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舊二嫂VS新二嫂!
男人聽到簡折夭的問話,身子微頓了下,露出的一雙黑漆眸子暗芒掠過,「你不必知道。」
「我認識你的,對嗎?」簡折夭又問,她知道,他們如果身份是一樣的話,那平常肯定有別的身份掩飾自己。
男人沒有應話了,也沒有走開。
簡折夭將他的沉默當做是默認,心頭卻在思量,到底是她認識人中的哪個人?
暫時沒能想出來,她轉了個話題道:「你知道陰門多少事情?」
「你問陰門做什麼?」男人側過身子,重新正面對著她。
「我在查毒品的事情,陰門顯然就是接觸這一塊的,我想知道它門派的構造和裡面的具體情況,我自己暫時沒能查到。」簡折夭不急不慌的道,她最近自己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沒有時間再去查別的。
「陰門,算是道上根深蒂固的幫派了,裡面人員數以萬計,陰門的門主,極為神秘,手段也是出了名的狠毒。想要抓住陰門的把柄,要費很多功夫才行,因為他們一旦有把柄被抓住了,向來都會自斷一臂,斬斷線索,毫不留情!」
「那陰門裡面,是不是有一種叫息的毒藥來控制手下?」
「是,但不是每個人都會被下這種毒藥,只有上位者,或者能力強者,陰門害怕他們會叛變,才會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那如何判斷他是不是陰門的人呢?」
「陰門的人,手臂上都會有一塊刺青,平時都會隱藏起來,只有用藥水浸透才會顯現。」
「刺青是每個人都一樣的嗎?」簡折夭回想起折冶的手臂,幫他換衣服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他手臂有任何的刺青,莫非是隱藏起來了?
「不一樣,根據身份的不同,刺青的圖案也不一樣。聽說普通底層的,手臂的圖案是一條蛇,高層的話,論身份分,有虎頭、雄鷹、獵狗、狼頭等,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了。」
「原來是這樣。」簡折夭瞭然的微點頭,她對陰門不了解,若不是因為折冶的事情牽扯到,加上陰門涉及到毒品,她根本不會去查陰門。
男人目光深深的看了她眼,道了句,「你小心一點。」
簡折夭愣了下,這是關心她?點點頭,「我知道的,你也是。」
既然是同伴,而且還是她平時生活中認識的人,她對他沒有敵意,只有友好。
男人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簡折夭目送他離開的方向,那種熟悉感又湧上心頭,看來真的是她身邊的人,藏得真深。算了,干他們這一行的,她自己不也藏得很深很深嗎?
沒再探究,轉身與那男人分道揚鑣。
兩日後的晚上。
簡默晟帶簡折夭來到一家高級酒店吃飯,點了兩份牛排,簡默晟舉杯與簡折夭相碰,他問,「這裡的牛排好吃嗎?」
簡折夭仰頭抿了一口紅酒,點頭,「嗯嗯,醬汁很入味呢。」
說完,她用刀子切了一塊放在嘴中,慢慢咀嚼著,真的回味無窮。
簡默晟見她吃的開心,嘴角也微微翹起,看來沒帶她來錯地方。
「夭夭還有多久開學?」
「還有半個月。」簡折夭想到要開學了,心情頓時鬱悶。
「還有一年就可以畢業了,聽說你們大四基本都可以出來實習的,你挑好公司了嗎?要不要去我的公司上班,我可以幫你安排個崗位。」
簡折夭摸著下巴,思考了下,搖搖頭,「不了吧,哥哥的公司是房地產的,我是學珠寶設計的,不一樣呢。我打算到時候去找一個小點的珠寶公司,在裡面一邊工作一邊學習。」
「嗯,針對你的專業也行。」簡默晟贊同道,又道:「上次的車子被撞報廢了,要不要給你換一輛車子?」
「不了吧,我估計跟車子犯沖了。」簡折夭回想起幾次開車子的經歷,都有些心有餘悸了。她一碰車子,不是交警叔叔帶走,就是出車禍。
下一次,可別把她的命賠進去了。
簡默晟心頭也不太敢把車子再讓她開,說道:「等過段日子,等你倒霉運過去之後,我再給你買一輛,不能浪費好不容易考來的駕駛證。」
簡折夭抬頭仰望天花板,「哥,你也覺得我這陣子特倒霉啊。」
「你覺得你最近幸運?」簡默晟挑了挑眉。
「好像運氣是差了那麼一點點。」簡折夭比了一個一小點的動作。
簡默晟腦中想到那日汪洋說的,那次車禍可能是蓄意為之的,眸光深了下,落在面前的人兒神采飛揚的小臉上,明眸善睞,靈活而清澈,如一泓清泉般,一層不染。
「夭夭,我不希望你在做危險的事情。」他沉聲道。
簡折夭微愣了下,看到他認真的模樣,眸光低垂,牙齒咬著叉子,低聲道:「哥,你放心吧,我不會出事的。」
「多大的事情才算不會出事?!」簡默晟臉色沉如烏雲,上次已經被車子撞了,現在還講不會出事。
簡折夭小心翼翼的瞄了眼簡默晟,見他陰沉著臉沒說話,小聲解釋道:「我知道的,哥哥,以後我肯定小心再小心。」
簡默晟沒應話。
縱使他這個妹妹,平時對他眼言聽計從的,但他心頭明白,有些事情,她沒辦法做到答應他。
可他又想讓她放棄。
心頭矛盾衝突讓他心煩的不想開口。
簡折夭心情忐忑,最怕就是他哥哥不說話了,他本就生的一張冷漠臉,不說話的時候,簡直能凍死人。
「哥,你生氣了?」簡折夭試探的問道。
「沒有,吃你的。」
簡折夭聽他這語氣,明顯是不悅的,吐了吐舌頭,她剛剛有哪裡說錯話了嗎?
簡默晟心頭想的卻是別的事了,鑒定結果出來之後,他爸就來找他要結果,他製造了一份假的,裡面寫著鑒定結果父女可能性為百分之九十九。
他爸看到那份偽報告,整個人都鬆了口氣,說是他想多了。
簡默晟不知道他這樣做,是對是錯,那日她紅著眼眶告訴他的話,他記憶尤深。他感覺到即便是簡家私生女這個身份,她心頭還執著不放棄。一個背著罵名的身份,她都願意一直當著,他難以想象,她原本的身份是什麼?
兩人安靜的氣氛中,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過來,簡默晟看了下是東子打來的,滑動接聽,「東子怎麼了?」
那頭像說了什麼。
只見簡默晟眉間微皺,然後低聲說了什麼。
簡折夭聽著大概的內容,應該是公司上面的事。
說完之後,簡默晟朝她望去,「你吃飽了嗎?」
「吃飽了。」簡折夭放下叉子,「哥你是有什麼事情嗎?」
「東子在外頭等我,離這裡就一段距離而已,你在這裡等我一會。」
「好,你去吧。」簡折夭點點頭。
簡默晟又道:「這家酒店很大,後面有游泳池,上面是住的套房,出門左拐是花園,你可以去走走。」
簡折夭應了聲。
簡默晟付了款,先離開了。
簡折夭沒有在位置坐著,走出了門,根據他哥哥說的,往左拐去了花園逛。
花園很大,百花齊放,大樹蔥鬱,周邊很安靜,只有三三兩兩的說話聲,走著心情恬靜。簡折夭一邊走著,一邊觀賞旁邊鮮艷的花朵。
來酒店的,基本都是情侶,兩兩成雙。
一路走著,很少見到只有簡折夭這樣單獨一個人的。
她長相標誌,惹來不少人的眼光。
簡折夭沿著小路走出了花園,原本昏暗的花園廓然一亮。
對比起花園裡面的恬靜安寧,眼前則是嘈雜熱鬧。
原來花園和游泳池是相連著的,看著前面不少人玩的開心,女的身上穿著比基尼,男的光著膀子,只穿了一條短褲。
像是有人在比賽游泳,泳池旁邊圍了不少人觀看。
簡折夭走過去,她一身及膝的白色短裙來到游泳池分外惹眼,她沒有理會,只顧走到旁邊的躺椅上坐下。
她這個位置,既離游泳池有一小段距離,又可以看到裡面的比賽。
那邊像是情侶比賽,兩對情侶,不少人在旁邊吶喊加油。
簡折夭好奇的歪著腦袋看著。
比賽很短,應該只有兩個來回。
很快一對情侶領先,將手搭放在池壁上,不少人歡喜,不少人哀怨。
從他們說話的內容依稀可以判斷出,那些圍觀的人之所以這麼激動,是因為他們在選手身上壓了錢。
這就是有錢人的遊戲,簡折夭沒什麼感想,人家有錢,圖個樂。人一生,本就是要開開心心才好。
整日冰臉、愁臉的,她不知道這兩類人那樣會開心嗎?
比賽結局了,輸的那對情侶被他們起鬨當眾擁吻。
不少剛剛圍在池邊的人都重新走了回來,回到躺椅上。
有人目光落在不知道從哪來霸佔他位置的女人,這一看,目光瞪大,驚呼一聲,「這不是二嫂嗎?」
「二嫂,什麼二嫂,哪裡呢?」跟風尋來的人紛紛圍在了簡折夭面前,「咦,果真是二嫂啊。二嫂好。」
簡折夭面色微微變了下,看著圍堵在她面前的幾個男人,她對他們有些印象,是往日和郁景琛在一起喝酒的男人。
站起身子就要走,後頭黃建行的聲音傳來,「喲,你們說的哪門子二嫂,我看看。」
他手推開旁邊擋著他視線的男人,走到簡折夭面前,嘴角勾著一絲譏諷,「原來是這個二嫂啊。」
「黃毛你說什麼呢?這個二嫂那個二嫂的?還有別的二嫂不成?」有人疑惑道。看黃毛的態度不對啊,二爺親自承認的二嫂,怎麼他不見半點恭敬呢?
「她早就不是二嫂了,以後別隨便亂叫!」黃建行眼睛緊盯著簡折夭的臉色,冷笑著道。
簡折夭抿著唇,臉上不動聲色,「我先離開了。」
說完,她推過黃建行擋著她路的身子,就要走開。
「別啊。」黃建行伸手緊緊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大力的將她重新拉回來,「你就不想看看二爺的新二嫂是誰?」
在生人面前,黃建行一向喚郁景琛為二爺,只有私底下才改口二哥。
「我沒興趣。」簡折夭淡淡道。
「你沒興趣看,可我有興趣要告訴你。」黃建行冷哼了聲,朝旁邊的兩個男人道:「你們看好她,別讓她走了。我去帶新二嫂回來給你們看。」
「誒,這個好!」有人眸光發亮,看來又是一場好戲啊。
簡折夭見他們將她的路圍的死死的,眸子微沉,站著沒動。
黃建行很快就帶來了一個女人。
「讓開讓開,真正的二嫂來了。」黃建行嚷嚷道。
那幾個男人馬上讓開。
簡折夭抬頭望去,那女人肩上披著白色的毛巾,身上穿的是泳裝,完美的露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
黑髮濕淋淋的披散在雙肩,露出一張美貌的小臉,看得出應該才游完泳。
樓音音看到簡折夭的時候,微愣了下,「夭夭,你也在…」
簡折夭冷淡的掃了她眼,沒應話,上次文件的事情,十有八成是她動的手。
這人論演技,絕對是金馬影后。
她都被她給騙了過去。
黃建行見簡折夭高冷的不理睬,目光不悅的看著她,「簡折夭是嗎?我們二嫂跟你說話,你為什麼不應?這可是二爺親自承認的新二嫂!」
旁邊的人望向樓音音,紛紛讚歎,「二爺眼光真好。」
「是啊,長得美身材好,還是二爺會挑人。」
「這舊二嫂和新二嫂,你看好哪個?」
「當然是新二嫂,我認識,樓家的千金,以前的舊二嫂,上次宴會我不是跟你說了,有個女的吸毒被抓了嗎?就是她!」
「真的啊?真看不出來,看來二爺不要她也是有理由的。」
「那是當然。」
幾人交談的聲音雖然小,但圍起來的地方就那麼點大,一個圓圈而已。再小聲還是傳入了簡折夭和樓音音還有黃建行的耳朵內。
簡折夭目光冷漠,「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抬步要走,黃建行又是阻攔。
樓音音也握住了她的手腕,「夭夭,我…上次我們還約好有機會再見面的,這次好不容易見個面了,我們聊聊吧。」
「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簡折夭冷清的嗓音迴響。
樓音音面色難看了下,她做出的事情的確是不對,但也是間接的幫她測試她和景琛的感情啊。他們信任度不夠分了,又怎麼能將錯都怪在她身上。
還想張嘴說什麼。
黃建行就道:「既然沒有什麼好聊的,二嫂,你不如和簡折夭比比游泳吧,難得來玩一趟。」
「嗯,也好,我剛剛還沒玩盡興。」樓音音微笑應下。
簡折夭面色微變,「我不游泳。」
說完,她想推開面前如一堵牆的黃建行,卻被他反抓著手,用力的拖向游泳池邊。
不少人目光紛紛望向這邊。
黃建行和那幾名男同伴將簡折夭拖至泳池邊便放開了她,樓音音隨手將身上的毛巾丟在旁邊,「夭夭,就當做玩一玩吧,我們游一圈吧。」
說完,她就要伸手過去拉簡折夭的手。
簡折夭閃躲,「我不會游泳。」
黃建行乘機暗中推了一把簡折夭,簡折夭腳一滑身子往前傾,前面正好是樓音音,她雙手控制不住,直接將她推至泳池內。
而她及時剎住了腳步。
簡折夭心有餘悸,撫著心跳加速的心臟。
看著那一望無際的泳池,對水的恐懼症涌了上來,腳步不禁連連後退幾步。
「啊——」樓音音猝不及防,推落泳池內,身子沉入池底又浮了上來。她忙雙手擦乾浸濕的臉龐。
旁邊有人慌了下,「哎呀,二嫂你沒事吧。」
「撲通——」有人跳下去將樓音音拉到了池邊。
「咳咳…」樓音音胸口嗆了口水,雙腳站穩在水池裡,咳嗽了幾聲。頭髮凌亂,顯得有些狼狽。
「你這個女人真是狠毒,竟然心懷嫉妒,當我們面推二嫂!」黃建行斥聲道。
簡折夭轉頭目光像把利劍射向他,如果她剛剛沒感覺錯,是他在後面推了她一把,她才會推到樓音音的。
黃建行坦然面對她銳利的目光,嘴角譏諷的勾起,哼,藏太深,總有露出來的時候。剛剛那一下,明顯就是有功夫的人。
他今天就要撕破這女人的偽面具。
後頭傳來一聲低沉的男音,「怎麼了?都圍在這裡?」
站在池邊的人都聞聲望去,就看到郁景琛光著上身,下身穿了一條黑色的五分短褲走來。
「二爺你總算來了!」黃建行走到郁景琛身邊,朝他彙報剛剛的發生的情況,「剛剛二嫂和簡折夭在說話,二嫂邀請簡折夭一起游泳的時候,簡折夭不僅拒絕還動手推了一把二嫂。」
「對啊,我們都看到了。」有人知道黃建行跟郁景琛關係深,跟著他的話准沒錯。
何況剛剛的確是簡折夭先出手推樓音音的,黃建行那暗中推的一下,並沒有人看到。
郁景琛目光落在簡折夭清冷的小臉上,他的眼光很淡、很平靜、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般,見她不開口辯駁,目光沉了下。
後面樓音音調整過來,喊了聲,「景琛。」
郁景琛別開眼,望向她,見她還在泳池中,朝她走過去,「還不上來?」
「我沒力氣了。」樓音音雙腿打顫道。
郁景琛伸出手掌放在她的面前,樓音音勾唇一笑,握住了他的手掌。男人大力的將她從水中拖起,樓音音身子無力,正好倚在他的懷中。
郁景琛手搭放在她的腰間,攙扶住她,「沒事吧?」
「沒事,就是剛剛沒料到…」樓音音眼睛望向簡折夭,雙眸楚楚可憐,「夭夭,我是真的想跟你做朋友的,我沒想到你心裡會對我這麼多怨氣。」
郁景琛輕拍她的後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簡折夭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她看著對面兩人親密的相處,清冷的小臉總算有了絲情緒,嘲諷、譏笑、冷嘲。
「二爺,這個人推二嫂,你必須處理,不然以後誰都可以推二嫂,豈不是亂套了!」黃建行不滿出聲道。
幾人附和,「是啊,這當眾這麼囂張的推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和二嫂道個歉吧,不然你今天是走不出這裡的。」
「就是,敢惹二爺的女人,這女人也太囂張了。」
…
幾人從起初見到簡折夭的恭敬,到現在完全轉了個風向,紛紛擁護樓音音。
郁景琛刀削的五官冷硬深邃,深不可測的眸中只能看到黑影,薄唇輕啟,「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簡折夭抬頭望著他冷硬的下巴,嘴角冷嘲道:「你又覺得是我是嗎?」
郁景琛面色冰冷如鐵,「那你倒是解釋。」
簡折夭眼角餘光落在黃建行的臉上,見他沒有絲毫的慌亂,深呼吸一口,「我說,是有人推我的,你信嗎?」
郁景琛聞言,皺起了峰眉,沒回話。
旁邊幾人連忙澄清道:「我可沒有推你!」
「是啊,剛剛就你和二嫂兩人站在泳池邊,你可別污衊我們。」
「你趕緊的,要麼道歉,要麼就跳下去,當做是賠罪!」
「就是就是,還誣陷別人了!」
…
簡折夭看著男人幽冷的目光盯著她,心頭冷嘲了聲,她在期待什麼呢?動了動唇,「覺得我在誣陷別人對嗎?」
樓音音倚在郁景琛懷中,手微微握緊。
又聽得簡折夭道:「對,我就是又想誣陷到別人身上,可是好像這次我又誣陷不成功了,你的眼睛永遠都是最雪亮的,總能看破我的招數。」
她說的話,卻和她嘴角勾起的嘲諷不同,如同在說反話。
郁景琛對視上她倔強的目光,那裡面流露的嘲諷刺痛他的眼,這女人,嘲諷他嗎?
「我就是故意推她的,你想讓我怎麼做?」簡折夭目光落向他懷中的樓音音。
樓音音目光閃躲了下,她心頭對簡折夭有愧又有怨。本來是想和她和好成為朋友的,結果她推她一把,著實讓她傷心了下。
拉了拉郁景琛的手臂,「景琛,要不別追究了?」
郁景琛垂下眸子,看著她大眼裡面的真誠,面色微微動容。
其他幾人聽到,忙讚歎,「二嫂就是大氣。」
「是啊,二嫂太寬容了。」
黃建行不滿意,「那可不行,二嫂,你現在不追究她,你就不怕以後她又對你下手,畢竟這個女人,心可是狠的很。」
「這…」樓音音為難了下。
頭頂下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你道歉吧。」
簡折夭驀然抬頭,目光直直的與男人深沉的眸子對視,他終是做出了這一步,這男人,真是往日寵她的那個郁景琛嗎?
是她還一直活在夢中,以為他只是跟她開個玩笑而已,人家早已經淡忘了他們之前的一切。
喉間突然艱難的滾動了下,眼眶微微泛紅,蒼白的唇瓣蠕動了下,「好,我道歉。」
她望向樓音音,放在大腿邊的手緊緊握著,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疼痛不及心頭萬分之一,重重的道:「對不起。」隨後還彎腰,恭敬的彎成了九十度。
持續三秒后,才起身。
她沒有再看一眼那男人的任何神色,大力推開她旁邊的黃建行,快步跑開了。
樓音音心情忐忑的微咬著下唇,她能感覺到男人的氣息變了,寒氣劇增。
「景琛。」她輕聲喊道。
郁景琛俊臉緊繃,放在她肩頭的手驟然握緊,力道很重,好像要捏碎她的骨頭般。
黃建行和那幾個男人都沒有出聲。
氣氛突然安靜的可怕。
最後還是黃建行調解氣氛道:「走吧,二爺,包廂預約好了,我們過去玩吧。」
郁景琛伸手推開懷中的樓音音,「你們玩。」
說完,他大步離開了。
只剩下樓音音和那黃建行他們。
樓音音目光黯淡了下。
黃建行走過去安慰她,「二嫂沒事,你看今晚我們叫你二嫂,二爺都沒有反駁,說明他是承認你身份的。二爺的性子一向深高莫測的,時好時壞,你適應就行。」
「嗯。」樓音音微微點頭。
「那二嫂你陪我們去玩嗎?」
「不了,我家裡不讓我太晚回家。」
「好,那我先送你回家。」
「多謝了。」樓音音知道,郁景琛是不會還在外面等她的,她今晚是坐他的車子來的,回去卻要坐別人的車子離開。
簡折夭跑出了酒店外頭,她找個陰影的地方,坐在大樹下的石椅上,雙手掩面,肩膀微微顫抖。
她覺得,她今晚就像一個小丑。
那個男人已經將她忘記的徹底,不留半點情分,她又何必還戀戀不捨於他?
手背擦拭了一下微紅的眼眶,好在剛剛還忍得住,沒有在他面前哭出來,那就真的是個小丑了。
早該斷的情,她今晚也看得透側了,往後,一切隨風吹散,不會再對他留戀。再相見,他只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她哥哥。
簡折夭接通,跟他報了位置。
簡默晟開車過來將她接回家。
車上看她神色不對,問她怎麼了。
簡折夭只是搖頭,說沒什麼。
簡默晟猜想,難道他離開了一會,就發生別的事情了?
簡折夭讓簡默晟把車子停在她小區外面就行,她推開車門,拿著包包跟他揮手道別後,大步朝前面走去。
走路中,她沒有觀察四周,只想快點到家裡。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大樹下,車上的男人目光隔著車窗的玻璃,注視在那瘦弱的人影上面,看著她漸行漸遠,影子成為一個黑色的焦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
拿出旁邊的煙盒抽了一根,待煙抽到盡頭了,他才回過神來,將煙頭丟在旁邊的煙灰缸上。
啟動車子離開。
…
隔日下午五點多。
太陽沒有白天的猛烈,不少人都選擇在這個時間段出來遊走。
唐谷秋背著畫板走在街上,她今天要去郊外采景,去湖畔邊,六點多的時候,天邊就會有晚霞,她要把那美美的一幕畫下來。
來到小溪邊,她把畫板搭建在草地上,拿出後面書包帶來的摺疊椅子放在地上,手撐著下巴,無聊的等待著時間過去晚霞的到來。
身後,一輛白色的麵包車突然停在她的後面,幾個身子高大的人從車上下來,對視一眼,打了個手勢。
悄然無息的上前。
唐谷秋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正想站起身活動下身子,後頭一個麻袋瞬間從她頭上套下。
「啊——」唐谷秋驚慌的尖叫了聲,身子不斷的奮力掙扎著,最後還是抵不過那些男人的大力,直接被帶入了麵包車內。
那幾個男人做事謹慎,不忘將唐谷秋的畫板一併收了起來。
麵包車迅速開走,溪邊岸上,已經看不到剛剛還在等晚霞的女孩了。
麵包車一路加速通行,很快就停在了一間隱蔽的屋子內。
車上有人下來,將唐谷秋扛了下來,剛剛套住她的麻袋已經摘掉了,唐谷秋陷入昏迷,毫無知覺,被那高大的男人扛進了屋內。
屋內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兩人的長相都面熟,一個是催眠師時瑞,一個是江海蓮。
江海蓮看唐谷秋被帶進來,嘴角勾起,「效率不錯。」
「你確定真的有用?」時瑞看著被放在房間大床上的唐谷秋,質疑道。
「她可是簡折夭的好朋友,你覺得會沒有用嗎?」江海蓮反問道。
時瑞眸子深了下,點頭,「我試試。」
「嗯,她這個人,精神力弱,成功機率會大。」
「好。」
「對了,她有個致命點。」江海蓮似想起什麼,俯身在時瑞耳邊道出。
時瑞詫異了下,「真有這件事的話,那成功率又大大提升了不少。」
「你去吧。」
「好。」時瑞轉身走進的屋內。
江海蓮在外頭等待,雙手環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唐谷秋最容易攻陷的地方,她都在掌握之中。
過了一個小時。
時瑞從裡面走了出來,朝江海蓮點頭,「她現在意識有些混亂,但應該沒有問題。」
「應該?我要的可是肯定!」江海蓮道。
「催眠這種東西,靠的是人的意志力,沒辦法保證肯定。」
「我說能就能。」江海蓮勾著抹笑,轉身走去了那間房間。
時瑞不放心的緊跟在她後面。
過了半會,江海蓮一身輕鬆的走出來,「怎麼樣,成功了吧?」
時瑞回想起剛剛唐谷秋從雙眼迷離變成肯定的模樣,看向江海蓮的目光又不同了,這女人,有些本事。問道:「你剛剛跟她說的都是真的?」
「八成吧。」江海蓮舒展了下身子道。隨後道:「你讓人把她送回去,我要先回去了。」
「嗯。」時瑞送她出門。
江海蓮提著包包出門,想著她剛剛跟唐谷秋說的話,唐谷秋膽子,性子甚至可以說有些懦弱。
她最在乎什麼?那些照片、還有簡默晟。
這兩個消息都被她掌握在手,她還就不信,唐谷秋能不聽她的!
時瑞看著江海蓮離開,確定她不會回來之後,又重新回去了房間。
房間內,唐谷秋坐在大床上,神色同平常沒有太大差別。
她目光望向時瑞的時候,有過一絲恭敬。
時瑞站在她面前,嘴巴動了動道:「你在做剛剛江海蓮吩咐你那些事情之前,還要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唐谷秋疑惑的望著他。
時瑞走過去在她耳邊附耳道。
「能做到嗎?」
「能。」
「好。」時瑞滿意的勾起嘴角,又道:「這件事情,你要瞞著江海蓮,不能讓她知道。」
「好的。」
時瑞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到底,她是他催眠的,江海蓮不過是加了個輔助作用,他才是唐谷秋的主人。
…
隔日,唐語芙和唐谷秋兩人提著水果和零食來敲了簡折夭的家門。
簡折夭走過去打開門,欣喜的道:「喲,語芙和谷秋來了呀,帶什麼了我看看。」
她馬上上前拿過唐語芙手上的零食。
唐語芙白了眼,「死丫頭,我們還站在門外,不請我們進去,一進來就是拿我們的東西吃?」
「哈哈,快進來吧。」簡折夭笑著讓開身子,讓她們兩人進來。
三人坐在沙發上,簡折夭朝她們問道:「你們想喝果汁還是白開水?」
「當然果汁,還要冰凍的!」唐語芙點餐道。
「OK,在咖啡廳伺候別人,回家還得伺候你們兩個姑奶奶。」簡折夭邊走邊抱怨道。
唐谷秋捂著輕笑。
簡折夭從冰箱內拿出果汁放在她們面前,又拿了兩個杯子,給她們每人倒了一杯。
「我也給我自己來一杯。」簡折夭道。
「你在咖啡廳咖啡得被你偷喝多少?」唐語芙腹誹道。
簡折夭沒好氣的瞪了她眼,「我是那種人嗎?」
唐語芙肯定的點兩下頭。
簡折夭不客氣的伸手朝她打去。
唐谷秋坐在一旁,眼睛四處轉動。
唐語芙和簡折夭打鬧了番,簡折夭疑惑問道:「你今天不忙你公司的事情,怎麼來我這了?」
「谷秋說她還沒來過你家裡,我剛好下班閑了,就帶她來了。晚上還指著你給我煮飯吃。」唐語芙手臂勾住簡折夭的脖子道。
「白粥配榨菜。」
「…滾你丫的!」
「你上次留了幾件衣服在我這裡,要不要拿回去?」
「是不是有一套紅色裙子?」
「是啊。」
「那我拿走那件,那件是長裙,你這小身板估計是撐不起來的。」
「滾蛋!」
兩人打趣著,站起身走去了房間內。
唐谷秋說要坐會,就沒有跟著去。
見她們兩人走進房間后,唐谷秋目光落在放在桌面的包包,眼睛一邊注意著房間,一邊走上去,翻開包包。
從裡面拿出了手機。
上面有密碼,她直接輸入,平日在學校宿舍的時候,大家坐在一起,很容易就看到。
點開通訊軟體,她手指快速滑動,翻找著通訊錄。
最後食指點擊最近聊天。
點開一個人的界面,上面還有未刪除的對話,唐谷秋掃了眼,就能確定那人是她要找的了。
手指快速的敲打鍵盤。
今晚,十點,西郊倉庫xxxxxx見,我在那裡等你,不見不散。
確定消息發出之後,她馬上刪除了消息記錄,神色緊張的看向那間房間。
房間內唐語芙手上拿著件紅色的裙子走了出來,簡折夭跟在她的後面。
「谷秋,你要不要參觀我的房子?」簡折夭朝她問道。
唐谷秋早就把手機放在原位,神態恢復了自然,朝簡折夭笑了笑,「好呀,我要去看。」
「走。」簡折夭帶著她在房間內逛了一圈。
唐谷秋和唐語芙在簡折夭那裡吃完晚飯才離開,唐語芙臨走前接到經紀人的電話,說是有個聚會。
簡折夭想起那日她喝得爛醉,不忘囑咐她道,一定要少喝點。
唐語芙連連保證,最後和唐谷秋一起走出簡折夭的房子。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簡折夭拿了衣服去浴室洗了個澡,擦乾頭髮,她拿著手機正刷著涌浪,突然一個電話打過來。
簡折夭見是唐谷秋的,疑惑了下,滑動接聽,「喂,谷秋,怎麼了?」
那頭唐谷秋緊張的聲音傳來,「夭夭我在你樓下,你快點下來吧,剛剛姐姐的經紀人打電話給我,說她在酒吧裡面喝得爛醉,我一個人搞不定,所以想來找你一起過去。」
「好,你等我。」簡折夭沒做多想,馬上將身上的睡衣換去,拿著鑰匙趕往樓下。
樓下唐谷秋正站著等她,見她來了,眼睛掠過一絲暗芒,朝她走過去,「夭夭,我們快走吧。」
「好。」
簡折夭和她在路邊攔了輛車子,馬上趕往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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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猜出啥陰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