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
秦九看著前方,雪花飄灑,前方的湖面結了冰,這美麗的景色讓她不禁駐足。鳳辛輕攬著她,與她一同去看這景色。
「美麗卻又危險。」秦九道,後面的雪獸越來約厲害,但是那一點卻還是沒有補足。但是卻有了另外一種收穫:雪晶。十分純凈的冰寒的力量。對於冰系之人,這是絕好的可吸收的力量。秦九不是,鳳辛亦不是冰系,但是秦琬卻是。這種純凈的冰系力量,萬物界是沒有的,若是拿去拍賣,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嘶。
秦九突然捂住胸口,鳳辛立刻將其扶住,十分焦急問道:「怎麼了?被雪獸傷到了?」
秦九有些茫然的搖搖頭,她只是覺得心臟突然一緊,有些空落落的。「鳳辛,我……我不知道我怎麼了?」
「是不是有些累了,我背著你。」鳳辛說罷,半蹲了下來。秦九伏在其背上,雙手攀住鳳辛的雙肩。鳳辛的輪迴盤漂浮在二人的頭頂之上,作為示警作用。
後面留下一連串腳印,但是很快又被新的雪覆蓋,漸漸的已經看不到二人的身影。
已經走了一個時辰,輪迴盤始終沒有示警,二人開始覺得有些奇怪了。不應該如此安靜的,這一路上竟然一個凶獸都無。
「鳳辛,放我下來。」
鳳辛小心彎腰,將秦九放下,抬手收回了輪迴盤。「實在太奇怪了。」
「或者我們是進了某一個凶獸的領地了,一個比較強大的凶獸。」秦九道。一般一個強的凶獸若是劃分了地盤,那麼有些凶獸都是會自覺讓開的。他們已經走了一個時辰,卻沒有任何凶獸襲擊,那麼只有這一種可能了。秦九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巨大的黑色扇子,鳳辛退後一步。
秦九驅使元力,黑色的扇子吹起狂風,狂風席捲而去頓時清理了前方的路,露出乾淨的地面來。那漫天飛舞的積雪被狂風捲起落到了一邊,兩邊的雪頓時多了一倍的高度。
「沒想到我們的腳下竟然是冰面。」鳳辛喃喃自語道。
「鳳辛,那好像是血跡。」秦九道。飛舞的積雪之間能看到一個個紅色的血珠,那一個個血珠在積雪中並不怎麼顯眼,但是秦九卻是一眼便看到了。
鳳辛眯眼看著前方,而後雙目立刻瞪大,拉著秦九便向前去。前面應該是湖中央左右的位置,積雪被清理開,倒是能一覽這湖的全貌。
越靠近,秦九就覺得心開始一寸一寸的收緊。終於鳳辛的腳步停了下來,秦九順著其視線看去。那湖面之下,一個白衣的身影如此清晰的出現在眼前。身上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各種的利爪印記。白色的底色之上,紅色顯得更加的鮮艷。雙目緊閉,面上沒有一絲血色,蒼白的如一張紙。
冠發的玉色頭冠不知哪裡去了,墨發全部散了開來。此時他正安靜的躺在那裡,躺在冰塊的下面,沒有絲毫的生機。
「大哥?」秦九輕輕的喚出聲,冰底下的人沒有回答她,還是閉著雙目,閉著雙唇。秦九不可置信,雙目之中眼淚瞬間落下,身子一下癱軟在地。手掌緩緩的伸出去放在那冰面之上,似是要摩擦他的面容。「為什麼!」秦九驀然大吼一聲,雙手握拳狠狠的砸了下去。頓時雙手鮮血淋漓,鳳辛立刻抓住了秦九的雙手,將其緊緊的箍住。
「小九,小九。別這樣,別這樣。」鳳辛緊緊摟著秦九,眼眶泛紅道。
「鳳辛,鳳辛,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大哥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為什麼!」嘶吼著,大聲的喊叫著,像個無理取鬧的潑婦。「輕夏!輕夏!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小九,小九,別這樣。」鳳辛將秦九緊緊的箍在懷中,不讓其亂動。那雙手,緊握著,沾染著鮮血,蹭在了鳳辛的衣衫之上。「我們先將雲璟完整的取出來,好不好,好不好?」
秦九像是一下子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雙臂立刻鬆軟了下來,鳳辛小心將秦九扶在一邊。然後小心的將上面那一層冰祛除,雲璟似乎與冰塊連接在了一起,一不小心,可能便會分開。
鳳辛小心的動作著,秦九想幫忙,可是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
「大哥在這裡。」
「站在大哥身後,誰也不能傷你。」
「大哥自然會護著你。」
「小九,大哥希望你幸福。」
「小九,仙人醉比不上你釀的酒。」
「小九,小九……」
雲璟的身體傷的十分嚴重,到處是傷痕,有的地方鳳辛只能一點一點將其與冰塊慢慢分離。這小心翼翼的動作持續了一個時辰,才緩緩的將雲璟整個移了出來。
秦九想站起身,可是腿一軟又摔倒了下來。
「大哥,你看看我啊,看看我啊。」秦九慢慢的挪了過去,看著緊閉著的雙目,眼淚再次流了出來。「為什麼,北城涼沒有與你一起嗎?」墨蘭說的時候,自己就該注意,不該聽大哥的,而是直接解決了才好。
左肩一沉,天鴉出現。看著秦九道,將冰魄雕成棺木可保持這身體。
秦九雙目一亮,看著天鴉道:「可以救活嗎?」而後要聯繫小世界的時候才發現,小世界被隔絕了。「小世界被隔絕了,沒有辦法送大哥進去。」
「仙府的時候,他得了一樣神器,還有那體內的上古洪荒圖,二者護住了其最後一絲氣息。」天鴉道。「秦九,只剩下最後一絲氣息了,現如今也不過只是試試罷了。要是真的要復活,只能看菩提樹何時出現了。」
「菩提樹是天地初開之時誕生的神樹,已經千年沒有出現過了。」鳳辛有些擔憂的看著秦九道。
「我種下的那顆不是發芽了嗎?天鴉,是不是……」
「秦九,不可以。你那顆菩提果的小芽如何能和菩提樹相比,只有菩提樹的生命之力才能滋養,或許可以有一線生機。」天鴉沉著聲音道。
「菩提樹總會出現的,一定會出現的。」秦九看著一旁躺在地面上的雲璟,低聲的不停地呢喃著。鳳辛伸手取出丹藥,右手混沌之力出現,慢慢煉化著其藥力,然後準備修復其外表的損傷。
「怎麼會?沒有用?」鳳辛皺眉道。
「應該是這凶獸留下的力量太過厲害,阻止了傷口的恢復。」天鴉說罷,閉上了雙目,一顆金色的珠子突然從其口中吐出。慢慢的從額間開始,那金珠散發著金色的光彩,一寸一寸的掃描著雲璟的身體。慢慢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修復,運行一圈之後,傷口徹底消失,只留下一些血跡還在旁邊,證明著剛剛此處是受傷的。
「天鴉。」秦九定定的看著天鴉。
天鴉雙目有些暗淡,看了一眼秦九道:「好不容易儲存的力量沒有了,若是此人再救不活,那真的是白費了我的力量了。」說罷,光芒一閃,天鴉回了丹脈之中。幾乎是回去的瞬間,便陷入了沉睡之中。秦九明顯看到那泛著金色的羽毛也變得暗淡了起來。
「謝謝。」秦九傳音道。
鳳辛帶著雲璟去了另外一邊,將其身上的衣服重新換了一套。
此時的雲璟像是睡著了一般,彷彿會突然醒來,然後摸了摸秦九的頭道:不過是受傷而已,怎麼會死。可是他沒有醒來,依舊緊閉著雙目。
秦九將其移到了鳳戒之中,儲物戒只能儲存死物,如今的雲璟便是死物。那一絲氣息除了天鴉以外,誰也沒有感受到,但是天鴉說過,可以先放進儲物戒中。
「小九。」鳳辛輕輕扶著秦九起了身,秦九整個撲入鳳辛的懷中。
「鳳辛,找一處休息的地方好嗎?」
「好。」
這是一處山洞,山洞不大,卻是可以遮住風雪。秦九直接用九天玄火,將此地給烘乾了。鳳辛取出一塊乾淨的布鋪在了地上,讓秦九坐著,而後去了外面一趟,取來了不少的樹枝。秦九用太陰之火,祛除水汽之後,然後讓其燃燒起來。她此刻不想運轉元力來驅寒,她什麼都不想做。
鳳辛坐到其身邊,攬著秦九,讓其靠在了自己的懷裡。
「鳳辛。」
「嗯?」
「有件事我想與你說。」
「好,我聽著。」鳳辛將秦九摟的更緊了一些。
……
良久,山洞裡安靜著,只有燒斷的樹枝一下塌下來,發出輕微的聲響。鳳辛將一些一些新柴加了上去,讓其可以繼續燃燒。秦九正蜷縮著,躺在那裡。鳳辛加了火之後,便立刻回來將秦九抱進了懷中。此時的秦九雙眉緊皺著,額間都是冷汗,面色十分差。
鳳辛眼眶微紅,將秦九又摟緊了一些。
剛剛秦九與他說了一些事情之後,鳳辛才徹底弄清楚這大哥的由來。原來竟然是前世的緣分,延伸到了今世。也是,資料里說的那個冷情冷心的雲璟,那個冷麵煞神妖孽怎麼都與他看到的有些對不上號。冷麵倒是真的,但是總是對秦九有著一絲關懷之意。不是鳳辛熟悉的那種愛慕之意,是另外一種濃厚的感情,卻沒有想到原來是親情。
那個護了自己兩世的大哥去了,這樣的打擊……小九,你可要熬過去。不論多麼難,只要有希望,絕對不要放棄。
翌日。
秦九緩緩的睜開雙目,輕輕的摟著鳳辛,沒有起身。
「小九。」
「鳳辛,我知道。現在不是怨恨的時候,大哥有一線生機我便不會放棄。」秦九道。
「小九,你和我回一趟鳳家。」鳳辛道。
「好,也快到兩年之約了吧,你要回去擔起你的責任,我知道。」秦九閉上了雙目,彎了彎唇角。「無論我去哪裡,我都會定期給你消息。」
「小九,你如此聰明,讓我如何是好。」鳳辛低頭吻了吻秦九的眉心道。「等我,只需要一年的時間。」
「好。」
一夜之間,柴火已經全部熄滅。二人也已經完全恢復,拉著秦九起身,鳳辛道:「走吧。」
「最後這一點幻力,怕是要搶奪才可以充滿。不是說了嗎?取前十名。其餘的都是淘汰者吧。」秦九道。
「走,去找人去。」鳳辛牽著秦九往外走去。
一處乾淨的山洞裡,或站或坐約有十人的模樣,卻絲毫不顯得擁擠。這裡是一個拐進來的地方,所以寒風被擋住了不少。十人,沒有一個人說話,場面十分的安靜。紫兒將念念緊緊的抱在懷裡,目光有些難看盯著一名女子。那女子脖子之上有明顯的青點痕迹,此時正拉著容菁華的手不放開,頭靠在容菁華的肩膀之上,十分柔弱的模樣。
「大家在這裡碰上,也是有緣。」華一面無表情道。
容靖和拉了拉華一,示意他不要說話。北城涼雙目有些奇怪,十分空洞,像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模樣。衣衫有些不整,露出來的肩膀上,細小的抓痕。
「既然做了,就承認了吧,一個北城府多個女子怎麼了。」廖清兒嗤笑一聲道。而後雙目不經意的掃向一旁站著的君離,君離面色平靜,想來應該是不知道秦九的事情吧。
王羽面色難看,一口鮮血嘔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他的輕夏,竟然就這麼被人玷污了,而那個人竟然還不想承認!
「混蛋,你做的事情,你就該承認。輕夏,輕夏是位好姑娘,請,請好好善待她。」王羽雙目通紅,咬著牙狠狠道。「輕夏,你我有緣無分,我祈禱來世能在與你相遇。今生,我必定讓這個混蛋對你負責。」
「少主,少主!」紫兒連連叫了好幾聲,那邊北城涼卻是沒有任何回應。紫兒不禁有些著急,北城府再如何,也不能任由這些外人看戲。要是雲璟公子在就好了,雲璟公子在肯定能處理好的。
「紫姨,老師呢。」念念拽著紫兒低聲問道,老師在就好了。
北城涼第一次有了動作,只見他緩緩的轉過身體,看著被紫兒護在懷裡的念念道:「你老師,不在了。」
「小叔你胡說!」念念立即大叫道。然後將自己埋進紫兒的懷裡,氣呼呼的不願去看北城涼。
君離卻是雙眸一動,雙目直直看著北城涼。
「輕夏,輕夏不求身份。只是輕夏也是爹娘的心頭寶,不能,不能這麼…這麼平白無故的失了身子。」輕夏抽噎著道,「我只求不讓我爹娘難過,哪怕,哪怕去了我這條命。」輕夏突然哭了出聲,抓著容菁華的手更緊了些。
容菁華雙眉一皺,她有些後悔上前了,竟然被人給拉住了。
「那就去了這條命吧。」
一道冷冷的聲音傳過來,眾人齊齊回頭看去。一個身穿水藍色衣衫的女子和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緩步走來。女子的臉上十分平靜,但是那眼裡的怒火卻是越來越盛。
廖清兒看著緩步走來的秦九,面色一變,而後立刻扭過頭去。秦九打量過去,正好看到廖清兒避開的動作。
「阿璟在你那裡?」北城涼說了第二句話,卻是看著秦九說的。空洞的雙目里開始有了情緒,十分急切的看著秦九。「我能看看他嗎?」
「看他做什麼?」北城涼話一出,秦九就知道此事肯定與北城涼有關。還有事件的關鍵人物,輕夏!好一場好戲,為了進北城府,竟然設計她大哥嗎?
「求你。」
「呵呵,看什麼。看著他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你的眼前?還是看他全身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北城涼!你為什麼將他拋下!」秦九大聲質問道。
「小九姐姐?你說,你說我老師,我老師怎麼了?」念念探出頭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秦九。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