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83 鋒芒藏也藏不住
翌日，妖嬈被夜辰叫醒了。
「幾點了？」
「7點了，起來刷牙吃早飯了，我查過你的課程表，你今天早上有兩節很重要的課。」
七點？
那就是說現在是辰。
自從上次攤牌以後，夜和辰就不太計較時間的界限了，互相吃醋這種事容易造成她的心理負擔，反正兩人都喜歡她，就看誰有本事爭頭牌了。
她點點頭，頂著鳥巢一樣的頭髮進了盥洗室，嘩啦啦的水聲立刻響了起來。
夜辰回了自己的住處，將預先叫好的早餐端了過來。
妖嬈洗完就聞到了食物的香氣，扔下擦頭髮的毛巾走了過去，「這麼豐盛？」
「你今天的課都是耗體力的，多吃點。」
她拿起叉子，笑眯眯地叉起一根香腸塞進嘴裡，「好吃。」
夜辰取了電吹風，站在她背後替她梳頭吹風。
妖嬈的發質很好，又黑又亮，就像一匹墨色的綢緞，滑過指尖滑順至極。
「你什麼時候回去？」
「10點出發。」
「10點啊，那我在上課，不送你了。」她咬了一口塗了藍莓果醬的吐司。
「本就沒想過你會送。」
她回頭，叉了一塊培根塞進他嘴裡，「昨晚校規白抄了，十五條第三小條，不能逃課。」
他湊過去，抵著她額頭，啄了一口她的紅唇，「打電話不算犯校規！」
「上課又不能帶手機。」
他抬起她的左手，「有它就可以。」
焱凰一晚上沒從她的手臂上下來，扒得嚴實。
「機甲只能和機甲通訊啊。」
「可以和司令塔聯絡，我會設置好通訊用的中樞聯絡網，我的手機能接收。聯絡號碼我待會兒給你。」
「原來你早就想好了……」
他點了點她的鼻子，嗓音柔軟無比，「不怎麼做，我怕幾天後你就把我忘了。」
她不服道：「我哪有那麼健忘。」
「不是健忘，是不知道主動兩個字怎麼寫。」
認識以來，從來都是他主動，她何曾主動過，不做點準備，他哪能走得安心。
「吃你的雞蛋！」她叉起半顆白煮蛋喂進他嘴裡，「明明就是你粘我。」
他促狹地反問：「粘老婆有什麼不好的？」
她臉紅道，「誰是你老婆。」
「你啊！」她餵了他兩次，他自然要回禮了，將甜點切成一小口能吃的大小，喂進她嘴裡，「記得打電話給我，別忘了。」
機甲通訊是單方面的，在他沒有機甲的情況下，只能是她這裡發起聯絡。
她嘟了嘟嘴，吞下小甜點，發現最近兩人相處越來越甜膩了，無論做什麼都感覺是甜的，就想嘴裡的甜點一樣。
「好了，頭髮吹乾了。吃早飯吧。記得晚上睡前把頭髮吹乾了，不然容易感冒。」
「嗯！」她吃著新鮮的水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上次要我跋扈的事，怎麼說，你走了，萬一我跋扈了就沒人罩我了。」
「這個計劃得變。」夜辰坐到她身邊說道。
「嗯？」
「焱凰！」
她眨眨眼，「它選了我就代表我很厲害？」
他點頭。
「不是吧！這個他能知道？」
「你拿到焱凰的事恐怕已經傳遍學校了。」
她驚得噴了口牛奶，「這不是軍方機密嗎？」
夜辰抽出紙巾替她擦了擦嘴角，「機甲是每個軍人必備的裝備，算不得什麼機密，要說機密也是每台機甲的能力值。至於焱凰，它的能力值從來就不是個秘密。若非如此，也不會有17個人差點死它的手裡。」
強大是很多人一生的追求，為了這個追求有太多人願意冒險了，即便是危及生命也在所不惜。
妖嬈呆住了。
她本來想一台機甲而已，再厲害也就是台機器，她也是沒想到會讓這台SSS級的機甲選上，起初不過是為了壓阮紅玉一頭，好叫她別太囂張，以及解決當時可能會被退學的窘境。
這豈不是等於昭告天下她很牛逼了？
不要啊！
她開始頭疼了。
「好了，沒事的，有了焱凰，我反而放心了，它能保護你。在軍校，軍人和機甲必須孟不離焦，焦不離孟，這樣才能培養默契，也因此它變成了你身邊最強大的保鏢。」
「可是這樣，你那位黑心眼的大哥不是更對我上心了。」
他嗤笑，「他沒那麼傻，知道你有了焱凰還來招惹你就是送死，他會想別的辦法。好了，不說這些了，乖乖吃早飯。」
他又絮絮叨叨說了些要她好好照顧自己的話，一頓早飯吃得漫天都是粉紅色的泡泡。
心啊……已經陷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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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塔里，陌如玉將琉璃的檔案摔到了寒熙的辦公桌上。
「這個女人優先錄取，編入我的部隊。」
寒熙看向檔案上的大頭照，確認了好幾遍這是個女人後，抬起了頭，「天要下紅雨了？不是說你的直屬軍醫部隊不要女人的嗎？」
陌如玉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職業精神很專業，並非不認可女人的能力，而是他是從小被女人追大的，自認為沒有女人能躲過他的微微一笑，進了隊伍肯定會為了討他歡心耽誤工作，這種事從他成年開始也不是沒有過，所以定了規矩不收女人。
「改了！」
「理由？」
「你管那麼多，夜辰都不會過問我調派人手的事。」
寒熙認為這事有問題，又仔細查了查琉璃的檔案。
名字是葉琉璃。
又姓葉？
最近姓葉的人是不是有點多。
背景普通，平民，但畢業於世界十大學府第三位的醫學院，有兩個博士學位，以她的年齡十分了不得，尤其是製藥方面成績極好，他想起陌如玉有研發新葯的癖好，陌家開的醫院，有很多新型葯都是出自他的研發，療效出色，副作用極低，深受一批醫學界泰斗的追捧，堪稱陌氏醫院的鎮院之寶。
「你是看重她的製藥資歷了？」
「差不多吧！」這的確是其中一個原因。
「還是個很漂亮的美女。」
陌如玉順手拿了杯咖啡，「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沒聽過？」
「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那麼彆扭呢？」
「你就別管那麼多了，蓋章，發通知，讓她明天就去我實驗室報到。」
「這麼快？」
「研發藥物是多重要的事？爭分奪秒啊。你趕緊的。」
寒熙敲上了錄取的紅章，然後交給自己的士官，「去發錄取通知吧。」
「是！」
見事情辦妥了，陌如玉便屁顛屁顛地走了。
哼哼，女人啊女人，就等著我收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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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街，鳳眠軒。
三個小時后，琉璃就在郵箱里收到了錄取通知，高興地大叫，捧著電腦上的虛擬屏幕讓匯善看。
匯善雷打不動地啃著蘿蔔，添了舔手指道：「恭喜。」
「我去通知宗主。」
沐宸瞅了一眼錄取通知書，看到了報到的地點，「醫藥研究所？不對啊，琉璃，你不是選了醫務室的嗎，怎麼要去那報到？」
琉璃看到錄取兩個字光顧著高興，就沒注意其他的，聽到沐宸這麼說，跑了回來。
「哎？真是醫藥研究所？怎麼會呢，我明明填的是醫務室啊？」
「會不會校方弄錯了？」沐宸道。
「我打電話去問問。」
她按照錄取通知書上的聯繫電話打了過去。
接聽電話的人聲音甜美，問什麼答什麼，但是對方也不知道她選擇的職位怎麼變更了，不過很好意地提醒她，這個職位更好，很多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
掛了電話后，琉璃一臉鬱悶。
「誰羨慕誰去啊，誰要去什麼研發新葯的研究室，我自己就有工作室！」
她可是夜氏一族最懂藥物的人，醫藥研究也是夜是全力支持的項目，對她提的要求從不拒絕，因此她的工作室能抵上一座超大規模的醫藥研究公司。
「彆氣了，明天去報到，說清楚就行了。」
「琉璃彆氣，吃蘿蔔。」匯善很大方的將愛吃的蘿蔔掰成了兩段，比了比，將小的那段遞給她。
琉璃不客氣地接過啃了一口，抱怨道：「這麼大個軍校，竟然連這個都能弄錯。」
沐宸安慰道：「或許是你考試的成績太好了，人家覺得你是人才。」
「有這個可能，不是我自吹，那些個考題太簡單了。」
「可以吃午飯了！」匯美從廚房裡端出了一鍋海鮮湯，「匯善，去拿碗和筷子。」
「好！」
「你們先吃，我去打電話給宗主，告訴她我可以進軍校了。」
「嗯，去吧。」沐宸瞧了瞧牆上的鐘，十一點多了，該叫歡歡起床了。
豬護衛就是豬護衛，跟豬一樣的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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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妖嬈是沒空接琉璃電話的，她正在進行超高能的體能訓練，負重20公斤環山跑，要跑三圈才能結束。
這種體能訓練對她而言就跟玩似的，但是人不能太露鋒芒，得低調，儘管從上課開始很多人因為焱凰來打探她，就像她是珍稀物種似的，成群結隊的來。
其中不乏不服氣想糗她兩句的，大多是女人。
女人嘛，就喜歡從長相開始評說，好像長得普通就不能擁有高性能機甲似的，對這樣的話語，她自動屏蔽，遇上兩個特別能說的，就站著閉眼睡覺，鼻尖都吹出了泡泡。
見她沒反應，一群人也就悻悻然地走了。
小符為這事又埋怨她了，叨念了好幾句，她二話不說對著她繼續瞌睡。
早上第一堂課就是講解機甲的使用規則，這些規則她昨晚在校規里沒少抄，都記熟了，整堂課就變得很無聊了，強撐睡衣才熬過去。
到了體能課，來探究她的人，她一概不理，換上運動裝，背上負重，拔腿就跑。
環山跑的山是經過改造的，可以控制氣溫，風速，氣候，還有海拔氣壓，現在的模式是普通常規，之後慢慢會調節，空氣就會變得越來越稀薄，現在能跑三圈的人，到時候可能連一圈的三分之一都跑不完。
這樣的體能訓練，主要是為了飛行準備的，高空飛行可不是鬧著玩的，飛行速度取決於對寒冷的抵禦，以及氧氣缺乏后的生理狀態，不少新手起飛姿勢不錯，可是飛完就嘴唇發紫，眉毛和頭髮都能凍白了。
這種極限操作如果沒有體能輔助就是玩命。
妖嬈輕鬆地跑了半圈，發現後頭一個人影都沒有，就知道自己將大部隊甩脫了，於是就盤坐到山路旁等人追上了再跑。
體能訓練，男女分開，所以蓮見和她的訓練區域不同，不然也能有個人聊聊天，打發時間。
張凡是第一個跑來的，雖然是第一個，但已經是卯足勁了，喘得像頭瀕臨死亡的老牛，見她在路旁打盹，哭笑不得。
「小嬈……」
妖嬈看她腿都軟了，趕緊跑上去扶住她。
「怎麼跑成這樣了？」
「累！」
負重的20斤開始沒感覺，越往後越重，20斤像200斤，腰都像要被壓斷了。
「快歇歇，你這樣可跑不完全程。」
「你……你不累嗎？」
「還好！」
「我看你不止還好，你連汗都沒出……」
這要怎麼回答呢，總不能說她從三歲時就已經在鳳淵滿山跑了，加上梯雲縱和纏絲步，就是懸崖峭壁，她都能如履平地。
她找了個理由，「風乾了……來，喝口水，慢點喝，小心嗆。」
張凡含了一口水在嘴裡，慢慢吞下去，心跳加速的情況下，喝水不能快，這個常識她懂，「好在小文腿斷了，不用跑，不然她非死了不可。」
「教官不是說了嗎，她的雪涯是後援輔助系的，適合用於修理和維護。」
這種機甲對於主人的體能要求不是很高，只比普通人的水準高那麼一點點，攻擊力弱，但能源儲備是最充足，就像遊戲里奶娘。
「還真是，你說神不神奇，這機甲在選擇主人的能力上簡直不可思議。」
「我也覺得……」妖嬈瞅了一眼毫無動靜的焱凰，它就想睡著了一樣，「忘了問了，你是哪種系列的。」
「力量型吧，我昨天試驗了一下，能舉起超過我體重三倍的石頭。」張凡對自己的機甲山嶽很滿意。
聽名字就知道是土屬性的機甲，但如何充分發揮，就看後期的磨合和鍛煉了。
「挺厲害的。」
「沒你的厲害！」
「我那是湊巧。」
「才不是呢，其實我和小文早就察覺了，你不是普通人，只是藏著不肯發揮出來。」
呃……
妖嬈汗了汗，「沒……你說的那麼厲害。你看我的焱凰，我都不知道它擅長什麼。」
「慢慢試，肯定強大的離譜。」
「呵呵……」
她用乾笑岔開了話題。
「那個……小符呢？」
「在後頭呢，她的體能你知道的……」
「你說她會不會已經癱倒在路上了。」
張凡一驚，「有這個可能！」
兩人沒猜錯，陳小符已經癱倒在路上，像一具死屍，就是有人踩她，她都沒反應。
妖嬈和張凡匆匆下山，在離出發不到兩公里的地方看到了她的『屍體』。
翻過來一看都口吐白沫了。
「醒醒，小符。」妖嬈拍打她的臉。
拍了好幾下，她才醒過來，臉色慘白。
「我是誰？我在哪？我的速度符呢……」
「醒了！做夢呢？起來，我扶你。」
「我頭暈……」她反胃，很想吐，「嘔……」
妖嬈急道：「喂喂，你別吐到我身上。」
「我要吐了……」
「快，快，臉朝草叢，別朝著我。」
她轉了腦袋，對著草叢大吐了起來。
「舒服點了嗎？」
「嘔……」
沒完了，昨天的晚飯怕是都吐出來了。
吐完，她腿就軟，一屁股坐到地上。
「瞧你這點出息，好點沒？」妖嬈拍撫著她的背。
她摸了摸肚子，「想吃東西……」
「吐完就吃，你什麼構造啊……」
「胃空了嘛……」
妖嬈可不會讓她吃東西，最多也就喝水了，休息完了背起她往山上跑，張凡眼睛都瞪凸了。
20斤的負重，再加一個人的體重，這得多少斤？她卻跑得如此輕鬆，她差點追不上。
妖嬈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因為教官說過，跑不完繼續跑，跑到終點才能結束，按照小符的墨跡，天亮都跑不完。
跑到山腰，休息夠久了，小符主動要求下來，跟著妖嬈繼續往上。
第一圈終點前，她們遇到了死對頭。
庄流裳……以及……等等等三人。
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