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這段感情是你親手摧毀的!
翌日中午。
福滿樓。
簡折夭拿出發來的簡訊,看了下上面的房間號,上了二樓的包廂內。
今日樓音音不知道從哪裡得到她的手機號碼,主動約她來福滿樓見面,在她認為,她們兩人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但樓音音很堅持,還說不來就去她的咖啡廳談。
她不想要別人打擾她的工作,所以還是來了福滿樓,反正離星空咖啡廳不遠。
走到213房間號,簡折夭敲了敲門,裡面有人打開了門。
開門的人是樓音音。
兩人對望了下,都愣了下,簡折夭愣一秒后就反應過來,禮貌的朝她點了下頭。
樓音音眼睛盯在她臉上足足幾秒后,才退開身子讓她進來,「請進。」
「嗯。」簡折夭邁步走進。
樓音音在她後面關上了門。
桌子是圓形的,簡折夭看樓音音旁邊的椅子已經拉開了,而且面前也擺放著碗筷了,便直接走到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樓音音緊跟其後,坐了下來。
「我可以叫你夭夭嗎?」樓音音道。
「可以。」簡折夭對這些稱呼,沒多大在意。
樓音音微笑了下,「之前我見過你和景琛在一起,兩面而已,但都是遠遠一瞥,沒看太清。今天看到夭夭本人,用國色天香來形容不為過。」
「你謬讚了。」
樓音音拿起桌面上的茶壺,「這是剛剛叫服務員上的玫瑰茶,你喜歡喝嗎?」
說完,直接倒了一杯在簡折夭面前的茶杯內,「你試試看,我覺得挺好喝的。」
簡折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味不濃,味道卻很香,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嗯,挺好喝的。」
從進來之後,她有一直打量樓音音,她倒是沒有敵意,一直都是帶著笑容,很和善的樣子。
「你剛上班完餓了嗎?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就是想找你說說話,不知道會不會無意間打擾你工作了?」樓音音帶著歉意道。
「不會,現在是午休時間。」
「那我去叫服務員來點菜吧。」
「我去吧,我剛好想去洗個手。」簡折夭道。
「好,我在這裡等你。」樓音音點點頭道。
簡折夭推開椅子,走去了外面。
回來的時候,服務員也跟在她的後面。
樓音音和簡折夭一起點了幾樣菜,她們的口味倒是相仿,喜歡微辣的食物。
菜上齊后,服務員退了下去。
樓音音用一雙乾淨的筷子給簡折夭夾了酸辣魚放在她碗里,「我跟景琛吃飯的時候,他有潔癖,我就會在桌面上放一雙乾淨的筷子。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潔癖呢?」
簡折夭搖頭,「我沒有。」
端起碗吃著飯。
樓音音沒怎麼吃,大多時候都是夾東西給她,說她上班太辛苦,讓她多吃一點補身子。
簡折夭倒沒客氣,她就當來混頓飯吃好了。
反正對方現在還沒有露出破綻,一直很友好。
樓音音喝了口茶道:「我之前一直國外修學,四年裡頭,很少回榕城。現在吃著榕城的飯菜,有種回到家鄉的感覺。」
「我一直待在榕城,吃起來倒是都一樣。」
樓音音眼角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簡折夭,然後道:「夭夭,我不知道景琛有沒有跟你講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你和他之間,有什麼事嗎?」簡折夭抬眼望向她。
「嗯,那看來他沒說,我便老實跟你交代了吧。我剛回國,我的家裡就給我介紹了門親事,對方就是景琛。江阿姨帶我和景琛一起吃了頓飯,互相了解了下,我起初是真的不知道景琛已經有女朋友了,畢竟江阿姨跟我說沒有的,我年紀不小,是打算找個人嫁了。昨天我在餐廳吃飯,看到景琛背著你了,問了別人才知道,你和景琛在交往,這讓我感覺到挺尷尬的。」
簡折夭聽完她長長的一段話,臉上倒是一臉真誠,說的話也沒有作假,點了點頭,「阿琛他沒跟我提起過你,所以我也不知道。」
「是啊,我想既然景琛有女朋友了,那我自然是不能插足你們中間的,不然我都成了小三了。」樓音音笑著道。
簡折夭認真的看了她眼,「你的意思是?」
「我打算和江阿姨說,我和景琛不合適,雖然景琛是個有魅力的男人,但我也只能忍痛割愛了。今天找你出來,就是想看看景琛喜歡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子,你沒生氣吧夭夭?」
簡折夭搖頭,她本來以為來的話,會是對方的一番警告,甚至讓她遠離郁景琛。沒想到這位樓音音卻是另一番模樣,也難怪郁景琛能和她交談下去,起碼談吐並不讓人討厭。「我沒生氣,你來看我長什麼樣,我也想看看樓家的千金長什麼樣。」
樓音音捂嘴輕笑,「那你現在見到了,覺得我長的如何?可不準說假話騙我哦。」
簡折夭摸著下巴,打量她幾眼道:「起碼沒有大家閨秀的拘謹,開朗讓人感覺舒服的一個人。」
「我這幾年一直在國外,拘謹這個詞對我來說都不存在的,我也不會太中規中矩,我跟你說,你要是去過國外就知道,我這種性格在她們當中,就是拘謹了。在大學的時候,很多女人都是穿一個背心就上課,然後那個,簡直是波濤胸涌。」樓音音為了更加生動,還用兩隻手在胸前筆畫了下。
簡折夭噗呲一笑,旋即嘴角邪惡的勾起,「那你這身材在國外和那些女人比…」
「大包子和旺仔小饅頭的區別!」樓音音咬著牙縫道,「即便是夏天,我都穿寬鬆的衣服,以表示都是衣服寬鬆,不是我胸小!」
簡折夭看著她憋屈的樣子,忍俊不禁,湊過去問道:「聽說國外男人都挺帥的,真的嗎?」
「我覺得榕城長得帥的也有很多,大致就是眼睛不同顏色而已。」
「你剛去國外,是不是不會說外語?」
「會一點,當時家裡有請老師教,但我不是個好學的人,學得雜七雜八的,還因為外語被其他外國人嘲笑了。」
聊了幾句聊熟了,樓音音是個健談的人,聊開了她什麼話都敢說,簡折夭覺得她的性子和語芙有幾分相似,倒也交談甚歡。
兩人在包廂內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
最後簡折夭說要回去上班了,樓音音這才收住了話題,還說下次再約出來玩。
簡折夭朝她點頭應下了約定。
…
傍晚,簡折夭背著包包拿了她的房子。
一進門就看到沙發上已經坐了個男人,詫異了下,「郁景琛,你怎麼在這?」
「今天提前下班,我就在這裡坐著等你。」郁景琛坐在沙發上,膝蓋放在一個筆記本。
簡折夭哦了聲,把包包丟在他旁邊的空位上,「今晚在家裡面吃吧?」
「你煮。」
「不然等著你煮一碗雞蛋面?」
「該知足了。」他二十幾年下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居然還嫌棄他的廚藝。
簡折夭笑了下,「我去買菜,你跟不跟我去?」
「菜市場?不去。」郁景琛果斷拒絕。
「那我自己去。」簡折夭走去房間裡面拿了錢出門。
簡折夭一個人在菜市場逛了逛,郁景琛口味喜歡吃清淡的,她做一盤清蒸魚好了。打定主意,先去買了魚,又買了青菜,等會拿來炒。
再買了紫菜用來煮湯。
兩個人三樣菜色,簡折夭覺得夠了,她吃不多,郁景琛胃口嬌貴,還得看符不符合他口味。
提著幾個袋子走回了家中。
敲了敲門,「郁景琛開門。」
裡面沒人回應。
簡折夭疑惑,從口袋拿出鑰匙開了門。
推門進去就看到郁景琛坐在沙發上,疑惑道:「你沒聽到我喊你嗎?怎麼不來開門?」
她邊說邊走,提著袋子走去了餐桌上放下。
「今晚清蒸魚,炒青菜,還有煮紫菜湯,怎麼樣?你喜歡吃嗎?」簡折夭朝他問道。
停下動作的她這才感覺男人氣息好像不對,薄唇抿著,從她進來到現在還沒有回應她一聲呢。
朝他走過去,「怎麼了?怎麼情緒不對?」
郁景琛手上握著一沓白色的資料,幽冷的眸子掃了她眼,隨後將資料直接砸在她的身上。
一沓白色的資料在空中飛舞,緩緩的飄落在地上。
「你幹嘛?」簡折夭皺了眉頭,蹲下身子拿出一張查看,「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你不知道嗎?」郁景琛冰冷著嗓音道。
簡折夭手微頓,抬頭望他,「你什麼意思?」
「從你包包裡面找出來的,你還問我什麼意思!簡折夭,你開始忍不住了是嗎?」郁景琛臉色布滿陰鶩,右手大力的掐住了她的下巴。
那力道似乎要將她的下巴捏碎。
簡折夭氣惱的拍開他的手,「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這不就是你一直處心積慮要的資料嗎?若不是我剛剛翻了你的包包,你是不是打算背叛我了?」郁景琛站起身子,放在大腿邊的兩隻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可見怒氣不小。
他是一直對她存有疑心,但還是相信她,沒想到她還是讓他失望了!
簡折夭眼睛掃過上面的文件,上面用的是代碼,她看不懂,但也大致從郁景琛的話語中聽出了大致的事情,「你是說,這份文件在我包包內翻找出來的?」
「怎麼?開始裝傻了嗎?」郁景琛冷笑了聲,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不是我!我根本就沒有看過這些資料!」簡折夭雙眼緊緊的盯著他。
「難道還有人放在你包包內?」
他的話點醒了簡折夭,簡折夭細想了下,她昨晚還在整理她的包包,根本沒發現她包包內有這份東西。而她今天去過的地方,除了咖啡廳外,就是福滿樓和樓音音在一起了!
簡折夭緊抓著他的袖子,「我今天和樓音音去了福滿樓吃飯,她叫我去的,中途我去了個洗手間沒有拿上包包,很有可能是她放在我包包內的,你相信我,我沒拿過你任何資料!」
郁景琛嘴角譏諷的勾起,「我就這麼一說,倒是給你一個誣陷別人的機會了。」
簡折夭握著他袖子的手鬆了下,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你不相信我?」
「簡折夭,上次我帶你去玩,我去紅方,你暗中跟在我後面,還偽裝成服務員。那日早上,你又試圖打開我的文件,前天我的電腦桌遭黑客攻擊,丟失了這份文件,現在又正好在你的包包內,你怎麼解釋!」郁景琛咬著牙縫道,江水小鎮她的不對勁,他即便心中有懷疑,但他還是選擇相信她,一如既往的寵她。
如今她卻直接偷盜他的文件,這個沒心的女人,徹底辜負了他!
簡折夭垂下手臂,雙眼通紅,嘴巴動了動,卻是半句都說不出口。她一早就知道,他們之間有一天肯定會爆發,只是用甜蜜的假象將危機潛伏了,現在,他將他對她的疑心都說了出來,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誰真正相信過誰。
「你無話可說了是嗎?」郁景琛彎下腰,手掌緊緊的攫住她的肩頭,用勁很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見她不說話,郁景琛的怒火更盛了,這是已經承認不再狡辯了嗎!他身上的氣息陰森恐怖,如暴風雨將至,狠狠的道:「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他一片真心在她面前,她就這麼糟蹋利用!
簡折夭對視上他一雙陰鶩怒火的鷹眸,嘴巴動了動,哽咽道:「我之前,是有想過看看你到底在做什麼,但那只是好奇而已,我從來沒有動過一分要害你的心,這份文件,我不管你信不信,它都不是我做的。」
沒有就是沒有,別想她會承認!
郁景琛聽她的話,陰森之氣卻沒有絲毫緩解,寒氣劇增,冷笑譏諷道:「你這是承認你目的不純了對嗎?」
簡折夭閉上眼睛,沒再回話。
郁景琛蹲下身子,和她平視。身上因怒火而顫抖,大手緊緊的掐住她的下巴,「你睜眼看我。」
簡折夭忍著痛疼,睜開一雙水霧的眸子與他對視。
聽得他問,「我們之間,從一開始你是不是就帶著目的性靠近我?」
簡折夭別開眼,沒有力氣回答這個問題。
「這段感情,你從來就沒有真心付出過對嗎?」他又問。
簡折夭淚水在眼眶打轉,動了動唇,「不是…」
郁景琛卻是不信了,冷笑了下,一把用力的推開她的身子,隨後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狼狽的她,「簡折夭,這段感情是你親手摧毀的,從今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冰冷的話語就像一把利劍刺穿簡折夭赤紅的心臟,鮮血在心中流淌,可他卻看不見。
「啪——」門被郁景琛用力的甩上。
他離開了,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息卻還沒有消失。
空氣中還瀰漫著他身上陰森的寒氣。
簡折夭趴在地上痛哭,他那句再也不想看到她,將她的心狠狠的碾碎。她知道,這一次不是和以前的鬧彆扭一樣,隔幾天就好,這一次,他們之間是真的完了。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他,從來沒有。他們之間早早的就埋了一根導火線,只是一直潛伏沒有點燃而已,現在這份文件,他覺得是她偷盜的,她做出傷害他的事情了,一切也就跟著爆發了。
簡折夭將旁邊的一張白紙捏成團,緊緊的握在手掌心。
痛心疾首,哭斷肝腸。
…
深夜。
金耀酒吧。
一間包廂內,桌面上擺放了無數個酒瓶,郁景琛大口的往口中灌入,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顯然喝了不少了。
旁邊唐紹和黃建行兩人對視一眼,唐紹忍不住,再次上前,想要搶過他手上的酒瓶,「老二,別喝了。」
郁景琛躲過他的手掌,接著仰頭灌入。
黃建行看著郁景琛喝得爛醉的樣子,他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從來沒見到他敬愛的二哥有這般模樣!事情他也大概了解了,都是因為簡折夭那個女人!
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咬著牙齒道:「二哥,我幫你去把簡折夭那個女人抓來!」
「坐下。」即便喝醉的郁景琛,腦袋也仍有一分清醒。何況他越想要買醉,就越是清醒。
唐紹也沒有想到簡折夭會幹出這種事,但在他們眼中,也已經是背叛了!若不是發現被老二發現的早,下一秒會造成什麼樣的損傷,誰都沒能預料。
黃建行不滿道:「二哥,那個女人都這麼做了,我們不能放過她,留著後患無窮!」
唐紹想了下,也跟著點頭贊成,「老二,你和她待了那麼久,難保她知道別的東西,還是抓回來,拷問一番,最後囚禁起來好了。」
比起簡折夭一個外人而言,他更不希望是他的兄弟們受到傷害,他們的利益受到傷害。
郁景琛眸子深沉,沒有說話,接著喝酒。
若是以往抓到了偷盜他文件的人,不死也半殘,但對她,他仍下不去手。
「砰——」酒瓶被他手腕大力的甩在了地上。
酒瓶碎片裂開,酒液緩緩流出。
唐紹和黃建行兩人對視一眼,都不敢再說話了。
外頭有人推門進來。
郁曼香和無心趕到,一眼掃過包廂內的情況,兩人對視一眼,不對勁啊。
郁曼香小心翼翼的坐在唐紹旁邊,拉了拉他的袖子,「小紹紹,怎麼回事?」
唐紹此時沒那心情跟她計較這個稱呼,附耳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就看到郁曼香滿臉詫異,「真的?小嫂子背叛了哥?」
「香兒你別喊嫂子了,她不配!」黃建行氣憤道。
無心面色平淡,沒有發言。
郁景琛彷彿沒有聽到他們的聊天對話般,依舊自顧自喝著酒。
郁曼香見不得她哥這樣,「哥,別喝了。要實在放不下,找小嫂子過來問一番吧。」
她還沒有和這位小嫂子正面打過招呼,正想找時間去的,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
郁景琛沒有回答她的話。
無心在旁邊暗自扯了扯郁曼香的袖子,示意她別說話。
郁曼香明白她的意思,現在他們如果勸太多,她哥心頭肯定更難過了。
黃建行卻不明白這個理,他只知道,他敬愛的二哥,居然被人利用了。想到當初他二哥當著簡折夭跟他們滿面笑容的宣布那是他們的二嫂。
如今演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如何不氣!
「二哥,不就是女人嗎?大哥的酒吧裡面一大堆女人,你想要我給你找來!」
說完,他滿身怒火走出了包廂。
郁曼香看著黃建行走出去的身影,沒勸他,行子就是這樣,性格衝動,但極護她哥。
不到一會,黃建行便領著兩個女人走了進來。
「去,伺候好我二哥,要多少錢都行!」黃建行道。
那兩個女人眼睛望向坐在中間的男人,那張臉俊美非凡,身上透著冷硬鐵血的氣息,引得她們的小心臟亂撞。
一左一右坐在郁景琛的旁邊。
「爺,你怎麼喝這麼多?」女人嬌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郁景琛抿著唇沒有開口,微微閉上了眼睛,任由腦袋被右邊的女人按在她的肩膀上。
身上香味襲來,郁景琛峰眉微皺。
左邊的女人則輕柔的撫摸著他的背部,給他的身子按摩。
唐紹和黃建行見郁景琛沒再喝酒了,而是乖順的讓那兩個女人撫摸,眼中一亮,有戲啊。
左邊的女人手輕撫郁景琛的胸膛,慢慢的解開了他上身的三顆紐扣,要解第四顆的時候,卻見一直閉著眼睛的郁景琛睜開了眸子,寒光乍現,冷聲道:「滾!」
說完,他坐直身子,旁邊兩個女人被他身上散發的寒氣所凍著,紛紛害怕的趴在地上,向他求饒。
郁景琛一把抓起桌上的車鑰匙,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離開了包廂。
黃建行想要跟上,卻被郁曼香阻攔,「讓我哥自己一個人冷靜吧。」
黃建行見郁曼香堅持,只好重新坐回位置,陰沉臉道:「香兒,簡折夭遲早是個禍害!」
他二哥放過她了,他可沒那善心。
郁曼香沒有出聲,無心倒是淡淡道:「黑狐狸不動的人,我們動了,難保他不會發火。後面緊盯簡折夭的一舉一動。」
「好吧。」黃建行點頭。
…
江邊。
小車內。
郁景琛開著車子停在了江邊,他沒有下車,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江邊的小道,那空空的地方彷彿浮現了兩個人影。
一個是他,一個是她。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夠讓他如此喜歡,或許是因為希望越大,所以失望就越大。是他太過相信她了,按他以前的性子,早在懷疑她有不對勁的時候,就會揭發她,抓她拷問了。
但他沒有,相信她,信任她。
得來的卻是她的背叛。
他做不到如以前那般鐵血狠辣的手段,將她關起來,嚴刑逼問。也做不到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依舊和她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兩個字,放手,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放手了…
…
清晨,簡折夭醒來,看著鏡子裡面紅腫眼睛的人,嘴角扯了扯,拿起毛巾擦拭眼眶,眼角不經意的瞥過旁邊黑色的毛巾。
她的浴室,東西都是雙人份的。
衣櫃擺放了兩人的衣服。
地上擺放了兩雙拖鞋。
什麼都是兩兩成雙,這間房子,有太多他留下的足跡,就像他們兩人共同的家一樣。
剛擦拭完的眼眶又微微紅了,簡折夭極力忍住,洗了把臉后一如既往和咖啡廳上班。
余星闌一眼就發現她的情緒不對,問她怎麼了。簡折夭沒應他。
自顧自的干著活,她想麻木心頭的傷痛。
余星闌第二次見她這幅模樣了,第一次見,是因為郁景琛和別的女人有過一夜。
如今這第二次了…
莫非還是因為郁景琛?
一連兩日。
簡折夭不同於往日活潑開朗的性子,沒再和員工們打打鬧鬧,咖啡廳的員工都感覺到她的不對勁了,有人問,她只搖頭不答。
余星闌通過觀察,見這兩日沒見到郁景琛的影子了,心頭肯定是因為郁景琛的事情了。
本想勸勸她,卻見簡折夭走過來跟他請假,說今天下午想早點回家。
余星闌愣了下,自然是點頭批准的。
簡折夭提前下班,背著包包走在大街上。
往日覺得榕城很小,好像走到哪裡都能碰到面。
現在知道了,當一個人不想再見你的時候,再小的地方,你和他都不會有碰面的機會。
深呼吸一口,經過兩日的時間緩衝,她的情緒已經基本能控制了,就是偶爾還是會不習慣…
手機叮咚一聲。
她從口袋拿出手機查看上面的信息,眸子沉了一下。
回復了個好。
收回手機。
晚上十一點。
黑市。
簡折夭和一群便衣警察守在大樹下面。
警方連續追查了一個多月的毒品案件,今晚總算有了進展。
為了追查這次的毒品,警方設計,用顧客的身份與對方勾搭上線,提出要做交易。
對面行事十分謹慎,一直沒給回應。
今晚那頭總算同意了,交易地點在黑市的一間歌舞廳內。
現在已經有兩位假扮成顧客的警察進去和對面交易。
警察隊長汪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汪洋馬上查看,隨後朝後面的便衣警察們揮了下手,「房間號234,不要進錯房間!立即行動!」
「是。」十幾個警察身上打扮平凡,重重的點了下頭之後,偽裝成客人湧進了歌舞廳內。
隊長汪洋就要跟隨其後,把眼睛望向旁邊的簡折夭,「夭夭你要進去還是?」
「我跟著進去吧。」簡折夭道。
汪洋猶豫了下,「我怕你一個女孩子家的,等會有危險。」
「沒事,我跟著你就行。」
汪洋見簡折夭堅持,倒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歌舞廳內熱鬧一片,人群沉浸在勁爆音樂中,誰都沒有料到警方已經潛伏其中。
房間號234。
正和兩名假扮客戶的便衣警察交易的彪哥突然站起身子道:「我突然尿急,先去一趟廁所。」
兩名便衣警察對視一眼,剛要站起身子,彪哥的手下突然把搶指向他們。
兩名警察不敢輕舉妄動,點了下頭道:「好,彪哥盡量快點,我們還要趕飛機。」
「放心吧,我就是喝多了,很快回來的。」彪哥揮揮手,手下放下了槍支。
彪哥走出去后,先去了趟廁所,回來的時候沒有馬上回包廂,他有個習慣,喜歡四處走一圈。
走在欄杆處,居高臨下俯視下面的舞池。
下面人群擠擠的,個個都在扭動身子跳著舞,倒是沒看出什麼。
剛要離開,眼角餘光突然瞥過樓梯的位置,那邊十幾個人男人正在上樓。
天生的敏感度讓他心頭意識到不對勁,正想多查看查看。
下面簡折夭和汪洋走在一起,她驟然抬頭,一眼就看到了彪哥的模樣。
汪洋他們沒能拿到彪哥的照片,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而她上次在別墅見過了,小聲的朝旁邊的汪洋道:「隊長,目標人物在上面看著我們。」
汪洋下意識往上看,一眼就和彪哥眼神對視。
彪哥腳步後退幾步,簡折夭知道他要溜了,馬上朝汪洋道:「快追!」
兩人不再隱藏在人群中,全部衝上了二樓。
剛剛上樓的十幾名便衣警察紛紛拔出手槍,一人直接踹開了包廂的門。
兩名假扮顧客的警察看他們的夥伴來了,不再掩藏,動作快速的從腰上拔出手槍,直指彪哥的手下。
十幾名警察湧入包廂。
那些彪哥的手下還想要反抗,警方英勇上前,動作快速,將他們身上攜帶的傢伙丟在了地上,手銬快速的拷在他們的雙手。
桌面交易的毒品紛紛拿獲。
彪哥的手下落網,警方將他們帶往外面的警車。簡折夭站在房間裡面,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汪洋推門進來,見包廂內只剩下簡折夭一人了,朝她嘆息搖頭,「跑了。」
簡折夭放在腿邊的手一緊,「這歌舞廳,恐怕有後門。」
不然彪哥那幫人不會喜歡選擇在這裡交易。
汪洋點頭,「明天查封這間歌舞廳,不過沒抓住主謀,恐怕後患無窮啊。」
「彪哥也不是主謀,他背後還有人。只是沒抓到彪哥,更別提他身後的人了。」簡折夭語氣冷淡的道。
汪洋無奈,棋差一步。沒想到埋線了這麼久,最後還是讓人給逃了!
「下次再努力吧。」簡折夭看著他垂頭傷心自責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汪洋見她轉身要離開,說道:「我送你回家吧,現在夜深了,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不安全。」
「好。」簡折夭點頭,由汪洋送她回家。
車上汪洋問她,為什麼要幫忙協助調查毒品一事。
簡折夭只道了兩字,正義。隨後閉上眼睛,沒再說話了。
汪洋也沒再多問了。
將她送回了家門口。
簡折夭跟他揮手告別,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子。
…
新的一天轉眼到來,天邊翻起了魚肚白。
昨日的事情對簡折夭沒有半點影響,她的日子仍是照常。
在浴室內刷完牙洗完臉。
郁景琛的東西,她沒有收起來,依舊放在原處。
哪怕每天看著,心頭就會刺痛一下。
她也喜歡這樣自虐自己,在她的認為裡面,現在還存在一個家兩個人居住的場面,一旦收起來了,就意味著真的完了。
她受不了冰冷的一個家。
拿出冰箱內的吐司和牛奶,她隨口咬了兩口之後,便沒有興趣吃了。
把咬了兩口的吐司直接丟在了垃圾桶。
簡折夭背著包包,走出門口。
她的車證已經考下來了,她哥哥前天就送她一輛白色的小車,適合女士開的。
簡折夭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位上。
車子她學會開很久了,如今有一輛小車開,心情總是愉悅的。
她哥哥給她車子的時候還不放心,硬是坐在副座位上,看著她載著他安穩的繞了好幾圈,這才放心把車子交給她一個人開。
坐在車內,今天出門早,簡折夭沒有先去星空咖啡廳。
而是先去了早餐店,買了幾份麵包,這幾日她和郁景琛分了之後,心情低落。員工們一直安慰她,但她沒那個心情回應他們。
現在逐漸走出來了,她得買幾份早餐感謝他們才行。
尤其是余星闌。
想到他這幾日遭受她的冷氣,明明他才是老闆,在她冰冷的時候,他反倒不敢說話了,有些好笑的勾唇。
買了幾份早餐后,開車門放在了副座位上。
簡折夭啟動車子,踩下油門,打了個方向盤。
車子往左邊打方向,想著趕回星空咖啡廳。
一輛停在路邊不動的黑色小車卻驟然發動起來。
他發力兇猛,根本不給簡折夭任何喘息的機會,直接狠狠的直接朝那輛白色小車衝撞過去。
「呲——」刺耳的剎車聲剛響起。
「嘭——」霎時間兩輛車子相撞,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爆破聲。
巨大的慣性和衝擊力讓簡折夭下意識的雙手擋在了面前,眼睛動了動,最後無力的閉上眼睛。
場面支離破碎,慘不忍睹。
「出車禍了!」只聽人群中有人一聲大喊,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人們從四面八方湧向出事地點,不大一會,這個地方就裡三層外三層的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警笛聲伴隨著救護車的聲音一大早響徹了整個榕城。
好奇、同情、悲痛、慌亂、驚恐、各種負面的情緒圍繞在榕城藍白的天空上,這一天註定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