今天你不是打了一天了嗎?」顧香蘭直接反駁了回去,收回視線,又招呼著幾個人往麻將桌去。
顧婉瑤拒絕了一下,顧香蘭立馬說了一堆話,嘴皮子可溜了。
夏欣芸也看出顧天岩和賀靈兒有些不樂意。
也曾聽聞顧香蘭對賭錢頗為上癮,倒是沒料到竟然上癮到了這個地步。
顧逸拉著她的手,直接向樓上走去。
直接就拉到了他房間。
關上門。
夏欣芸疑惑昂頭看向他,「怎麼了?」
把她拉上來得這麼急。
「難道你還想在下面聽?」顧逸擁著她,挑眉反問。
夏欣芸搖搖頭,她不想。
顧逸倒是了解她,上前,摟住他腰,在他懷裡仰起頭,「你就這麼公然帶我上來好嗎?」
賀靈兒剛剛可是一路看著她,用眼神求救呢。
「你擔心那麼多幹嘛?」顧逸低著頭,用鼻尖與她相碰,「難不成,你還想去打?」
她的擔心,有作用嗎?
夏欣芸伸出手指輕戳了他一下,撅著嘴,「說什麼呢?我想不想你不知道呀?」
她向來不喜歡這些東西。
往常過年時,她也鮮少接觸,不過,有時候一些不要技術靠運氣的撲克倒是會被拉上來充一下人數。
顧逸笑著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嘴邊輕吻了一下,「我不知道,寶貝和我解釋一下?」
「討厭!」夏欣芸從他懷中出來,走到他床上,「你今天說處理的公事處理好了沒有?」
「還差一點。」顧逸如實說,眯著眼,坐到她旁邊,「怎麼?這麼迫不及待?」
夏欣芸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時,面色泛紅,「說什麼呢?」
「想賴賬?」顧逸撩著臉皮看著她,不斷逼近。
夏欣芸身子往旁邊一側,眼神亂瞟,斷斷續續道:「我…我才沒…有。」
顧逸溫熱的氣息噴洒在她脖子上,她心跳頓時就加速,「砰砰砰」跳個不停,感覺都要跳出來了。
無論親密接觸過幾次,她的感覺依舊如他第一次接近她一般緊張。
動不動還會臉紅得不像話,整張臉還會發燙得不像話。
「寶貝,晚上是最後一次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了。」他趴到她耳邊,語氣輕柔,說著讓她耳尖發紅的話。
夏欣芸倏地站起身來,「現在才這麼早,你在想什麼?」
話落,向前走了幾步,噘著嘴看向身後的他,「懂不懂什麼叫節制?珍愛身體懂不懂?好好工作,我先回房間了。」
沒等顧逸回話。
她已經關上了房門。
顧逸看著她溜得很快身影,薄唇上翹著,眸光無比柔和。
樓下。
「一條。」賀靈兒剛打出一張牌。
顧天岩笑了起來,輕輕推倒了牌,「不好意思,我胡了。」
「怎麼回事?」顧香蘭語調極其不滿,「人家是莊家,你盡給他喂牌,懂不懂打?」
說完,伸手推倒了賀靈兒面前的牌,看了一眼,皺著眉,指點著,「你幹什麼呢?應該打這張牌懂不懂?我要是碰了,他的機會又小了,這孩子。」
邊說著,動作還跟著動,撿起牌插到自己的牌里,不斷講解著。
賀靈兒無奈嘆氣,將錢拿出來給顧天岩,興緻缺缺。
「好了好了。」顧婉瑤臉露不悅,「過了就過了。」
顧香蘭還是叨叨絮絮,將牌往桌內推,「這打牌得看,靈兒這樣打很不對,這一盤又讓天岩贏了,她要是打對,這一盤沒準我都能把他翻了。」
這話聽著,其餘人心底心緒翻滾。
顧香蘭渾然不知,說完之後,又開始新的一局,整個麻將桌就只有她的聲音。
「碰!」
「等一下,我看一下。」
「抓吧。」
「怎麼又讓天岩贏了,姐,你看牌啊,靈兒不懂,你都這麼大歲數了,不懂看嗎?」
「懂不懂打牌?」
…
夜色逐漸黑沉。
雨聲漸小,微微起風,極冷。
《青春戀人》已經開播許久,劇情也進行了一半。
柳絮薇所飾演的徐可捷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因一開始就帶著欣賞的眼光,許多人被她所圈粉。
微博上越來越多討論她的話題。
柳絮薇原本微博下一片罵聲,不知何時,已經被各種各樣的讚揚所替代。
最後,一句話刷屏了她的評論區。
「薇薇,我們等你回來!」
原本一切是向好的方向發展著,就是這時,一條微博熱度卻迅速上升著。
「李安璇疑似被雪藏,此事與柳絮薇有多大關係?」
點開這條微博,博主稱據可靠消息得知,自柳絮薇回蘇家后,復出正有些熱度的李安璇卻連連遭到違約,現在處於被公司冷藏的階段。
試問,一個正在熱播無比的電視劇,羅傑片酬連連翻倍,李安璇卻面臨公司的雪藏,這其中,沒點貓膩,誰信?
在李安璇復出之後,只與柳絮薇有過節,而柳絮薇已經回到蘇家,憑蘇亦揚在圈內的影響力,這麼對付她綽綽有餘。
最後,更是在文章中提出質疑,柳絮薇是不是真如表面那樣單純無害?還是在背後來陰手段,飛上枝頭就開始收拾別人?
此條微博自然掀起風浪。
底下評論更是不斷。
「別忘了,李安璇也不是好鳥,我記得上次柳絮薇和周子熙時間的時候,明明兩年已經沒有了聯繫,還有心裝可憐蹭熱度博同情吧?」
「從前被欺負了,人家現在又勢力報復回來又如何?這是個看勢力的世道!」
「別什麼罪名都往我們家薇薇身上按,李安璇自己得罪了什麼人誰知道?」
「都不是好鳥,堅定完畢!」
「我相信薇薇不是這種人,有證據嗎?來這裡亂說!」
「有身世不起了?還不是私生女!不配和我們家璇璇比!」
…
網上自然是吵翻天。
「馬上給我處理!」周子熙坐在車上,滿臉陰沉,對著電話冷冷道。
「下班?」他說完,陰陰的哼了一聲,「我不管那麼多,如果明天早上不處理好,你也別來見我!」
話落,直接按掉了電話。
越想越氣,用力抓住方向盤,青筋暴起。
不知道為何,他越來越看不慣她被謾罵,比罵自己更難受,恨不得將指責她的人一個個抓出來,狠狠的懲治。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會給她招來更多的黑粉。
在車上緩了一會,下車去,一步步往上走去。
到達樓層,出了電梯,站著門前,拿著鑰匙卻遲遲沒有打開那扇門。
眸光沉了沉,還是動作緩慢的打開了。
「咔擦」一聲,門便別打開,推開門,他伸手打開牆上的開關。
客廳亮了起來。
蓋上白布的傢具已經被露了出來,打掃得乾乾淨淨。
只是,茶几上不再擺放著鮮花,陽台上也不再有栽培的花草,甚至,沒有一件擺放物。
空蕩蕩,沒有半點人氣。
這裡,承載了他與她兩年的回憶。
他像是倏然驚醒,這才發現,來這個地方,比回他那棟別墅更加頻繁。
走到每一個角落,腦海都會浮現出回憶。
看。
人就是這麼賤,總是不斷想念著已經消失不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周子熙坐在沙發上,嘲諷冷笑,眼眸里的神情十分複雜。
天冷,他身心更冷。
鑽入骨髓的冷。
離開才懂得可貴。
他好像已經想明白,可柳絮薇卻抽身得徹底,直接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半夜醒來,他總是十分驚慌,因為有時候,他腦海里不能很清晰的浮現她的模樣,這會讓他很害怕。
一想到要忘記她的樣子。
他心頭就疼得攪心刺骨的疼。
有時疼得讓他眼眶發澀,備受煎熬。
次日,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只為看她一眼,實在不行,假裝打錯電話,聽聽她的聲音也好。
不然,這心就無法安定。
不知坐了多久。
周子熙起身回家,雙腿已經發麻,即便如此,他神色也不曾變過半分。
步伐沉穩,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走得越遠,心,也就空得越厲害。
一臉開車回他的別墅。
遠遠便一見一個人倚在他門前,劍眉一皺,走上前。
又是李安璇。
下著雨,又刮著涼風,她只穿了一條短款的羽絨服。
縮著身子,頭靠在他門前,許是因為冷,嘴唇凍得瑟瑟發抖。
「你在這做什麼?」周子熙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居高臨下看著她,面無表情。
李安璇動了動,緩緩抬頭看向他,輕笑了兩聲,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你喝酒了?」周子熙緊緊蹙眉。
「對啊。」李安璇坐在了地上,針對著他,「我還酒駕了,一路開著一百十二邁來你這裡的,怎麼了?」
她拔高了聲調,吐字都有些不清晰了。
周子熙抿了抿唇,眸光卻沒有變化,語氣淡淡,「你來這裡幹什麼?」
「幹什麼?」李安璇把拳頭往他門上狠狠砸去,像是不知道疼一般,哭著控訴,「周子熙,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
她說到最後大喊一聲,撕心裂肺。
原本談好的合約全部毀約了,她著急不已,這是她剛復出了時候,十分重要,容不得疏忽。
經紀人也是急得焦頭爛額,多方打聽,告訴她,和周子熙有一些關聯。
她不信,可在眾多證據之前又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