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62 只要能被愛一次
機智如夜辰,怎會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一雙厲眼掃向剛才喝過的香檳酒杯,但酒杯早就不見蹤影了,喝過的酒杯已被勤快的傭人們收走了,估計此刻已經丟進了洗碗機,清洗的乾乾淨淨。
他撐著料理台的桌邊,拚命壓下小腹之處的慾火。
尋綠以為他喝醉了,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她的靠近讓夜辰的抵禦不堪一擊。
「別靠近我!」他甩開她的手,與她保持一定距離。
他的厲聲呵斥,令尋綠呆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是因為晚宴即將結束,不想再忍了嗎,他如此的討厭她,著實讓她傷心,不禁黯淡了小臉。
夜辰這時沒空安慰她,當務之急是找人解了身上的藥效,否則僅憑他的意志力,撐不了多久,至於誰下的葯,又是為了什麼下藥,他已無暇去追究了。
倏地,一個名字躍入他的腦海——天行。
他來了這裡,現在就在他所住的小樓里。
他是夜家的神醫,一定有辦法解了他身上的藥效,眼下的問題是他是否能挨到去找他。
藥效已經發揮,他燥熱難忍,望眼而去,眼裡儘是女人隔著旗袍高聳的胸和裙叉里的大腿……
該死的!
若是讓他知道下藥的人是誰,必定五馬分屍,但現在別說五馬分屍了,走到小樓都有問題。
他環顧四周,尋找殷伯的影子,偏這個時候殷伯離了宴會廳,去廚房監督後續的小點心去了,無奈之下,只能拜託尋綠。
「尋綠……」他儘可能不去看她,若是看到她那張臉,他的意志力恐怕瞬間崩塌。
「少爺?」
「扶我……扶我回小樓。」
「少爺,您醉了嗎?」
「對!」他咬牙道。
這時候沒有比醉酒更好的解釋了。
「別伸張,扶我回去就好。」
「是!」
他艱難地移步步伐,即便不去看尋綠,他的身體也起了不該有的反應,他開始後悔讓她做替身的計劃了,若是妖嬈在……若是她在……
不,她幸好不在。
她懷孕了,若然被下了葯的他侵犯,後果不堪設想。
他甩了甩腦袋,將腦子裡出現的風花雪月放空……
兩人的離開,倒是沒驚動什麼人,走得很順利。
不遠處的玳瑁見了,扭頭看向眯著眼睛的金鳳鳴,「小小姐,這是個好機會,要不要……」
作為忠心的侍女,她想給自己的主子製造機會,雖然吃藥的對象烏龍的錯了,但這對象是自家小姐中意的男人,完全可以將計就計成其好事。
這葯出自她的手,她很有信心,藥效絕對強勁,因開始是用來對付金悅桐的,所以她配藥的時候沒有留餘地,確保服用后,除了交合,無其他可解的方法。
就是……藥效過強,可能會傷著小小姐,但沒關係,她身上有緩和藥效的葯。
聽聞,金鳳鳴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你當我是什麼,發情的母狗嗎?」
玳瑁被打得眼冒金星。
「沒有腦子的東西,我金鳳鳴要嫁就要風風光光的嫁,光明正大的嫁,一夜苟且算什麼,玷污名聲不說,就算能嫁成功,也是別人嘴裡笑柄。我是金家的嫡女,不為自己,也要為金家的名譽著想,莫非你想讓我被這班太太小姐暗地裡譏笑一輩子?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嗎?真真是蠢貨!你也不想想,我真要愚蠢的去了,不就告訴尉遲夜辰這事和我脫不了關係嗎?玳瑁,你給我記住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利益,為了自己,什麼壞事都可以干,但千萬別讓人發現,明面上有多高潔就要做多高潔,虛偽也好,沽名釣譽也好,至少是個用不爛的面具。偽君子和真小人,讓人防不勝防的永遠只會是前者。害人也精明點,別讓人捉到把柄了,何況還是這種自己送上門去的。」
她金鳳鳴不是傻子,這時候上去就是自掘墳墓,壞也要壞的有點腦子,貪圖近在眼前的利益,卻不去想後果,是最愚蠢的行為。
她是中意尉遲夜辰,但不會沒皮沒臉的像條母狗一樣貼上去,何況男女交合這種事,用了葯還有什麼情趣,她可不做那洩慾的工具。
機會總會有的,但絕不是現在,就是沒有機會,她也會自己創造,但是像今天這種機會臭了名聲不算,還會被人暗地裡唾罵一輩子。
這種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方法,她可不會用。
至於尉遲夜辰……反正老婆在他身邊,沒什麼打緊的,頂多就是葉嬈受點罪,不過也難保動靜太大,遭人圍觀,但這些都與她無關了。
當務之急,是確保他清醒后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玳瑁的臉已經腫了,不敢用手去捂,低垂著腦袋等她吩咐。
金鳳鳴越看她越惱,喝道:「等回去了自己領罰!教了那麼多,一點沒長進。」
「是!小小姐!」
**
夜辰蹣跚地回了小院,到了小樓就沒什麼力氣了,想找天行卻沒找著。
「人呢?」
尋綠莫名道:「少爺,您說誰?」
「天行!」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天行是誰?」她扶著他到了沙發旁。
葯勁的揮發,比夜辰預計的還要快,小樓里現在就她一個女人,她身上屬於女人的馨香,在他鼻尖縈繞。
夜辰猛地推開她,不能讓她留在這,偏偏今天修瑾,南風,北風,都被他留在了軍校保護妖嬈了。
他看向通往二樓的樓梯,他現在最好是把自己鎖起來。
該死的天行,到底去哪了!?
**
別院的花圃里,天行和苑青靈因為一朵花吵上了。
他在夜辰的小樓里吃完飯,覺得無聊就出來走一走,走著走著就到了別院的花圃,這處花圃很特別,開滿了花,但他一眼就瞧出來這些花都是草藥,覺得很新鮮,怎麼會有人在花圃里栽種這麼多藥草,剛想過去觀賞觀賞,順便看看有什麼好葯可采時,一朵碗大的花蕾被一雙纖纖素手給摘了。
他驚呆了,那可是極好的一株金鈴子。
摘花的人正是苑青靈,她一樣是無聊,兜兜轉轉就來了這裡,聞到了奇異的清香后,順著味道走了過來,她又不懂什麼草藥,只覺得這裡的花開的真漂亮,順手摘了一朵把玩。
剛要嗅一口花香時,天行黑著臉從她手裡將花蕾奪了過去。
「你這個無知又愚蠢的女人,你毀了它!」
苑青靈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不客氣的男人,一個晚上遇到三次,已經很不可思議了,態度還一次比一次惡劣,這回上來就罵她愚蠢無知,身為苑家的千金,以世府內閣成員為目標的她,怎麼可以容忍一個男人毫無理由地辱罵她,當下沉了臉色。
「你才是毫無教養,沒有一點紳士風度,粗野不堪的男人。」
「愚蠢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摘的是什麼,這是金鈴子,能長這麼大極其罕有,它有個特別之處就是要等花朵全盛開了才能摘,現在就開了一半,你就摘了它,你知不知道,摘了就沒用了,成垃圾了。」
這一連串的話,苑青靈一點沒聽懂,什麼花啊草的,她就是覺得它好看,想摘了放花瓶里欣賞。
這不就是花嗎?
她怎麼瞧都是花,什麼草藥,他莫不是個瘋子。她實在是氣到不行,都忘了他是葉嬈的堂兄了。就算是草藥又怎麼樣,難道就不能好好說嗎?
她很想破口罵回去,但是作為一個有教養的千金小姐,她是不會和瘋子計較的,扭頭就要走。
天行卻不依不饒,還在劈頭蓋臉地罵。
苑青靈怒不可泄,忍不住一巴掌扇了過去。
天行是誰啊?夜家的人呢,能被她扇到嗎?下意識就出手了,苑青靈的武力值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踩死一隻螞蟻都比對付她容易,他是個醫痴,只對醫術和藥草感興趣,除了妖嬈,就是十二護衛里的歡歡沐宸等人,他也不會憐香惜玉,出手就有點狠了。
苑青靈被打趴在了地上,吃了一嘴泥。
「啊!小姐!」一聲尖叫,由遠而近的響起。
苑家的保鏢沖了出來,他是苑仁和特地給女兒配備的,平常都躲在暗處,先前天行罵人的時候就想出來了,但苑青靈給過他暗示,不許他出來,沒想對方竟然還打人了。
除了這位保鏢,遠處又奔來一個人,是苑家的管家,他手裡捧著一件風衣,是苑夫人擔心女兒晚上閑逛會著涼,特意讓他送來的。
管家和保鏢都是苑家的忠僕,自家小姐被個囂張的男人打趴下了,半天沒起來,驚怒之下,忙喊了警衛過來。
「快,抓住這個瘋子,他竟然毆打我家小姐!人渣,敗類啊!」
尉遲府的警衛都是退伍的軍人,看清情況后,當場要扭送天行去警察局。
天行本可將他們全部打倒,但是想到自家宗主在尉遲府里,事情鬧大了,她面上無光啊,他現在的身份是葉家的人,還是她的堂兄,尉遲家的人已經不待見她了,再來這麼一出,肯定更看不起她。
他不能給宗主添麻煩,反正葯已經送到了,任務已經完成了,和這群人去警局溜達一圈也無所謂,便忍了,被逮前,他摸向口袋裡的手機,給鳳眠軒的其他護衛發了條SOS短訊。
苑青靈被打得有點懵,一時半會兒也沒回過神,等醒的時候,天行早被押送走了。
尉遲府的警衛本想報告顧卿晚一聲,但宴會還沒結束,不好打攪,雖說那個瘋子是三少奶奶家的親戚,但終究是個沒什麼政治背景的小人物,當家主母也不喜歡三少奶奶,不如先斬後奏了,去警察局又不是直接判刑,也就拘留一下,等結束了再告訴也不遲。
苑家的管家可不管這些,重要的是先扶自家的小姐回去,看有沒有傷到哪了。
這麼一弄,也就沒人知道天行去哪了,等知道,那是第二天的事了。
**
小樓里,夜辰苦苦死撐,他就是躲在盥洗室里,將自己浸在放滿冰塊的浴缸里也無濟於事。
他需要女人!
迫切的需要!
這種時候,就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也會變成色魔,意志力已經潰不成軍了。
「少爺,您怎麼樣了?少爺!」
盥洗室外,尋綠擔心不已,他進去很久了也沒見出來,敲門也沒人應,她怕會出事,抬腳就想踹門。
夜辰在裡頭吼道:「滾!」
她和妖嬈相似的聲音,在此刻對他有多麼魅惑。
該死的!
該死!
他被慾望折磨地紅了眼,他或許應該一頭撞到牆上去,讓自己昏過去。
殷伯聽到傭人說夜辰酒醉回了小樓,特地煮了一碗解酒湯端過來,剛到就聽到夜辰一聲吼,驚得他差點打翻手裡的湯碗,更震驚他竟然會對三少奶奶這麼吼。
這是天要下紅雨了,還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他趕忙上樓,看到尋綠蹲坐在盥洗室的門前哭喪了一張臉。
「三少奶奶?」
尋綠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殷伯,你來的正好,少爺他在裡頭已經一個小時了……」
少爺……?
聽她稱呼夜辰少爺,殷伯愣了愣。
什麼時候開始,三少奶奶改稱呼了?
但這個時候容不得他探究,他將解救湯放到茶几上,敲了敲門,「少爺,我殷伯,您還好吧,我送解酒湯來了。」他轉了轉了門把手,裡頭反鎖了,「少爺,您回個話,別讓我擔心啊,少爺……」
整個腦袋都泡在浴缸里的夜辰已經迷迷糊糊了,隱隱約約聽到殷伯的聲音,但沒力氣回復。
這葯……太厲害!
他就是這麼泡在冰塊里,全身都在熱,他怕出去了就會不受控制地犯下彌天大錯。
如果他和別的女人上床了,妖嬈……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少爺,您回個話啊。」
見裡頭沒動靜,殷伯急了,對著尋綠道:「少奶奶,您等著,我下去拿個能撬門的工具來,少爺怕是昏過去了。」
尋綠一聽,比他還急,說道:「殷伯,你讓開。」
「嗯?」
尋綠退了幾步,接著助跑,一腳將門踹開。
殷伯驚呆了,眼珠子骨碌一下往她肚子那盯去,「少……少奶奶,您……您可是孕婦啊!」
他會知道妖嬈有了身孕不稀奇,因為夜辰很信任他,整個尉遲府,也就他知道這件事。
「這時候你還說這個,快去救少爺!」
「哦哦哦……對對對,少爺……少爺啊……」殷伯跑了進去。
夜辰已經沉在浴缸里多時了,凍得臉都發青了。
殷伯趕忙將他從浴缸里拉出來。
「少爺,您這是幹什麼呢,少奶奶,快多拿幾條毛巾過來。」
「來了,來了!」
尋綠不僅拿了毛巾,還拿了被子,和殷伯一起將夜辰裹成了粽子。
「少爺,您醒醒……您醒醒啊。」殷伯拍著他的臉。
夜辰緩緩睜開眼,沒了冰塊鎮靜,他只覺得血氣往頭頂涌,然後就看到了尋綠。
那張臉……那張妖嬈的臉……
他猛地咬牙捉住殷伯的手,「拿繩子過來,捆住我,還有……讓她……滾!越遠越好。」
「少爺,您這到底是怎麼了?」殷伯看出了他的異樣,這絕對不是醉酒了。
「幫我打阿陌的電話。」
陌如玉今天沒來參加婚禮,去開了一個很重要的研討會,要不然,他也不至於這麼慘。
「陌少爺?好,我這就打,可是捆少爺您……這個……」
夜辰嘶啞著嗓子吼:「這是命令!你……還不明白嗎?」
殷伯一顫,趕緊跑去找繩子,臨走時瞅了一眼尋綠,心裡雖然有疑惑,但還是拉走了尋綠。
「殷伯,你拉我幹什麼?」
「少爺說了,不讓您呆裡頭。」
「那他不就沒人照顧了?」
「我的好少奶奶,您還沒發現嗎,少爺被算計了,中了那種葯了。」
「啊?哪種葯?」
殷伯到底是閱歷豐富的人,臊著臉道:「春藥!」
尋綠聽聞,整個人像被雷劈到了一樣的震顫了一下。
春藥?
什麼時候的事?
「少奶奶,你還是離開的好,少爺這是在保護您呢,這種葯最下三濫了,您現在是有身孕的人,可不能亂來。」
春藥這兩個字,對於一個成年姑娘而言並不陌生,頂多羞於啟齒罷了。
尋綠呆然地看向門口裝飾用的鏡子,鏡子是用好幾塊小鏡子壘起來的,裡頭出現了好幾個她。
她現在的樣子是夫人的模樣,是他最愛的人的模樣。
或許……
或許……
或許……
這是個機會……
腦子裡突然就蹦出了這麼個聲音。
你不是愛他嗎,這或許是你唯一能擁有他的機會。
哪怕是因為藥物的作用,哪怕他根本認不出你是誰,哪怕是被當做代替品。
只要一夜,就這一夜就好……
聲音越來越響,她站在鏡前都魔怔了。
為了他,她什麼都不怕,什麼都無所謂。
只要能被他愛一次……
一次也好啊!
鏡子里的她,不停地告訴說著,這是唯一的機會,唯一的機會。
唯一的機會……
恍然間,鏡子中的小人,最中間的那個說道:「這真的是你要的嗎?」
她抬起頭,驚愕地那個小人。
「真的這麼的做的話,你的心會很痛……你會後悔……」
這個聲音,這個說話的語氣……
夫人?
「命是你自己的,人生也是你自己的,何苦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死去活來的折騰自己。明明有條光明大道可以走,你卻非要走一條黑暗的滿是荊棘的路,蠢姑娘,醒醒吧,不是你的,永遠都不會是你的,就算拼勁一切,你最後得到的也只會是鮮血淋漓,永遠好不透的傷……看看你自己,認認清楚,你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
「少奶奶,少爺不會有事的,只要陌少爺到了,那種葯一下就能解了。」
殷伯見她盯著鏡子發愣,半晌都沒動靜,以為她是太擔心夜辰了,好心勸慰著。
「我是誰?」尋綠卻是置若罔聞,對著鏡子一個勁兒魔怔地念叨。
「少奶奶,您可別嚇我!」
可她在黑暗裡,什麼也聽不到。
「陌少爺,陌少爺,您快點來啊,我家少奶奶也出問題了……」
殷伯打通了陌如玉的電話,可是陌如玉不在世界一區,學術研討會在二十八區,遠著呢,就是馬上坐飛機,也得四五個小時。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什麼?您說葉天行?對啊,我怎麼忘了這個人了,可……」
殷伯滿屋子找也沒找到天行,又喚人出去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
完了,完了!
倏地,一個人影從黑暗裡竄了出來,直奔夜辰那,三下五除二就把夜辰給打暈了,然後扛到了肩上。
殷伯護主心切,舉起最近的花瓶就要砸過去,「你快放下少爺!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九歌彈了一塊小石子過去,正中花瓶,呯的一聲就碎了,他也不說話,扛著夜辰就走,路過跪坐在地上的尋綠時,說道:「她讓我告訴你,謝謝你將他還給了她!」
聽聞,尋綠一顫,手裡緊緊捏著手機,最後掩面失聲痛哭。
「放下少爺,你不能走!」殷伯張開雙臂攔。
九歌皺了皺眉頭,眸色一暗,閃電一般地到了殷伯身後,掄起手刀就將他給劈暈了,然後扛著夜辰消失在尉遲府的黑夜裡。
------題外話------
估計昨天看完,大家都很緊張會狗血,放心了,我不狗血。
哼哼,婚禮篇差不多完了,終於可以生孩子了。
婚禮篇主要將大小BOSS,一起放出來溜溜……
哦,不,還有個終極大BOSS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