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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19 月亮島上的女神

  「長老,這可怎麼辦,他暈過去了。」心漪著急的叫喚。


  夜辰躺在地上一點動靜都沒有,臉色還極其蒼白,夜家的人都懂點醫理,她把了把夜辰脈搏,跳得有點虛弱,頓時臉色和夜辰一樣,蒼白了起來。


  完了,這男人要是死了,宗主非剝了她的皮不可。


  「喂喂,姓尉遲的你醒醒啊,可別死了啊!」


  「死不了!拍他幾巴掌就醒了。」


  「啊!?」心漪的腦門立刻滲出豆大的汗,「拍死了怎麼辦?」


  「他是紙糊的嗎,哪那麼容易拍死,聽我的,拍上去。大力點,總不能讓他一直躺在這吧。」


  「要拍您拍,萬一讓宗主知道了,我罪過就大了。」


  「你膽子什麼時候這麼小了?」


  「我是擔心他不經拍,拍完臉腫了怎麼辦,宗主看到了肯定會問,這件事是您攛掇的,您保證了說不會有事的,現在有事了,您不能讓我做冤大頭啊。他可是宗主的心頭寶,記恨上了我,在宗主那吹耳邊風,我豈不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她可下不去這手,她猛烈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二長老氣結,「你這丫頭,平日里把你都給寵壞了。你不幹是吧,我來!」


  夜辰是二長老拍醒的,醒來時,心異常沉痛,但腦里的混沌已經消失。


  「總算是醒了……你沒事吧?」二長老跪坐在地上問道。


  他捂著昏沉沉的腦袋回道:「我暈倒了?」


  「是啊,說暈就暈,你身體有這麼差嗎?宗主的鳳炁被你拿走了,怎麼還會這樣?」


  他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但效果並不理想,愈發沉重了。


  「嗯,不只暈過去了,還哭了。」


  他愕然,摸了摸眼角,果然濕漉漉的。


  「喂,小子,記不記得剛才暈倒前發生了什麼事?」


  夜辰的腦袋沉重的像灌了鉛,晃了晃腦袋后回道:「畫像……慕容悠……香……」


  二長老的眼睛頓時一亮,「你想起來了?」


  果然……果然啊!


  夜辰努力去想,但記憶像被封印了,隱隱約約只記得這些,除此就是心上殘留的痛楚。


  惡魔……


  回憶里的女子是這麼稱呼他的。


  他的心猛地揪緊了,令他無法呼吸,他抬頭看向那幅畫像,視線里畫像中的人扭曲了,變成了好多個,對著他叫喚著……惡魔,惡魔,惡魔……


  每一聲都極其尖銳,戳刺著他的腦仁。


  頭痛欲裂……


  「唔……」


  「喂,小子,你怎麼了……」


  「頭……頭疼。」


  他無力反抗,喘了好幾口氣,頭痛得恨不得能去撞牆,可比之更疼痛的是心痛,彷彿有人在他的心臟上狠狠地捅了一刀子。


  鮮血直流……


  二長老見他面如死灰,擔心他會出事,趕忙道:「小子,你先別去想那些事,冷靜下來。心漪,快,扶他起來,地上涼,找張椅子過來讓他坐,還有讓人準備點凝神的熱茶過來。」


  「哎!?」心漪傻眼了,這是天下紅雨了,二長老竟然對他這麼好。


  夜辰也有點受寵若驚。


  「你們兩個這是什麼眼神?我頭上長犄角了嗎?心漪,愣這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是是是,我馬上去!」


  茶和椅子很快被送了過來,夜辰喝了茶后平靜了很多,雖然腦袋仍是沉重,但那股痛楚在熱茶的溫暖下慢慢消散。


  二長老就坐在他身邊,離了一些位置,中間放了個小茶几,上頭擺著兩杯茶。


  茶香熏染下,佛堂里的檀香被融合了,讓人的心不由變得更加平靜。


  「小子,想不想聽個故事……」


  「故事?」


  「關於我夜家初代女宗主的故事,也就是畫像里的人……慕容悠的故事!」


  「為什麼夜家的初代宗主,姓慕容!不該姓夜嗎?」


  故事,他極有興趣,因為他篤定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便將疑問先提了出來。


  「這是她離開夜家后,改的名字,慕容是母姓,我夜家起初並非由女性宗主掌管族群,而是男性……這淵源說起來就長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不說也罷。初代宗主原本的名字叫夜妖嬈,對,就是丫頭的名字,一模一樣!很巧吧?」


  他不這麼認為這是巧合!


  「誰給妖嬈取的名字?」


  「前代宗主。」


  即,妖嬈的母親。


  「取和祖宗一樣的名字,不會有冒犯之意嗎?」


  「的確,說起來當年前代宗主要給丫頭取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們也很驚訝,但現在想想倒是能想通了,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樣,那麼這個名字真是再合適不過了!至於這位初代宗主是我夜家最重要的一位宗主,也僅她一人能獨享這一間單獨的佛堂,其它的宗主都在外頭的凰祠里。按照輩分排列,從二代女性宗主開始。可惜的是,夜家雖將她奉為初代最重要的一位女性宗主,但實則她一天都沒有即過位。」


  夜家的宗主太多,又分了男女,從更古時期到現在,一個人一間佛堂是絕不可能的,造都造不過來。


  「為什麼!?」


  「夜家對不起她,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這個錯誤直到現在都是我夜家的一個禁忌,詳情不便與你多說,總之就是因為這個錯誤,致使這位宗主8歲離開夜家,至死都沒有回來過。在此的不過是一個牌位,連屍骨都沒有回來。唉,不過就算有屍骨,也毀了,隨風而散了……與她一起消散的還有兩個人……」


  她頓了頓,突然看向夜辰,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與夜家流傳下來的史書記載里的兩個人,長相完全不一樣,唯一的共同點,大約就是發色吧。


  銀色和褐色的頭髮……


  二長老忍不住問道:「你這發色確定是天生的。」


  夜辰笑道:「外祖姑母之前就對我的發色就很好奇,是有什麼不妥嗎?」


  聽到他有稱呼自己外族姑母,二長老擺了擺手道,「稱呼我長老,你這小子叫上癮了不成,怪彆扭的。」


  「是,長老!」


  二長老覺得順耳朵了,點了點頭,繼續道:「關於你這發色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大災難之後,除了黑髮黑眼的東方人,其他人種都滅絕了,我雖然不常出去,但也知道世界上除非是染髮,絕不會有你這樣的發色。」


  「我自懂事開始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既然是從娘胎里出來就長了的,看久了也就不奇怪了。二長老還沒說故事呢。還有……」夜辰又看向了那幅畫像,忽地心口又疼了,他捂住胸口,皺眉問道:「之前您老說,與這位宗主一起消散的還有兩位,意思是一起死嗎?」


  「呵呵,小子,你挺聰明的啊,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這兩個人是……?」


  「宗主的丈夫!」


  夜辰愣住了。


  二長老見狀,笑道:「更確切的說法是丈夫和情夫。」


  聽聞,夜辰心裡莫名不舒服,心裡有個聲音在質問誰是丈夫,誰又是情夫,更有一個聲音在控訴,沒有情夫這種存在。


  他也突然想到了妖嬈說的前世。


  前世,有兩個男人愛上了她,且他們是兄弟。


  腦中突然一顫,莫非……他看向畫中人,畫中的女子盈盈而笑,是那麼的熟悉和令他懷念。


  這種懷念是刻骨銘心的,就算記憶忘卻了,本能卻沒有忘。


  妖嬈……


  慕容悠……


  她們是一個人嗎?

  二長老道:「你很淡定嘛,對一個女人又有丈夫,又有情夫這件事……若一般男人聽到這種事,肯定會唾罵幾聲,不守婦道,淫娃蕩婦之類的。」


  夜辰莞爾一笑,在他看來,太『平常』了,如果要唾罵,那麼現在的妖嬈算什麼。


  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與一具身體有兩個靈魂,分了黑夜白天和一個女人談情說愛,後者似乎更可怕吧。


  「古人的事,評判就不必了。」


  二長老揚了揚眉毛,「不錯不錯,識大體。唔……不過在我們夜家人看來是理所當然的,我夜家的女子生的都極為美貌,隨便挑一個出去都足以讓男人趨之若鶩,初代的這位宗主就更不必說了,但也正因為此,所以情路坎坷吧。真要說什麼不好的,大約就是愛上的她的兩個男人是兄弟,同父異母的兄弟。」


  夜辰猛地握緊了拳頭,這和妖嬈說的也是一樣的。


  「雖說是兄弟,但長的並不像,性子也大不一樣,一個是戰神,一個是魔王……」


  「魔王……」夜辰喃喃自語,聽到這個稱呼,心裡直顫。


  二長老繼續道:「二男一女的愛情,自然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是一場苦戀,大約是懲罰吧,最後三人都沒有善終。不過那時的宗主死了也好,如若不然,那樣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因為她沒法作出選擇?」


  「不,有人害了宗主,這段往事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日誌里並沒有記得太詳細,我也就不說了,說後來吧……作為尉遲家的嫡子嫡孫,肯定見多識廣,你可知道世上有一座會漂移的島,月亮島?」


  「月亮島?」夜辰想了想,搖頭道:「從來沒聽說過。」


  「是嗎,哦,沒聽過也是正常的,因為她和鳳淵一樣,除了島上的人,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相比之下,它比鳳淵還要隱秘,因為島嶼本身會飄逸,位置每年都會變,在哪就更不知道了,地圖上也不會有,而且島上的人幾乎與世隔絕。」


  「這島和二長老要說的事有關係?」


  「嗯,我雖不曾見過島上的主人,但知道島的主人與我家初代宗主有一段淵源,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按照我夜家日誌上記載的,島上住的是神。」


  「神?」夜辰皺緊了眉頭,看向二長老的眼神透著古怪,「二長老不會是在說笑話吧?」


  這都什麼年代了,哪來的神,那都是子虛烏有的事,他開始懷疑眼前的老人家是不是癔症了。


  「不信?」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信。」


  「不信也罷,你只需聽我說就好了,就當是閑談。日誌記載,月亮島上的主人有一枚神眼,是古希臘眾神神之力量的源頭,當然了,別說古希臘了,就是希臘也是大災難之前的事了,但是島上主人曾經是希臘十二位主神里的一位,她轉世為人後,依然擁有這枚神眼,神眼的力量無窮大,而恰巧這位神與我夜家初代宗主有過交情。」


  夜辰聽得一頭霧水,只覺得她越說越離譜了。


  二長老說的卻是眉飛色舞,這段歷史,若不是她生性愛看書,又喜歡翻閱夜家的典籍,壓根就不知道。


  這還是很久以前看的,虧她記憶力好,昨日聽到雙生子的時候,就想起來了。


  她其實也不確定真的假的,只是想試試,看這小子是不是有可能就是那兩位其中一位的轉世,如果是,那麼夜家就不能再犯曾經逼走初代宗主那樣的錯誤了。


  「因為有過交情,這位神便啟用了這枚神眼,用它為我家宗主求了一個再續前緣的機會。聽起來似乎很荒唐,甚至是有些異想天開,但我認為這個再續前緣的機會已經來了。」二長老目色深幽地看向了他。


  夜辰心頭頓時一顫。


  「你小子說不定就是我家初代宗主的那位丈夫,或是……情夫的轉世。又或者……」


  他怒目喝道:「情夫就不用說了!」


  二長老眨眨眼,「你這是生氣了?」


  「沒有,我只是不想聽情夫兩個字!」這個字眼聽一次,就像有把刀子在戳他。


  「好吧,不提就不提,我也就是告訴你我夜家有過這麼一段辛秘往事,但到底是不是還得問你自己。」


  說了那麼多,其實她也不能保證這事是不是真的,但是越想越有可能。


  夜家自古就有用子嗣為代價交換願望的先例,這還是始於神鳥鳳凰。


  自女二代女性宗主繼位開始,宗主所生的必是獨生女,再無其他子嗣,這與最早的代價償滿后,子嗣昌盛背道而馳了,且夜家的宗主都活不過三十五歲,明明有風炁護體,那麼健康的身子,無病無災的,卻總在三十五歲前就香消玉殞了。


  雖然先祖也有說是尉遲家的初代先人詛咒致使的,但她不認為尉遲家有這樣的能力,若是用此來交換初代宗主的再續前緣,倒是符合夜家世世代代想償還當年罪責的初衷。


  若是這樣的話……夜家將迎來新的萬年盛世。


  ------題外話------


  我也算是給那兩位一個新時代的交代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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