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你現在是唯一的見證人(一更)
趕到醫院。
醫生護士早已準備好,一群人動作迅速匆忙的將夏欣芸推進了手術室。
門關上,紅燈亮起。
顧逸愣愣的看著手術門,只覺得手腳冰涼。
他手上整齊的西裝此時皺褶得不成樣子,甚至都顯得有些狼狽,素日里是多麼高傲的一個人,怎會容忍自己身上有一絲皺褶。
就這麼一動不動站著,魂不守舍。
夏雲鵬和周曉麗趕來時,兩人也是一陣著急,夏雲鵬看著顧逸這個樣子,除了一臉愁容的嘆氣干著急也不知道怎麼做。
周曉麗在一旁偷偷抹著淚,聽說被推到牆上,又從樓梯上翻滾了下來,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想著,眼淚又是一頓猛流。
主治醫生開門走了出來,摘下口罩,顧逸第一反應快步上前。
「病人右腿腳腕有嚴重拉傷,身上也有些皮外傷,主要問題是頭部受到撞擊,現在已經陷入昏迷,也不好判斷,需要做進一步詳細的檢查。」語氣鄭重說完,寬慰道,「家屬稍安勿躁吧。」
「小芸。」周曉麗捂住嘴哭出聲來,顯然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夏雲鵬連忙又將她扶到一旁的凳子上。
腦部受到撞擊昏迷。
醫生說完,氣氛一陣凝重。
若是腦顱出血,那後果可是不敢想象的。
顧逸緊緊握著拳頭,手指在身側緊握成拳,青筋暴起,眼底猩紅一片,氣到渾身都止不住顫抖起來,身上的陰鷙氣息不斷升起。
蘇家此時燈火通明,蘇正霖坐在沙發上,面色威嚴。
「小芸到底怎麼樣了啊,你倒是說句話,好端端的怎麼扯上小柔。」田蘭語氣著急,雙手緊拽著。
聽說了這件事,她的心就沒放下過。
「爺爺。」蘇雨澤走了進來,神色擔憂道,「檢查結果沒有什麼大問題,右腳拉傷,身上也有點皮外傷,但是人現在還昏迷不醒,顧家現在已經全面封鎖了消息,看來是要追究到底。」
沒事?
馮施柔一聽,心底一陣失落。
她倒希望夏欣芸摔一個腦顱大出血,失憶什麼的,最好能當個植物人,越慘越好,這樣,永遠都威脅不到她。
夏欣芸看不得她好,她又何嘗不是?
夏欣芸越慘,她便越開心!
蘇亦揚一直觀察著她,見她這般反應,臉色驟然一沉。
蘇正霖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馮施柔,「小柔,你老實跟爺爺說,當時是什麼情況?」
雖說馮施柔沒有參與,但是顧家要是追查起來,她肯定也逃不了干係。
馮施柔微微吸了一口氣,聲線細小害怕起來,「當時我從陽台出來,就看見兩個人在拉扯,夏欣芸好像要把洛可琦推下去,洛可琦就死死拽住她,然後洛老爺子就沖我喊了一聲,我就上去想要攔住她們,可是剛走到,洛可琦就把夏欣芸甩到了一邊,拉住了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真的看到欣芸推了洛可琦?小柔,這事不能亂說,你現在是唯一的見證人。」蘇正霖看著馮施柔,語氣十分慎重。
「恩。」馮施柔沒有猶豫點點頭,補充道,「她想要把洛可琦推下去。」
唯一的證人?
她一聽,心底燃氣希望,只要她咬定是夏欣芸想要推洛可琦,那她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馮施柔說完,室內一片寂靜。
蘇家人更加擔憂起來,馮施柔作為唯一的證人,看到的卻是夏欣芸想要推洛可琦,顧家又要護著夏欣芸,這下可要怎麼辦?
馮施柔少不了要被顧家叫去。
「亦耀,你對外說我這段時間身子不舒服,不見客,小柔盡量別出去,明白嗎?」蘇正霖想了一會,沉聲道。
「爺爺,我知道了。」馮施柔點點頭,還是一副受驚了樣子。
「好了,上去休息吧,別想多,沒事。」蘇正霖又沖她安撫出言。
對於這個剛認回來的孫女,他還是挺看重的,肯定是不能受委屈。
馮施柔應了下來,便向樓上走去。
蘇亦揚等她離開一會,也便起身,「爸媽,我也先上去。」
「去吧,早些休息。」田蘭擺擺手,語氣依舊發愁不已。
「老頭子,這下可要怎麼辦?你說怎麼就攤上這樣的事?」田蘭搖著頭。
「明天看看小芸那邊怎麼樣吧,我明天去探探顧老爺子的口風。」蘇正霖神情疲憊,回答道。
「小芸這孩子也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小柔要是看到的講了出來,這…」田蘭後半句沒說完,唉了一聲,「小芸和洛家那孩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現在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散了吧,散了吧。」蘇正霖站起身子,對著沙發上坐著的蘇亦耀一家道。
「恩,爸媽早點休息,顧家那邊我會留意一些。」蘇亦耀也站起身子來,說。
蘇正霖點點頭,與田蘭往卧室走去。
馮施柔剛到房內,蘇亦揚直接打開門進了來。
看著她直接開口,「剛剛發生的那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馮施柔被問得發愣,面色一僵,牽強出言,「爸,你說什麼?怎麼可能和我有關係?」
「我知道你和她有過節,也暗示你既然相處不來就要離她遠一些,現在又給我搞出什麼事?」蘇亦揚說話沒有一絲客氣,語調極淡。
馮施柔眼神驚慌,鎮定下來后,眼眶發紅,「我和夏欣芸是有過節,但是我不可能去推她,爸,那麼多人都看到是她要推洛可琦,我想上去攔還沒走到,怎麼可能和我有關係,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蘇亦揚居然知道她與夏欣芸發生過節,是夏欣芸告訴的,還是他查得她的資料?
無論是哪一種,都會讓他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馮施柔心底也十分害怕。
聞言,蘇亦揚神色未變,語調淡淡,「這和我相不相信沒有關係,你心底最清楚,如果沒有做過最好,安穩一些,沒有人會去給你收拾爛攤子,早點休息吧。」
蘇亦揚也是煩悶得很,臨時被叫了回來,馮施柔又給他鬧出這些事。
馮施柔與夏欣芸有過節的事他自然沒有告訴別人,經他細細觀察,馮施柔的性子不怎麼討人喜,心機極重。
他本身也不是看重血緣的人,不然也不會這麼久未婚,當年這個孩子還是彭露檀偷生下的。
他當時就明說過,他可以娶她,但是要孩子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要,等他有這個責任心的時候,或許不會要,後來彭露檀就和他分手了。
馮施柔要是老給他鬧事,他是沒有任何耐心去處理的。
蘇亦揚絲毫沒有為自己剛剛的慌亂猜測做半點道歉,就這麼走了。
沒有人收拾爛攤子是什麼意思?
是說她發生事情蘇亦揚不會管?
馮施柔臉色一陣青白,感覺像是被羞辱了一番,蘇亦揚這是什麼意思?
虧她還是他的女兒。
這般薄情!
呵,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她看重的不是這個!
深夜。
顧逸走近房間,周圍靜悄悄的,他走得極慢。
坐到床沿,目光落在小人兒蒼白的臉上,頭上包著一層紗布,右腳被打上了石膏,手上還打著針水,一下一下滴著,極慢。
她緊閉雙眼,安靜的躺著,難得這麼乖巧,卻讓他心疼得厲害。
顧逸坐在她身邊,拉起她一隻手,柔若無骨,握在手心裡,她卻沒有再回握他。
以往,早晨的時候,他總會第一個醒來,很多時候捨不得起床,便會抓著她的手把玩,她總會在半睡半醒中輕輕回握他,有些時候多清醒一些,便會很嬌氣的往他懷裡鑽,粘人得很。
顧逸想著,心底就苦澀疼痛得厲害。
他應該慶幸,所有的檢查結果都沒有大問題,但夏欣芸還沒有醒過來,他懸著的心還一直緊繃著。
顧老爺子也來守著夏欣芸,剛剛結果出來的時候,才放心一些回了去。
周曉麗也被夏雲鵬勸回了家,再過幾個小時就天亮了,她怕夏欣芸醒來會餓,回家去燉一些清湯,好拿過來給她喝。
顧逸握著她的手,時不時放在嘴邊輕吻,一直與她說著話,儘管床上的人兒沒有絲毫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