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你就編吧你(一更)
海島上多是熱帶植物,但還有一些芭蕉樹、香蕉樹非常明顯屬於人工種植,它們都是Lucas當年為金絲猴泰山準備的。
泰山成年後Lucas將它送回猴群,如今的泰山都已經是猴王,子孫多極。
如晦摘了一根香蕉,剝了皮,將肉遞到秦連嘴邊,秦連不反感水果,張嘴吞下。
「轉眼秦連也快成年。」如晦感嘆著說。
「你想放了它?捨得嗎?」
「捨不得也得放,我們人類社會不適合它。」
「如果放了它,它會不會越發不適應?」
「泰山當年還缺了一隻腿,被整個猴群嫌棄,現在不一樣也是猴群的王?」
「秦連不一樣啊。它不會冬眠,也不可能在自然界中找到中草藥裹腹。」
如晦將秦連放下,拍了拍它的腦袋,示意它自己去玩。看著秦連溜遠,他才說:「可以嘗試著把它就放養在這裡。」
海島四季如春,又有付一笑等人照顧,哪怕它在外面餓了肚子,只要回到別墅就會有它一口飯吃。
「好是好,不過這裡以後會有許多孩子,萬一秦連誤傷他們反倒不好。把它送迴風雨島吧,讓它生活在風雨島。」
風雨島是如晦當年送給她的禮物,那裡亦是四季如春。
如晦突然抱住不悔,說:「我們去風雨島吧。」
「啊?」
「去風雨島,就現在。」
不悔的臉一黑,說:「你馬上要和樓叔會晤,怎麼去風雨島。路上來回得花多少時間?還有,你好不容易和小姨團聚幾天就跑去風雨島像什麼樣子?」
她這一副說教之詞令他心情大好,就那麼吻住了她。
這幾天沒少被吻,不悔也習慣了,不再推拒,而是恁了他。
最終,他將唇落在她的額頭上,說:「你這個樣子非常像一個訓著丈夫的小妻子。」
她推了他一把,說:「去死。」
如晦『哈哈』的笑了,拽了她入懷,又攀住她的肩膀,帶著她往前走,說:「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和我媽她們一起做那小嬰孩的衣服?」
「總不是你嫌我笨手笨腳,免得被小姨她們笑話。」
如晦颳了刮她的鼻子,說:「因為那些衣服裡面還有我們孩子的衣服。」
不悔眼角一抽,震驚的看著他。
如晦非常嚴肅的點頭,「真的。」
「秦如晦,你又占我便宜。」她惱得去擰他腰間的肉。
他恁了她擰,說:「不是我占你便宜,而是我媽以為我佔了你什麼便宜。」
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悔瞪著鳳眸不明白。
如晦笑著說:「一大早,我媽看我是從你的房間出來,她非常嚴肅的把我教育了一通,還警告我一定要對你負責。更說要儘早結婚,免得孩子出生了都……嘿嘿嘿……」
不悔隨手抓了一把沙要塞到他口中,如晦急忙躲避。不悔不依,依舊要往他口中塞,同時說:「秦如晦,你知不知道你越來越可惡,你就編吧你。」
如晦一邊躲一邊說:「真不是編的,不信你去問我媽。」
才不問,問的話多丟臉。
他就是仗著她不會問才越編越離譜。
遠處的礁石上,霍明輝、黑皮、小五看著一路打打鬧鬧的二人,笑了。黑皮更是感嘆著說:「我第一次看到他們的時候,是三哥要我負責他們兄妹安全的時候。那個時候不悔鬼靈精怪一個,如晦又心機深沉。哪怕我這個在社會上闖蕩了幾年的人也被這對兄妹玩弄於股掌之間,不得不事事聽命於他們。一轉眼他們就大了,成了情侶愛人,這時光啊真他媽走得太快,一轉眼我們都老了。」
小五亦道:「斷崖之戰的時候,我眼見著少爺跳下飛機去救不悔小姐,恨不能跟著跳下去,但老白抓著我不讓我跳。我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少爺中彈墜崖,那個時候我只想一死了之,也是老白阻止了我。一轉眼十餘年,少爺居然活著,真好。」
霍明輝說:「當初在R國的時候,他就是一個臉上永遠掛著溫潤微笑的王儲,喜怒不形於色。我從來沒看到他這麼開懷大笑過,也從來沒看到他這麼放肆的跑過。」
正說著話,霍明輝的手機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霍明珠』,他笑著滑開手機,『喂』一聲。接著說:「還好,一切都好!」
「……」
「小妹也很好,只是她要比我多做一次手術。」
「……」
也不知手機那一頭說了些什麼,霍明輝的眉頭越皺越深,他最後只說了句『好』后掛了手機。
「怎麼?」黑皮問。
「雲珊坐化了。」
隨著霍明輝音落,那一邊如晦、不悔急急的跑向別墅。不悔也接到了雲珊坐化的電話,電話是連翹打來的。
江州。
雲珊的骨灰留在了佛堂。
和拄持告別後,秦琛、連翹、不悔、雲業、霍明輝等人相繼步出佛堂。
一位女尼追上秦琛等人,將一紙褐色草紙遞到雲業面前,說:「這是靜空師太坐化前留下的,拄持要貧尼將它交給雲施主。」
雲業說了聲『謝謝』,小心翼翼的接過展開一看,是一謁子: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一時間,雲業眼睛微濕。
「拄持說靜空師太坐化前開悟,已前往極樂世界享福,請施主不要再悲傷。」
聽女尼之言,雲業將謁子遞迴女尼手中,輕聲說:「勞煩師太讓它隨著靜空師太一起去吧。」
女尼接過,說:「善哉善哉。」
下山途中適逢雲千里上山,他也接到雲珊去世的消息急忙趕過來。
這些年雲千里越混越差,但好歹當初是從秦氏退休,多少有退休金維持生計。其妻雲劉芳晨的醫療費用一直也由秦琛負責繳納,他倒沒怎麼辛苦。後期,他也懶得去照顧雲劉芳晨,也是秦琛派了一個老傭人專門照顧。至今,雲劉芳晨被照顧得非常好,哪怕身卧病床這許多年,身上一點褥瘡都沒有。
看到秦琛,雲千里多少有些心虛,眼睛很是躲閃。倒是雲業很是尊敬的和雲千里打著招呼,叫了聲『外公』。
雲業幼時不說話,被診斷是孤獨症,很是被雲千里嫌棄。他本就不看好雲業,後期知道雲業並不是秦琛的種后越發看不中雲業,可以說在雲業面前他從來就沒有盡過一天外公的職責。
如今被雲業一聲『外公』之稱,他羞得是老淚縱橫,連連『誒誒』著答應兩聲,袖子一抹眼淚,看也不看雲業一眼逕自上山。
看著外公蒼老的身軀,雲業微微嘆了嘆。
不悔搖了搖雲業的胳膊,定定的看著雲業。她擔心雲業看到雲千里又會回想起過去的不堪。
雲業卻是微微一笑,說:「過去的苦難都是我成長的經歷。」
聞言,不悔笑了。
山腳下。
秦琛等人正準備上車,一輛警車賓士而來,是那種押運犯人的警車。
秦琛、連翹相視,心中已有了感覺。
隨著警車後門拉開,一個警員說:「1808,到了,下車。」
接著,一個穿著灰色監獄服、手戴銬子的身影蹦下了車。
果然是她,雲瑚。
她也是來祭奠雲珊。
十餘年的牢獄生涯,她的身體已然微微發福,頭髮也白了一半,臉上有深深的皺紋,看上去就像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嫗。
她抬手擋著陽光,四處看了看,在看到秦琛、連翹的時候,她吃了一驚。接著她『嘎嘎』的笑了,笑聲中帶著尖銳的嘯鳴音,就像月夜下的女巫發出的笑聲,說:「秦琛,好久不見。」
秦琛微微皺了皺眉。
「秦琛,你找到那個該殺千刀的呂海田了沒有?」
當年,雲瑚千般算計想爬上秦琛的床,奈何最終卻爬上了呂海田的床,生下一子取名小寶。
初時以為小寶是秦琛的兒子,所以哪怕小寶是唐氏患兒,她也細心照料不敢疏忽。後來對薄公堂,她始知自己鬧了一個極大的烏龍,始知小寶根本不是秦琛的兒子。
因親自哺乳小寶一段時間,哪怕明知小寶不是秦琛的兒子,但終究母子連心,她還是非常疼愛小寶,在牢中至斷乳才將小寶送出交給父親雲千里撫養。
在服刑的日子裡,她知道了呂海田才是小寶親生父親的事實。接著,她更知道呂海田因為犯事丟下小寶捲鋪蓋逃跑的事。最終,沒有經濟支援的父親也無力照顧小寶,疏於照顧的小寶在她入獄的第三年去世……
得知小寶去世,她生不如死,自殺過一次被獄警救活。
活過來后,她發誓便是死也要死在呂海田的後面,她要親眼見識呂海田不得好死。
「秦琛,如果找到呂海田請一定要告訴我一聲,否則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
還是這麼的怨氣衝天,還是認為所有人欠她的……
雲業微微搖了搖頭,走到雲瑚面前。
「小姨!」
雲瑚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俊朗、清秀的青年,「你是?」
「我是雲業,業兒。」
當年,雲瑚照顧過雲業一段時間,哪怕是別有用心的照顧,但之於幼時的雲業而言卻算得上最溫暖的照顧。只是後期,雲瑚為了私心差點害死雲業……
「業兒?!」
這個一身儒雅之氣,眼神清亮的青年居然是業兒?!雲瑚瞪大眼睛,嘴亦張大,滿滿的不可置信。
「小姨。我答應你,找到呂海田后第一個將消息告訴你。」
語畢,雲業不再看他小姨一眼,而是走到秦琛身邊,替秦琛將車門拉開,說:「秦爸爸,我們走吧。」
直至秦琛、連翹等人的車子開出去老遠,雲瑚仍舊震驚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