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怎麼不叫我如晦了(二更)
潛意識中感覺是他。
果然是他。
不悔抓著手機的手一緊,眼中已有濕意漫出,語氣暗啞,「亞瑟?」
那一邊,俊美的男人站在城堡那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天空的明月,問:「這麼晚了,沒打擾到寧小姐的休息吧?」
不悔回答,「沒有。」
亞瑟說:「我打電話是想親自向寧小姐陪罪。」
知道他說的是關於跳舞失信的事,不悔說:「我收到殿下的百合花了。」
那一邊,亞瑟笑了,「怎麼不叫我如晦了?」
「如晦?」不悔的手再度一緊,語氣透著哽咽,「你願意讓我稱呼你如晦嗎?」
亞瑟斜倚著落地窗,語句頗帶好奇,問:「如晦對你很重要?」
何止重要啊?
不悔忍著眼中的淚,亦抬頭望著天空的明月,說:「殿下,我想問您,您去過Y國嗎?」
亞瑟輕聲笑了,說:「建交后,我會去。」
不悔抹了抹掉下來的淚,問:「我是問,您原來去過Y國嗎?比如說,十年前?」
亞瑟肯定的回答,「沒有。我從來沒去過Y國。」
「那你還記得風雨島嗎?西西里群島中的一個,之所以給它命名風雨島,是來自風雨如晦的典故?」
亞瑟看著天空的明月沉吟了一會,說:「寧小姐,我是不是長得非常像那個如晦?」
像?
何止是像?
不悔的眼淚再度滾落,點頭,「不是像,而是你本來就是。」
「寧小姐。」亞瑟的語氣透著無奈。
「你們的眼睛一模一樣。」不悔說。
那一邊,亞瑟沉默了。半晌,他說:「你確信如晦的眼睛是紫色的?」
緊緊的握著手機,不悔一字一頓,「我可以用自己的命起誓,我沒有說謊。」
定定的看著空中的明月出神,亞瑟說:「寧小姐,我只能說非常遺憾,這世上紫眸的人確實不多,但也並不是獨一無二。你看,如晦是紫眸,我也是紫眸。」
「你的笑和他一模一樣。」
「寧小姐。」
「你的模樣也和他很像。」
「寧小姐。」
「你們唯一不像的是身高,是聲音。但,那也是因為,如晦離開我已經整整十年了,十年。」
亞瑟微微皺眉,說:「寧小姐,我能夠感覺到你的悲傷。」
「如晦也能感覺到我的喜怒哀樂。」
「我不是如晦。」
「如晦為了保護我身中數槍,墜下懸崖。懸崖底下是深潭,他不會游泳,他必是九死一生。九死一生中他會不會遺忘了一部分的記憶?溺水的人腦部缺氧都會有間歇性的失憶。」
亞瑟輕輕的嘆了口氣,說:「寧小姐,節哀。」
「如晦。」
「寧小姐,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我會游泳,我沒有失去任何記憶。十年前,我也沒有經歷什麼九死一生。自從有記憶以來,我清清楚楚的記得我每年發生的事,我每年都做了些什麼。一件不落。」
不悔失神的望著天空,眼睛紅紅的,問:「是嗎?」
「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沒有去過Y國。如果我去過,沒有不記得的道理。」
不是如晦!
亞瑟不是如晦!
「寧小姐,節哀!我希望這件事不要影響到你的工作情緒,我希望我們兩國的建交能夠順順利利的完成。」
看著高掛天空的明月,不悔失神的背誦著官方禮儀導言,「好的,殿下。您的希望也正是我們的希望。」
「很好,寧小姐,再見!」
「再見!」
對方掛了電話,但她始終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將手機一直舉在耳邊。
如晦……
如晦……
所以,不是。
亞瑟不是你,是嗎?
趙安妮躺在床上一直瞧著陽台方向,見不悔一直站在陽台上且舉著手機,她以為不悔在打電話,但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不悔仍舊保持著那個動作不變,趙安妮覺得奇怪,下床,走到陽台那裡拉開了門。
陽台比卧室冷許多。
不悔似乎沒感覺到趙安妮的到來,仍舊那麼舉著手機,半天也沒說一句話。
奇怪中,趙安妮湊近聽了聽,好像對方也沒說話啊。
「不悔!」
不悔一動不動。
趙安妮這才覺得不對勁,急忙推了不悔一把,又叫了聲『不悔』。
不悔愣愣的回頭,愣愣的看著趙安妮。
見不悔鳳眸赤紅,趙安妮嚇了一跳,趕緊拖了不悔往卧室中走,這才發覺不悔的手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進了卧室后她急急關上了陽台的門。
她推著不悔上床,用被子將不悔緊緊的裹住,然後利索的將暖手寶塞到不悔懷中。
「你等一下,你這眼睛要不得了,得敷敷。」
趙安妮跑到洗浴室弄了條毛巾過來,敷在不悔的眼睛上,說:「這要是不敷的話,明天你的眼睛肯定腫得像桃子。怎麼了?和你爺爺、奶奶通的電話?想他們了?」
見不悔不說話,趙安妮一邊又叫了兩聲『不悔』,可是不悔還是不說話。
趙安妮急了,「不悔,不悔,你怎麼了?別嚇我。我去叫華司長了啊。」
眼睛被溫柔的毛巾敷著,非常的舒服,也沒有剛才的赤痛。在趙安妮的聲聲叫喚中,不悔清醒了許多,人也覺得舒服了許多,說:「謝謝你,安妮。不怕,我沒事。」
趙安妮終於長吁了一口氣,問:「到底怎麼了?誰打的電話,你傷心成那樣?」
「沒事,你別擔心。」
「沒事最好。我再給你換一次毛巾。」
「不,不用了。我感覺好多了。時間不早了,你也快睡吧。」
趙安妮還是給不悔又換了一次毛巾,最後叮囑不悔一會子自己把毛巾從眼睛上移開后她才爬到對面的床躺下。
其實,趙安妮也睡不著。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感覺到不悔將毛巾拿下放在了床頭柜上后,趙安妮突然翻身,面對著不悔。
「怎麼還不睡,是我吵著你了嗎?」不悔問。
「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問。」
「你為什麼總是不生我的氣?」
不悔感覺奇怪,不答反問:「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我總是搶走那些愛你的男人。」
大學期間,很多男生都給不悔寫過情書,只不過不悔一個也沒有回應。後來,那些但凡給不悔寫情書的男生都會被趙安妮追求。可是,趙安妮追求上他們的時候又會以種種理由將他們拋棄。
不悔雖然不關注這些事,但有唐璐那個小喇叭總在她耳邊嘰嘰喳喳,所以這些事她幾乎都知道。
「我又不愛他們,你搶走了更好,我落個一身清靜,又為什麼要生氣?」
聞言,趙安妮翻身而起,「你?」
「趙安妮,能夠輕易喜歡我,又能夠輕易移情別戀被你追上,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我愛也不值得我生氣。而你,就更不值得我生氣了。」
原來是這樣嗎?
似有所悟間,趙安妮聽不悔在問:「我只是覺得奇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趙安妮回答:「因為我嫉妒。」
「嫉妒?」
「對。嫉妒。你有的美貌我也有,你有的才識我也有。我們唯一的不同就是出生,你是總理的孫女,而我奶奶只是一個靠擺地攤養家糊口的人。就因為家世不同,你寧不悔渾身上下養出一股子清貴氣。而我呢,人家一看就是一股子寒酸氣。」
語畢,趙安妮倒下,將頭捂在被子中,瓮聲瓮氣的說:「你不知道,你不要的正是我們想要都要不到的。你以為我是真的把他們都拋棄了嗎?不,他們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之於我,他們只是想玩一玩。之於他們的家庭,也肯定不會接受這樣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我。與其總有一天我被他們拋棄,不如我先拋棄他們。至少,我還保留了自己的一點自尊。」
是這樣的嗎?
不悔嘆了口氣,把手枕在頭下,定定的看著對面床上隆起的一小團,那一小團再也沒將頭伸出來過。
等趙安妮呼吸均勻,不悔才下床,輕輕的將裹著趙安妮的被子拉下了些,露出趙安妮的那張芙蓉臉。
唉,也是個活得不容易的人。
不悔調了光線,看向那被趙安妮剪得一地稀碎的百合花花瓣……
她默默的想了想,最後不甘心,她打開電腦。
雖然來之前對R國做了儘可能最大的了解,但現在她決定將R國重新了解一遍。特別是對這個亞瑟。
外交部的文件有限,現在她身處R國,那就可以上R國的網去了解一下這個亞瑟。
在詞條中,她毫不猶豫的輸入『王儲亞瑟』字樣。
很快,內容都顯示在了電腦上。
某年,某月,某日出生。
某年,某月,某日上學。
某年,某月,某日獲得過什麼獎勵。
某年,某月,某日出席過皇家某項典禮。
……
不悔逕自翻到如晦在Y國的那三年。
翻上來看,又翻下去看。
不悔終於累了,癱軟到了椅子上。
這是皇室向外披露的部分檔案。
如晦在Y國的那三年,R國確實有亞瑟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存在,且存在於公眾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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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失憶?
還是假裝失憶?
是陰謀重重中的明修棧道?
還是刀光劍影中的暗渡陳倉?
嘿嘿,小仙女們,我暫時不會給予你們任何答案,請讓我將這篇不悔如晦保持高度神秘。
親愛的們跟好哦,不要掉隊,一定要跟緊昂,我將帶著你們衝破層層謎霧,破解重重陰謀陽謀!
燃燒吧,大腦!
嘿嘿嘿……