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晚上對你下跪好幾次【精】
果然,簡折夭上午跟唐語芙談話的那最後一句話,說溫樂萱很快就可以出來了。
到了晚上就靈驗了,這次不僅是溫樂萱被放出來,連同簡子皓也被一起放了出來。
溫家和簡家兩人都大喜,紛紛接回自家呵護在手掌心的寶。
而這一切,恐怕唯一不驚訝的人,只有那掌局人,這一切的操控者,簡折夭了!
記者紛紛涌至,報道一篇篇的刷新,涌浪論壇上的熱搜榜也一遍遍的更新中。
現在最新一次的熱搜標題:簡家小兒子,自殺!
這當然只是吸引看者的目光而已。
裡面內容大致如下:今日早晨九點的時候,簡家小兒子簡子皓和溫家的溫樂萱被爆出開車撞死了人。然而就在這大家都為其痛罵而嘆息之時。下午傍晚六點,警方又爆出了一則爆炸性新聞!
被撞的死者生前,竟然曾經割過脈,屬於自殺!身上還搜出了一把小刀。
也許你們會有所懷疑,但法醫秦哲出面認證告訴你們,這一切真相就是如此!
要說秦哲是誰,恐怕榕城沒有人不認識的。他是最具有權威的法醫,他說的話,沒有一個人敢不相信的。
他說死者手腕上的傷口是在車禍前割的,那就是之前割的,沒人否認半句。
這一次他出面受理簡家和溫家的案子,雖然大家都有些奇怪,但仔細想想,可能是因為簡家和溫家兩家都是權勢人家,必須要有一個公正的人出面,外面的人才不會對結果有太大的質疑聲。
現在論壇下面的評論可謂是熱鬧非凡。
「我總有種在看懸疑大片的感覺。」
「這就是逆襲吧!人生中的反轉啊!果然,生活到處都是狗屎運,就看你踩不踩得到!」
「天堂與地獄一步之遙啊!哈哈哈。」
「難道這裡面真的沒作假?」
「質疑的滾蛋!我家哲哲的話,誰都不準否認!」
「簡家和溫家可是權勢人家,就知道出了事,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
「看了一天的熱鬧,收工咯。」
…
還有很多很多的評論,好的也有,不好的也有。世上永遠最不缺的,就是吃瓜群眾。
簡家此時卻沒那個閑心去看論壇。
柳青梅為了慶祝簡子皓回家,飯菜擺了滿滿一桌,用滿漢全席來形容,最合適不過。
簡子皓已經去洗了個澡,洗去了一身的晦氣。
「來,子皓多吃點,餓壞了吧,這監獄真不是個好地方。這才進去多久,臉都消瘦了。」柳青梅看著簡子皓消瘦的臉蛋,心疼的道。
「行了行了,吃飯吃飯,別再提這件事了。」簡鶴南打斷道。
「對對對,就當是場噩夢,不提不提了。」柳青梅忙拍了幾下自己的嘴巴。
簡子皓端起桌上的酒杯,看著裡面的紅酒,眼睛又環視了一眼四周,突然有種恍然的感覺。
他原本以為,他肯定回不來了,肯定要在那暗無天日的監牢裡面度過了,沒想到還能回家,還能再和他的家人們說話。
真的就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
深怕等會他又得回去,顫音問道:「我現在,是不是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沒有了。」簡默晟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寬心。
「哥,那死者那邊的家屬,硬是要告我怎麼辦?」簡子皓擔憂的問道。
「他們告不起。現在是他們的兒子自己自殺,我們頂多算倒霉,碰上了。到時候賠償個幾十萬,這件事也就翻過去了。」簡默晟沉穩的聲音聽在簡子皓的心頭上,給了他無比大的勇氣與力量。
他整個人都大鬆了口氣,「總算安心了。」
「真是倒霉,怎麼就遇上了一個要自殺的呢!要死去別的地方死多好,還硬是要死在子皓的車前。現在還要白白花費這幾十萬的賠償費!」簡眉尖酸的語氣道。
柳青梅聞言,也覺得深有道理,「是啊,這幾十萬,無緣無故被訛詐,真是心疼!」
「就當是破錢消災,吃飯吃飯。」簡鶴南渾厚的嗓音,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大家都禁聲,接著吃飯。
吃完飯,簡折夭回了房間,坐在床上玩著手機,她現在正在刷最火,人流量最多的涌浪論壇。
涌浪這個名字,果真沒取錯。瞧那些評論,就好像是涌浪翻滾般,滔滔不絕,源源不斷的。
事情全在她掌握之內解決了,簡折夭整個人都輕快了,饒有興趣的刷著評論看。
現在熱搜上面,除了這次的車禍案外,排名第三的,竟然還有溫樂萱和簡子皓。
裡面是一個博主專門剪輯了溫樂萱和簡子皓兩人相處的視頻。
簡折夭點進去看去,畫面是加了夢幻的色彩,音樂也輕快無比。上面放映的都是簡子皓和溫樂萱兩個人平日打打鬧鬧的照片。
估計這個博主是A大的學生,所以才能拍到這些照片。
被他這麼一渲染,看起來兩人似真的有基情般,加上這次兩人,不離不棄,一同入獄,不少圍觀的人,全部紛紛站隊了。
還為他們取了個CP名,「樂子」CP。
樂子,這兩個字倒也符合他們兩個人的性子,兩人都好動,在一起常常鬥嘴吵架,給他們帶來了不少的樂子。
簡折夭嘴角勾笑,跟著一起站隊,發了條評論。
溫樂萱是總攻,簡子皓是小受!
剛發出去,便得到了一大堆的贊。
個個都說佩服她發這條的勇氣,這要是哪位太子爺或是公主不樂意了,封號隨時都有可能的啊。
沒想到,這條熱評被贊到了最上面的寶位,依舊安然無事。
最後溫樂萱本人還親自降臨了,說完全贊同這條評論。
唐語芙也來湊熱鬧,簡子皓絕對的妻管嚴!
溫浩初也回復了,說保你無事!送你上最高層!
這下可算是引起了論壇的暴風。
直接竄上了熱搜榜的第一,並且長久不衰!因為個個都在等著簡子皓本人來回復這條評論。
簡折夭看著自己賬號的粉絲一下子多了好幾千,高興的笑了幾聲,再刷了刷別的,隨後放下手機。
「扣扣——」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
簡折夭疑惑,走過去開了門,就看到簡子皓站在門外。
見他沒說話,朝他招招手示意讓他進來。
在外面左顧右探的望了幾下,隨後關上了房門。
「姐,我帶了水果給你吃。」簡子皓把手中的水果盤放在了桌面上。
「嗯,我正好想吃呢。」簡折夭高興的走過去,插了一塊水果放在口中,嚼了幾下,「好甜,好吃。你吃不吃?」
「我在下面吃過了,姐你怎麼不下去,在上面玩什麼呢?」簡子皓看著她問道。
「我在玩手機。」簡折夭拿起手機,把剛剛的評論給了他看,朝他挑眉問道:「怎麼說,要不要有什麼回應?」
「這是什麼意思?」簡子皓手動滑動屏幕。
簡折夭靠過去,手指點了一下屏幕,「這是我發的,然後你看看下面樂萱的回復。」
簡子皓望去,瞪大眼睛,「這個溫樂萱,她居然說對!誰是小受了!不要臉。」
簡折夭搖頭,「我不是讓你看這個。」
「那你讓我看什麼?」
「自古攻受才是真愛。樂萱都承認了,你說呢?」簡折夭認真的望著他,她想,樂萱估計經過這次,明白對簡子皓心頭是有喜歡之情的,或者說,經過這次的患難與共,對簡子皓有了感情了。
他們兩人本來平日就喜歡在班上打打鬧鬧,若能交往在一起,她自然是樂意的。
不過,簡子皓現在才19,她得幫樂萱好好看看簡子皓到底能不能深交。
簡子皓臉上微頓,看了眼簡折夭,見她臉上認真的表情,動了動嘴巴,「姐,你是說…」
「對,樂萱都那麼主動了,你不出個聲嗎?」簡折夭也跟著他挑明了講。
「可是。」簡子皓皺著眉頭,似乎在想什麼。
簡折夭見他還優柔寡斷的樣子,性子野的她差點就一巴掌朝他腦門拍去,她肯定是站在樂萱那邊的,見他這木魚腦子半天不醒目,真是氣的不行。
「我就問你,上次樂萱被蛇咬,中毒昏迷過去的時候,你什麼感覺?」
「心很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很重要的東西,失去了。」簡子皓回想起那次溫樂萱中毒昏迷的場面,至今心頭都還有些疼痛。
「那這次,你同樂萱一起出了車禍,你第一反應是什麼?」
「我要為她承擔下所有,不能連累了她。」
「那倘若這些,換個人呢?你還會有這種想法嗎?」簡折夭反問。
簡子皓突然沉默了,他眼睛深深的與簡折夭對視,而後嘴角展顏,綻放笑容,「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明白就行,還不快點行動。樂萱的性子,你要清楚,不趁熱的話,等會她大大咧咧的,很快就會將這件事給忘記了的。到時候有的你後悔!」
「嗯嗯。」簡子皓拿著簡折夭的手機,註冊了一個自己的賬戶。
然後回復道:「妻管嚴?是什麼,一種病嗎?那我是不是得去住院了?」
簡折夭看著他精闢的回復,輕笑出聲,「我倒是小瞧你了。」
本來以為他會直接去表白,沒想到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簡子皓得意的挑眉,「我和江高飛他們以前常去酒吧玩,泡妞的手段還是學了一些的。」
「以後別和江高飛他們一起玩,有多遠離多遠。」簡折夭道。只有清楚了解簡折夭的人才知道,她只有對自己認為很重要的人,才會這般叮囑。
顯然,簡子皓已經被她錄入了很重要的人裡面。
「嗯,我知道的姐。」簡子皓點點頭。
簡折夭寵溺的看了他眼,姐弟情深,在這次的患難中,更加加深了。
簡折夭有時候都在想,如果折冶醒了,那她肯定會做好一個好姐姐,更加寵他的吧。
「姐,這次,謝謝你幫我。」兩人沉默了會,簡子皓突然握住了簡折夭的手,真摯的說道。
簡折夭知道他在說什麼,朝他比了個禁聲的動作,慎重的道:「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記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哪怕是和你關係再好,家人也好!知道了嗎!」
「嗯嗯,我知道了!」簡子皓重重的點頭,而後又忍不住心頭的好奇,「姐,為什麼秦哲肯給我們作假證明,難道這一次他真的判斷失誤了?」
要知道,他可是當場看到他姐姐蹲下身子,從懷中拿出一把刀將那死者的手腕割破,然後把小刀藏於他身上的。
本來他覺得這樣子做,到時候法醫一檢查出來,肯定會暴露的。
沒想到這次是最權威的秦哲檢查,都沒有暴露,真是稀奇了!
「別多問了,總之這次的事情就算是過去了。好好去休息,睡個覺吧。昨晚在監獄裡面都沒有休息好。」簡折夭摸了摸他的腦袋。
「好吧,那我去休息了,姐你早點睡。」簡子皓從沙發上站起身子,跟她揮了下手。
「去吧。」簡折夭看著他出了門,將房門關上。
她微呼出一口氣,拿起桌上的手機,猶豫了下。而後撥出了一個電話。
「喂——」
「嗯…」那頭是一個男音。
「秦哲嗎?」
「嗯,簡小姐。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謝謝你。」
「謝我倒不必,我們之間兩清了。」那頭嗓音帶著一份疏遠感。
簡折夭知道他人本性涼薄,倒也不介意,「不管怎麼說,讓你秦大法醫幫我做一回假證,突破自己的原則,這個人情怎麼樣都還是得謝謝的。」
「比起自己的原則,還是我的命重要。」秦哲語氣淡淡的道,簡折夭卻明白他的意思。
一年前她出去外面玩的時候,意外救下了正被幾個男人劫持的他,至此他就欠下了她一個人情。
沒想到今時今日,竟用得上了。
果真是世事難料。
「我們現在還是得保持一點距離才好,改天有空的話,再約個吃飯的時間談吧。」秦哲說道。
「嗯嗯,白。」簡折夭掛了電話。
她疲憊的打了個哈欠,這件事,驚慌了一天的事情,總算了結了。
昨晚在報案之前,她就打了個電話讓秦哲接手這個案子了。
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中,完美的進行直至落幕,都沒有絲毫的意外。
只是…
有時候事情的發展總是會出乎意料…
隔日,死者家屬顯然對於法醫公布的消息十分不信,到警察局大鬧硬是說這是份假證明。
幾名警察心頭雖然理解他們喪子之痛的心情,但一直這麼鬧也不是辦法啊。
正想著要怎麼安置他們才好,外面簡默晟帶著簡折夭便走了進來。
「警官好。」簡默晟和簡折夭紛紛同幾名警察打了聲招呼。
「誒,你們來了,到這邊坐。」隊長起身,迎接簡默晟和簡折夭來到沙發上坐下。
「你們,就是你們撞死了我的兒子!」那死者的母親情緒見到簡默晟和簡折夭,異常的憤恨,衝上去就想要和他們拼了。
兩名警察連忙上前控制了她。
簡默晟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朝坐在那死者的父親看去,他雖然也滿臉滄桑,但大抵沒有和那母親一般激動失態。
「我想和你聊聊賠償的事情。」簡默晟道。
那父親遲疑了下,似在猶豫。
母親被警察壓制的同時不忘出聲怒吼道:「賠償什麼?!收了你的錢我兒子就能回來嗎!?我要你賠我一個兒子,你能嗎?你們這些殺人犯,你們全部都是一夥的。」
她哭的極其悲憤傷心。
父親嘆息一聲,忙上前安撫她的情緒,「別哭了,警方這邊都說了,是兒子自己自殺的,怨不得人。」
「連你也相信兒子是自殺的嗎?兒子平日那麼好動的一個人,他怎麼可能自殺!」那母親怒了,伸手推開了父親。
父親搖頭,他也不信他兒子會自殺,可是那法醫秦哲,最具有權威的人都這麼說了,哪裡還能有假的。
垂頭喪氣的走在簡默晟面前,坐了下來。
手臂放在桌面上,緊握在一起,微垂著頭道:「你們說吧,你們想怎麼解決?」
「這次的事故,我們雙方都有責任,但畢竟是你兒子有自殺傾向再先,所以我們簡家和溫家兩家商量,給你們五十萬作為補償。」簡默晟嗓音沉穩,聲線成一條平行線,沒有波折的道。
「五十萬?」那父親念了下。
他們這輩子,打工窮極一身,五十萬對他們來說,可謂是天價了。
「你不準答應!我們兒子都死了,要這五十萬來幹什麼,我只要他們賠命,賠我兒子的命來!」那母親在一旁崩潰的大叫道。
「之琴。」父親悲痛的喊道:「你不要再鬧了,我們兒子是自殺的你懂不懂,就算沒有別人撞他,他同樣會…」
父親咽哽了下,「同樣也會沒命。所以,我們沒辦法讓別人償命。讓我們兒子走的安心點吧。」
「啊——兒子,我的兒子啊!我養了他二十多年啊,就這麼走了。我往後的日子可怎麼活啊。」母親崩潰的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哭聲讓人不忍心再去打斷她,一個母親喪子之痛表現的那麼的透徹。
簡折夭眼睛掃了眼后,立馬瞥開了,喉間艱難的動了一下。
她伸手握住旁邊簡默晟的手,「哥,他們家裡只有那一個兒子,我們賠償他們一百萬吧,讓他們往後的日子能生活的更好一點。」
簡默晟黑沉的眸子看了她眼,見她小臉真摯的看著他,朝她點頭,摸了摸她的腦袋,「好,我們再多賠個五十萬。」
他朝那父親說了聲,賠償一百萬,一天的時間考慮,如果同意的話,就去綠洲集團找他。
說完,他拉著簡折夭先告辭。
現在看那死者母親的樣子,肯定還不能那麼快解決的。
簡折夭出了警察局,剛剛心頭沉重的感覺總算少了些。
她抬頭望著天上湛藍的天空,今天天空沒有白雲,一片澄清的湛藍,就像汪汪的海洋。
微微閉上眼睛。
對不起,製造了一個謊言,你放心,你的父母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
簡默晟開車來到她面前,搖下車窗就見她一臉祈禱的樣子,疑惑的出聲問道:「夭夭你在幹什麼?」
「嗯?」簡折夭低下頭望著他,輕輕搖頭,「沒事,哥哥你去上班吧,我也得去上班了。」
「上什麼班?」
「我找了份兼職做,現在時間差不多了。」
「嗯嗯,別忙太累了,有事就去我公司找我。」
「好的。」簡折夭朝他揮了揮手。
簡默晟驅車離開。
簡折夭微微嘆了口氣,腳步輕緩的朝前面的街道走去。
本想約她們三人出來。
結果唐語芙說和顏九在一起。
溫樂萱說和簡子皓在一起。
剩下的谷秋,說要去學畫畫。
現在就剩下她無所事事了啊。
簡折夭鬱悶的撅起嘴巴。
無聊的在街上行走著,買了一盒壽司還有雞蛋餅。
邊走邊吃,不知覺中,一抬頭面前竟是JM集團。
她微微詫異,她怎麼走到這裡了?
想到郁景琛,一直抿著的嘴角總算有了絲笑容。
既然不知覺中走到這裡,那估計是心頭想他了吧。
腳步輕快的走進去,迎面走來的員工全部恭敬的喊了聲簡小姐。
估計是聽到老嶸喚她的稱呼了,所以一個個都記在心中了。
朝她們笑了下,搭上了電梯來到了最頂層。
迎面老嶸正腳步優雅的走來,簡折夭走到他面前,「老嶸,郁景琛在這裡嗎?」
「爺在呢,在辦公室裡面。」
「裡面有別人嗎?」
「沒有,就他一個人。簡小姐放心的去吧。」
「謝謝。」簡折夭朝他點頭微笑。
然後蹦躂著步子來到了辦公室的門口。
輕輕的扭開門,透過一條縫隙偷偷看著裡面的情況。
看到那筆直坐在辦公椅上正低頭辦公的男人,她輕輕的推開門,腳步放輕,慢慢的走了過去。
郁景琛仍然低頭辦公,沒感覺到有人接近。
簡折夭走到他的身後,突然伸出手掌蒙住了他的眼睛,聲音偽裝的十分粗厚的道:「猜猜我是誰?」
那種孩兒時玩的遊戲,如今她玩在他身上,郁景琛心頭只感覺好笑,倒也配合著她。
放下筆,沉思了下,「嗯…我想想,聽這粗厚的嗓音,應該是哪個虎背熊腰…」
「猜猜我是誰?」他的話還沒說完,後面的音色又變了一個。
這次是一個嬌柔的女聲。
郁景琛遲疑了下,「這般嬌柔的女聲,這次應該是一個嬌滴滴、花季年齡的女人吧。」
簡折夭微喜,「那我到底是誰?」
「嗓音可粗魯可嬌柔、可攻可受,你就是那傳說中的人妖吧!」
「…滾!」
簡折夭沒想到他居然弄半天說了個這個答案出來。
小手掐住他的耳朵,「你故意的吧!」
郁景琛拿下她的手,側過身子,手臂自然一帶,輕鬆將她柺至自己的懷中。「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嗯?」
「因為我感覺到某人想我了。」簡折夭嬉皮笑臉,大眼眨了眨。
「誰想你?」郁景琛眉梢微挑。
簡折夭故作沉思,「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看到了嗎?」
她小臉湊近,清澈的大眼內倒映著他的影子。
「這臉皮,比豬皮還厚了。」郁景琛嘖嘖兩聲,修長的兩指夾著她臉上的嫩肉掂量著道。
「啪——」簡折夭拍開他的手,「我臉皮嫩的都能掐出水了。」
「簡家的事情,都解決了?」郁景琛手攬著她的腰道。
簡折夭點點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最後做完家屬賠償手續也就全部弄完了。」
郁景琛嗯了聲,握住她的手,「那死者自殺的?」
簡折夭遲疑了下,對視上他那深邃的譚底,而後搖頭,「不是,我做的。」
「那秦哲是怎麼回事?」郁景琛聲音平淡,對這樣的結果並沒有意外。
「我和他之前有過一點交情,他答應幫我了。」
郁景琛聞言,睨了她眼,「你們兩個八字達不到一撇的人,能有什麼交情?」
簡折夭白了眼,「就是之前救過他,然後就欠我個人情,現在還給我了。」
「那以後都不會聯繫了?」
「本來也就聯繫了這次,之前沒聯繫。畢竟他的職業,我巴不得不聯繫。」簡折夭悻悻然的道。
「恩。」郁景琛又是應了聲,這聲明顯音色都愉悅了不少。
「我剛剛買了雞蛋餅和壽司,你吃嗎?」簡折夭把袋子遞給郁景琛看。
郁景琛搖頭,「我喝咖啡就行,你少吃點,中午帶你去吃別的。」
「好,那你工作吧,我在旁邊坐著玩會。」簡折夭看他文件寫了一半,就要站起來。
卻被郁景琛攔住了,他手臂攬在她的腰間上,另一邊把桌上的筆塞到她的手裡面,「沒事幹就幫我分擔點。」
「什麼意思?」簡折夭傻了眼。
「你上次抄了那麼多遍我的名字,應該模仿的差不多了。這些文件你在右下角簽上我的名字就好了。」
「可是…可是我不會啊。」
「哪裡不會,就簽個名而已。」
「簽名…簽名跟你不像!」
「那看來還需要多練習。」郁景琛悠遠的道。
「…」簡折夭欲哭無淚,最後認命,握著他的筆在他面前的文件下籤名。
後面男人把事情都交給了她,身子往後靠,一身輕鬆,手頭拿著本書看著。
簡折夭偶爾看到有哪些重要的事項,不敢簽,都要轉頭過問他一遍。
郁景琛一邊看書,一邊偶爾抬頭回答她的問題,氣氛倒是自然而又溫馨。
到了中午的時候,郁景琛帶著她來到了另一家酒店吃飯。
兩人點了六樣菜,包廂內此時只有他們兩人,彼此都很享受這一寧靜的時刻。
簡折夭腦袋靠在他的肩頭,學著他平日的樣子,抓著他的大手玩弄著。
他的手掌骨節分明,掌心紋理清晰,有潔癖的他不喜歡留指甲,每個指甲蓋晶瑩剔透,給看者賞心悅目的同時,握在手中又有一份安穩感。
抬眸望過去見他一直在玩手機,好奇的湊上去,「你在看什麼?」
見上面竟然是女模特的照片,她眸子一瞪,「我坐在你旁邊,你不理我。居然在看女人!」
郁景琛兩指捏了捏她的鼻頭,嘖嘖兩聲,「看東西不能只看表面,這個都不懂?」
「嗯?」簡折夭不解,就見他手指頭往下滑。
那下面翠綠如滴的翡翠呈現在簡折夭的眼中,「哇,好漂亮。」
「這個比那個女模特有吸引力是不是?」郁景琛手指輕敲了她幾下腦門。
簡折夭嘿嘿一笑,「嗯嗯,你看翡翠幹什麼?」
「上次不是說了嗎,要送禮物給你,現在挑著呢。」
「什麼時候的事?」簡折夭已經想不起來了。
「那應該是沒有這回事吧。」郁景琛揶揄的盯著她。
「不不不,肯定有肯定有。」簡折夭握著他的手腕,嬉皮笑臉的道:「你要送我翡翠嗎?」
「在挑著。你想要什麼?」
「你選吧。」
「好。」
服務員端了菜上來,兩人吃完,因為正值夏季,天氣太熱。
所以直接選擇回辦公室吹空調。
簡折夭坐在休息室的大床上,手背擦拭了一下額頭滲出的汗水,叨叨念道:「現在天氣這麼熱,哪裡都不能出去玩了。」
以前那些派傳單的兼職,她早已經辭職了。還是要為了自己白皙的皮膚著想的!
「過來洗個臉,然後休息會。」郁景琛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隨意的丟在了旁邊的沙發上,大步走過去將簡折夭拉去了浴室裡面。
簡折夭打了個哈欠,仍由郁景琛拿著毛巾在她臉上擦拭,感覺頭髮被扯了下,她忙道:「別散下來,散下來太熱了。」
「扎著怎麼睡覺?」
「我睡你身上就好啦。」簡折夭大眼眨了眨。
郁景琛食指屈起,敲了一下她的腦門,「我是你的床墊?」
「這是你的榮幸,郁先生。」簡折夭笑著抬臉望著他。
「謝謝你,小矮子。」郁景琛居高臨下,毒舌的來了句讓簡折夭咬牙的話。
簡折夭憤懣的抬頭仰望著他,「你以後說話,要保持跟我平視!」
不然總感覺她在他面前,特別的弱!
「我這輩子,只對你低頭和下跪。」郁景琛嗓音抹了蜜般醇厚。
簡折夭沒聽懂,「低頭是有,下跪什麼時候的事?」
郁景琛彎腰,俊臉近乎咫尺,咬著她耳朵,曖昧不明道:「你忘記了嗎?我那幾天晚上對你下跪好幾次。」
「…」
砰——
簡折夭只感覺腦門有根筋斷了般。
小臉迅速漲的通紅,她對視上他染上濃郁色彩的眸子,突然靈光閃爍,黑白分明的眸子轉了圈道:「這麼說,我是你的第一個女人咯?」
郁景琛薄如刀刃的唇瓣微微挑起,沒有回答。
「是不是嘛,肯定是,難怪…」簡折夭欲言又止。
「難怪什麼?」郁景琛想聽她後面未說出的話。
簡折夭忙搖頭,她哪敢說難怪動作那麼粗魯!
她不說,可郁景琛從她臉上的表情也看出來了,哼了聲,「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
「絕對沒有!」
郁景琛卻不由分說,直接彎腰扛著她大步走出了浴室。
「嘭——」簡折夭被他拋下了大床。
她小身子動作迅速的翻了個身,警惕的雙手環胸盯著郁景琛,「現在是白天,你別亂來。」
男人高大的身子壓下,長臂一伸,稍微用力,輕而易舉將她的身子撈了回來。
「我想你了。」郁景琛埋頭,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脖間。
簡折夭身子微顫,身子閃躲他的吻,「別,現在是在辦公室!等會還要上班呢!」
誰能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有什麼突發情況,有人敲門什麼的。
「今晚跟我回去。」郁景琛微微喘氣了聲。
「好。」簡折夭知道,如果不答應,估計現在就得被他吃了。
郁景琛看著她妥協鬆了口氣的樣子,氣惱的咬了一下她的唇瓣,「明明也很享受,就喜歡裝矜持勁。」
「…滾!」簡折夭小臉爆紅,誰享受了!
兩人對嘴了會,最後才經不住困意,相擁睡了過去。
隔日清晨,郁景琛先睜開了眼睛,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旁邊女人嬌媚精緻的小臉,她睡得很香甜,嘴角不知道夢到什麼,帶著抹笑。
郁景琛忍俊不禁,魅惑眾生的臉上似被她渲染了,散開柔光的笑容。
現在才七點多,他沒有吵醒她,小心翼翼的翻身下了床。
洗漱完走出了房門,樓下老嶸已經醒了過來了,在下面候著。
老嶸見郁景琛走來,迎了上去,「爺。」
「嗯,讓張媽等會再做一份早餐。」
「好。」
郁景琛朝餐桌走去,老嶸跟著他後面,兩人坐下后。
老嶸這才開口道:「爺,有兩件事想跟你彙報。」
「嗯?」
「第一件是李醫生那邊回了信,說檢查折冶身體的時候,發現他體內含有一種毒素,可能就是這一種毒素導致他一直昏迷不醒。」
「什麼毒查出來了嗎?」
「還沒有。」
「嗯,讓話嘮鑫儘快。」
「嗯嗯,另外還有件事,發生在昨晚。簡子皓又被警察局的人抓走了。」
郁景琛拿著刀叉的動作微頓,轉頭望向他,「怎麼回事?」
「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聽說是警方那邊調查出這次的車禍不是意外,很有可能簡子皓是故意撞死人的。」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大約昨晚十一點的時候,警方過去抓了人。現在人已經在警局裡面,連同溫家的千金一併帶走了。」
「那你為什麼昨晚不說?」
聽郁景琛問這個,老嶸臉上尷尬了下,摸了摸鼻子,「爺昨晚要急事,我就不方便去打擾。」
郁景琛明了他的深意,臉色不變,「那你等會去調查清楚,想想辦法看怎麼做。」
「爺,恕我直言。」老嶸想了下,還是大膽的出了聲,「我希望爺你不要插手這件事情,畢竟簡家與我們,與夫人而言,關係都是尷尬的。夫人要是知道爺你要幫助簡家,她肯定會生氣的。」
「至於簡小姐這邊,簡家簡子皓出事,連同溫家的溫小姐,簡家溫家兩家肯定都會傾盡全力護他們周全,應該不需要簡小姐做什麼。」
老嶸說的話,郁景琛一向都會聽進耳朵內。
「你覺得那隻小東西會不管嗎?」
「那也不缺爺一個人。」
郁景琛沉思了下,「暫時先對她封鎖消息,別讓她知道。」
「我盡量。」老嶸只能這樣說,畢竟要瞞過簡折夭,何其難。
兩人聊完,郁景琛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八點多了。
他起身朝樓上卧室走去。
樓上簡折夭睡得正香甜,感覺身子被一隻手一直搖晃,支吾了聲,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的俊臉后。
她身子放鬆,「別吵我。」
隨後拿起旁邊的被子,悶頭接著睡覺。
郁景琛看著她賴床的樣子,笑了下,拉下她的被子,「起床了,不早了。」
「我今天沒課,不用去學校,你讓我睡會。」還在困意中的簡折夭,聲音軟綿綿的。
「你真的不起?」
「不起,昨晚我多晚才睡你不是不知道,你得補給我一個美覺才行。」簡折夭說完,翻了個身,趴著身子把腦袋埋在了枕頭,接著睡覺。
郁景琛手掌揉了揉她的腦袋,「那你再睡會。」
說完,他下去吩咐了老嶸一番,沒有去公司,而是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