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24 這就是搞事請啊

  葉園。


  三長老的到來，令夜辰很驚訝。


  對於幾位長老，他只知其名，不知其人，若不是那夜二長老約他出去談話，對她的印象也就停留在不喜歡自己的老年美婦人這個層面上。


  三長老的年紀也挺大了，觀輪廓，不得不說夜家的容貌基因很是得天獨厚，就是個老頭也魅力四射。


  他以為三長老是送妖嬈回來，但後頭沒人，連個影子都沒有。


  「不請老朽進去？」三長老笑容和藹地說道。


  相比大長老，他可是和顏悅色多了，透著像是大學里德高望重，深受學生歡迎的教授氣質。


  人都來了，肯定是有話說，夜辰沒理由將人拒之門外。


  北風、南風、修瑾也在，上次二長老約談，他們還沒確定是否是烏龍呢，這會兒又一個長老找上門，出於忠心護主，都戒備著，擔心夜辰又會失蹤。


  「你們下去吧。」


  修瑾道：「少爺，他……」


  「放心，我就在屋子裡，你們都看到他來了，若我出了事，你們就是人證。」


  他篤定三長老來此不會做出格的事兒。


  修瑾點點頭，和南風北風兄弟倆走了出去，沒走遠，就在門口站崗。


  夜辰取了茶杯，給三長老倒了茶，兩人圍著屋內的梨木圓桌坐下。


  三長老道：「知道老朽為何而來？」


  「妖嬈！」


  「孺子可教，的確。明人不說暗話，你既然都明白了，那老朽也就直說了。」


  桌上的茶杯冒著熱氣，茶香微微飄散，和著窗戶吹過來微風，瀰漫在三長老的四周，背著光的關係，他身後彷彿有法輪在，像極了仙風道骨，從深山裡修鍊了好幾百年的仙人一般。


  他慢悠悠地捧杯嗦了口茶，放下茶杯后，眼眸炯爍地說道：「尉遲夜辰，你可願為了宗主拋卻這世間一切的榮華富貴，名利與權勢？」


  夜辰怔了怔，沒有馬上回應。


  三長老也不急，捋了捋鬍鬚，這種問題，若是回答的太快，反而沒有可信度。


  「你不用立刻回答老朽，畢竟這事關你的一生，老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對你而言，可說是難以取捨的。老朽既說了，就會給你足夠的時間考慮。」


  讓一個世家子弟，未來可能極為位高權重的年輕人，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所有，老實說，是有些強人所難的，但是為了夜家，他必須做出取捨。


  三長老的面容嚴峻了起來，看夜辰眼神變得格外犀利。


  他需要知道這個年輕人為了自家宗主能做到什麼地步。


  別人的愛情，可以任憑一腔熱血任性妄為，但夜家的宗主不行，宗主的夫婿必須定對夜家是百分百無害的才可。


  其實，來之前，他調查過尉遲夜辰，細細了解過他，貼在他身上的標籤太多，有褒有貶，但始終脫不開一點，世界政府未來的格局會與他息息相關。


  總統由誰來當，夜家並不關心，只要不會變成暗黑的亂世就行。夜家有改變世界的能力不假，但是越大的能力，責任就越大，太過隨意，必會遭到天譴。


  所以，每一次的亂世匡正，夜家都非常謹慎，絕不輕易為之。


  如同菩薩佛祖，神通廣大又如何，信者永生，那是扯淡，靠的還是修行和善心，道行這種東西，一旦走錯了一步，管它千年萬年，一樣會毀於一旦。


  三長老不免有些感嘆，平和的日子過習慣了，實在不想去淌世間紛亂的渾水啊。


  寂靜了多時的夜辰有了回應，「妖嬈於你們而言，是宗主，如女王一般的辰？，於我……她是我深愛的女人，摯愛的妻子，孩子的母親，除此，沒有別的了。」


  三長老想過他可能回答出來的答案，人在極為渴求一樣東西的時候，做不到的也能說做到，甚至是泯滅良心地說假話，大多時候都是以『先得到』為基本，得到后的事，就是以後的事了。


  當然，有這種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自然也有做不到就做不到，良心高於野心的人存在。


  但他這兩者都不是，他僅僅是在別人質疑他是否真愛一個女人時，坦然的告知，他很愛，然後就沒了！


  三長老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這個回答。


  他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可仔細品品，又覺出些深意來了。


  作為男人不會背棄所愛的女人。


  作為丈夫，不會背叛摯愛的妻子。


  作為孩子的父親，亦不會背離孩子的母親。


  三長老的視線凝住了茶桌上自己喝過的茶杯，突然想到，若是有人這麼問他，他會這麼回答。


  好像……會一樣哦。


  他笑了……


  **

  世界三十二區，是片廣袤的地區，遼闊的草原、湖泊，還有幾乎看不到人的寂寥，然而在此有著世界最大的軍工廠。


  所謂沒有子彈的槍，也就是個硬點的燒火棍。為了保證軍工廠的安全，子彈和槍都是分開生產的，世界政府的崛起，使得分化世界秩序重建，與聯盟的博弈下的軍費持續增加，帶來軍工行業長期的需求擴張。


  從戰略和博弈來看，加快武器裝備更新換代是重中之重，就算聯盟和世府和解了也不會改變，有人的地方，永遠避免不了戰爭，真的想要和平，絕大多數還得靠武力，而武力指導的就是軍事力量。


  若是總是靠著不換代的武器過活，再強的武器，也會變成破銅爛鐵，所以任何時候，在軍事力量的世界里，研發永遠是最硬的道理。


  遼闊的草原之下，便暗藏著世府最重要，也是科技含量的最高的軍工廠，這算是世府最高等的機密了。


  然，一陣轟然的爆炸聲，將這機密，炸成了滿目的血水，和已經看不出實際模樣的殘垣斷壁了。


  有人襲擊了這裡，突破了重重關卡，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務，而損失的不只是在此工作的數千生命，更又研發中的最新型號的高端機甲，一共七台。


  可怕的事，這麼大的奇襲中，竟然沒有人知道是誰幹的，來襲的人像草原上升起的黑煙一樣，在高空中無形無影的消失了。


  「什麼線索都沒有？」


  「沒有！」


  面對這一切，趕來的三十二區市長一籌莫展，他唯一能想到的是自己頭上的烏紗帽肯定保不住了，不禁蹲在地上抱緊自己的腦袋，嗚嗚嗚地哀嚎。


  「是不是聯盟的人乾的？」


  「不會是他們吧，聯盟的小姐不是要和總統家的長子結婚了嗎，就在四月。」


  「結婚也不見得是真的是講和啊，說不定嫁女兒只是障眼法呢。」


  市長底下的一票官員，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


  雖說三個臭皮匠能抵得過一個諸葛亮，可眼下一群十幾人，沒有一個能拿出具體的應對方案，軍工廠遭襲，很快傳到了世府的中央，阮天啟得到消息后，立刻派遣了軍隊過來，將現場團團包圍。


  這等駭人聽聞的消息是不可能傳到民眾耳里了，因為很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現在要確保的是暗藏在軍工廠更地底的生化中心有沒有遭到信息泄露。


  阮天啟的來到讓三十二區的市長如坐針氈，經過一系列的詢問，市長儘可能將查到的第一手資料詳細的彙報，但是阮天啟看后，直接將報告砸到了他光禿禿的腦門上。


  「要你何用！！」


  市長當下腿就軟了，跌坐在地上。


  「阮軍司，我真的只查到這些……」


  「用了什麼武器，敵人有幾人，關卡是怎麼破的，你竟然全部不知道，你這市長是用屁股當的嗎？


  「您也看到了，人都死光了！！」


  爆炸發生后，雖有急救，但還是晚了，人都死絕了，找誰去問。幾千號人的屍體，現在還停放在外頭，蓋著藍色塑膠布，風吹日晒中。


  「軍工廠的地理位置，若非我方的人，怎麼會知道，每月的例行檢查，你可有照做，可有玩忽職守！」


  「沒有，絕對沒有！」光禿禿的腦門搖得就像撥浪鼓一般，稀疏的毛髮隨著搖晃，凄慘地掉了好幾簇。


  「民營方呢？」


  軍工廠雖說是世府的企業，但為了擴容，更多的會和民營企業合作，大多與民營合作的單位，生產的會是不怎麼中心的東西，比如武器的外殼，線路板，像導彈這類的，也是拆分了做，斷不會交給一家公司完成所有配件。


  而，獨立生產出來的配件，會秘密運往世府獨家經營的軍工廠進行整合和組裝，比較精密的武器調試，也會在此完成。


  「他們也不知情啊，問過所有參與這次研發的團隊，他們都沒有可疑。」


  「你說沒有就沒有了！？我看你的樣子就不像會查案的。」


  這種事交給市長肯定是不行的，必須要有專業人士來。


  軍工廠出事，事關整個世府的軍事布局，毀掉的除了高端機甲外，還有一部分彈藥，機強，脈衝光轟炸車等等。


  這些本來會在三月交付，用于軍事演習，現在全打了水漂，這就代表，武器有一部分會供給不上，雖然不怕現在有戰事的話，武器軍需會吃緊，但這麼大的事，不查過水落石出，整個世府都會寢食難安。


  論這世界上，誰最會查案……


  阮天啟心裡已經有一個人選，但是能不能讓這個人來，卻需要世府中央階層同意，他立即打了電話回去。


  三天後，一輛迷彩色的野用車輛，停在了軍工廠的廢墟前。


  門開，穿著軍靴的腳落了地，然後一步步走向焦黑的廢墟。


  「嘿咻，嘿咻……」第二個人從軍車上下來，手裡提著不少行李，「老大，你說誰會沒事搶劫軍工廠啊？」


  站立在軍工廠前的身影婀娜多姿的轉了身，說道：「敢冒那麼大風險襲擊，絕不會沒有理由，理由我大約也能猜到。」


  「哎，什麼理由？」


  「錢，權！也可能是刺激！」


  「啊！？」


  「還不懂嗎？有人八成是認為世界太和平了，想搞點事情出來！」


  **

  葉園。


  「軍工廠被襲擊了？」


  「嗯！消息確鑿，阮軍司已經去勘察了。」


  「有眉目了？」


  「沒有。」


  古色古香的屋子裡，碩大的虛擬屏幕清晰地映出寒熙的俊臉，夜辰低頭琢磨著這事的動機是什麼。


  寒熙道：「紅葉回來后，大該也會去。」


  「阮軍司需要幫手，可疑信任的人，紅葉是其中一個，但是這事發生的太突兀。我記得新的機甲都在測驗階段。」


  「你發現了？」


  夜辰擰著眉毛點頭，「還在測驗階段的機甲，穩定性很差，根本沒法投入到實戰中去。」


  「除非對方有把握調試和完成。」


  「嗯！」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也有可能是非法販賣呢？」


  夜辰哼笑：「賣給誰？」


  「聯盟！」


  「可能性不大……」


  寒熙道：「為什麼？」


  「聯盟的軍需一向都是高價收購的，一是他們沒有足夠的生產力，二……研發團隊也不足，與其搶測試階段，尚不穩定的東西，不如完成品來的更實用，至少馬上能投入使用。我不認為他們會花大價錢購買還不能確定能否安全使用的東西。」


  「你這個說法，阮軍司也說過，可是目前看來，他們的嫌疑最高啊。」


  「你之前說什麼也沒查到？」


  「嗯，一點頭緒都沒有。」


  「那就是說敵人很狡猾，布局很深，恐怕策劃很久了，我們與聯盟談和是在一年多以前，那時候他們連賠償金都要從我們這裡摳，若然不是走投無路，金家那種性子，怎麼會甘願服軟。可能性不高啊。若真是金家設的局，我家老頭子不可能看不出來，要知道，老頭可不是傻的在談和前後，不盯緊了金家。我記得談和后，暗探的人數比之前還多了三倍。這麼周密的布局下，金家能那麼暗算？我不覺得金家有這個能力。」


  「若不是金家，那還能是誰？世府敵人也就聯盟了。」


  「或許……」夜辰眼神突然犀利地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這世間還少嗎？」


  **

  鳳淵，長安殿。


  妖嬈坐在主位上，聽著九歌的彙報，世府若是發生什麼重大事故，夜家都會定出標準，這次標準已高到必須讓夜家宗主知曉的級別的了。


  「三十二區的軍工廠，是世府最大的最隱秘的軍工廠了，對吧？」


  「是，有八個區域，越地下，研發的武器殺傷力越大。」


  「確定沒有什麼容易致使全世界人口被屠殺的武器被盜？」


  「得到的消息只說了機甲，最新的研發出來的，還沒過測試期！」


  妖嬈的手指敲著扶手，「奇怪了，更好的東西不偷，偷試用品？唔……」


  很有問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